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7章 涅槃
有人在搖頭,有人在歎息……
不知是否是傾慕於虛靈犀的傾世風采,諸人竟無一人願意見到那一幕的發生,各自心神震怖,思緒異樣無比。
那是當世至強,橫壓一輩人,若就此隕落,幾乎是等於半個時代的葬落。
沒有人願意接受這種情況的發生,心有戚戚然。
“我早就說過,太過愚蠢,不會有好下場!”黑影說道,眼底流露著濃濃的瘋狂意味。
“哼,別忘了,那裏也不是你能夠進去的地方,莫非連這般覺悟都沒有?”聞言伏長風意味深長的說道。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黑影重重點頭,卻是更為瘋狂,喘著粗氣說道:“但你不是我,如何能懂我?”
說著話,黑影詭異一笑,說道:“先祖的血液在我身體裏流動,我能夠感知到來自冥冥之中的召喚,那當真是極為美妙的滋味。讓我分外遺憾的是,我完全沒有辦法和你分享!”
黑影的情緒趨於癲狂,接近失控。
伏長風臉色難看,和諸人一樣,他也不願意見到這一幕的發生,但已經發生,無力去阻止。
“虛靈犀,你好自為之!”伏長風沉聲說道,算是對黑影的回應。
……
紫陽耀空,斑斕璀璨。
虛靈犀立於虛空之上,整個人像是化身為一尊絕美的雕塑,她靜靜而立,漸漸的,眼底深處,也是淌出瘋狂的神光。
“這是絕境,不過也是最好的機會,虛靈犀,祝你成功!”凝眸望向那道虛影,江楓說道。
虛靈犀接觸過戰鬥神猿觀想圖,涉獵過生命枷鎖的奧義,江楓同樣涉獵過生命枷鎖的奧義,因此比之他人更要清楚,眼下的這一幕看似是無解的絕境,但從另一方麵而言,也是一個新生的契機。
江楓不清楚到目前為止,虛靈犀掙斷過幾道生命枷鎖,但這一次,若是能夠借此再度掙斷一道生命枷鎖的話,那麽,當世聖人不出,虛靈犀就是第一人。
雖說對於虛靈犀並無太多的好感,但也自我感覺,此女就此殞命,難免可惜,同樣這也是一種驗證,能夠讓江楓從虛靈犀的身上,看到前路的方向。
出於此故,讓江楓對虛靈犀有更多的期待,也最是不希望虛靈犀出意外。
“虛靈犀以身犯禁,她走的是一條九死一生的路!”江楓又是在心中說道,若有所思。
江楓想起虛靈星來,那個幾乎被改造成第二個虛靈犀的女子,心想或許正是與虛靈犀所走的這條路有關。
盡管對虛靈星的改造,像是一種極為刻板的複製,可是,如果站在虛靈犀的立場的話,何曾不是第二次的新生?
隻不過,唯一不公平的,就是虛靈星,失去靈魂,失去自我,用一世去成全虛靈犀的野心。
而從這一方麵來看,江楓就更是不希望虛靈犀出意外,固然是雙生姐妹,但始終是不同的個體,若有朝一日,虛靈星被迫走上這條原本屬於虛靈犀的路的話,那麽,世間就再無虛靈星!
“轟隆隆……”
正當江楓想著這些的時候,雷劫如期而至。
虛空之上,紫色神芒湛湛生輝,那是無法用言語去形容的壯麗景象。
天地生異象,一道道如柱一般的紫色神雷自虛空降臨,繼而便是,落於虛靈犀的身上。
這是小天人之劫,紫色神雷無差別降臨,無論虛靈犀身處何方,也都是被鎖定,隻能硬生生承受。
瞬間就是見到,虛靈犀肌體炸裂,血肉濺飛,露出白骨。
虛靈犀的半邊軀體都是破碎了,這一刻,縱然是冷靜如虛靈犀,都是露出掩飾不住的動容之色。
虛靈犀的頭發都是碎亂了,紫色電光繞體,讓她寶體也都是變成了豔麗的紫色,那張寡淡的臉上,終究是罕見的,多了幾分往昔從來都沒有機會看到的複雜表情。
天人之劫是證道成聖才會有的異象,這也是為何當紫陽當空之時,所有的人都會深感驚詫的原因。
這時候,得見天人之劫的威能,諸人總算是徹底明白過來,證道從來就是一條生死路,一步是生,另一步是死!
“啊!”
虛靈犀發出一聲低吼,拖著破碎的軀體衝霄而上,但也就是數息過後,就是被紫色神雷劈的從虛空之上砸落在地上。
那裏土地焦黑,寸草不生,一座山峰碎開了,化成不可見底的深穀。
而到這時候,小天人之劫,不過是剛剛開始罷了。
“轟隆隆……”
紫色神雷不斷降臨,精準打擊。
“嗡!”
也是這時候,江楓臉色驟然大變,天印破體衝了出去,像是失控。
十道神光自江楓眼中一閃即逝,而後便是徹底的消失了,江楓眼睛瞪大,幾欲吐血。
先前黑色磨盤出現,天印由沉寂到複蘇,本身就是給江楓一種不太妙的感覺,眼下,天印竟是以一種無聲無息的方式,脫離他的掌控,變得失序,消失於他的眼前,簡直是讓江楓有著一種活見鬼之感。
而且,這種感覺,分外的強烈!
那是前未有之的失控,讓江楓深感動容。
好在,二者之間的聯係並未被斬斷,方才是讓江楓的心緒略微篤定。
天印衝出,消失於那漫天雷霆之中,這一幕除了江楓,再無其他人知之,因為與天印之間的聯係,江楓能夠感知到,天印正在瘋狂的吞噬著雷霆的能量。
“這也可以?”
感知之下,江楓為之啞然。
雖說雷霆也是能量的一種,但那是至為狂暴的能量,天印居然也是能夠無障礙吞噬,不是不讓江楓驚訝的。
“沒想到,這次的小天人之劫,對我來說,也是一個機會。”轉瞬江楓心神震動,盡管天印的失序,給江楓一種無比不美好的感覺,卻也是知道,這是一個莫大的契機。
那裏,虛靈犀一次次被雷霆吞沒,異常狼狽,她肌體生光,一件件法器接連祭出,動用最強手段。
但根本無用,小天人之劫太過恐怖,不過數十息時間,就是讓虛靈犀的軀體變得如同破碎的麻袋。
血與肉從虛靈犀身上強行剝離,縱然虛靈犀神術施展,不斷去修複身上的創傷,可是修複的速度,遠遠比不上破壞的速度。
到那最後,虛靈犀不斷的發出低吼聲,她手段齊出,更是接連祭出了兩件聖器,但也是無法阻止寶體被摧毀。
“失敗了嗎?”
伏長風低低說道,他微微搖頭,臉上的神色複雜到了極點。
接著,那裏虛無的火焰燃燒,直至,虛靈犀的身影徹底的消失不見。
虛慶之三人臉色慘敗,他們無法接受這一事實,各自發出哀嚎之聲,其他天才亦是長歎,一代神女,就此化作虛無。
小天人之劫還未結束,但那道倩影已經完全的消失了,雷霆漫天,震動神魂,那裏化作真正意義上的禁忌領域。
一道道的目光橫掃過去,希冀能夠有奇跡發生,然而那裏一切氣機都湮滅了,沒有任何的殘留。
“沒死!”江楓神色異變。
所有的人都以為虛靈犀死了,但江楓分明察覺,那雷霆海中,有著一股強大的力量,在和天印搶奪雷霆的能量。
“虛靈犀,恭喜!”江楓低低說道。
幾乎是江楓話音落下,就是看到,那裏一道身影,自虛無之中走出,除了虛靈犀還能有誰。
她涅槃而生,變得不同,虛空輕輕抬指,一道道雷霆轟然炸碎,而後便是見到,虛靈犀踏虛空而上,抬手一拳,打的那虛空震晃。
紫陽都是被虛靈犀這一拳給打碎了,雷霆在這時候消失,一道身影,孑然而立,如見神明。
“嘶!”
倒吸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縱然是伏長風和黑影這等強者,都是心神震亂,他們看著天際之上那道虛影,瞳孔凝縮不定。
那是完全意義上的新生,如同鳳凰涅槃,一道生命枷鎖被掙斷了,那是非凡的意義,不隻是新生那般簡單。
伏長風號稱當世最後的亞聖,但這是虛名,沒有實質性的意義,然而這一名號放在虛靈犀身上,卻是實至名歸。
所有的人都是震動了,他們各自沉默,久久無言。
虛靈犀終究是踏出了那一步,同樣這一步也是意義非凡,指點著每一個人的前路,諸人緘默,此刻那道身影,如神衹一般,遙不可及。
虛靈犀在那裏有過短暫的停留,而後化作一道浮光,轉瞬沒入一座山峰之內,消失於諸人的視線。
“怎麽可能,我不能接受!”
黑影怒聲咆哮,歇斯底裏,他本以為虛靈犀必死無疑,怎麽都沒有想到,虛靈犀借此悟道,踏上巔峰。
“這就是戰鬥的終極奧義嗎?”江楓默然心想。
戰鬥神猿終其一生都是在戰鬥,最終成就一代大聖,虛靈犀赫然是自戰鬥神猿觀想圖那裏得到的靈感,以身犯禁,絕境之中掙斷一道生命枷鎖。
“刷刷……”
流光閃爍,十方天印歸來,沉入江楓的丹田之內。
天印不再沉寂,變得活躍,吞噬了海量的雷霆能量,狂暴的氣息在江楓丹田之內瘋狂的湧動。
那是能量反哺,依舊是以失序的方式進行,全然不受江楓的控製。
“這是,嫌棄我修為太低了嗎?”江楓哭笑不得的很,忽然之間明白過來,天印的這般行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