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7章 斬自我
化外身終究隻是化外身，能夠動用的最強力量，也就類似半聖或者亞聖，可是那樣的力量，能夠發揮出幾成，尚且是未知數。
這不是血肉之軀，而是能量體，當真到了不得已的份上，江楓絲毫不介意，催動天印，將之磨滅！
“這力量既然不屬於你，我便拿來看看！”隨著江楓話音落下，卻是聽那一尊化外身說道。
說著話，那一尊身影長身而起，極為高大，他原本看上去很尋常，但這時候站起，仿佛腳踏星辰，頭頂日月。
這終究是聖人的化外身，哪怕不是血肉軀體，但一樣可怖。
“轟！”
化外身虛空探爪，抓向江楓。
聖人身合天地，化外身秉承聖人意誌，同樣如此，隨手一抓，氣浪滾滾，江楓周身氣血沸騰，修成靈肉身的軀體都是無法承受，一縷縷的氣血破體衝出。
“這算是試探？”江楓默然輕語。
那是融貫天地之力的力量，以江楓的修為境界，根本連觸及都是奢望。
但江楓無懼，任由著天印自丹田內衝出，倒也是要看看，究竟是天印更強，還是這化外身更強。
天印衝出，懸於江楓身前，神芒灑落，形成一道光繭壁障，衝刷而來的氣浪盡皆被光繭阻擋。
這樣的情況，很明顯出乎化外身所料，一抹異光自眼底深處一閃即逝。
“破！”化外身低喝。
虛空一指點下，那是足以碎滅一顆星辰的力量，要強行碎滅天印的防禦。
這一刻，仿佛是感受到來自化外身的威脅，一方天印猛然衝出，像是被激怒，朝著化外身，鎮壓過去。
“轟！”
指風破碎，化外身的強力一擊，被天印以摧枯拉朽一般的速度粉碎。
震天動地的爆炸聲響，讓化外身那張清絕的麵龐，都為之動容。
“這是怎樣的力量？”化外身說道，有如囈語。
他感受到了毀天滅地的威脅，絲毫不懷疑，這一方天印，有鎮滅他的力量，這令人震怖，無從想象。
要知道他雖說是能量體，但聖人照影，豈是尋常力量所能撼動？
雖說不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但這一尊化外身，分明是察覺到，那是淩駕於他之上的力量，能夠與聖人本尊相媲美。
“怎麽會？”
越是如此，就越是讓化外身動容，他大掌一翻，快速拍出十幾掌，才是勉強化解危機，可是巨大的消耗之下，卻也是讓化外身幾乎無從承受。
“還要來嗎？”
信步走出，江楓麵無表情的說道。
天印神秘，哪怕是到目前為止，江楓所知道的，也不過是那微不足道的冰山一角，若是能夠借助這化外身，一舉將天印的隱秘解開，江楓再樂見其成不過。
化外身蹙眉，有過短暫的沉默，說道：“這不是屬於你的力量，你所掌控的，不到萬分之一。”
“已經足夠了不是嗎？”冷哼一聲，江楓不置可否的說道。
“你是打算強行闖進去嗎？”化外身冷冷說道。
“如果爾等，執意阻擋我的話，我不會介意那樣做。”江楓說道，仍舊是不置可否的態度。
五尊化外身坐鎮，非比尋常，這讓江楓對聖地祖祠，更是多了幾分好奇。
江楓走出，天印環繞，瑩瑩神輝，浩浩蕩蕩，化外身費解不已，分明江楓掌控的力量是那樣的微不足道，偏生，又是如此的和諧完美。
這樣的情況讓化外身略有些失神，說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此地誰人都能來，我是誰很重要嗎？還是說，你在撒謊嗎？”江楓冷喝道。
“聖人道統，豈容侵犯？”化外身說道。
“哈哈！”江楓大笑，質問道：“所以，聖人隻是聖地的聖人，可是如此？”
“這？”
麵對江楓這一質問，化外身臉色劇變。
聖人既是聖地的聖人，更是萬族的聖人，這也是化外身會告知，此地誰人都能來的緣故。
如果他不認同江楓的說法，也就是說，他不認同聖人的意誌，但凡出現那樣的情況，他將徹底消失，被抹去。
“聖人統禦萬族，是為萬世表率，你一尊照影，也敢大放厥詞！”江楓大喝，步步朝著前方緊逼過去。
化外身緊緊盯著江楓，眸光變幻不定，終究是低低一歎，讓出一步路來，苦笑道：“你可入內！”
“甚好！”
江楓微微一笑，繞過這一尊化外身，繼續前行。
這時候，第二尊化外身起身，攔在了江楓的麵前。
“你要阻我？想被鎮滅嗎？”江楓沉聲問道。
“你為何來這裏？”第二尊化外身問道。
“江某身為人類修士，天下之大，皆可去得。”江楓說道。
“修行無界，但宗派有別！”第二尊化外身說道。
“爾秉承聖人之誌，竟是如此無知？”江楓冷笑，問道：“萬千宗門，無盡修士，踏修行路，意欲何為？”
“自然是踏聖路，證聖道。”想也不想，第二尊化外身就是說道。
話音落下，第二尊化外身心神劇震，為之失聲，“我錯了。”
“你確實錯了，遺憾的是，你未必知道到底是哪裏錯了。”江楓搖頭說道。
聖人心懷天地，又豈會拘泥於宗派之別，這一尊化外身心有迷障，難成氣候。
“居然是這樣！”
待走過第二尊化外身，江楓忽而明白過來，這五尊化外身的存在，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他們的存在，一方麵固然是鎮守祖祠，可是另一方麵，則是，這五尊化外身，各自代表聖人在成聖之前的迷障。
此點，第二尊化外身的表現，尤為明顯。
“第三尊化外身又會是什麽情況？”江楓暗自說道，對於突破五尊化外身的阻攔，多了幾分把握。
“動手，攻擊我！”
第三尊化外身站了起來，朝著江楓命令道，不容置疑，不容反駁。
聖人是天地間最強大的力量，化外身是聖人留存於世間的照影，更是聖人意誌的顯化，能夠借用聖人的力量。
雖說聖人在成聖之前和聖人之後，力量天壤之別，但類似半聖或者亞聖的力量，也堪稱這一方星空之下，至強序列。
“攻擊你？你想證明什麽？”江楓問道。
在明白了五尊化外身存在的深意之後，江楓當然不會愚蠢到選擇與之硬撼，天印固然神異無窮，可是自身根本難以發揮天印的妙用，強行硬撼的話，結局是什麽，無從預料。
“莫非你想證明你的強大？”
不等對方回話，江楓又是說道：“可是，證明了又能如何？”
江楓一連三問，每一個問題問出，第三尊化外身的臉色就要變上一分，等到江楓第三個問題落音，這第三尊化外身的臉色，已經是一片陰沉。
“連攻擊本尊的勇氣都沒有嗎？”第三尊化外身說道。
“不是沒有，而是沒有任何必要。”江楓搖頭，戲笑道：“聖人號稱天地間最強的力量，可據我所知，當年聖地祖聖證道，其實力並非星空下最強！”
“所以，你能否告訴我，並不是最強的祖聖，為何最終得以證道嗎？”江楓笑吟吟的說道。
第三尊化外身的臉色，沒由來變得更為難看，或許是江楓看待問題的角度太過刁鑽之故，卻是讓他，根本沒有辦法回答江楓的問題。
“你可以讓開了。”擺擺手，江楓不算客氣的說道。
這個問題，化外身毋庸置疑回答不了，不然的話，這一尊化外身就不會存在，每一尊化外身的存在，都是有著極為深刻的用意，或者說，有著極為深刻的針對性。
江楓說這些話，正是以最為直接的方式，將那般用意揭露。
第三尊化外身不甘讓路，江楓踏步往前，直至遇上第四尊化外身。
“你阻攔不了我！”江楓說道，腳步不停。
到這時候，江楓愈發輕鬆，他所揭露的不僅僅是真相，更是觸及到了某種本質，一旦江楓洞悉那般本質的話，江楓有著一種強烈的預感，他將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如果說一開始，麵對這五尊化外身，江楓充滿忌憚的話，那麽現在，這五尊化外身的存在，看在江楓的眼中，再無神秘感。
“投機取巧終有盡頭。”第四尊化外身幽幽說道。
“哦，你是在說你自己嗎？”江楓怪笑，說道：“聖路誰為峰，可沒有半點的僥幸可言。”
第四尊化外身軀體猛然顫動，盯著江楓的眼神不可思議之極，他的這句話，是在說江楓，更是在說自己。
江楓居然比他更為明白此點，總算是得以明白過來，為何江楓這一路走來，如此的輕鬆。
要知道，當年的他，可是在這個問題上，耗費了不止百年光陰。
哪怕相比較於漫長的修煉歲月，百年不過彈指間，可這樣的一份迷障，始終難忘，因此留存。
“怪胎！”
一個念頭，自第四尊化外身腦海之中湧現而出，其看向江楓的眼神，難免多了幾分訝然，但不再刁難，讓出一條路。
“證道之路，是一條自贖之路，同時，又是一條斬自我的路！”江楓低低說道，一聲輕歎。
江楓的腳步沒有停下，徑直走到第五尊化外身之前。
“咦？”
一眼看過去，江楓眼中閃過一抹驚疑之色，因為，這第五尊化外身的存在，竟是讓江楓無法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