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五章:吃瓜
秦小樓爬到最高點。
這個時候火山頂已經崩塌了,原本是一片水池的那個地方已經塌陷成了一個鮮紅的孔洞,像一張巨大的惡魔之口,正在不住的往外排泄著火山灰和岩漿。
秦小樓剛上來,一股粗大的岩漿就迎頭砸了過來,直接把他砸倒在地。
秦小樓罵罵咧咧的從岩漿裏爬出來,摸了摸已經不存在了的褲子,開始懷疑自己究竟為什麽要到這裏來。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這個時候,火山附近的天空中還有更多雙眼睛在盯著這裏。
……
幾隻蝴蝶翩翩飛舞著,火山帶來的濃濃的煙霧盡管已經形成了垂雲,也依舊完全沒有影響到它們輕盈的身姿。
一個白衣的青年女子正站在雲端,盡管是一身男裝,而且眉眼冷峻了些,顯得有幾分殺氣。但是她嘴角間還是會時不時的露出一絲女兒的媚態。
她手裏手拿折扇,神態輕鬆,仿佛賞花似的看著下麵的火山。
就在她身邊有一個同樣白衣的男子,歪坐在一朵蓮台上,不開心的盯著在岩漿裏翻滾的秦小樓。
“老姐。你說這小子會不會壞我們的事?”
“他可是從三層世界被完好無損送出去的。而且是這麽多年來除了我們之外唯一還保留完整記憶的。也不知道他和那個人究竟達成了什麽協議。”
那個女子輕笑著說:“你監管三層世界的出入,怎麽反來問我?”
男子說:“我不問你問誰?舞月是你的徒弟,你應該已經從她那裏知道一些東西了吧?”這男的就是明玉君。
女子說:“舞月也是對他一點都不了解,既不知道他的出身,也不知道他的本源。居然稀裏糊塗的還愛上他了,真是小孩子,她難道不知道男人這種東西都是騙子嗎?”
明玉君皺皺眉,“你這麽說,我很尷尬啊。”
女子說:“那你難道不是嗎?”
明玉君嘻嘻一笑,不說話了。
女子說:“這個秦小樓是這個世界的一個變數,恐怕搞不好就是預言裏的那個人。”
明玉君納悶道:“你之前不是說,預言裏的人是那個進入山體內禁忌之地的小姑娘嗎?”
女子說:“沒錯。我改口了。”
明玉君無奈的搖了搖頭,“誰讓你是姐呢。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女子笑吟吟的看著山頂上的秦小樓,“不管是誰,反正隻要拿到第一個神器,他就會是這個世界未來的主人。”
明玉君期待的說:“那我們就再等等吧。第一個神器沒有接觸到其他神器之前,任何人都能做它的主人。”
……
一個池塘邊,一棵柳樹下。一個猴頭菇一樣的圓滾滾的白發老人正看著池塘發呆。
池塘裏倒映著的不是他的影子,而是一座火山。
一個一身黑衣的黑臉老頭不耐煩的在猴頭菇身後走來走去,不斷的催促著:“你到底要不要出手?”
猴頭菇老人扁了扁沒牙的嘴,像是準備要說什麽。
黑老頭期待的等著他發言。
猴頭菇老人咕噥了幾下卻隻是吐了一口痰,然後又盯著池塘裏的火山發呆。
黑老頭急道:“要是去得晚了,那第一個神器可就被明玉君他們姐倆搶去了。”
“……”
“你好歹給句話啊!”
“……”
“媽的!”
猴頭菇老人立刻轉頭,“你媽.的!”
黑老頭笑嘻嘻的附過身去,“我媽的,我媽的,你說話就好。你說咱們到底什麽時候過去?”
猴頭菇拖著老痰嗓說:“等著。先出手的人還不知道怎麽死呢!”
黑老頭不滿道:“這什麽話,虧你活了幾千年,難道不知道先下手為強?憑那幾個小東西,怎麽可能是咱們的對手?”
猴頭菇冷笑一聲:“我之所以能活幾千年,就是因為我從來都不做先出手的那個。”
黑老頭急道:“我知道,你謹慎。可現在不是謹慎的時候啊,萬一咱們晚了一步,那神器認了主,我們可就萬劫不複了!”
猴頭菇老人說:“來得及。先死上幾個人再說。神器解封,哪有不死人的?你要急的話,你先去死也行。”
……
遙遠的南方的某座城,一個宮殿裏。
一個穿一身紫紅龍袍的中年男子正在細細的品著一杯美酒。他雙眼眯著,胡須上都是酒水,顯然已經醉的不輕。
一個巫師打扮的老頭焦急的在他耳邊密談:“大王,皓月池那裏已經翻天了。雷王剛才又催您過去呢,你看。”
說著捧出一個水晶球。
水晶球裏有一朵翻湧的黑雲,雷聲隱隱。
“您聽。要罵人了。”
大王咽下一口酒,忽然覺得酒勁湧上來,喉頭泛苦,趕緊緊閉著嘴巴。
老巫師把水晶球遞過來,“又找您了,您回他一句呀。”
大王看了水晶球一眼,裏麵的雷雲立刻幻化做一張人臉,劈頭蓋臉的罵:“你怎麽還在灌貓尿!不是說結盟嗎?我怎麽就跟你結盟了!你這不是坑我嗎?”
大王對著水晶球笑了笑,張嘴就吐。
水晶球裏傳出一陣喝罵:“狗賊!你敢吐我臉上!”
……
北方沼澤。
一個小木屋裏。
一群老頭老太圍坐在一張桌子邊。桌子上擺著一個大西瓜。
為首的是兩個已經老的不成人樣的幹癟禿子,兩個人看起來完全一模一樣,看不出哪個是男,哪個是女,但顯然是一男一女。
桌子兩邊還坐著另外四個老人,兩男兩女,都眼巴巴的看著那隻西瓜。
忽然其中一個相對年輕的老頭惡狠狠的大吼一聲:“切!”
隨即,六個老東西像狗一樣撲到桌子上,各自拿刀對著西瓜猛紮。
木屋外傳來一聲歎息。
一個年輕的女子抱著雙膝坐在台階上。
台階盡頭是一片池塘。一片碩大的荷葉漂在水麵上,荷葉上蹲著一隻小青蛙。
小青蛙說:“主人,我們該走了,等會該趕不上了。”
女子滿懷心事的回頭看了一眼屋子,“沒一個能幫我出力的,吃瓜倒是積極的很。”
她失望的站起來跳到荷葉上,小青蛙隨即往上一蹦,落到她手心裏,呱了一聲。
女子歎道:“還好有你。其他人我是指望不上了。二姐這會估計也該出發了,我可不能再落在她後麵。”
……
沼澤邊的另一棟房子,舞月坐在床上,哭哭啼啼的在喝一碗粥,她媽媽心疼的在一旁看著。
舞月喝了幾口之後,把碗一摔,“我不要!”
媽媽趕緊又盛了一碗湯遞過去,小心翼翼的說:“你二姐好心給你熬的,讓我替她賠不是呢。”
舞月說:“她自己怎麽不來?哪有找人替道歉的!”
媽媽說:“你二姐去辦事了,等會就回來。”
舞月不依:“你現在就把她叫過來,她一定是去殺秦小樓了,不許她去!”
媽媽說:“好好好,不殺不殺。等你二姐拿了神器,讓她給你變戲法玩。”
舞月惱道:“別把我當小孩耍!她自己說的要拿神器,就得把秦小樓殺了。我不讓她殺!”
媽媽為難的說:“哎呦,我能有什麽辦法呀?你二姐在咱們家就是祖宗。她認準的事,我也不能推翻啊。你看你爸爸,現在還在池子底下壓著呢。”
舞月喊著:“大哥呢?讓大哥去治她!”
媽媽說:“你大哥出去找你了,還沒回來呢。這會應該在西邊搜山呢。”
舞月說:“那讓我小舅……呸!小舅就是二姐的狗腿子!”
媽媽不悅道:“你怎麽能這麽說你舅舅呢?那可是我弟弟!你不能說他是狗腿子!”
舞月說:“你也跟小舅一樣,你也幫著二姐欺負我!”
媽媽傷心道:“你居然說我跟你小舅一樣!媽媽在你眼裏就這麽不堪嗎?”
舞月說:“那你放我走啊!”
媽媽艱難的搖了搖頭。“不行啊。你要是走了,你二姐怪罪下來,媽媽可是要挨罵的。”
舞月說:“你就說是太爺爺放我走的,二姐不敢罵太爺爺的。”
媽媽說:“太爺爺都老糊塗了,你二姐怎麽可能相信我的話。”
這個時候,舞月身邊忽然毫無征兆的出現了一個幹癟的老頭。
老頭已經老的不成樣子了,手裏捧著大半個西瓜。
“四喜啊,太爺爺給你搶了一塊瓜。”
舞月嚇了一跳,驚叫道:“你什麽時候過來的!不要坐我床上!”
老頭委屈道:“吃……吃瓜。”
舞月說:“不想吃!”
老頭說:“那太爺爺帶你去找那個小男娃好不好?”
舞月疑惑道:“哪個小男娃?”
老頭說:“就是你想見的那個呀。”
媽媽趕緊說:“呦,老爺子,您真糊塗了?二喜是去給咱們家掙活路呢,您別去添亂了!”
老頭說:“什麽活路!死路!咱們家好端端的幹嘛要去和別人爭什麽神器?我這就去把二喜叫回來。”
舞月喜出望外,“太爺爺,您不糊塗啊?居然還知道神器的事。我二姐說如果讓別的人拿到神器,咱們家就得遭難。我才不信呢!”
老頭笑眯眯的說:“我也不信。那什麽神器啊,那都是我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