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3章 我回來了
那是一個和章敬走的很近的外姓長老，陡然見到江楓回歸，心境一時間複雜無比，發出雷霆質問。
“大難臨頭？”
抬起眼眸掃視向來人，江楓淡然輕笑。
固然江楓早就知道，自己沒死，很多的人都會深感失望，包括三大聖地，也包括荀家的一部分人。
隻是江楓仍舊意外，對方對於這份失望，竟是到了不加掩飾的地步。
“前段時間聖地兩位尊者降臨荀家，江楓，你可知道你做了什麽好事？”那位長老大聲怒斥。
“你會不知道？”江楓不以為然的說道。
許是江楓的態度太過淡然之故，卻是讓那位長老更為憤怒，厲聲說道，“給我荀家帶來潑天麻煩，江楓，你百死難逃其咎！”
“我能殺他嗎？”江楓不再回應，轉而詢問荀秀。
嘴角微微扯動，荀秀沒好氣的說道：“你已經有了決定不是嗎？”
“也對！”江楓點頭，抬手就是一巴掌拍了過去，將那位長老拍成碎片。
嘴角再度扯動，荀秀心神震動。
這一次再見江楓，分明輕易就能察覺出來，江楓變得不同，隻是那份不同，一時間無法具體形容。
但見江楓抬掌殺人，荀秀終於明白過來，那份不同究竟是怎麽回事。
哪怕是一位長老級別的人物，但凡招惹，抬掌便殺，這意味著江楓的心境有過不可知的蛻變。
當然，更為主要的是，江楓變得更強，能與尊者當麵，區區長老，想殺便殺，誰人不服？
“荀家近段時間烏煙瘴氣，江楓來的正是時候。”荀秀在心裏說道。
事情因江楓而起，自然就將交由江楓來解決，荀秀並不認為有什麽不對，就像是荀秀絲毫不認為江楓殺人有什麽不對。
隻是，一位家族長老的殞命，終究是在荀家，掀起了驚天波瀾。
時間不長，江楓進入一座大殿，諸人早在殿內等著他。
除了一貫不參與荀家家族事務的孟如意不見身影之外，其餘之人盡數來齊，江楓看到了荀歡。
這位荀家的天之驕子，坐在一個極為顯目的位置，以居高臨下一般的目光俯瞰向慢慢自殿外走進來的江楓。
其餘之人的目光，無一例外也是落在江楓的身上，各自眼中神光不同。
“我回來了。”江楓輕笑著說道。
他算得上是半個荀家人，外出曆練一趟，回返荀家原本再正常不過，可是牽扯進入三大聖地，卻又是變得不再尋常。
“江楓，你這次剛一回來，就是送上好大一份見麵禮。”冷哼一聲，章敬怒聲說道。
他身為外姓的執掌者，江楓的行為無疑是正麵挑釁，怎能容忍？
待章敬話音落下，不等江楓回應，偌大的大殿之內就是一陣躁動。
“江長老，聖地尊者降臨，如非我荀家一力庇護，你早就橫死，豎子不知感恩，我荀家還能容得下你？”
“江長老，你身為我荀家人，不曾為我荀家貢獻分毫也就算了，竟是打著荀家的旗號，處處招惹麻煩，此點必須要有一個解釋？”
“江長老，荀家之內，嚴禁殺伐，你卻是再三破禁，莫非是當我荀家家規，是那擺設不成？”
……
質問之聲，此起彼伏，群情嘩然，江楓毫無懸念，成為眾矢之的。
高座之上，荀歡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他似乎並不打算參與進來，純粹看一場好戲。
荀境雙眸微闔，仿佛是老僧入定，不見動靜，似乎是自主隔絕了大殿之內的喧囂。
唐真人長籲短歎，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一聲聲歎息，顯見對對於這樣的一幕，於心不忍……
江楓始終平靜，大殿之內諸人的反應，一一被他納入眼中。
發出質問聲的不止外姓，嫡係子弟也是加入其中，江楓無視荀家的家規算不上什麽大事，殺一個外姓長老，亦是尋常，但一舉將三大聖地得罪，逼得兩位尊者降臨荀家，終究是牽扯到了所有人的敏感神經。
因此，荀歡才會穩坐釣魚台，也因此，荀境才會裝聾作啞。
“也罷！”江楓在心中說道。
對這荀家，江楓本無半點留戀，若荀家待他始終如一，若往後荀家遇上麻煩，江楓自當不會袖手不管。
然而所有的人，盡數將他當成了燙手山芋，想方設法要將他推開，江楓卻也隻能，讓諸人如願以償。
“江楓，為何不說話？”眼見江楓沉默，章敬陰陽怪氣的說道。
“聖地尊者降臨之時，荀家當真有庇護過我？”聽章敬問起，江楓就是隨口問道。
“這——”
有人側過頭去，有人眼神閃爍，有意回避這個問題。
“江楓，你果然不知感恩，你以為你是怎麽活下來的，你以為為何聖地會罷休？”章敬大聲說道。
“既然如此，為何封尊者去了天劍宗？”江楓又是問道。
“這——”
就算是章敬想要狡辯，也是啞口無言。
封尊者去過天劍宗之事，章敬毫不知情，不過既然江楓說封尊者去過天劍宗，那麽封尊者必然是去過的。
可是，封尊者既然去了天劍宗，江楓又是怎麽活下來的？
“我江楓在外行事，何時有打著荀家的旗號？”將第一個問題解決掉之後，江楓開始解決掉第二個問題。
時間有的是，江楓一點都不急。
問題有點多，一個一個來解決。
不是江楓背負不起罵名，隻是，自身一向都是對的，江楓不容許不分黑白，就算是黑白不分，那個人也隻能是他。
“犯禁殺人，誰來告訴我一個不殺他們的理由？”一會之後，江楓將第三個問題解決掉。
……
聽著江楓一字一句，如實陳述，大殿之內，諸多長老的臉色漸漸變得灰敗，盡管每個人立場不同，但也無法去說，江楓是不對的。哪怕，無人願意承認這一點。
“所以，得罪聖地，連累我荀家，你也認為沒錯？”章敬陰森森的說道。
江楓並不擅長爭辯，但言辭鋒銳，切中要害，以一人之力，硬生生逆轉局勢，章敬看出形勢不對，強行將江楓的話打斷。
江楓輕笑，不以為然的說道：“得罪聖地是我個人之事，為何你會認為，連累了荀家？”
“江楓，你莫非忘記了，你是荀家長老？”章敬冷幽幽的說道。
“荀家可有損失什麽？”江楓問道。
“……”
章敬微微一愣，仔細想來，方才是醒悟過來，從始至終，到目前為止，荀家並無半點損失。
反而是，因為江楓之故，聲名大噪，力壓另外三大新聖家族，隱約有第一聖人家族的趨勢。
這算是間接給荀家帶來的好處，雖然不是實質性的好處，但總歸是沒有給荀家造成半點損失。
章敬呼吸隨之一窒，詭異的發覺，以此來詰難江楓，完全站不住腳，也完全沒有立場，事實上，這算是江楓給荀家的貢獻，哪怕章敬再也不願意承認也無法否認。
“兩位尊者，可有提出過分的要求？”江楓問道。
“……”
章敬皺了皺眉，回想起當日封尊者和元尊者聯袂降臨的場景。
聖人不出，尊者當世，荀家上下盡數震動，荀境上前，與之進行交流，在得知江楓沒有返回荀家之後，兩位尊者隻是待了短暫的時間，便是橫貫長空而去。
反倒是此事，成為近段時間荀家內部熱議的焦點，不過焦點人物不是兩位尊者，而是江楓。
熱議的議題是江楓什麽時候死！
尊者出動，沒有人認為江楓活僥幸的可能，殞命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哪怕江楓龜縮不出，但隻要在這一方世界上，隻有死。
隻是不會有人想到，江楓居然活著，而且，活的相當不錯的樣子。
“荀家既無損失，兩位尊者也無過分要求，章長老如何認為，我連累了荀家？”江楓緩緩說道。
江楓有離開荀家的打算，但既然江楓是體麵進來，當然要體麵離去，殺掉章敬，就是一份體麵。
章敬無言以對，思緒非轉，想著該如何給江楓定罪。
“江楓，就算如此，你亦是釀下大錯，你敢否認？”手指指向江楓，章敬聲色俱厲的嗬斥。
江楓看著章敬，麵無表情，莫名章敬心神悸動，有不好的預感。
“我要殺你，你可服氣？”江楓問道。
章敬大驚，這一刻，大殿之內所有的人，都是被驚動，荀歡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忽然明白過來，今時已經不同往日。
江楓是否有殺章敬的實力是一回事，江楓有殺章敬的決心，又是另外一回事。
“看來是做錯了。”雙眸睜開，荀境低歎。
今日之事，荀境本不打算插手，江楓的行為就算沒有錯，可遠遠不能稱之為對，站在荀境的立場，向江楓施壓，是必須要做的。
不然的話，這柄雙刃劍，遲早會斬向荀家人。
但這時候荀境猛然發覺，將江楓推出去，是何等愚蠢的行為，荀家對於江楓而言，本就是修行路上的一塊跳板罷了，這塊跳板存在的意義，本就是已經可有可無，江楓順勢跳出去，不會有任何損失。
相反，給荀家帶來的損失，將無法具體估量。
“章長老，你做過火了，還不趕緊給江長老道歉。”沉吟至此，荀境寒聲說道，他雙手扶椅而起，凝視向章敬，滔滔凶威凝聚若實質，朝著章敬，壓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