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 王甄帥的圖謀
按說不管怎麼說,和宋語晨之間發生那種曖昧關係,是趙天佑理虧在先,他心裡多少都是有些虛的。但是當他聽到劉馨雨王甄帥的背景,以及他怎麼對待宋語晨之後,他整個人的心態就發生了變化。
既然對方擺明車馬要來對付自己,而且還把事情做得那麼絕,連起訴宋語晨父親,要討回天價醫藥費的招都想得出來,那麼蹲在原地,等著對方打上門來,可絕不是趙天佑的風格。
把劉馨雨電話掛斷之後,坐在的士上的趙天佑就開始琢磨,應該怎麼先下手為強。就在這時候,他聽到腦海里的郭嘉說道:「我總覺得宋語晨的丈夫有點問題。」
趙天佑知道郭嘉,這可是個人精中的人精,絕不會沒有意義的話,他於是馬上問道:「你是指哪方面?」
「做為一個性無能,只可能出於兩個理由需要一個女人。第一,他需要一個女人裝點門面。如果是這樣的話,宋語晨顯然不是合適的選擇,她的負擔太大,而且她沒有什麼心機,口無遮攔,說不定什麼時候還會把他的生理缺陷泄露出來。第二,他真愛這個女人。這個也不對,如果是真愛的話,怎麼可能還沒有確定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就那麼怒不可遏地要離婚,還要討回天價醫藥費呢?即是一個性無能,而又不屬於這其中之任何一種,那麼王甄帥必定對於宋語晨有別的圖謀。」
原本還真是一門心思琢磨著怎麼折騰一下王甄帥就算了,而現在聽到郭嘉說完,趙天佑猶如醍醐灌頂一般,他把這個王甄帥看得太簡單了,「難道……他是沖著宋家的那個守護靈而去?但是宋家那個守護靈是登記在冊的,而且是個戰鬥守護靈,王甄帥不過是一個商人,他要這個也沒用啊。」
「凡是反常即為妖,其中一定有什麼名堂。」
「你覺得會有什麼名堂呢?」
「老闆,我是謀士,不是算命的。」
「呃……」趙天佑略微猶豫了片刻之後,終究還是決定打開手機里的記事本,把宋語晨留給她的家庭地址翻開,遞給的士司機,「師傅,我要去這個地方。」
就在趙天佑把手機遞給的士司機的時候,宋語晨正在給她的父親倒水。
被王甄帥折騰了好幾天的她,此時面容憔悴,臉色蒼白,連頭髮都是隨便地卷了起來,絲毫沒有梳妝打扮的心情。
雖然被她丈夫軟禁在家,不許出門,還讓兩個保姆專門監視,但是宋語晨對她丈夫卻沒有多少原因。因為她覺得,說到底還是自己理虧在前。
此時此刻,她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她丈夫不要查出那個人就是趙天佑,不要給他添麻煩。
而自相矛盾的是,在另外一面,宋語晨又希望她丈夫能夠找到趙天佑,因為她親眼看到趙天佑是個怎樣的人。雖然她丈夫在洪都頗有勢力,但是她依然相信,以趙天佑的本事,想必吃不了什麼虧,說不定還能順手把自己解救出去。
想到這裡,宋語晨不由得捲起嘴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我算什麼呢,不過是一個已婚的蕩婦罷了。人家有劉家千金做女朋友,哪裡會看上我這樣的人?那晚的一切,都只不過是肉慾的衝動罷了。到了今天了,人家不也是半點消息都沒有跟自己通過么?唉,我還是熄了這份心思,老老實實接受丈夫未來的懲罰。只希望他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份上,不要對我父親太過分。」
宋語晨這樣想著,忍不住就掉下一滴淚來,剛好掉在給她父親端的水杯里。
宋語晨的父親原本躺著,看到宋語晨流眼淚了,便緩緩坐了起來,拍了拍宋語晨的肩膀,「哭什麼呢,大不了就離婚,就憑著咱們家的老家底,好日子或許過不上,三餐溫飽總是不成問題。」
「要是真只是離婚的話,我倒要感謝他了。」宋語晨抹了抹眼淚,說道,「不管怎麼說,他也照顧了你這麼久,雖然那方面不行,對我也很冷淡,但是衣食無憂總還是給了我的。」
宋語晨的父親沉吟了片刻,緩緩點點頭,「你不是偷偷背著我把我們的家當都給賣掉,賣了三千萬嗎?實在不行的話,咱們把這筆錢給他,也算是兩清了。我這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別的活幹不了,到古董店或者當鋪行里謀個掌眼的差事還是可以的。往後這日子要說多好那說不上,但是只要有你爹在,一日三餐總是可以管得了你的。等到過了兩三年,離婚這事的影響淡下去,爹再給你找門好親事。」
宋語晨垂下頭,說道:「那錢前天就被他搜出來了,被他一通數落,說他花了那麼多錢在我們母女身上,而我反倒……所以,我一氣之下,就把錢都轉給他了。」
「那你有沒有讓他立個字據什麼的?」宋語晨的父親皺著眉頭問道。
宋語晨微微嘆了口氣,「那時候被他數落我不守婦道,我整個人心神都亂了,他讓幹嘛就幹嘛了,哪裡還想著那麼多?」
「那以後他要是再以給我治病的理由,跟你要債,你倒是怎麼辦?」宋語晨的父親苦笑著看著宋語晨,問道。
宋語晨有些茫然地看著她父親,「不管怎麼說,夫妻一場,他不至於?」
「唉……」宋語晨的父親長長地嘆了口氣,「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呢?你也不想想,他如果真是對你一片痴心,怎麼會完全不給你解釋的機會,一下子就把事做得這麼絕呢?」
宋語晨眨了眨眼睛,「其實我也曾經迷惑過,因為我們婚後他其實對我一直很冷淡。只是,他當初為了救你和治你的病,真是一副不惜一切代價的樣子。而且,我要說有什麼讓他圖的,也就這個身子了。可是他那方面也不行,這個也沒什麼好圖的啊?思來想去,也只能相信他對我是一片真心了。」
「你身上自然沒有什麼可以值得他圖的。」宋語晨的父親說到這裡,伸出身子,看了看門外,看到那兩個保姆都坐在客廳,才壓低聲音繼續說道,「但是我們宋家有啊……我其實有這個擔心。只是我看他開始還算頗有誠心,而且為了我們家確實也破了大財,所以也就從來沒跟你提這個事。但是這次我看他這做派,一副不把事情鬧翻天不算數的樣子,就由不得我不起這份疑心了。」
「我們宋家有什麼東西值得他圖的?」宋語晨滿臉不解地問道。
宋語晨的父親並不直接答她的話,而是反問道:「我們宋家祖上,真正最為傑出的人物,你知道是誰嗎?」
宋語晨想也不想,就答道:「不是宋可為老祖宗嗎?」
宋語晨的父親搖了搖頭,說道:「當然不是,我們宋家真正最為傑出的人物,不是一百多年前的宋可為,而是三百多年前的宋應星。」
「宋應星?」宋語晨皺了皺眉頭,做為一個精通古玩的人,她對於歷史的了解,當然比常人要多得多,宋應星是何等人,她自然知道。
宋應星生於華夏曆一五八七年,卒於一六六六年,是贛南人,當時最為傑出的科學家,他的著作《天工開物》,是世界上第一部關於農業和手工業生產的綜合性科學著作,也是第一部百科全書式的著作。
「宋應星只是一個科學家而已,怎麼能比宋可為老祖宗更厲害呢?」
面對宋語晨不解的疑問,宋語晨的父親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三百年前,火器才開始統治我們這個世界。在宋應星的那個崇尚個人武力的時代,他的才能自然算不得什麼。但是如果換到現在,卻又不同了。即使在那樣狹隘的時代,我們的那位老祖先,就以他的個人能力學習到了幾乎包羅萬象的各種知識。你想想看,如果換到今時今日,讓他學習現代知識,他的能力將會去到什麼程度?我敢說,恐怕跟歐羅巴的亞里士多德,亞美利堅的達芬奇相比,也不遑多讓。」
聽到這兒,宋語晨終於徹底清楚了,「我明白了,父親你說的是……功能英靈?」
「嗯,我們的這位祖先如果能夠成為守護靈的話,恐怕就將是改變國運的存在了。我們這位老祖先死後,曾經有人挖掘過他的墳墓,結果發現只留下一座空墓,裡面根本沒有屍體。所以,三百年來,一直有傳言,說我們這位老祖先,為自己專門設計了一個另外的墳墓。以我們這位祖先的天才,很可能是要轉化為元靈的。而如果是那樣的話,他的元靈必然就在他真正的墓穴之中,而知道這個墳墓所在的,只有宋家的後人。」宋語晨的父親說到這裡,笑著看著他女兒,「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說他想圖謀我們宋家了?」
宋語晨想了片刻,問道:「可是,如果真是如此的話,華夏國政府不是早就圖謀我們家了嗎?哪兒還輪得到他王甄帥?」
「我們這位老祖宗去世已經幾百年,留下的子孫,沒有幾萬,也有幾千,誰知道秘密在誰的手裡?更何況,這麼多年過去了,說不定這個消息早就失傳了呢?」
「既然如此,那……」宋語晨說到這裡,突然眼睛睜得老大,「不會?爹,難道你真的知道?」
宋語晨的父親皺著眉頭點點頭,「那是我二十五年前在一次小範圍的私人聚會上,突然酒後失言。當時和事後,在場的人都沒怎麼在意,卻沒想到當時還是個小孩的王甄帥卻是記在了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