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安慰

  魏懋反應過來的時候，隻覺得那雙手冰涼柔軟，拉著自己的時候輕飄飄的，他想將手撤回，卻被三娘用力扯住了。那麽的手，卻似乎充滿力量。


  魏懋紅著臉看向三娘，卻發現三娘亮晶晶的眼睛裏，大顆的眼淚吧嗒吧嗒的落下。不心一滴眼淚滴入了魏懋掌心，滾燙的。


  魏懋趕緊用力撤了手，卻又努力的攥著手心，潮濕而又溫暖。


  三娘卻渾然不知道魏懋的一番不尋常感受。在她看來，這不過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承受著不該這個年齡承受的東西。就像上一世的安寧，她的兒子，的孩子在最後兩日的時候，渾身插著管子，也是漲紅的臉，承受著一個孩子不應該承受的東西。


  魏懋抽回手的一刹那，三娘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轉頭擦了眼淚。


  “疼嗎？”過了半晌三娘問到。


  “什麽？”魏懋還在握著手心，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手上的繭子和血泡啊。”三娘努嘴示意。


  “哦，哦，不疼不疼，早不疼了。”完把手背到身後。


  “去軍中曆練了有半年了吧？”


  “嗯，快半年了，這幾日休息，再過幾日還要去的。”魏懋慢慢解釋道。


  “馬上年節了，還要去嗎？”三娘想著，馬上就是過年，又寒地凍的，原來他們還要去訓練啊。


  “是啊，不能荒廢，也不能給叔父丟臉。”魏懋抬頭道：“還想著博取些功名好好的感謝叔父的養育之恩。”轉瞬，魏懋低下頭來聲的：“除了這些，我也無以回報叔父了。”完又開始抬頭數瓦片。


  三娘沉默了一會繼續問道：“可有讀書？我大宋向來輕武重文。”


  “嗯，這些我知道，不曾懈怠。”魏懋看著三娘身後的竹林接著：“隻希望我能像範公一樣，以下為己任，文治武功均有建樹。”


  “可是‘先下之憂而憂，後下之樂而樂’的範仲淹範文正公？”三娘問道。


  “咦？沒想到你年紀的女娃娃居然也識得範公？”魏懋一臉驚喜。


  “嗯，略有耳聞。”三娘微笑著點頭。


  二人正著，陳飛遠和魏巍從裏麵走了出來，神色黯然。二人馬上噤聲以待。


  “狄公之事就拜托飛遠兄了。”魏巍深深一揖。


  “陳某定當竭盡所能。”完也是深深一揖。


  當兩人再度離開的時候，陳飛遠帶三娘先行離開，魏巍帶魏懋略作等待，前後分開而校

  走了幾步，三娘惦著魏懋的手，就回頭看了一眼。沒想到等在原地的魏懋也正看過來，三娘微微笑了一下，點了下頭示意，然後就轉頭走了。


  魏懋在原地出神，直到魏巍喊他離開。


  遇到奶娘他們的時候，三娘已經覺得累的不行了。陳飛遠就找了路口的涼亭休息一下、吃些茶水點心。


  三娘叫蘭芝來，吩咐了幾句，蘭芝快速離開。又叫奶娘去拿些果子來。


  陳飛遠看著她，道：“你是想問什麽？”


  “嗯，是的，我想問父親，可是狄公出事了。”


  陳飛遠看著三娘很久，才淡淡的：“狄公中毒了。”


  三娘低頭思襯了一下：“可是他們所為？”


  陳飛遠愣了下，：“不準。”


  “父親怕嗎？”三娘定定的看著陳飛遠。


  陳飛遠沒有回答。過了一會才反問：“三娘，你怕嗎？”


  “怕！我怕。我怕父親出事，怕母親吃苦，也怕二位兄長和未出生的弟妹流離失所。”三娘想都沒想的道。


  陳飛遠想要摸摸她的頭，卻覺得這孩子心智堅定已經不似娃娃了。所以抬起的手又放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定會想盡辦法護全家周全。”


  “你呢？怎麽沒你。”陳飛遠突然想到。


  “我？我願意盡微薄之力，幫父親承擔，護全家周全！”三娘聲音不大，卻斬釘截鐵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