二百四十五章：決定去討伐那個東西
顧江離回到了自己的洞府，暫時安全了。然而他已經被擊垮了。
連續失去三個金丹都沒能讓他這麽絕望，在最後關頭看到腳下的大地和山脈突然就開始膨脹變形的時候，他才徹底絕望。
他不是不知道這個能力。
他的兩顆異種金丹雖然都還沒有完全成型，但是他也曾經摸到過那個能力的邊。
依靠金剛不壞身，他可以盡可能多的在自己體內種下一個又一個異種丹芽，雖然全部都不可能成為真正的圓滿金丹，但是卻可以在戰鬥中迷惑對手，造成幹擾，時機恰當的話也是不錯的戰鬥輔助。
這是七重天的基本能力。
有人能把這些能力開發到幾乎和真正的七重金丹相媲美，擁有無限接近霸者的力量。再加上金剛不壞身，真正是有實力能和霸者一戰的。
這也是顧江離的目標。
他以前從來不覺得這個目標有多遙遠。
他努力的開發著自己的這兩顆異種金丹，一個土，一個火，都是很經典的能力。
他可以催動身邊的土地，製造出一個小小的土丘甚至還能把它幻化做樹木大小的手掌或者刀劍，但是這個能力並不具有多大的攻擊性。
幻化做刀劍的泥土依然隻是泥土，攻擊效果還比不上一般三四重的全力一擊，隻是看起來更加唬人罷了。
火種金丹也是一樣，放出的火焰連四重的罡身都無法破壞。
他根本無法想象有人能夠把幾座大山都玩弄於股掌之上。
這是隻屬於霸者的能力。
顧江離在那一刻才意識到自己和霸者之間究竟有多遙遠。
他再也不敢相信自己是天之驕子，是被命運選中的主角了。
他現在所希求的隻是能夠盡量苟延殘喘。
他躲在洞裏，靠著從前積累下的威望讓所有以前的敵人暫時不敢靠近。
他隻希望自己能盡快的養好傷勢，從今以後靠一具六重的罡身隱姓埋名的過日子，他甚至都不敢再奢望還有機會種下金丹。
他知道隻要自己還保留著那段記憶，早晚都會被抹殺掉。
前幾天，他試過把那這段記憶自行刪除，這本來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可惜卻總是敗於人類的本性。
他先封印了那一段記憶，等到要拿去抹消掉的時候又突然好奇心起，想要看一看裏麵究竟是什麽。
那時候他已經忘了那個東西的恐怖，以及自己之所以要封印這段記憶的原因。
他再一次了解了那個真相，知道自己不可能把它忘了。真相總是那麽讓人著迷，一旦接觸到了就再難忘記，連帶著對整個世界的看法都不一樣了。
顧江離一方麵想要逃離這個真相，一方麵又因為了解了真相而開始改變了從前堅守的信仰。
就這麽提心吊膽，怨天尤人的生活了幾十天之後，他終於等來了劍癡。
顧江離已經說出了自己能說出來的所有信息。
他知道那個具體的真相是不能說出來的。
雖然沒有人給過他任何警告，但是那個真相是不可說的，他很清楚這一點。隻要試圖把這個信息告訴任何人，他就會死。
劍癡也沒有逼問他。
他看得出來，顧江離是真的被那個東西傷的不輕，肉體上的傷害還在其次，傷的最重的是他的意誌，這可憐的家夥已經被完全摧毀了三觀。
不知道是因為雙方實力差距實在過大，還是因為那個真相實在太過於讓人難以接受。
劍癡沉重的看了看自己的同伴們。
秦白浪和嶽紅霜都很緊張，他們也是第一次意識到自己要麵對的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舞月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跟著秦小樓走，畢竟如果真的要麵對那個東西的主人，那很可能就連自己的老師也會像那個二層世界的主宰者一樣，對那個東西假裝視而不見。
秦小樓倒是根本不害怕。
他從小就和天人一起生活，移山倒海的事見得多了，從來不覺得霸者有什麽可怕的。
但是看到其他人都過分嚴肅的表情，他還是忍不住開口提醒：“說起來，我們這裏不也有一個霸者嗎？”
……
秦君怡正在和兩隻小鳥“呀呀”的說話。
那是兩隻鳥蛋變成的，在她兜裏不過幾個時辰，已經從兩隻毛毛蟲似的小東西成長為了兩隻圓滾滾的小肉球，黃色的絨毛還未退去，卻已經精神抖擻著撲棱起翅膀來。
讓它們長大的不是食物，而是秦君怡的能力。
這個能力雖然不像其他霸者的能力那樣看起來能毀天滅地，但是仔細一想，這個能力簡直比所有的自然元力都要不講道理。
嶽紅霜也忽然充滿了信心，“對啊，小君怡這麽厲害，一定能救出姐姐的。”
顧江離眯著眼，小心翼翼的問：“她究竟覺醒了什麽能力啊？”
他也忽然很期待了解這個能力。
從他偷來那本雁原王室收藏的秘籍之後，就一直在研究上麵關於霸者的記載。
這上麵的方法和一般修成霸者的方法不一樣。
傳統的做法就是按部就班的修煉，在廢掉罡身和氣海修行之後，想辦法覺醒異種丹芽，然後用一個三重都不如的肉身開始培養這顆丹芽，直到金丹圓滿，然後再種一顆，再到第二顆金丹也圓滿了，然後再把兩顆金丹融合起來，融合之後就得到了霸者之身。
兩種能力一陰一陽，相輔相成。
這個過程比第五重更為艱險，也更為持久，久到幾乎很少有人能撐過這麽長時間。
可是秘籍裏的方法卻很簡單，它是直接就能凝聚霸者血脈，血脈覺醒之後再慢慢修煉，煉化一步就強大一分，很快就足夠碾壓霸者之下的大多數修煉者，根本不需要躲躲藏藏。
它唯一的問題就是在血脈覺醒之前，修煉的人並不知道自己究竟會覺醒一個什麽樣的能力。
這個秘籍是顧江離家傳的，後來被雁原王廷搶去半本，按照秘籍修煉卻始終都沒有方法能夠覺醒。
但是事實上，顧江離家在擁有全本的時候也沒有人能夠修煉完成，否則也不至於後來落到一個任人宰割的地步。
但是顧江離執著的認為，自己本來應該覺醒的能力隻是被嶽紅雪偷走了。他嘴上不說，甚至還讓劍癡傳信息給嶽紅雪，告訴她自己的姐姐顧采蓮能夠喚醒霸者血脈，目的就是為了親眼驗證一下這份秘籍的實用性。
現在，秘籍的成果就在眼前。
可是沒有人願意告訴他秦君怡究竟覺醒了什麽樣的能力。
他隻能再小心翼翼的詢問秦白浪，因為他覺得秦白浪是這些人裏看起來最忠厚的。
嶽紅霜趕緊搶著回答：“覺醒了個沒用的能力，好像是虛無係的，現在根本發揮不出來。”
她說這話，就是怕顧江離要求秦君怡給他治傷，到時候很可能會再傷好之後反咬他們一口。如果他的身體完全康複了，即使沒有任何金丹的輔助，也是一個很麻煩的事。
秦白浪不擔心這個，但是聽見嶽紅霜這麽說，也隻能跟著點頭，做出很認真的表情。
顧江離很失望。
虛無係的能力，也就是沒有顏色，甚至也沒有霸者領域的那種，公認的最沒用的能力，不知道能拿來做什麽。
很多人在進入第七重，覺醒異種金丹之後，如果發現自己是這個能力，寧願立刻丟掉也不會選擇繼續修煉下去。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說明當初凝煉出來的真的是一滴廢柴血脈。
這樣想來，顧江離心裏又平衡了許多，覺得嶽紅雪隻是騙走了自己一個注定要拋棄的東西。
與此同時，他對劍癡等人接下來的決定更加不抱信心了。
劍癡說：“既然小樓兄也這麽認為，那我們就去一趟那個三層世界，會一會那個不知名的霸者，把人要回來。”
……
秦白浪和嶽紅霜鬥誌昂揚的準備出發，顧江離潑他們冷水：“你們這些人加起來連一個大宗師都打不過，哪來的自信去打霸者？”
秦白浪一下就蔫了。
嶽紅霜嘴上不服輸：“那也比你強。別忘了剛才你是怎麽求饒的。”
顧江離不想招惹她，低著頭小聲說：“我不想讓你們去送死。”
嶽紅霜又說：“我們死不死，輪得到你操心？”
顧江離無言以對。
劍癡道：“你們先暫且留下來，我去探探路，多了解一下虛實。”
嶽紅霜不服氣，劍癡說：“就這麽決定了。要是你們倆也去，孩子怎麽辦？要把她也帶去戰場嗎？”
嶽紅霜偷偷掐了一下秦白浪，想讓他想辦法，秦白浪用眼神向秦小樓求助。他們倆都想一起去。
秦小樓說：“隻是去探路，又不是去打架，不用這麽多人。我和劍癡兩個人就夠了，等我們回來，擬訂個計劃，大家再一起行動，到時候少不了讓你們出力。”
劍癡默認了秦小樓的參與。
嶽紅霜說：“那要是你們回不來呢？”
秦小樓說：“我們當然會回來。”
又像個長輩那樣叮囑秦白浪：“你們倆在這裏好好修煉，最好能盡快進階大宗師，那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我看那個密室裏好東西不少，你就一口氣都吃了，不用管什麽相生相克，進了金剛不壞身，什麽毛病都能修好的。那些東西放著也是放著，反正顧江離也用不著了。”
顧江離不敢反對，心疼的點著頭。
舞月一直沒有說話，這時候忽然開口道：“我也一起去吧。隻是探路的話，我一個本地人，反倒更適合。”
劍癡搖頭：“你一點也不適合。我們都是外來人，惹了禍還能一走了之，你一家老小都在這裏，沒理由讓你為了我們冒險。”
舞月低頭沉默了一下，又抬頭說道：“我不是為了你們。我也想知道真相。”
顧江離畢竟跟她最熟悉，趕緊勸她：“丫頭。你不知道這裏麵的凶險。這不是鬧著玩的，快回家去。”
舞月鄙夷的瞪他一眼：“要你管？”
顧江離再一次不敢說話。
他知道這個小女孩幻術上的修為已經得了老師真傳，雖然因為年紀太小，肉身修為不高，但真的要動手的話，自己在全盛時期都會感到棘手。如果舞月執意要做什麽事，那恐怕隻有她老師和少數幾個家人能攔得住。
想到這裏，顧江離說：“我是管不了你，我也不想管。不過到時候你二姐來我這裏要人，我一定會把你的去向說出來的。”
舞月瞪了瞪眼睛，終究什麽都沒說。
顧江離又勸：“回家去吧。你都離家六十天了，你爸媽雖然遲鈍，這麽長時間也該發現你不見了。估計這會已經要出來找你了。”
舞月開始動搖了。
秦小樓忽然說到：“我覺得你加入我們也挺好。最好你家裏人也能一起來，人多力量大嘛，我們如果能把那個東西一舉清理幹淨，也算是給這個地方造福了。”
舞月說：“我家裏人雖然都比我厲害，但是他們不會出手對抗那個東西的。”
秦小樓說：“如果你遇到危險，或者被人殺死了，他們會不會出手呢？”
舞月點點頭：“如果我遇到危險，他們會拚命的。”
秦小樓激動的說：“那太好了，你跟著我們去，一定會遇到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