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萬字大章求訂閱,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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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營寨之中,亦是如此,本還興緻勃勃開採著礦石,算著自己一天將得到多少報酬的礦工,在此時,一個個也是目瞪口呆的望著天穹之間的三柄虛幻巨劍。
「蓉兒,布陣!」
這時,一聲暴喝亦是響起。
早已蓄勢待發的幾桿陣旗,亦是無風自漲,幾息時間,便化作一面面數丈高的大旗,一個懸妙的火焰符文浮現於岩漿湖泊上空,與此同時,那暴躁的靈氣火焰,在那符文的壓制之下,亦是緩緩安靜了下來。
正當兩人皆是鬆了一口氣之時,那漸漸溫順的火焰,卻是驟生變故。
吼……
似有巨龍嘶吼一般,涌動的岩漿湖泊隨之沸騰,近乎無窮無盡的火焰化作一條火焰巨龍。
火焰巨龍龍直衝而起,一聲驚天轟鳴,火焰符文瞬間破碎,那幾桿陣旗也是應聲而斷。
那巨龍又是一聲嘶吼,一道火焰噴射而出,朝徐天涯覆蓋而去。
這驟然一幕,頓時就讓營寨中本就目瞪口呆的眾人,更是變得駭然起來。
他們忙碌了數月的礦脈,竟還有神龍的存在!
有不少人甚至直接跪倒在地,朝那火焰巨龍磕起頭來,就連一眾全真弟子都是一臉駭然,龍!
龍的存在,在所有人心中,無疑佔據了極為崇高的地位,現如今,竟有火龍出世,而且還朝他們的掌門發動了攻擊……
「這是……」
底下眾人的所思所想此時的徐天涯自然不會去理會,他望著這條驟然出現的火焰巨龍,神色有些驚疑。
但此時,在那火焰鋪天蓋地襲來之時,也來不及多想,他身形微動,避開那火焰的同時,長劍出鞘,劍鋒高舉,一絲讓人心悸的鋒銳逸散之時,徐天涯又突然放下了長劍。
「靈火!」
他望著這咆哮的火焰巨龍,嘴角揚起,他知道這所謂的火龍是什麼了。
靈火,又稱之為火脈之靈,在修仙界中,是火脈誕生的靈智,也可以說是整個火脈最精華的一縷火焰!
在修仙界中,據說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出現過火脈之靈了,畢竟,動物誕生靈智尚且極為困難,更何況火焰這種死物,想要誕生靈智,估計得奪天地造化,不知道有多逆天的機緣……
念頭至此,徐天涯突然一愣,他驟然想起那無時無刻不在滋養萬物的日精月華!
那不正是天地造化嘛……
看著眼前咆哮的火焰長龍,他臉上的欣喜之意也是一滯,神色都有些僵硬了。
雖早已知道這是一個萬物復甦的時代,但他突然發現,自己還是小瞧這個時代的恐怖了,像火焰這種沒有逆天造化或者極為漫長的時間演變,基本上不可能生出靈智的死物,在這天地造化之下,不過短短几年時間,就生出了靈智!
這是不是意味著……
他不禁望向這茫茫群山,樹木花草,群山峻岭,數不清的靈脈礦脈等等,是不是也在孕育著靈智的存在?
想到這,他心頭也不禁一顫,要知道,死物化靈,本就是奪天地造化之事,哪怕是初生靈智,其恐怖之處,也遠遠不是那些妖獸能夠媲美的。
就如同眼前這火脈之靈,不過靈智初生,但在其操縱火脈爆發之下,恐怕修仙界中一般的築基境修士都討不到好。
「所有人退開!」
徐天涯暴喝一聲,一掌拍出,涌動的靈力便將黃蓉推至營寨邊緣,與此同時,聽到徐天涯呼喝聲的眾人,才下意識的遠離了山坳中央的岩漿湖泊。
但在岩漿湖泊附近,仍然有不少江湖人還有愚昧的百姓,跪倒在地,嘴中念念有詞,不停的磕著頭。
只不過此時,也沒有再去注意他們絲毫,在天穹之中,漫天火焰已是將整個天空都燃燒了起來。
那閃爍的劍光,亦是一次接一次都撕裂近乎無窮無盡的火焰。
這般恢宏的場景,亦是吸引了不知道多少人的注意,要知道,此地距離山脈外圍可是不遠,只不過在這般恐怖場景之下,也沒有幾個不怕死的敢衝過去湊熱鬧。
光是那一條噴涌火焰的巨龍存在,就足以震懾住絕大多數蠢蠢欲動的江湖人。
「敢問夫人,這火龍是?」
看著那咆哮的火龍,李志則有些膽顫心驚的朝黃蓉問道。
此時黃蓉儘管也有些心顫,但她自然清楚,身為掌門夫人,這個時候絕不能露出絲毫怯弱之色。
「勿慌,應該是火脈之中誕生的的妖物,掌門很快就會將其鎮壓的。」
「你去安撫好弟子們,還有看好那些江湖人,別讓他們趁亂生事,干擾到了掌門。」
她有條不紊的下達著命令,很快,亂糟糟的營寨,便在她的統籌之下,恢復了幾分秩序。
而天穹之中,戰鬥依舊在持續,到了這時,那火脈之靈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發了瘋似的要回到地面火脈之中,但跟它耗了那麼久的徐天涯,又豈會願意。
一道皆一道的劍光閃爍,每每那火龍要往岩漿里竄去,便有一道劍光將其抽飛,隨著時間推移,原本氣勢洶湧的火焰巨龍,氣息也是愈發的萎靡起來,就連龐大駭人的身軀,也是越來越小起來。
這一幕落在眾人眼中,所有人提著的心也不由自主的放了下來,轉而變成了一道道狂熱的目光,緊緊注視著天穹之間那將火龍玩弄股掌之間的身影。
尤其是一眾全真弟子,更是一個個激動的面色潮紅,身為全真弟子,自然是希望自家掌門越強越好,更何況還是將傳說中龍這種生物玩弄股掌。
此時不少全真弟子甚至都想好了言辭,此事過後,該如何向外人吹噓自家掌門的威風了……
沒過太久,當一道劍光落下,一直距離火脈之靈頗遠的徐天涯,卻是突然一步邁出,伸出手掌,竟憑空化出一隻靈氣手掌,將這火龍握在了手中。
被控制住的火龍瘋狂的嘶吼著,嘶吼聲響徹群山,引得山脈中又是一陣雞飛狗跳,好不熱鬧。
但不管那火龍如何掙扎,卻是一點效果都沒有,在靈氣手掌的緩緩握緊之下,那身軀龐大的火龍,竟也隨之緩緩變小起來。
到最後,靈氣手掌化為牢籠,握在徐天涯手中,透過禁制,可以清楚看到一條約莫寸許長的火紅小蛇,正在瘋狂的撞擊著封禁。
與此同時,那沸騰的岩漿湖泊,亦是瞬間安靜了下來,靈氣內斂,已然恢復正常火脈模樣。
見到這副場景,徐天涯也不禁鬆了一口氣,火脈之靈因火脈而生,自然可以完全掌控火脈的威能。
之前因陣法封禁火脈而誤打誤撞使得火脈之靈竄出,再加之自己一直將其死死困住,沒讓它回歸火脈之中。
不然若是讓它回歸火脈,不顧一切徹底引動爆發火脈的力量,那方圓數百里,恐怕都得生靈塗炭,自己最多能做到,恐怕就是帶著黃蓉落荒而逃。
「沒事吧,天涯哥哥。」
剛落地,黃蓉便忍不住問道。
「沒事。」
徐天涯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火脈之靈,隨即將其遞給了黃蓉。
「機緣不錯,回門中我助你煉化。」
聽到這話,黃蓉微怔,下意識的看向手中的還在折騰個不停的火脈之靈,腦海里不禁回想起自己看過的一枚玉簡,裡面記載的一種天地靈物,似乎和這火紅小蛇差不多特徵……
「這是火脈之靈?」
黃蓉有些期待。
徐天涯環視一眼整個營寨,點了點頭:「對,是火脈之靈,將它煉化之後,恐怕你就可以嘗試一下煉丹煉器了。」
聽到徐天涯這話,黃蓉也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無論是煉丹還是煉器最重要的便是火焰與神識的精細化操縱,當然,還需要不小的天賦。
而這前兩種,在煉化火脈之靈后,她皆是具備,而天賦……對這一點,黃蓉更加自信。
「還是別了。」
見到黃蓉那躍躍欲試的表情,徐天涯連忙擺了擺手:「修為是根本,先將修為提升上去。再去參悟這些東西。」
說完,徐天涯又朝趕來的李志則交代幾句,便領著黃蓉飄然離去。
一回到終南山,徐天涯剛準備助黃蓉將那火脈之靈煉化,尹志平便匆匆而來。
卻是曾經的義軍,如今的北地元帥府派出使臣專門送來了請柬,邀請全真參加立國登基大典!
這也是早已知道的事情,只不過徐天涯也沒想到,竟會推遲這麼久。
安排尹志平去準備此事後,徐天涯便這水榭閣中助黃蓉將那火脈之靈煉化。
火脈之靈雖兇悍無比,但在徐天涯的壓制之下,這番煉化倒也沒有出什麼意外,花費了數天時間,便已煉化成功。
煉化之後,在火脈之靈的反哺之下,竟將黃蓉一身修為徹底推至了後天圓滿,距離先天之境只剩一步之遙!
只不過這一步之遙,若是對七子而言,將會是輕觸即至,但對黃蓉而言,則需要較長的一段時間去打磨沉澱,才能越過。
畢竟,黃蓉如今這一身修為,幾乎皆是藥力堆積而成,不管是蛇膽,還是以蛇膽製成的玉皇丹,亦或者修仙界中的諸多靈丹妙藥,皆是外力!
如此情況下,貿然突破,哪怕成功,未來的武學之路,也定會變得無比的艱難。
徐天涯的一盆冷水,頓時就熄滅了黃蓉想要儘快突破先天的衝動。
現在與未來,如何抉擇,黃蓉自然清楚,更何況,如今這距離先天臨門一腳的修為,放眼天下,能夠匹敵的也沒幾個。
隨後徐天涯又花費了幾天時間給黃蓉稍稍講解了一下大衍訣,這才直奔重陽殿而去。
立國登基,改朝換代,這種足以影響整個天下的大事,對全真而言,自然也需重視,更何況全真與義軍之間的關係,早已有盟友之實!
與馬鈺幾人商議了數個時辰,才定下赴大典的禮數流程。
若在以往,定是要早早的提前啟程,只不過之前在那洞府之中,徐天涯也是放置了一艘從付家大長老儲物袋中找到的大型飛舟,可以容納數百人,在這個原因之下,眾人也沒有如同山下的江湖人那般急迫,聽聞消息便急匆匆的趕去。
只不過誰也沒想到,這一耽擱,便是來了一個大驚喜。
本是一次平常的打坐修鍊,修為早已至後天圓滿的丘處機,竟突有感悟,開始突破起先天之境起來。
丘處機破鏡先天的那一瞬間,掌控整個全真護山大陣的徐天涯,便第一時間感知到動靜,立馬趕至了藏經閣三層。
確認了情況之後,才將馬鈺幾位師傅師叔喚來,眾人欣喜過後,才想起那大典之事。
百日築基,方為先天,很是顯然,丘處機是來不及趕往大典了,而馬鈺幾人也是有些擔憂丘處機,最後商議一番,馬鈺幾人亦是決定留下了為丘處機護關,以免出現意外。
不得已之下,徐天涯也只好重新調整了此次前去參加大典的人員,從門中抽調了一百零八名精銳弟子隨行。
當那數十丈之長的巨型飛舟落在終南山之時,哪怕早已知曉此飛舟存在的馬鈺幾人,也不由有些震撼。
更別說其他全真弟子了,一個個皆是目瞪口呆,直到徐天涯下達登上飛舟的命令,隨行的一眾全真弟子才反應過來,一個個迫不及待的一躍而起,跳上飛舟。
而其他未曾選中隨行的全真弟子,望著這夢幻般的巨型飛舟,一個個追悔莫及!負責挑選召集隨行弟子的尹志平,更是立馬成了眾人的怨念對象,那一道道充滿怨念的目光看得站尹志平是坐立不安。
他也不禁頗為幽怨的看著徐天涯,早知道有這東西,他怎麼也會將自己的名字加進名單之中,想著等下飛舟離去,自己將獨自面對所有師兄弟的怨念,他就不由有些頭皮發麻,
剛準備登上飛舟,徐天涯瞟了一眼飛舟上那些激動得這裡摸摸,那裡看看的一眾全真弟子,卻是突然停下了步子,看向那幽怨望著自己的尹志平,朝他擺了擺手。
「師弟,你也一同前去吧。」
聽到這話,尹志平亦是一愣,確認徐天涯叫的是自己后,他神色一滯,隨即立馬鬆了一口氣,頭也沒回的躍上了飛舟。
看著尹志平這番模樣,徐天涯也不由有些忍俊不禁,踏步向前,與黃蓉上了這艘巨型飛舟。
徐天涯一上飛舟,原本一個個興奮激動的全真弟子也是緩緩安靜了下來,在尹志平的安排下,各自尋了座位坐下。
飛舟極大,儘管有百餘名弟子落座,但正艘飛舟亦是顯得極為空曠,掃視了一眼整個船艙之後,徐天涯心神微動,整艘飛舟便是輕微一顫,一層淡淡的熒光亦是覆蓋了整艘飛舟。
在所有人期待的眼神之中,這艘巨大的飛舟,亦是緩緩的懸浮而起,劇烈的靈氣波動爆發,如此龐大的飛舟,竟陡然加速,不過幾息時間,便消失在了終南山上空,天際之間,也只剩下了一個細小的黑點。
飛舟不比築基境御器飛行要慢多少速度,也是讓第一次操縱這飛舟的徐天涯頗為震撼,看著飛舟外飛速掠過的雲彩,他心神微動,飛舟的速度頓時放慢了許多。
對這飛舟,黃蓉顯然頗為好奇,尤其是飛舟上印刻的那密密麻麻的陣法禁制,更是完全勾起了她的興趣,拿過操縱飛舟的禁制令牌之後,便獨自一人琢磨起來。
而飛舟上的一眾全真弟子,見到徐天涯進了船艙,不見了蹤影,一個個也頓時活躍了起來,這般新奇的體驗,對所有人而言,還真是破天荒第一次,由不得眾人不好奇。
眾弟子三兩成群的在飛舟四處觀察著,那模樣,看得尹志平是無奈至極,本想穩坐船艙,展示一下作為師兄的穩重,但奈何一道道驚呼不停衝擊著他的神經,挑起他的好奇心。
沒過一會,他便裝模作樣的站起身,負手在飛舟之上四處轉悠著,眼中的驚奇也是抑制不住。
整艘飛舟共有兩層,眾人所待皆是處在上層,上層布置倒是頗為簡單,眾人所待的船艙便佔據了大半位置,而船艙前後便皆是露天的甲板。
立在甲板邊緣,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望無際的雲海,又或者是隱約可見的綿延群山,場面之壯麗,亦是他從未見過。
和其他全真弟子一樣,佇立在甲板邊緣出神許久,尹志平才緩緩從那壯麗之景中回過神來,心中滿是感慨!
他突然有些慶幸,慶幸自己全真弟子的身份,若非拜入全真,縱使天地異變,縱使修行大世,他又何德何能,能始終牢牢的站在時代之巔,接觸著這個時代最前沿的種種變化。
懷著種種難以言喻的情緒,步入下層船艙,映入眼帘的則是一條筆直的過道,看其長度,應該是貫穿了整艘飛舟,過道兩旁,則是一扇扇緊閉的房門。
有弟子打開房門進入,才發現這些竟是一處處閉關靜室,而且還有禁制令牌的存在,似乎可以開啟房間內的陣法。
只不過百餘名弟子,接觸到神魂的也不過幾人,絕大部分人也只能看著修為高強的師兄擺弄操縱著靜室陣法……
一眾弟子四處轉悠之下,時間倒也過得很快,不知何時,飛舟的速度再次放緩,高度亦是隨之降低。
不少立在甲班邊緣看著雲海風景的弟子也立馬發現了這個變化,隨著高度的降低,穿過雲層,一座雄城亦是驟然顯現在了所有全真弟子的視野之中。
哪怕處在高空,這座城池,也是一眼望不到盡頭所在,城牆高達數丈,通體黝黑,城牆之上,盡皆披甲執銳將士佇立,數不清的明字大旗隨風涌動,一眼望去,一股威嚴肅殺之意便是撲面而來。
一眾全真弟子震驚於城池的雄偉恢宏,而此時地面城池之中,原本的喧囂,亦是隨著那巨型飛舟的出現,而緩緩的變得寂靜下來。
不管是城牆之上執守的將士,亦或者城池之中的百姓還有江湖人,此時皆是和之前全真弟子見到這飛舟時的表情一模一樣。
數十丈之長的飛舟遮天蔽日,好在飛舟之上飄揚的全真旗幟亦是證明著這飛舟的來源,而且飛舟也未跨過城牆絲毫,也不至於讓人太過慌亂。
但饒是如此,城池之中,竟還是有不少慌亂之景,甚至還有人跪下朝飛舟叩拜著,街道上,一隊隊披甲執銳的將士飛奔,朝四方傳遞著消息命令。
沒過一會,城池中央,一道身影衝天而起,緊接著,城池各處,陸續有數道身影緊隨其後,御空而行,不過片刻時間,那幾道身影便佇立在了飛舟之前。
「參見大帥!」
當人影徹底顯露而出,震耳欲聾的高呼聲便響徹雲霄,入目之處,皆是跪倒在地的將士與百姓。
與此同時,那遮天蔽日的飛舟,亦是一陣顫動,那覆蓋整個飛舟的熒光緩緩消失,飛舟之上,整齊佇立的全真弟子亦是顯露而出。
立在首位的那青衫負劍身影,立馬就被不少江湖人認出,還未待眾人議論,那被無數人視為北地雄主聶長青的一句話,頓時便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師弟遠道而來,師兄有失遠迎,師弟勿怪,師弟勿怪啊!」
師兄!師弟!
這兩個稱呼,頓時引得無數人議論紛紛,要知道,自當年義軍舉事,聶長青闖出威名之後,江湖人對他的從前可沒少八卦。
從全真親傳到全真棄徒,至明教三十六營統領,再至如今的北地之主!
雖然江湖上早就有傳言他與全真並沒有完全斷絕關係,全真也曾多次因他而幫助義軍,而且他與全真掌教徐天涯亦是關係深厚,但畢竟一直沒有真憑實據,他也未曾公開談論過有關全真的任何事情。
而全真,從始至終也未曾摘掉他全真棄徒的帽子,更未曾明面上與與義軍有過任何交集!
而且,明教的存在,始終都是無數中原江湖人心頭的禁忌,這也是為何在那一場獸潮之後,會有野心家四起,造成的混亂至今都未平息!
在這個時代,江湖,也不是以前的江湖,朝廷,也不是以前的朝廷……
正直春秋鼎盛的朝廷,從未有過如此輝煌的江湖!
兩者之間的關係,在任何一個明眼人看來,那無疑是微妙得很……
這一刻,不少人的目光亦是緊緊盯著飛舟之上的那一襲青衫,緊張的等待著那一位的回答。
毫無疑問,那一位完全可以代表全真的態度!
同樣毫無疑問,那一位接下來的回答,不管是說了什麼,都將徹底改變整個天下的走勢!
「哈哈哈哈,師兄這話可是生分了!」
片刻之後,伴隨著幽幽傳入眾人耳中的聲音,那一襲青衫,亦是邁步而出,憑空而立。
這一幕場景落入城中眾人眼中,不知為何的,不少人似乎大鬆了一口氣,也有不少人面露不甘之色,只不過更多的則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旁觀者……
街道已經戒嚴,黑甲玄衣的靖夜衛與披甲執銳的軍中將士佇立街道兩旁,很快就將喧囂的街道清理一空。
天穹之間的幾道身影亦是緩緩降落於街道,那遮天蔽日的巨舟,也已經消失不見,百餘名全真弟子,整齊劃一的落於街道,緊隨於走在最前方的兩人身後。
「許久不見,道長武功又精進不少啊!」
突然響起的聲音有些嘶啞,尹志平抬頭一看,這才發現,出聲竟是那向來孤僻的靖夜司司主。
他對這位靖夜司司主了解也不多,之前出終南山辦事與其交手切磋一場,但尹志平感覺,那一場偶遇,估計就是這司主安排的,為的就是試探自己的實力。
再加之江湖上這靖夜司司主的名聲,尹志平也不禁暗暗警醒。
「司主謬讚,比不得司主……」
正當兩人各懷心思的試探之時,在街道旁的一處閣樓里,數名喇嘛裝扮的僧人正打量著街道上行進的隊伍。
「阿彌陀佛,全真不愧是威震天下的中原第一大派,此等有若長生天之景,實在是超出了吾等認知!」
有一年老的僧人滿是感慨。
「金輪,當年你與師兄在漠北,碰到的可是那全真掌教?」
又有一老僧出聲。
「回稟師叔,正是此人!」
回答的是一名身材極其高大壯碩的年輕僧人,若徐天涯在此,定能認出,此年輕僧人,正是當年漠北遭遇的那八思巴!
歲月更替,十數載春秋過去,這八思巴明顯成熟許多,氣息之強,顯然已至後天圓滿,距離先天之境,恐怕也已經不遠了。
而這幾名老僧,也明顯不是弱者,那詢問巴思達的老僧,周身氣息甚至都近乎於無,似乎還是一尊先天強者!
「師兄生性慈悲,捨己為人,此乃命中注定的因果,金輪你切莫耿耿於懷……」
「我觀那全真掌教,已是功參造化,天底下恐怕都無人能夠匹敵……」
「師叔您也不行嘛?」
八思巴有些驚疑,法王之境,一擊崩山,簡直和神佛降世沒什麼區別!
老僧坦蕩承認:「法王之境,在這中原武林,則名先天,百日築基,褪去凡體,由後天返先天……」
「那全真掌教,踏入先天已久,且據說還是自開劍道先天一道,天賦才情堪稱世間絕無僅有,我不如他遠矣!」
說完,老僧看向八思巴,滿眼慈悲:「中原武林博大精深,如今更是已經皆觸及仙佛之道,我等切莫妄自尊大……」
聞此言,八思巴頓時沉默,漠北歸寺,十載靜修,長生天降臨,更是將武學之道升華,本以為武功算是絕巔,踏入中原,才發現,他所謂的絕巔,在中原大地,也算不得什麼。
仙佛之術流傳,先天之境更是眾人周知,就連被視為不傳之秘的化境入微,也是流傳甚廣,隨便一個江湖人都能說出一二。
整個北地,更是人人皆武,哪怕是老弱婦孺,也皆是會點武學把式,一個完全不同於藏地大漠封閉的武學環境,一個他們從未想過的的修行大世!
而這一切的最終源頭,就是那被無數中原武林人士稱之為劍氣縱橫三萬里,一劍寒光耀九州的徐天涯!
從血洗鐵掌峰震動天下,至華山論劍徹底推至巔峰,再到終南傳道天下,到如今的長空大殿橫空出世更是徹底改變整個天下的認知……
望著視野盡頭的一襲青衫,當年漠北山巔那場景不禁又在眼前浮現,八思巴神色也不由有些黯然,若當初自己強一些,師傅恐怕也不會圓寂。
以師傅的武學修為,在這個時代,法王之境,恐怕也是觸手可及……
沉默之時,或許是打量的太過專註,那一襲青衫,卻是突然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了閣樓。
四目對視,徐天涯亦是一怔,記憶飛速流轉,眼前之人最終與一張稍顯青澀的面孔緩緩重合。
「師弟可是注意到了那群喇嘛?」
這時,注意到了徐天涯的動靜,聶長青也起朝那閣樓看去,幾個喇嘛的身影亦是映入他的眼帘。
他眉頭一皺,但很快便已舒展開來,他看向徐天涯:「師弟可是發現了那群喇嘛?」
徐天涯點了點頭:「有過一段恩怨!」
聶長青頓時好奇了,當徐天涯緩緩訴說出當時的情況之後,他才明白過來。
他瞥了一眼閣樓之中端坐的幾人,又道:「這群喇嘛是從蒙古而來,來中原已經有幾個月了,估計是察覺到了師弟你弄出的動靜……」
「據說是什麼大雪山大輪寺的僧人,有一個先天之境,那群喇嘛好像將先天之境稱之為法王之境,其他幾個皆是後天圓滿,實力不可小覷。」
說完聶長青似是想起了什麼,又道:「師弟你可知道少林?」
徐天涯點了點頭,他自然知道少林寺,只不過自來到這個時代之後,少林就一直處於封寺避世的狀態,當年還有心前往少林抄寫一些經文,幻想著絕世機緣,只不過在聽聞少林封寺隱世的消息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半年多前,才開始謀划打通往收復河南河北之地……」
隨著聶長青的訴說,徐天涯這才知道其中緣由。
天地異變,因一場獸潮,還有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嚴峻的生存環境,交通聯絡無疑一直是最大的問題。
如今北地雖已經初顯穩定,但也有很多地方一直處於失聯狀態,這其中原因當然是很多,兵力不足,輕重緩急不一樣,又或者妖獸太多,不得不放棄。
河南河北以及再之外的大片故土,便是如此,因終南山的存在,聶長青以及義軍的重心,一直放在了終南山的方向,其他方向,也只是淺嘗而止。
畢竟現如今每開疆擴土一處地方,可不僅僅需要在城池中駐下重兵,就連通往所在城池道路都得重兵駐紮,定時清剿野獸,維護道路交通運轉,如若不然,就等同於白忙活一場!
耗費的人力物力,遠遠不是異變之前統治一地那麼簡單,
這樣一來,對其他方向的收復一直頗為緩慢,直到近來因仙家之術流傳,許多不需要神魂感知也能使用的仙家法術傳播開來,實力愈發提升,元帥府才開始謀划對故地的收復。
河北河南距離京都所在之地可謂是遙遠,京都坐落在關中平原之上,乃是獸潮過後,倚靠著古都咸陽擴建的一座都城,距離嵩山足足有千餘里,而且因地脈復甦,大地擴張,曾經的路大都消失在天地偉力之下,地形地勢的變化,更是難以估測。
數萬將士耗費了近半載春秋,才不過堪堪推進數百里,發現百姓定居地十餘個,數十萬百姓重新納入統治,當然,這其中定是少不了血腥且殘酷的鎮壓。
而當大軍推進至距離嵩山約莫數百里之時,按照慣例,有斥候派出偵查,卻發現,曾經聞名天下的嵩山少林,已然解除了封寺隱世,整個嵩山之下,大大小小的城鎮村落數十個,至少有十幾萬百姓在少林的庇護之下生存。
家家戶戶禮佛拜僧,已然有地面佛國之像!
聽到這話,徐天涯微怔,他陡然想起終南山下的長空城,城中居民,再加之近來因長空殿而形成大大小小的定居點,整個終南山下,保守估計至少都是數十萬人了。
這還是官府力量存在,統治穩定的情況之下,若是官府力量不存在,秩序失控的話,那估計附近絕大部分百姓都會逃難匯聚而來,那就絕對不止區區數十萬人了……
「你們和少林接觸沒有?」
思緒流轉,徐天涯問道。
「還沒,不過少林估計已經發現了大軍的存在了。」
聶長青神色有些凝重,緩緩吐出幾個字:「少林也有先天存在!」
這話一出,徐天涯眉頭一皺,但很快就釋然:「少林傳承了不知道多少年,有先天存在亦是正常。」
說完,徐天涯停頓片刻,心神不留痕迹的掃視了一眼聶長青,果不其然,神魂波動很是清晰,顯然已經邁入操縱神魂之境。
念及於此,徐天涯突然輕笑一聲,問道:「那對少林,你打算怎麼做?」
聶長青沉默,步子停下,他抬頭望了一眼近在眼前的皇城城門,那刀削斧琢的永定二字極為顯眼。
他亦是一笑,目光流轉,定格在徐天涯身上,四目對視,緩緩問道:「師弟覺得我該如何?」
徐天涯驀然無語,許久,聲音才幽幽響起:「這個時代的武學之道,需要百家爭鳴,師兄你也是習武之人,想來也明白這一點。」
聽聞這話,聶長青沉默一會,才點了點頭:「師兄明白了。」
說完,聶長青洒脫一笑,指向這永定門之後的綿延皇城:「走吧,為兄已經在皇宮擺下酒宴,今日你我師兄弟二人,不醉不歸!」
……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穿過永定門,進入皇宮之內,令一眾全真弟子驚訝的是,在這皇宮之內,他們竟也發現了不少陣法禁制的存在。
要知道,在長空殿中,可供江湖人挑選兌換的物品雖多,但一眾全真弟子依然知道,擺出來的大都是一些丹藥符咒等消耗品,真正的核心傳承,皆是未曾流傳出去。
那這皇宮之中的陣法……
一眾全真弟子忍不住浮想聯翩起來。
而此時的徐天涯,也是饒有興趣的打量著皇城之中存在的禁制,要知道,當初自己交給聶長青的儲物袋中,只有修仙技藝的傳承體系,還有一張足以鎮壓普通先天修士的符寶之外,便無其他。
禁制簡陋粗糙,恐怕隨意一個一二流的江湖人便能輕易摧毀,似防禦,又似預警,功效不明,雜亂無章。
這布下這些禁制之人,顯然陣法水平極低,又想著兼具多種功效,這才成了眼前這四不像的模樣。
思緒流轉,徐天涯忍不住瞥了一眼身旁的聶長青,他此時似乎也是感受到了徐天涯的目光,面頰一陣抽搐,顯然也有些尷尬。
正當氣氛有些難以言喻的尷尬之時,眾人前方,一行人浩浩蕩蕩而來,亦是將這尷尬氣氛驅散。
來人是一名容貌端莊的女子,這女子身後跟隨著數名妙齡女子,容貌絕美,皆是各有千秋,這些女子身旁,還有內侍女官隨行。
「妾身見過大帥。」
那容貌端莊的為首女子款款行禮,其餘幾名妙齡女子亦是跟隨行禮,而那內侍女官,則是跪倒一片。
而兩人身後的官員士卒,也是連忙行禮。
這時,徐天涯才發現,隊伍之中,竟還有幾個著裝精緻的小男孩小女孩。
「好了好了,就別來這些客套虛禮了。」
「師弟,這是你的幾位嫂子……」
介紹了幾句,聶長青便朝那幾名小孩招了招手,那幾名小孩便小跑到了聶長青身前,一個個爹爹爹爹的叫個不停。
聶長青和幾名小孩玩鬧親密了一會,便領著幾名小孩站在了徐天涯身前,說出的話卻是讓眾人皆是神色大變。
「來,跪下,給你們叔叔磕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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