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鐵骨錚錚

  ()人類的歷史是由衝動推動的，齊天的人生是從這一刻改變的。 

  當齊天小心翼翼地把「大聖」插進梅花樹根的時候，「大聖」的末端隱隱冒出一股綠se的氣流，順著根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擴散，最終將整株梅花纏繞。原本「奄奄一息」的梅花瞬間抽枝散葉，光彩照人。一個個細小青點轉眼間變成粉嫩的花苞。神奇還在繼續，花苞迅速散開，一朵朵粉白嫣紅的梅花開滿枝頭，美不勝收。 

  齊天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空白的大腦中浮現起一部電影的經典鏡頭：一個即將英勇就義的女子深情地唱著：「紅岩上紅梅開，千里冰霜腳下踩，三九嚴寒何所懼……」 

  完了！你真是個豬！齊天暗罵自己：梅花是冬季才會開花的，現在眼看就是夏季了……尼瑪，做完了再說。嘿嘿嘿，都說女人喜歡花，昨天琪琪受了驚嚇，一會兒帶她來看看，她一定會喜歡的。 

  三桂叔衝冠一怒為紅顏，齊天哥腦子一熱跳大神。 

  暖棚里，齊天瘦小的身影左衝右突，上下翻騰。一時間老樹發芽、百花綻放、花香四溢、詫紫千紅。 

  「咳咳咳，不好意思，我走錯地方了，不過你家的花養的真不錯。」門口傳來了老人的聲音，老人茫然回頭小聲嘀咕：「咦？好像沒走錯啊，這是…….」 

  老人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抬手擦眼，順帶著給自己一個耳光。是真的！老人長大了嘴巴，正準備大聲呼喊街坊鄰居來看上帝，一張秀氣的面孔出現在了眼前。 

  「噓——」齊天鬼頭鬼腦地四處張望一番，一把拽起老人進入暖棚。 

  良久之後，老人才慢慢醒過神來。望著四周盛開的花朵，老人激動地問道：「這……這…..這真是你弄的？」 

  「呵呵呵，沒什麼啦，舉手之勞而已。」齊天恬不知恥地回答。 

  「舉手之勞？」老人不可思議地望著齊天：「你可知道我整整學了十幾年還沒學會。這.……真是你祖傳的手藝？」 

  就你那脾氣，再給你十年你也照樣把它們養死。齊天心裡暗想。不過當著老人的面嘛……齊天身子一挺，理直氣壯地回答：「當然！我爺爺的爺爺傳下來的。」 

  「你騙鬼去。」老人雖然脾氣躁了點，人還是鬼jing鬼jing滴，不是有句么：人老jing，鬼老靈。 

  老人上上下下、從頭到腳打量齊天，神se肅穆，以少有的嚴厲語氣說道：「小子，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這事要是傳出去，一個不小心你還會有生命危險。以後在外人面前千萬不能表露出來，記住了沒有！」 

  齊天神se一整，這麼些年來很少有人會真正的教導自己。剛才也是一時興起，現在想想也是一陣后怕，這完全是違背自然規律的事情！ 

  齊天束手而立，認真的回答：「知道了。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在外人面前顯露，我……嗯？等等，老人家，外人是什麼意思？」 

  老人一拍腦袋：「哎呀！被你整得忘了正事了。你叫齊天是，我姓倪，你以後可以叫我倪爺爺。琪琪的父親是我以前戰友的兒子，他老子幫我擋了顆子彈，唉……後來票票就跟著我生活。那天在破廟，琪琪她被你……咳咳咳，農村裡閑言碎語多，你也是個不錯的孩子，所以我們一合計……乾脆讓你和琪琪定親算了，以後我們就算是一家人了。」 

  齊天聽得一陣發暈：「什麼什麼什麼？你是說？我和琪琪……」 

  倪大爺沉聲說道：「怎麼？你不願意？記住！別想歪了，現在就是定個名分，大學畢業以前不準碰琪琪一下，否則……哼哼！」 

  哦買糕的！齊天心花怒放，連連點頭哈腰：「願意願意。」 

  倪大爺被齊天的神情逗樂了，嘴巴一咧：「我說天天，都是一家人了，我也就不見外了，以後這裡的東西我可都交給你打理了。最近我在鎮上的花鳥市場看上了一盆東西，中午的時候我開車去接你，你幫爺爺去參謀參謀。」 

  「這個……」齊天猶豫。 

  「叫你去你就去。」倪大爺大眼一瞪，口氣不容置疑：「我先去前廳和票票他們交代幾句，一會兒你和琪琪去上學，以後就住這裡。」 

  倪大爺說完，滿意地環顧四周，唱著小曲背手而去。 

  「倪大爺！」愣在原地的齊天大聲呼喊。 

  「你大爺！」外面傳來一聲暴叫。 

  出村的小路上，一個背著書包的靚麗女孩羞澀的走著，一個眉清目秀的男孩圍著女孩不停地追問：「琪琪，你喜歡什麼花？」「琪琪，晚上我帶你去看一些東西，保證你會喜歡。」「琪琪……」 

  中午時分，學校的門衛找到齊天說外面有人找，齊天滿臉興奮，一路小跑的來到了學校門口，不管怎麼說，倪大爺親自開車來接，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 

  去小鎮的路上，一個威猛的老人悠閑地踩著一輛人力三輪車，齊天憤憤然地坐在車上，無聊的擺弄著「大聖」。 

  「天天，你要我帶這木棍來幹嘛？」 

  「多事！好好開車！」 

  「……」 

  早上和晚上是花鳥市場最熱鬧的時候。大中午的，市場里幾乎看不到什麼人，店裡的老闆們一個個無jing打采地打著哈哈。 

  「喲！倪大爺，您又來了啊。」老闆們客氣地打著招呼。 

  倪大爺笑呵呵地回應著，帶著齊天來到了市場裡間一家叫「jing品園」的店鋪。 

  「老闆！」倪大爺大聲呼喊正在「養jing蓄銳」的店鋪老闆。 

  店鋪老闆是個四十幾歲的中年人，老闆睜開迷濛地睡眼，隨即眼睛一亮：「喲呵，倪大爺來了啊，快坐快坐，大中午您怎麼跑來了？快喝坐下來喝杯茶。」老闆利索地站起，端茶倒水，熱情接待。 

  倪大爺得意地瞅了齊天一眼，瞧那意思：看看，我在這裡是很受尊重滴。 

  齊天不屑地白了大爺一眼，意思是：估計您的威望和被殺豬的次數是成正比滴。 

  「大爺，您這次來是看上哪一盆了？」老闆親熱地問道。 

  「那個，就那個。」倪大爺指著裡間檯子上一碰造型優美的盆景說道，眼中滿是歡喜之se。 

  老闆一見，不動聲se地把盆景搬到台前，嘴上夸夸其談：「大爺您真是好眼光。上個月有個藏家去了國外，這東西不好帶，忍痛割愛放在這裡，希望找個細心的人好好打理。沒想到被大爺您一眼看上了。」 

  「呵呵呵，我就是喜歡這個造型而已。」倪大爺笑得合不攏嘴 

  「倪大爺您還真別說，這盆叫『鐵骨錚錚』，榆樹jing心製作而成。樹高九十厘米，頭徑十七厘米。樹榦挺拔，枝條從下而上慢慢縮小，下寬上尖，成三角形狀。以前聽倪大爺提起您也當過兵，這盆『鐵骨錚錚』和您簡直就是…..就是……」 

  「絕配！」旁邊傳來齊天的聲音。 

  「對對對！」老闆連聲應著，只是…..這話停著有些變扭。 

  「呵呵呵，我也就圖個熱鬧。老闆開個價。」 

  「倪大爺也是行家，我也不矯情，一口價，三萬！」 

  「什麼什麼？三萬？喂！小子，在那裡幹嘛呢？過來看看給個意見。」倪大爺頭腦發悶，沖著齊天高喊。倪大爺心裡也沒底：雖然買了十幾年，但是沒有一盆超過一千的，今天一下子來了個三萬，這事…… 

  此時的齊天正拿著「大聖」搗鼓著角落裡一盆看著已死的盆景。 

  「老闆，這盆叫什麼？」 

  「哦。那叫『絕處逢生』，可惜啊，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