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1章 人人如聖
大道筆筆直直，像是詮釋著某種道理。
不過江楓沒有仔細去思索，時間不長，就是出現於一麵山壁之前。
山壁光滑，像是一塊巨大的鏡麵體，江楓上前，立足於山壁之前，抬頭去看。
當江楓頭抬起來的那一刹那，一幅畫麵出現，不過那畫麵不是出現於山壁，而是直接，映照入江楓的瞳孔深處。
這讓江楓為之一怔，等到江楓意識到發生什麽事之後，畫麵消失了，再也無法捕捉。
“那畫麵？”江楓輕語。
映入瞳孔深處的那一幅畫麵，一閃即逝，在這一過程中，江楓便是連做出有效的反應，都是來不及。
畫麵突兀乍現，又是突兀消失，如非是直接映照入瞳孔深處，江楓幾乎都是要懷疑，是否出現了幻覺。
那不是幻覺。
盡管畫麵一閃而過，但是江楓，也是捕捉到幾幀細節，區區幾幀細節，略加思索，就是讓江楓倒吸一口冷氣。
那似乎是映照著他的前路，猶如是預言！
幾幀畫麵罷了，就是細思極恐，令江楓深感驚悸，而且赫然有著一股強大而無形的力量，在阻擾江楓回憶細節。
在那般力量的阻擾之下，僅有的幾幀畫麵，江楓也是很快淡忘幹淨。
於山壁之前，江楓立身不動，陷入巨大的怔忪，一幅畫，映照人生路，這太過不可思議，出乎江楓的想象極限。
這是路的盡頭，在這盡頭地，他看到了自己的人生！
良久，江楓輕吸一口冷氣，用力搖了搖頭，不再去做任何想法。
卻是在江楓搖頭之時，江楓見到，光滑的山壁之上，有著幾個大字，緩緩浮現而出。
“人人如聖！”
那四個大字，就是人人如聖。
當看到這四個大字，江楓神識海瞬間嗡鳴炸響，幾乎炸碎，一股恐怖的意誌傾軋，幾乎要將他的肉身和神魂一並撕碎。
“這是新聖手筆，是一種情感寄托！”江楓低語，有難以言喻的震撼，這樣的震撼，將那一幅畫麵所帶來的震撼，給掩蓋了過去。
在這四個大字進入眼簾後，江楓總算是明白過來，為何巫不言不希望他通過考驗。
種種跡象來看，巫不言並不知道考驗的過程，但對於考驗的結局，未必一無所知。
這四個字，一旦傳到外界，毫無疑問，必然掀起滔天波浪。
血脈的桎梏打破，人人都能成聖，何等驚人？定當驚世！
新聖家族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允許這四個字傳到外界，因為，要保證血統的唯一性，或者，保證血統唯一的正確性！
以此，方才是能夠維持新聖家族的高貴和權威。
“我知道的太多了。”江楓苦笑。
若走到盡頭地的是巫家之人，無論是嫡係血脈還是旁係血脈，都無關緊要，但他是外來者，格格不入，有著天然的裂痕。
“我看到了前路，但巫木，卻是要葬送我的前路。”江楓低語，直至這時候，方才是明白過來，巫木邀請他參加小考驗的用心，險惡到了怎樣的地步。
若是他不曾通過考驗，倒也罷了，隻是顏麵有損，無足輕重，一旦通過考驗，反而是將自身，一舉推入更大的困境。
這表示，巫木兩頭算計，無論他是否通過考驗，巫木都是穩操勝券。
巫木算計狠辣，自他接受邀請之時，就注定淪為輸家。
就在江楓想著這些的時候，一道身影，以極快的速度進入江楓的視線，是巫不言，巫不言走過第五段路，出現於這裏。
“江兄！”
看到江楓，巫不言打聲招呼，看其反應，似乎毫不驚訝，好似對於這樣的一幕，早有預見一般。
江楓點頭，將心頭那般繁雜的情緒，一一斂去。
將江楓的反應看在眼裏，巫不言就是抬頭，看向山壁，一眼過後，巫不言的視線，又是回到江楓的身上。
“江兄可記得我說過的話？”巫不言問道。
“多謝不言兄提醒。”江楓說道。
“我曾經在一本古籍上，看過隻言片語的介紹，但說實話，仍舊驚訝，竟是真的。”巫不言感歎道。
“我也驚訝。”江楓如實說道。
巫不言便是說道：“這是聖祖寄言，希望我人類強者層出不窮，人人皆有成聖的希望，我輩修士，方才是更加能夠，奮勇直前。”
“說的很不錯。”江楓認同道。
這是寄言，也僅僅是寄言，但由於來自於巫家聖祖之故，就是不能等閑待之。
這之後巫不言就不再說話，明白江楓處境艱難，然而愛莫能助，因為，這一結果，是巫木一手引導。
二者原地靜等，但沒有其他人到來，巫紅蘿三人，終究是在第五段路折戟沉沙。
江楓有所可惜，可惜的不是巫紅蘿和巫凱，而是可惜柳澤，少年人一路奮勇，終究是無法撕裂命運的枷鎖。
但聯想自身處境比之柳澤更是不如，江楓又是深感無奈，巫木一手引導，造成今日之局麵，江楓情知，接下來不出意外，就是巫家對他的審判。
一直到七日之期過去，江楓和巫不言方才是被傳送出來，而這時候，二者走到盡頭的消息，已然在巫家內部，傳的沸沸揚揚，到了那人盡皆知的地步。
“江楓，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巫紅蘿上前來，齜牙咧嘴的衝著江楓說道，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與巫紅蘿的反應不同，其他巫家之人，望向江楓的眼神充滿不善，江楓以外來者的身份，走到盡頭，對於巫家子弟而言，是莫大的屈辱，難以接受，更加無法認可。
“江楓，我隻能說，你的運氣相當不錯。”巫凱說道。
“滾！”
懶的與此人廢話，江楓直接驅逐。
“放肆！”
瞬間，巫凱就是怒了，江楓此言囂張至極，出乎他的想象，萬萬沒有想到，江楓竟是鋒芒畢露，絲毫不加掩飾。
“你若想死，我會成全你。”江楓麵無表情的說道。
比之之前江楓在巫家之內四麵楚歌，現今處境更是不如，江楓心情很是不爽，所以若是有人讓他更為不爽的話，那麽江楓絲毫不介意，讓對方感同身受一番。
“江楓，這裏可不是戰鬥擂台，你殺不了我。”巫凱冷笑，不認為江楓敢出手殺人，除非江楓活的不耐煩了。
但巫凱不認為江楓會愚蠢到那般份上，寧願一命換一命！
“是這樣嗎？”
對於巫凱的說辭，江楓不置可否，一步步往前，迎麵朝著巫凱走了過去。
看到江楓朝自身走來，巫凱的臉色先是古怪，冷笑愈盛，但發覺江楓不是故弄玄虛，而是徑直走向自身，巫凱的臉色就是再度一變，眼神變幻不定。
濃烈的殺意，以江楓的身體為圓心，洶湧釋放，巫凱首當其衝，感受之下，分外心驚。
“他真敢殺我？”巫凱在心中說道。
這一刻巫凱震驚之極，因為江楓算是半個荀家人，不可能不知道新聖家族內部的規矩，但江楓竟然有違逆那般規矩的勇氣。
即便不清楚，江楓的勇氣由何而來，但這時候切身感受著來自江楓的殺意，巫凱不得不退縮了。
他自知不是江楓的對手，就算江楓虛張聲勢，但如此以假亂真，他也是萬萬不敢放手去博。
事關自身小命，巫凱比任何人都要來的珍惜，於是江楓進，他就飛速，朝著後方避退，不敢直麵江楓的鋒芒。
“如此膽小如鼠，也敢在我麵前指手畫腳？”江楓說道，語氣森然，若巫凱不退，今日他必殺巫凱無疑，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韙。
畢竟，自身麻煩已經夠多，江楓絲毫不介意，再多一點麻煩！
巫凱憤怒，更多的則是羞愧，江楓強勢無儔，他的勇氣消失的幹幹淨淨，不敢多言，灰溜溜遁走。
“咦，你好像心情很不好的樣子……難道不應該是心情相當不錯嗎？”好似發現了新大陸似的，巫紅蘿湊了過來，盯著江楓上下打量，深感疑惑，不明白為何江楓的心情會不好。
等到巫紅蘿發現，旁邊的巫不言，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之後，就是愣住，她眨了眨眼，百思不得其解。
“江兄，保重。”巫不言抱拳說道，不等江楓回應，就邁動腳步，大步離去。
“巫不言是什麽意思？怎麽跟臨終告別似的。”巫紅蘿說道。
江楓哭笑不得，這女人卻是八卦的很，之前怎麽沒有發現這一點。
伴隨著江楓和巫不言被傳送出來，巫家上下熱鬧紛紛，喧囂鼎沸，唯獨一人，顯得極其不合群，那是柳澤。
“果然，並非沒有希望，江楓是外來者，都是能夠走到盡頭，那麽，旁係血脈，完全有機會。”一個聲音在柳澤心中呐喊。
柳澤盡力了，但力有未逮，然而江楓卻是給他帶來了希望的曙光，這讓柳澤意識到，旁係子弟，並沒有那樣的不堪。
柳澤的存在幾乎無人關注，但江楓看到了，對此人愈發多了幾分欣賞，若往後柳澤能夠掙斷血脈的枷鎖，那麽柳澤的成就，定然不會太低。
“江楓，跟我走，大長老要見你。”巫卓到來，朝江楓示意道。
巫木的召見，是江楓預計之內的情況，巫卓的出現，沒有半點意外，緩緩點頭，便是與巫卓一道，前去見巫木。
片刻之後，進入那座大殿，江楓見到了巫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