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因為我在這裏
“喂，歐一陽。”
見歐一陽抬頭望來，蘇小可接著說道：
“你也別去禁地啊。現在宗主在閉關，大長老管理宗門，你可別給他老人家添麻煩。”
大長老對自己好，蘇小可自是知道的，因此也不想歐一陽鬧出什麽事來。這也是她不去禁地的原因之一，畢竟大長老都答應讓大哥搬去內門弟子區域了。
“大哥放心，大哥不讓我去，我就不去了。”
嘴上如此說著，歐一陽心裏卻是有些著急。
剛剛遠遠看見蘇小可過來的時候，倪老三已去引開禁地的守衛，歐陽靈鬱也吩咐他務必要帶蘇小可去禁地。他也信誓旦旦地保證過，一定會在約定的時間之內完成任務。
可現在看來，這任務是無法完成了。
現在怎麽辦？
他清楚地記得，剛剛倪老三看向自己的眼神中，似乎隱藏著殺意。
或許是因為昨晚多嘴，說了蘇小可大哥懷疑自己的事。
如果這次任務沒能完成，是不是就會被當成棄子除掉了？
作為歐陽家一個普通仆人的兒子，他知道，歐陽靈鬱不會拿他的性命當回事的。
越想卻是越感到焦急。
大腦逐漸失去理智，心中隻想著快點完成任務離開這是非之地。
既然她不去禁地，就在這裏殺了她吧，反正歐陽靈鬱跟倪老三隻是要她死.……
“呐，歐一陽，沒別的事的話，大哥我就先走啦。”
“嗯……誒等等，大哥，我想起件很重要的事，一定要告訴你。”
“什麽事啊？”
歐一陽環顧四周，發現此時正好四下無人，便一邊往身後樹木較為茂密處退去，一邊說道：
“大哥過來這邊說。”
“神秘兮兮的，到底什麽事嘛？”
說著，蘇小可便來到歐一陽身前。
歐一陽右手緩緩摸向身後別著的一柄匕首，左手忽然指向蘇小可身後的天邊。
“大哥你看.……”
他本想吸引蘇小可轉身望去，好下殺手。
然而，當他指向天邊的時候，卻發現那裏的白雲現出奇怪的形狀。
那形狀分明就是一個字：
“死”！
身後的匕首已經抽出，他卻愣住了。
冷汗從額邊冒出，後背的衣服逐漸被汗水浸濕。
他不知道那朵白雲是怎麽回事，卻感到極度不安。
“看什麽啊？”
蘇小可向著那個方向望了望，又回過頭來問道。
“大、大哥，天上那朵雲，是不是像一個字啊？”
“啊？像什麽字？”
蘇小可說著又回身望了一眼。
“沒有啊，不是像個雞蛋嗎？”
“雞蛋？”
難道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歐一陽低下頭，左手衣袖使勁擦拭了幾下眼睛，再抬頭望去。
望見的依然是一個“死”字。
心髒劇烈跳動著，他猶豫起來。
“啊！”
一聲痛呼，歐一陽右手一鬆，匕首掉落在地。
他急轉身，剛想彎腰去撿匕首，卻發現一名女子站在身前。
柳月茹緩緩俯下身子，將匕首撿起。
一旁楊開懷長劍劍鋒已抵在歐一陽喉嚨處。
他雙眉微蹙，問道：
“為何要殺小可？”
歐一陽顫抖著身子，卻不肯吭聲。
蘇小可一臉茫然，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歐一陽想要殺自己。
片刻後，柳月茹說道：
“表哥，不如你跟小可帶他去見大長老，我去通知無心公子。”
“好。”
柳月茹剛想轉身離去，又被蘇小可叫住。
“那個，大長老說讓我大哥搬到我旁邊來住，你能不能幫我告訴他一下？”
楊開懷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一般情況下，外門弟子都不能隨意踏入內門弟子的居住區，這是門規之一。無心作為雷火宗的客人，更是非請莫入，更別說住進去了。
沒想到大長老竟然為了小可打破規則。
但如此一來，未免會引起門內弟子不滿。
楊開懷心中卻是隱隱開始替無心擔憂起來。
無心兄弟以後在雷火宗的日子，恐怕不會再那麽平靜了。
“好。”
柳月茹答應一聲，卻又被楊開懷叫住。
“月茹.……”
“怎麽了，表哥？”
“算了，沒事，你去吧。”
柳月茹溫婉一笑，便再度轉身，往客留峰方向而去。
看了一眼柳月茹的背影，楊開懷心中歎息一聲。
就算跟表妹說了也沒用，有些事，她不懂。
“小可，我們走吧。”
說完，楊開懷便押著歐一陽去找大長老，蘇小可跟在一旁。
……
客留峰。
無心正負手而立，站在水塘邊，靜靜地看著水麵。
他在等柳月茹來找自己。
不久後，他緩緩轉身望去，柳月茹已來到身前。
“多謝公子！”
柳月茹微微行了一禮。
無心瞥了一眼她的手腕，臉上漸漸浮現出一抹溫和的笑容。
“不用謝，那本就是給柳姑娘的謝禮。”
柳月茹再次行了一禮。
片刻後，她將注意力集中在無心臉上，緩緩說道：
“有人要害小可，或許也要害你。”
“我知道。”
柳月茹不自覺地睜大了眼睛，又瞬間恢複平靜。
“你不生氣？”
“為何要生氣？”
柳月茹沉默下來。
她摸了摸右手手腕，那裏曾有一隻玉鐲。
她曾親眼目睹那玉鐲的威力，窺天六境在其麵前也不過是一隻螻蟻，毫無還手之力。
再想起與係統的對話，就連係統都害怕被他發現，而自動關閉。
片刻後，無心說道：
“沒人能傷害小可，因為我在這裏。”
一句淡淡的話語，卻讓柳月茹深信不疑。
隻是此刻，她卻對另一個問題極度好奇。
心中回憶起無心的一言一行，再次認定，他應該不是暴起殺人的嗜殺之人。
隻是縱使如此，她還是猶豫良久，才再次行了一禮，微低頭，問道：
“公子如今是何境界？”
無心笑了笑。
“無境。”
對於無心的境界，楊開懷早已問過，那時蘇小可說是無境，無心也點頭確認過。
隻是這次，他依舊說是無境，卻令柳月茹沉默下來。
片刻之間，柳月茹心中卻閃過無數猜測。
無境是何境？
難道是屬於神靈的境界，所以自己才沒聽過？神靈之上還有境界之分？
又或許，那無心不肯說出真實境界，所以才編出個無境來混淆視聽？
隻是，無論是什麽情況，她都不能確定，也認為不便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