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令牌
“大哥你看，那邊有人在釣魚。”
蘇小可扯了扯無心衣袖，指向一個方向。
那是一片美麗的湖泊，湖水碧綠如翡翠，湖麵平靜無波，如一麵鏡子。
一位老人正手持魚竿坐在湖邊垂釣。對於兩人一馬的到來，他似毫無所覺，身子一動不動，平靜地看著湖麵，似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
蘇小可走到老人身旁，俯身看了看魚簍，沒有一條魚。
她想問老人在這多久了，怎麽一條魚也沒釣到。但轉念一想，釣魚的時候好像要保持安靜，以免驚走水中魚兒，於是在一旁蹲下身子，兩手托腮望向湖麵。
上午的太陽並不毒辣，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無心站在湖邊欣賞風景。
岸邊生長著嫩綠的水草，稍遠處有許多五顏六色的花朵，正是花開的季節，百花爭豔。更遠處有青山，倒映在湖麵。
沒有人說話，青山綠水在溫暖的陽光下，展現著一片安靜祥和的景象。
許久，垂釣老人終於動了。
他回過頭來，看向無心。
“小兄弟心境不錯。”
無心沒有說話，他向老人微微點頭。
老人也點了點頭，對無心的印象更好了幾分。
年輕人受到老夫讚揚，卻沒有絲毫得意。僅憑這點，就比宗門內那些兔崽子強多了。
如此想著，忽又覺得或許是眼前青年不知自己身份的緣故。卻不知青年得知自己乃雷火宗大長老後，會不會被嚇到？
原本平靜的臉上現出得意的神色，嘴角掀起了一抹弧度。
忽然，老人愣了一下，緩緩搖頭。
想要窺得大道，必須心如止水，怎可生出炫耀之心？看來老夫還是修行不夠。
心中歎息一聲，他重新望向湖麵。
片刻後，浮標往下沉去，老人卻緩緩閉上雙眼，任由浮標在水中沉浮，在湖麵蕩起一圈圈漣漪。
蘇小可激動地站起身來指著浮標，壓低聲音叫道：
“上鉤了，上鉤了。”
老人無動於衷，依舊閉著雙眼。
蘇小可以為他坐著睡著了，大喊一聲：
“老頭！”
老人睜開雙眼，“嗬嗬”笑道：
“老夫並非是在釣魚。”
“那你是在幹嘛？”蘇小可一臉疑惑。
老人沒有回答，卻是望向無心。
他打量著無心，隻覺那一身飄然的氣質，絕非普通青年所能擁有。
這年紀早應該踏入修行之路，但神識落到他的身上，卻感知不到一絲靈力。
他很好奇，這究竟是個什麽樣的青年。
老人沒有收回神識，繼續觀察著無心。
許久，老人終於察覺，無心周身隱約圍繞著天地大道。
這是什麽情況？
莫非是傳說中的天生道種？
老人臉上的神情恢複了平靜，卻在內心深處掀起了波瀾，動了收徒之心。
他望著無心，壓住激動的心情問道：
“小兄弟師承何處？”
蘇小可對這問題也很好奇，睜大雙眼看著無心。
無心微笑道：
“我沒有拜過師。”
“哦？”老人眼中綻放光芒，“可願拜老夫為師？”
無心搖了搖頭。
“沒興趣。”
“哈哈哈哈，”老人撫須長笑，“小兄弟必不知老夫是誰。”
按老人心中所想，接下來無心定要問其名號。
可惜，無心對此也並無興趣。
老人等了許久也沒等到這個問題，想要自報名號，卻又覺得如此一來，有炫耀之疑，必然掉了身價。
最後，他忍不住想要露一手，以引起無心的好奇。
他站起身來，右手背負身後，長須隨風而動，多了一絲仙風道骨的韻味。
他伸出左手，掌心向上。
“蓬！”
一顆火苗在其掌心躥起。
片刻後，火苗緩緩飄離掌心，向著湖心而去。
待到水火相接，一聲炸響，湖心翻起滔天巨浪。大量湖水化作蒸汽，近十畝寬闊的湖麵下降了至少五米。
這看似小小的火苗，卻擁有著恐怖的威力。
老人對這效果甚是滿意，回頭看向無心，卻沒有發現一絲異樣的表情。
“誒嘿嘿嘿嘿。”
青馬發出一聲嘲笑的嘶鳴。
老人並未聽出其中意味，他望向一旁被嚇一跳的蘇小可，眼角餘光卻是打量著無心。
“想學嗎？”老人問道。
蘇小可搖了搖頭。
“不想，沒什麽用。”
這答案出乎老人意料。
怎麽現在的年輕人都不修仙了嗎？
有那麽一瞬，老人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離開凡塵俗世太久，以至於天地早已變了，而自己卻還不得而知。
老人不知，對蘇小可而言，那威力巨大的火苗的確沒什麽用。因為那火苗威力太大，用來烹製紅燒獅子頭的話，別說燒糊了，恐怕連肉都給燒沒了。況且她對枯燥的修行完全不感興趣。
“走吧。”
無心向蘇小可說了一聲，轉身緩步離去。
看著無心離去的背影，老人心道，可惜了天生道種。
片刻後，他又像是忽然想到什麽，一閃身趕到無心身前，遞出一枚不知是何材質的令牌。
“小兄弟，老夫一眼便覺與你有緣，若你哪日改變心意，想要拜老夫為師，可持此令到雷火宗，自有特殊待遇。”
“多謝。”
無心道了一聲謝，緩步離去，卻沒有收下令牌。
老人愣了一下，這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
蘇小可走到老人身前，一把取過令牌，說道：
“我替大哥收著。”
老人的視線始終聚焦在無心的身上，心想，你若是知道那令牌的分量，就不會如此鎮定了。
如此想著，老人化作一道流光遠去，他已明白，那青年定是不知雷火宗的強大，但他相信，青年終究會聽到他的名號，跑去雷火宗拜他為師。
……
兩人一馬向前行去，不遠處出現了一座城鎮。
望了眼即將到達的城鎮，蘇小可掏出令牌把玩起來。
那令牌看似金屬材質，卻沒有金屬的冰冷，大小恰好跟她手掌一般。令牌周身環繞神秘的花紋，一麵刻有“雷”字，隱有雷光閃爍，觸之有微麻之感；另一麵刻有“火”字，似有火光衝天，觸之有灼熱之感。
蘇小可擺弄了一會令牌，蹦跳著趕到無心身前，手舉令牌回身望來。
“大哥，這東西有兩斤重呢。”
無心“嗯”了一聲，繼續向前走去，蘇小可跟在身後一臉歡喜。
“大哥，這東西至少能賣十文錢。”
無心對於金錢並沒有什麽概念，但在蘇小可心中，十文錢能買到五兩五花肉了。
蘇小可開心地說著，不知不覺間，已到達城鎮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