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天機鏡裂
在聖龍帝國的中心位置，坐落著大陸最高山——聖山。
聖山高一萬八千丈，山頂在雲霄之上。此山便是天下第一門派天機閣所在。
此時，天機閣大殿之中，聖龍帝國皇帝正俯首彎腰，恭敬地站在天機老人身前。
“閣主，歐陽家前些時候曾派人到皇都，要求弟子搜查一名青年。”
天機老人捋著花白胡須，點了點頭。
“你特地趕來告知此事，可是覺得其中有何蹊蹺？”
“據弟子所知，歐陽家之所以要搜查那名青年，是因為歐陽傑曾在開陽城與其發生衝突，歐陽傑最終被廢。可奇怪的是，駱家老祖曾出手阻止歐陽家報仇。”
“嗯？”
天機老人停下捋須動作，問道:
“那是為何？”
皇帝回道：
“弟子正是為此事前來。那青年來曆無法查出，甚至連其名字似乎也無人知曉。”
猶豫片刻，皇帝又拱手言道：
“歐陽家那邊正催得緊，可駱家老祖曾出手庇護。弟子不敢擅作主張，特來稟告閣主。”
天機老人緩緩轉身背對皇帝，手撫長須沉吟良久，心中也是不解。
那青年為何能得駱家老祖庇護？
莫非是新出世的天縱奇才？
若是如此，那將其收入天機閣門下悉心教導，百年之後，天機閣豈非又多了一名巔峰高手？
隻是……
他從何而來，為何無人知曉其來曆？
片刻後，他轉身對皇帝說道：
“待我用天機鏡一探究竟，再作打算。”
“是！”
皇帝恭敬回道。隨後又將無心與歐陽傑發生衝突的具體地點，以及無心的一些特征告知。
片刻後，天機老人眼中精芒一閃，聖山之巔忽然衝起一道乳白色光柱，似連通天地，壯觀無比。
一麵古樸銅鏡在其中沉浮，散發著古老滄桑之意。
那便是能追本溯源、窺探天機的天機神鏡。
下一刻，天機鏡似感受到召喚，忽地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再次出現時，已在天機老人身前懸浮。
待皇帝退出大殿，殿門關閉之後，天機老人右手從鏡麵之上拂過，鏡中忽現雲霧翻騰。
待到雲霧向兩旁散開，整片大陸的微型景象便出現在鏡中。
下一刻，鏡中畫麵逐漸放大，聚焦到開陽城一條街道上。
時空倒轉，鏡中人物極速變幻，最終出現了駱英雄手撫長須，望著對麵一道白衣身影的畫麵。
天機老人一眼便認出了駱英雄，再加上皇帝提供的信息，他便確定，站在駱英雄對麵的那道白衣身影，便是自己要找的人。
隻是與周圍清晰景象不同，那白衣身影在鏡中的影像竟然籠罩在一片迷霧中，隻能隱約看見他那一身白衣。
天機老人臉上現出一絲疑惑，自語道：
“為何不能看清？”
他越發好奇。
按理說，除了神靈以外，沒有人能躲避天機鏡的探查。
因為世人所知的神級靈器天機鏡，其實是一件真正的神器，本應隨第一代天機老人飛升而去。
猶豫片刻，他終下決心，施展禁術，欲強行撥開迷霧。
他咬破舌尖，一滴精血緩緩飄出，最終融入天機鏡中。鏡麵開始波動起來，似在平靜的湖麵打開了一個漩渦通道，他的神識緊跟而入。
迷霧終於散開，他的神識也化作一道虛幻的身影，站在白衣青年身後，仔細地觀察著那道身影。
片刻後，白衣青年轉身望來，天機老人心中一驚，隻覺那青年似在望著自己。
忽然間，周圍的人群、房屋、建築，一切事物瞬間消失，就連天空與大地都已無蹤。
無邊的黑暗瞬間籠罩，如同光的禁區。
他茫然無措，四處張望。
他感受到了永恒的孤寂、無邊的冰冷。
仿佛隻是一瞬間，又似經曆了億萬年。
無邊的黑暗中亮起一道微光，那是一顆星辰在誕生。
星光為這無邊的黑暗帶來了一絲光明，也帶來了一絲希望。
然而，那星光太過微弱，太過渺茫，仿佛下一刻就會被黑暗吞噬，直到第二顆星辰誕生。
無數的星辰相繼出現，它們圍繞著某個中心在不停旋轉，逐漸向四麵八方擴散。
臨近的星辰聚攏到一起，形成了一片片星係，星係之間彼此靠近，形成了更為龐大的星域。
在眾星環繞的中心位置，他看見了一柄巨劍。
那劍貫穿天地，星辰在其麵前，仿若數之不盡的砂礫。
在那巨劍之前，站著一道白衣身影。
片刻後，那身影緩緩轉身望來.……
“叮！”
一道清晰的碎裂聲兀然響起。
天機老人噴出一口鮮血，回過神來。
望著天機鏡上出現的裂痕，他的額邊布滿了冰冷的汗滴，道袍早已濕透，身子還在兀自顫抖。
大殿之外，皇帝等了一個時辰，已經有些不耐。
以往閣主每次動用天機鏡都隻需片刻，今天怎用了這麽多時。
正思索間，忽聽得殿內傳來一聲輕響，隨即又傳來物品落地的聲音。正考慮要不要出言相問時，裏麵傳來一聲歎息：
“不可查！”
皇帝一時之間沒明白過來，問道：
“閣主的意思是？”
天機老人的聲音緩緩傳來：
“莫問、莫理、莫探究竟。”
皇帝依然不是很懂，卻隻能隔著殿門躬身說道：
“莫問、莫理、莫探究竟，弟子已記住了。”
……
臨陽鎮是距離開陽城最近的一座小鎮，因為臨近開陽城而得名，鎮子不大，人口卻是不少。
此時，一家收購金屬的店鋪裏，無心正站在一旁，看著蘇小可與店鋪老板討價還價。
蘇小可伸出一隻手掌，朝店鋪老板說道：
“五文。”
老板搖了搖頭。
“一文。”
“五文。”
老板再次觀察了一下手裏拿著的物品。
“小姑娘，你這事物隻看著像金屬，卻不知到底是什麽材質，我這是冒著賠本的風險收購啊。”
“那要是玄鐵什麽的，你不就賺大了嘛。”蘇小可說著，看向一旁的無心。
“大哥你說對不對？”
無心點了點頭。
老板正在猶豫，蘇小可一臉堅決地說道：
“五文錢，你要就要，不要就還給我。”
老板沉吟片刻，心想，若這東西不值錢，也就才虧了五文。萬一真是什麽貴重金屬，那自己就賺大了。
“好吧，五文就五文。”
收下老板遞來的五文錢，蘇小可卻是心中有些許鬱悶。
若不是走了好幾家當鋪，掌櫃們都說這是什麽雷火令，他們不敢收，她也不用叫大哥將其截為兩段。跑來這裏出售，卻隻賣了五文錢。
她掏了掏口袋，裏麵還有半截。
“大哥，一會兒我去買點五花肉，給你做紅燒獅子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