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5章 獨斷上古
“我應該說我是嗎？”黑影喋喋冷笑，對於伏長風的詢問，是不承認但也不否認的態度。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一句話就能把問題說的一清二楚，何必廢話連篇？”伏長風笑著說道。
“我最是喜歡別人猜測我的身份。”黑影說道。
眸光微凝，能夠看出伏長風有所不喜。
“回答我的問題！”伏長風說道，他在命令，不容置疑，霸道之極。
“閉嘴！”
黑影狂怒，他本就是那桀驁不馴之輩，豈容被人訓斥？怒欲狂，幾欲出手，領教這當世最後亞聖的手段。
伏長風則是一貫的淡然，有著無視一切的態度，仿佛天地萬物，在他眼中，具皆螻蟻，這是非凡的氣勢，輕而易舉，便是壓製黑影一頭。
“你還不夠資格讓我閉嘴！”搖頭，伏長風這樣說道。
末了，一聲輕歎，伏長風說道：“傳聞之中，造化仙宮內，住著一群上古遺民，那群遺民，又是被後人稱之為遺落於世間的種子！”
說到這裏，隻聽伏長風又是一歎，接著說道：“那是何等璀璨繁盛的文明，古皇鎮世，帝子爭鋒，然而依舊跌落入塵泥，當真是可悲又可泣！”
伏長風每說一句話，黑影的臉色就是變幻一陣，因為，伏長風對於造化仙宮的了解，遠比他想象的更多。
這是很驚人的情況，讓黑影有些遲疑。
“你還知道什麽？”黑影沉聲質問。
微微一笑，伏長風說道：“上古遺族號稱秉古皇遺誌，實際上你應該非常清楚，所謂的遺族，不過隻是一群被遺棄的賤民罷了。”
然後伏長風伸出一根手指，遙遙朝著前方一指，說道：“不要不服氣，我隻不過是在如實陳述罷了，雖然聽起來有點刺耳，但你不能否認，我說的全部都是事實。”
“一個無知的蠢貨，不知你哪裏來的勇氣在我麵前大放厥詞！”黑影連聲冷笑，看白癡一樣的看著伏長風。
“哦，我說錯了？”伏長風也不生氣，笑如春風一樣的和睦。
那樣的笑看在眼中，江楓略感熟悉，隨之便是想到，虛慶之也是有著這樣的笑容，但虛慶之的笑，多看兩眼，便是會給人一種牽強附會之感，然而伏長風不會，他的笑是那樣的自然而然，縱然是假笑，也是會給人一種發自肺腑之感。
“當然錯了，大錯特錯！”黑影嗬斥，說道，“你既然知道，上古遺族是被古皇散落在世間的種子，難道就沒有聽說過，古皇所頒布的種子計劃？”
“什麽？這是真的？”
聽黑影這樣說起，隻見伏長風的臉色不由一變，他低低說道：“種子計劃怎麽可能是真的，當世多少年未出聖人，你比我更要清楚。”
不知是想起了什麽，黑影臉色顯得暗淡不少，長歎道：“當年的計劃並不完美，後期更是出現了不可彌合的瑕疵，當世為何出不了聖人，我自然比你更要清楚。古皇雄圖偉略，無一人能及，可也正因如此，他一人獨斷了上古，斬斷了天途。”
“果然是這樣啊，這就是終極真相嗎？”伏長風喟然一歎，冷幽幽的說道。
他號稱當世最後的亞聖，自然不是隨便說說那麽簡單，對於這些上古秘辛，有著獨特的了解和認知。
因此伏長風很清楚，黑影這話是什麽意思。
證道之路碎斷了，無法接續，當世再無聖人。
“你自新聖家族走出，目的是什麽？”伏長風很快又是問道。
“新聖家族？”
江楓愣住，萬萬沒有想到，黑影竟是與新聖家族有關，瞬間江楓便是明白過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與當年的種子計劃有關。
追本溯源，四位新聖的誕生，截斷了最後的證道路，並不是機緣巧合那麽簡單，而是與上古遺族，戚戚相關。
“原來，一切都是注定的！”江楓在心中默默說道。
難怪，繼四大新聖之後，證道路徹底碎斷，當世出不了聖人，不是巧合，而是必然。這是震撼性的信息，江楓浮想聯翩，心緒久久無法平靜。
因為，他曾經在荀家待過一段時間，對於此點，也都是毫不知情，至於四大新聖家族的後代，毋庸置疑，對於這些上古秘辛，也是一無所知。
傳承並不是延續性的，而是有過撕裂性的斷痕，或許這也是能夠進一步解釋，為何四位新聖從不露麵的原因。
四位新聖走上了星空古路，他們在探尋前路，然後也是在追溯本源，隻是到目前為止，四位新聖究竟去了哪裏，走到了哪一步，誰也不知。
或許黑影知道一些真相，但其中的一些內情，在江楓看來，縱然黑影，恐怕也是知其然不知所以然。
“湊個熱鬧而已。”黑影隨口說道。
“確實是好大一場熱鬧，你很幸運，將見證新聖的誕生。”伏長風說道。
“你是說你自己嗎？”黑影嗤之以鼻。
伏長風縱情一笑，說道：“或許呢，誰又能預知未來？總而言之，未來可期，我伏長風必然是有機會的。”
他很自信，並不是狂傲，就是自信。因為，伏長風對於自我的認知，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尋常修士能夠企及十分之一，十萬人之中，隻怕也找不出來一人！
……
伏長風和黑影的對話，透露了很多的信息。
四大古來有之家族的天才們將那些信息一一聽在耳中，各自都是多多少少有點難以消化的感覺。
尤其是種子計劃，以及斬斷天途這些埋葬了無盡歲月的內情，更是讓他們心潮起伏，澎拜不定。
真相永遠都很簡單，從來沒有想象之中的那麽複雜。
可越是簡單的真相，越是驚人。
而在得知黑影來自新聖家族之後，更是讓諸位天才心靜不寧，他們想起諸多的可能性，去分析，去揣摩。
然後也是終於明白過來，黑影為何對江楓高看一眼，江楓與新聖家族之間，有著斬不斷的聯係，即便江楓被認定叛出，成為新聖家族的公敵，但從某方麵來說，江楓與黑影是有著一樣的立場的。
“伏長風，本神子果然不如你太多！”這時候，禹悟本在心中說道。
四位神子神女之間本身並無排名，但是伏長風以一種無比自然的方式，一騎絕塵，在以往，禹悟本從來都是不服氣的很。
而今禹悟本總算是深刻認知到他與伏長風之間的差距，不一定是修為之間的差距，而是眼界方麵的差距。
以他們如今所觸及的高度，天賦和機緣往往都已經不太重要，誰能看的更遠，誰就能走的更遠。
伏長風目光之長遠，禹悟本心知遠非他所能及，而這也就是他與伏長風之間最大的差距所在。
最為要命的是，這般差距的存在，即便是想要彌補，也沒辦法彌補。
“但我並不是沒有機會，造化仙宮就是我最好的機會！”禹悟本又是在心中說道，說著話，他抬眸望向遠方，眼底深處，神光湛湛。
許是已經透露了太多之故，黑影不再說話，伏長風也不再詢問。
二者不約而同的看向遠方，靜靜而立，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麽。
“表麵看來，那一座座的山峰並沒有什麽，然而群峰之間，有著一道道禁製！”江楓低語道。
黑影提醒過，那壯麗仙宮，不是隨隨便便就進得去的，蘊含滔天殺機，禁製的力量，能夠滅殺當世至強。
“那是大陣，籠罩群峰，想來即便不是出自古皇之手，也必然是帝子級別的手段。而那帝子，不是聖人，就是亞聖或者半聖！”江楓暗自想著。
誰也不敢輕易犯禁，就算是伏長風和黑影也是不敢，隻能等待進入其中的契機。
“江楓，你要小心伏長風！”一道傳音，傳入江楓耳中，是禹笙。
禹笙似乎有點緊張，又是傳音道：“此人在四大家族內，都是出了名的護短。”
“好！”江楓笑著回應。
伏長風除了剛剛出現之時，隨意掃視了江楓一眼之後，眼中就再無江楓。
或者可以說，在場如此之多的人，除了黑影之外，就算是禹悟本，也是被伏長風直接無視掉了。
江楓心知以自身的實力，對於伏長風來說，後者認為連進入法眼的資格都沒有，可是這並不表示，伏長風目空一切。
隻不過是伏長風太驕傲了的緣故，他的驕傲，不允許他在不相幹的事情上浪費心神而已，哪怕隻是一眼。
正當二者交談，江楓眼角餘光一眼瞥過去，就是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姿態曼妙玲瓏的女子，踏虛空而來，一襲素色長袍，也是掩映不住她的傾世風采。看在眼中，目眩神迷！
那是虛靈犀。
繼伏長風之後，虛靈犀終究是現身而來。
虛靈犀來的很快，亦很直接，不發一言，踏虛空一步步朝著群峰之間行去。
“這女人，還是這樣的高傲啊！”
將這樣的一幕看在眼中，伏長風摸著鼻子一聲苦笑。
黑影緊盯著虛靈犀，想要看看，虛靈犀到底想要做什麽。
虛靈犀卻是誰也不曾理會，踏著虛空步步遠去。
“轟隆隆”
仿佛平地起驚雷一般，伴隨著虛靈犀那一步踏出去，那裏發生大爆炸，像是九天雷劫降臨一般，刹那之間，就是將虛靈犀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