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4章 攻心為上
“哦，為什麽？”玉自在疑惑的問道。￥f
“你始終是要殺我的不是嗎？說這些漂亮話，又有什麽用處？不是可笑又是什麽？”江楓譏笑不已。
“我當然是要殺你的，因為你殺了無雪，這是毫無疑問的，不然我為何會出現在這裏？”玉自在再理所當然不過的說道。
然後玉無雪又是解釋，“你要理解一個父親，在失去了兒子之後的痛苦。白發人送黑發人，那是人世間至大的悲痛，以你現在的年紀，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明白這一點的。或許以後，等你娶妻生子，你就會明白的，可是……”
話說到這裏，玉自在就沒有接著往下說了。
顯然，他也是意識到，他是來殺江楓的，所以江楓，根本不可能有以後，更不可能有娶妻生子的機會，所以這後半段話，其實是一段毫無意義的廢話，根本就沒有說出來的必要。
“可是，我根本就不會有那樣的機會對嗎？”江楓接過話去，說道。
“你能明白就好。”玉自在回道。
江楓怒極反笑，此事，竟然是被玉自在理解成一件無比應該之事了。
且不說他殺玉無雪，有著一定的意外成分，就算是沒有，玉自在這樣的態度，也是將他給徹底的激怒。
“既然要殺我，為何還不動手？”江楓怒聲說道。
“咦，難道你不想跟我多談談？”玉自在有點吃驚的問道。
江楓就是沒再說話了。固然，自玉自在出現之後，所行所言，全是出自真心，絕無任何的偽作。
可是那樣的真心，絕不是表示玉自在有多麽的欣賞他，而是玉自在對自身的實力，自負到了讓人無法理解的高度，在他的眼中，他已經是和死人沒有什麽兩樣。一個隨手就可以捏死的存在，玉自在自然不用耍什麽花招。
那就像是一頭大象要對付一隻螞蟻一樣，完全沒有耍花招的必要。
江楓之所以不說話，是因為他從玉自在說話的口吻中，深切的意識到了這一點，而玉自在最後的一句話，則分明是在暗示他，他沒必要著急動手，可以多活一點時間。
玉自在是驕傲的，可江楓，何嚐不是驕傲的，江楓的驕傲程度，比之玉自在，不會少上半點，自是不會領這個情。
“你難道，並不怕死？”江楓沒有說話，就聽玉自在又是說道。
“你認為呢？”江楓反問。
“這世上，大概是沒有人是真的不怕死的。”玉自在很認真的說道。
江楓就要說話，忽然之間，感覺有點不對，他發現自己在無意之間陷入了一個誤區，那個誤區就是，他誤認了玉自在的為人。
玉自在的確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實意的，但是真心實意，絕對不能等同於好意。二者之間的差別，可謂是天壤之別！
而且，江楓絕不會天真的認為，在自己殺了玉無雪之後，玉自在會對自己心存好意，即便，自身有被玉自在欣賞的優點。
但是反過來可以說，他身上的閃光點越多，那麽，他反而就越是該死，誰也不會愚蠢到放任一個潛力驚人的對手的成長，那般後果，比之放虎歸山，要嚴重十倍乃至百倍。更何況，從種種細節輕易就可以看的出來，玉自在非但不蠢，還精明的有點過分。
如此一來，玉自在所說的話，尤其是這最後的兩句話，由不得江楓不去深思，因為正是這兩句話，讓玉自在無意之間流露出了馬腳。
站在敵對的立場，或許玉自在是欣賞他的，但是不管是從哪一個角度來看，玉自在都不該問出他是否怕死這樣的話，第一，這個問題是很難回答的，第二就是，這個問題，其實是一句徹頭徹尾的廢話。
沒有誰是不怕死的，哪怕是江楓，都不能否認，自己是怕死的。
可是一句廢話，玉自在還是以如此認真的語氣說出來，那麽其不懷好意，可謂是昭然若揭了。
“你說的沒錯，我是怕死的，你也是怕死的。”沉吟著，江楓說道。
玉自在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的神色，說道：“能夠如此直言不諱的告訴別人自己怕死，這可真是難得的很。”
“自然是難得的很，因為你就不會告訴別人你是怕死的，你隻會問別人是否怕死。”江楓冷笑。
“如果我不怕死的話，我緣何會說出這樣的話？”眼睛微微眯起，玉自在說道。
“你問別人是否怕死，讓別人親口承認怕死，這就是你所說的話的目的。”江楓快速說道，不給玉自在思考的時間。
“哈哈，沒想到你還是看出來了。”聞言，玉自在哈哈大笑起來。
“不，我是猜的，不過現在來看，我的猜測都是對的。”江楓嘲諷說道。
玉自在笑著笑著，那笑聲就是卡在了喉嚨之中，瞳孔微縮，他緊盯著江楓，說道：“告訴我，你的猜測是什麽？”
“你怕死，所以你千方百計的要瓦解我的鬥誌……不需要再否認什麽，你的表現，已經再明白不過。”江楓冷聲說道。
“無雪，果真是大大不如你。”玉自在歎息說道，“你說的全部都對，但是現在看來，我所做的全部都白費了，或許，我實在是不應該對你說這麽多的話，可難得見得你這樣有趣的年輕人，難免見獵心喜，終究是露出了破綻。”
“告訴我，你的目的是什麽？”江楓沉聲問道。
盡管，玉自在別有用意，可是江楓依舊不認為玉自在需要耍什麽花招，那麽肯定是玉自在有別的用意。
且那般用意，在一定的程度上，壓製住了玉自在因喪子而造成的悲痛。
“我的目的是什麽？”玉自在自語說道，聲音之中，忽的多了幾分狠厲之氣，“再是再明白不過的不是嗎？自然，是要你在極其恐懼之中死去，隻有那樣，才算是真正的為無雪報仇。”
瓦解一個人的鬥誌，讓之對死亡惶恐，其最終結局，必然就是在極其恐懼之中死去。玉自在的這般用意，其用心之險惡，讓江楓有點瞋目結舌。
“可惜你失敗了。”江楓說道。
“是啊，我失敗了，這讓我的複仇計劃，出現了缺陷，這份缺陷，或許將永遠都無法彌補了。”玉自在喃喃說道，說著這話，他猛地抬起頭盯向江楓，問道：“你說無雪，會不會怪我？”
玉自在說這話的語氣分外的不正常，很難分清楚是他本性如此，還是玉無雪的死，給他造成的打擊太大，江楓見狀，隱隱覺得有點不妙，看樣子玉自在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狀態，快要癲狂。
“你不說話？為什麽不說話？無雪一定會怪我的對不對……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無雪從來就沒有怪過我，要不是你的話，無雪怎麽會怪我？”很快，玉自在又是尖聲說道。
他的狀態越來越奇怪，江楓一聲不吭，全身緊繃。
“江楓，你為什麽不上當……不，你必須要上當，我一定會讓你感到恐懼的，你一定知道，有一種情況，叫生不如死，到那個時候，你一定會恐懼的。”根本不需要江楓說什麽，玉自在自說自話，似乎是因此找到了說服自己的理由，玉自在又是哈哈大笑起來，臉部表情，洋溢出洋洋自得的神色。
“轟！”
玉自在出手，一掌橫推而出，掌印橫空，直接朝著江楓拍下。
隨著玉自在一掌拍出，周身數丈之內的空氣，盡皆是為那一掌而引動，不斷的收縮，不斷的坍塌。
江楓早就防備著玉自在的動靜，玉自在一掌才出，他就一劍直斬而下，朝著玉自在斬去。
劍氣，在掌風的邊緣，以一種摧枯拉朽之勢破碎，掌風鼓蕩之下，江楓霎時隻覺呼吸微微一滯，瞳孔驀然緊縮。
以玉自在一路追蹤而來，而他始終不曾發現其行跡來看，江楓早知玉自在的修為到了極端恐怖的地步。
而這時甫一交手，江楓才是真切的認知到，玉自在的修為，恐怖到了何等程度。玉自在隻是隨意一出手，就是瞬間將他逼入險地。
江楓自知自己手中的劍，根本無法對對方產生任何的威脅，在劍氣破碎的刹那，身形騰挪閃爍之間，飛速的往後方倒躍而去。
“生玄境中期的修為，說不定已經達到了生玄境中期大圓滿的境界。”江楓輕吸了一口冷氣，其臉色，變得異常的嚴峻。
“哈哈，終於感知到恐懼了嗎？”玉自在大笑著，翻掌之間，又是一掌拍下，淩空拍向江楓。
“你錯了，我江楓，從來就不知道什麽是恐懼。”江楓寒聲說道，心念一動之下，陽傀出現，攻向玉自在。
“沒有用的，你隻有死路一途，不管做什麽都是沒有用的。”玉自在搖著頭，愉悅不已的說道。
剛猛無籌的掌風，橫掃而來，即便是陽傀，都是無法接住，一掌被拍的往後方摔去，重重砸落在了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陽傀並不知疼痛，砸落之後，飛身而起，又一次衝向玉自在。
可是，江楓的心情，已然是漸漸的跌落至穀底，擁有生玄境初期修為的陽傀，竟是連玉自在一掌都接不住，這分明表示，玉自在的的確確是那生玄境中期大圓滿的修為境界，離那生玄境後期的境界，不過是隻有半步之遙。
遇上這等強者，即便是他身上的法寶再多，今日，亦是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