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發配寺廟
“你說誰肚子裏的是小賤種?”我冷笑了一聲,驀然抬高了嗓音。
假山後麵立刻傳來窸窣的腳步聲……
辛如月這個女人,還真是膽大包天。
平日裏她也沒少在暗地裏罵我,但凡是不太過分我都不與她計較,可今日她竟敢詛咒我的孩子。
我心中頓時一陣怒火湧動,厲聲對著杜媽媽和金玉喊道,“杜媽媽,金玉,快去把人抓過來!”
杜媽媽是粗使丫鬟出身的,為人雖然不夠通透,這力氣和步伐卻是很快的。
一轉眼的功夫,便將辛如月和另一個丫鬟連拖帶拉的扯住頭發扯到了我跟前。
想必是方才聽到她們詛咒我,杜媽媽一路拽著,竟然把她們的頭發都給拽散了,辛如月的臉上更是明顯的兩道抓痕。
辛如月一雙眼睛瞪得老大,驚恐的望著我,那般可憐巴巴的神情,好似她多麽無辜一般,“不知……不知奴婢做錯了什麽,王妃竟讓杜媽媽如此毆打奴婢……”
“你這賤人……”二公主惱怒極了,抬手就要扇她巴掌。
可辛如月這等人,豈是扇個巴掌就能收拾的,況且她還是皇帝欽賜的,發賣也是發賣不得的,婚配更是不好婚配了,除非她自己求著要走,我發善心放她走了才不算是抹了皇帝的麵子。
對此,被二公主很是不解。
她氣的臉都紅了,“四弟妹,你這是做什麽,這樣裝可憐的賤人就是欠收拾!”
我笑了笑,裝得一臉和善,說道,“二公主,這如月到底是父皇欽賜的,哪怕我是正妃,也不好輕易動她,動了她便是抹了父皇的麵子。”
果然,聽到我這話,辛如月馬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她旁邊的丫鬟更是滿麵神氣,好像她才是皇帝欽賜的一般。
“不過嘛,這父皇賜的美人竟是當眾詛咒皇室血脈,這傳了出去也不太好聽。”眼見著辛如月笑得差不多,我淡淡的又加了一句。
果然,辛如月臉色頓時一變,竟然當著我的麵兒就撒起謊來。
“王妃……您不能平白無故的冤枉人啊,奴婢……奴婢沒有詛咒皇室血脈……”
有趣兒,還真是有趣兒。
從前我覺得趙榮羨對府裏一些人委實是殘忍了些,現如今看來,有的人的確就是欠收拾。
看著辛如月那副可憐巴巴的神情,胃裏直犯惡心。
我輕輕笑了笑,反問她,“額,你方才詛咒的不是皇室血脈?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本王妃肚子裏的不是王爺的孩子?你這是汙蔑本王妃與人通奸?還是說,你認為王爺不是陛下的孩子?”
被我這麽一問,辛如月瞬間愣住了,她劇烈的搖著腦袋,當下就開始哭哭啼啼,“我沒有我沒有,王妃我沒有,我根本什麽都沒有說過……”
“你沒有說過?依你的意思本王妃是聾子?還是你覺得本王妃是個傻子?你咒本王妃?”我很聽談禦醫的建議,半點都沒有動氣,隻是輕輕笑看著她。
辛如月這下是真的有些慌了,她立即跪在地上,哭得更是厲害了,“王妃,奴婢沒有,奴婢方才說的……說的是別的人,不是說您……”
她越哭越厲害,越哭越厲害,像是想把誰給哭來似的。
我聽得煩,索性便直接斥她,“哭什麽哭?王爺不在府裏,你要做戲給誰看?”
“奴婢沒有……”
“閉上你的嘴!本王妃問你再說。”我立刻抬高了嗓音,語氣淩厲至極。
辛如月這下是真有點兒害怕了,果然閉上了嘴,半點也沒敢再哭。
她很清楚,此刻趙榮羨不在府裏,就算是哭破了天也沒人幫的了她。
“王妃……王妃……奴婢再也不敢了,是奴婢下賤,求王妃寬恕。”辛如月跪在地上,連連認錯。
可是她的眼睛裏,分明是怨恨不服。
那般的怨恨,連二公主都一眼看了出來。
二公主平日裏受了不少宋隱娘的窩囊氣,見著辛如月這般,更是怒火滔天。可她也清楚辛如月是皇帝賜的,這要是輕易發賣出去了,可就是抹了皇帝顏麵,自然,也不可能將她打死的。
掃了眼瑟瑟縮縮,假裝認錯的辛如月,二公主熱心的對我說道,“四弟妹,這個奴婢還真夠囂張跋扈的,可她到底是父皇欽賜的,咱們也不能不給父皇麵子,不如這樣吧,你將她教給我,我帶她回去好好學學規矩。”
我倒是想,不過這辛如月和宋隱娘是一路貨色,比起宋隱娘,她又更高一些,倘若當真讓二公主帶回去,皇帝那裏不好交待不說,就辛如月這等貨色,不定還要怎麽膈應二公主呢。
我想了想,輕笑道,“不必了二公主,這人到底是我們四王府的,讓二公主帶回去教訓算是怎麽回事。況且,這奴婢也知錯了,咱們也不能把人往絕路上逼的是不是。到底……這人是父皇欽賜的,還有母後撐腰,咱們總是不能輕易動的……”
“就是,如月姐姐可是陛下欽賜的!豈是什麽下等之人都可以動的……”這回辛如月還沒有開口,她旁邊的丫鬟倒是先開口了,那滿臉的神氣得意,仿若篤定了我拿她們沒有法子。
這個丫鬟我記得,以前和香兒最是要好,叫做萍兒,也是個愛生事端的。
香兒走了以後安分了一段日子,如今又勾搭上了辛如月。
“是了,如月乃是陛下欽賜,可你又是個什麽東西?”我冷笑了一聲,幽幽的看著她,“一個丫鬟,膽敢詛咒皇室血脈,還敢對主子蹬鼻子上臉。”
“來啊!把這個不知死活的狗東西拖下去杖責三十大板!打完了關進柴房裏去!明日就給扔出去!”
我話音剛落,杜媽媽立即叫來幾個武丁,抓起那丫鬟就要走。
那個丫鬟許是見了我方才‘忌諱’辛如月的樣子,以為辛如月能救得了她,當下鬼哭狼嚎的讓辛如月救她。
辛如月自己都保不住了,哪還有力氣管她,抱住我的腿就哭哭啼啼的,喊我饒過她,還說她以後定當本分。
我信了她的邪,我要是放了她,她得立刻到趙榮羨麵前邀寵,還得去皇後麵前報信兒。邀不邀得到寵我是不知道,不過和皇後聯手作妖那是肯定的。
我又不是傻子,自然不能放了她,可也不能就這麽便宜了她。
我想了想,溫柔又和善的示意她站起來。
“好了如月,你起來吧,你到底是父皇欽賜的,怎能跟那等賤婢一樣。”我滿臉慈和大度,笑眯眯的拉著她的手說,“不過,不管怎樣,這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的。你說你詛咒小世子,這小世子真叫你咒壞了可怎麽才好?這樣吧,從明日起,你就去城外的寺廟裏給小世子念經祈禱,另外,抄寫經書兩千遍,每日還須得齋戒吃素。如此,直至小世子出生為止。一會兒本王妃就親自進宮向陛下請旨,就說,如月你自願去寺廟為小世子祈福。”
“對了如月,小世子如今才一個半月,也就是說,你得在那寺廟裏吃齋念佛將近九個月……”我的話就像是軟刀子,看起來無害,卻叫辛如月氣得顫抖。
這要換成是我也得瘋了,在王府裏日日好吃好喝的,又有人伺候。那寺廟可就不一樣了,整日裏抄經書不說,一天三頓都得吃素,什麽粗活兒也都得自己做。
要是一個不慎,得罪了哪個厲害的老尼姑,不定還要被怎麽折騰呢。辛如月自然是不願意的,她哭哭啼啼的說什麽要見王爺,我直接讓人堵住了她的嘴,將她和萍兒關到了一處,然後命人將雪院看得嚴嚴實實,這就入宮請旨。
皇帝聽說他送過去的美人竟如此善解人意,覺得很有麵子,立即就下旨讓辛如月去了尼姑最多的白雲寺,為了對佛祖更真誠一些,還特地命白雲寺裏資曆最老的住持給她剃了個大光頭。
這下辛如月可要瘋了。
聽說到了白雲寺之後死活不肯剃頭,那老住持生怕違背了的皇帝的旨意會遭到責備,因而便讓兩個身強體壯的胖尼姑把她給按住,結果她掙紮得太厲害,頭皮給刮破了。
許是太疼了,辛如月便不敢再鬧了,每日挑水煮菜,很是勤快。
聽了這個消息,府裏剩下的七位美人個個都安分了,甚至還有四個裝模作樣的說是想要自由,不是要回家照顧老母親,就是有個情投意合的表哥。不是叫我成全孝心,便是讓我成全她的愛情。
她們既然如此哀求我,我自然是要成人之美的。
於是不到一個月,那美人就剩下了三個。這三個都是孤兒,無處可去,便自請說是要過來做我的丫鬟。
我自然是不敢用的,依著我往昔的經驗,這些不肯走的,要麽當真是無處可去,要麽就是背後有人不敢走的。
不過,無論如何,總歸都是安分了。
可趙榮羨卻似乎不太滿意,眼見府裏的美人們都走了,又聽說辛如月受了那等折磨,他一回來便立即質問我。
“阿歡,我說……你現在怎麽變成這樣了?那辛如月不過是說了幾句難聽的話,你至於嗎?”
我委實不太明白趙榮羨的心思,先前我表姐謀害我的時候,他生是要她的命,現如今那辛如月詛咒我的孩子,還想構陷我與人私通,他卻覺得我過分。
我一時之間有些惱火,冷聲反問他,“怎麽王爺?你覺得辛如月咒罵我的孩子去死,想要誣陷我與人私通是小事?”
“她這不是還沒做成嗎?”
“那我表姐毒害我做成了嗎?你怎麽就鬧著要她的命!”我頓時更加惱火了,連連問他,“還是說在王爺的心裏,那辛如月別有不同?是不是她當真害了我的孩子,誣陷了我,那也隻是跪一跪了事。”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王爺是什麽意思?王爺莫不是想念那辛如月的舞姿了!想念那溫柔鄉了?您要是想念,妾身立刻給您請回來。”
“不是,我就是覺得,你和從前不一樣了。”趙榮羨涼涼說了一句,看著我的目光好似不認識我,“你從前不是這樣的,你從前最是單純,哪兒來這樣多的心眼。”
聽到他這話,我忽然明白了。
他喜歡的,是那個單純溫柔的我,現在我懂得耍心眼兒了,他就覺得我不再是他喜歡的那個樣子了。
若是可以,誰不想一直單純下去,可是我能嗎?
我一下子被他給氣笑了,冷著嗓音反問他,“敢問王爺,在這皇室裏,單純能活得下去嗎?過去我很單純,可是最後呢?最後我是個什麽樣的下場?”
是啊,上輩子我活的很是單純,可是最後我的孩子被害死了,我親近的人也被害死了,最後連我自己也死了。
聽了我這一番發問,趙榮羨沒有說話,這個道理,他比誰都明白。
我笑看著他,有些蒼涼道,“從前我可以不在乎,可是現在,我有孩子了,我須得護著他。”
“本王會護著你……”
“可王爺你護得住嗎?”聽到他這話我感到很諷刺,心情說不出的複雜,更是有些難過。
我笑著,笑著笑著有些想哭了,“王爺,您曾說您心裏一直有我,原來您心裏有的不過是最好拿捏的我。”
“現如今您覺得我變了,變得不好拿捏了,所以您就不喜歡我了是嗎?”
“可是王爺,妾身今日所有的手段,都是跟您學的啊!”我望著他,一字一句。
趙榮羨沉默了良久,“我隻是……隻是覺著你變得,叫我越發捉摸不透……”
許是被我那一句‘都是跟您學的’弄得有些愧疚,趙榮羨的語氣變得溫柔了許多,他定定的看著我,淡淡的又補了一句,“你該知道的,無論你變成了什麽樣子,我都……”
“我不知道……”我被他弄得心情很不好,一下子就忍不住發起脾氣來。
我閉了閉眼,回過頭看著他,再一次強調,“王爺,無論你怎麽想,妾身還是要同你說一句,如今在妾身的心裏,沒有什麽比孩子更重要,包括王爺你在內。您要是容不下我了,便將我休了,這孩子我自己養著。等他長大以後,我就說他爹死了,絕不……”
“你咒我呢?說的什麽瘋話!”趙榮羨一聽我咒他死,馬上就失去了溫柔。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瞥過頭沒有說話。
“好了好了,我就是隨便問幾句,何至於動了這樣大的氣兒。你看,這是我今日在街上買的,好看吧!”趙榮羨說著,突然掏出了一個撥浪鼓,在我麵前搖晃起來。
我被他弄得一肚子火兒,他這麽一吵吵,我那火氣兒就更大了。
我一把推開他的手,不耐煩道,“別搖了,吵得我頭疼。”
話說完,我幹脆起身往屋裏走,找了個睡午覺的理由不再搭理他。
趙榮羨見我沒搭理他,又解釋了幾句,說什麽他不是那個意思,叫我別把自己給氣壞了。
我是不想生氣,可聽了他那些話,我就忍不住生氣。
我更是覺得害怕,害怕自己最後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也變成了趙榮羨最討厭的樣子,到了最後還是落得個淒涼的下場。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後來趙榮羨說是要去找威遠將軍常修議事,同我說了幾句也就走了。
見他走了,我才起來。
杜媽媽這個時候又湊了進來,用她那張生的頗為喜慶的臉對著我,賊頭賊腦的問我說,“王妃,你怎又和王爺吵上了?這回又是為了什麽?老奴怎的好似聽見了辛如月那狐狸精的名字。”
別說,這杜媽媽別的不行,聽壁腳倒是一等一的厲害。每回聽完了壁腳,她就得湊上來問東問西,問得我頗是不耐煩。
我擺擺手,敷衍她道,“也沒有什麽,就是隨便吵了兩句。”
“對了杜媽媽,你進來有什麽事嗎?”平日的這個時候,我還沒有睡醒,杜媽媽是不會進來的。
此刻進來,必定有事。
果然,杜媽媽向我遞上了一張帖子,笑道,“這是二公主遞的帖子,說是鈺哥兒四歲的生辰宴,就在半個月之後,讓您到時候去一趟。”
“鈺哥兒的生辰?鈺哥兒不過是個孩子,這又不是滿月,也不是弱冠,二公主怎麽突然給他辦起生辰宴了。”我尋思皇子生辰,也不見遞帖子的,大都是幾個兄弟一道兒吃上一番,哪怕是稍微隆重一些,也犯不著這般大排麵。
這鈺哥兒不是皇子,更不是什麽世子,他的父親沒有封爵,即使尊稱一聲,也隻得是個公子。
如今外頭鬧饑荒才剛剛解決了,二公主就這般大操大辦的。
我滿腦子的疑惑,想去問二公主,又聽說她近來忙得很,忙著去給外頭賑災了,愣是等到鈺哥兒生辰的那一日這才見著她。
今日的公主府格外喜慶,四處都掛著紅燈籠,那院子裏還有不少孩子的玩具,更有樂隊在旁候著,等待奏樂。
眼見著這等架勢,我都驚訝了,不免覺得太過鋪張。
作為二公主如今的閨中密友,我不得不提醒她,“我說二皇姐,您這……您這也太浮誇了些吧,眼下饑荒才解決,你就如此大操大辦的,隻怕要惹得旁人閑話呢。如今這等光景,連太子都不敢大張旗鼓,何況……何況鈺哥兒還沒有封爵的。”
我一番憂心忡忡,二公主卻是笑了。
“二皇姐,你笑什麽呢?”我更加不能理解了。
二公主笑得更是歡快了,一臉得意的與我說,“四弟妹,你可不知道吧,這回的生辰宴是父皇下旨讓我辦的,說是鈺哥兒那個沒出息的爹惹得鈺哥兒總讓人瞧不上,一個小小國公府的都敢欺負他的外孫,於是,便讓我給鈺哥兒辦一場生辰宴,這宴會的菜式,都是宮裏的禦廚親自來做的。食材不貴,可這等美味,平日裏也唯有在宮裏才能吃得上。也正好借此讓那些個欺負人的曉得我們鈺哥兒不好欺負。”
皇帝如今竟是如此器重二公主了,不過說來,這二公主到底是宮裏長大的,自小又受盡了父母的薄待,故而表麵雖然衝動,這內在還是細致的。那日我與她出了主意之後,她一朝得了皇帝的疼愛,便茅塞頓開,一鼓作氣,一下子學的很是討巧。
這才沒有多久的工夫,惹得皇帝對她的兒子也是格外疼愛了。
“二皇姐,你這爬的也太快了些吧!”我驚得一時之間話都說話都不太利索了。
二公主倒也沒有太在意,比起最初的興奮,她現在顯得從容多了,笑道,“這有什麽快的?現如今是風光了,以後可不好說。如今頭疼的事,是一波又一波的。”
“算了,不說這些了,先進去吧。”近來的二公主是愈來愈容光煥發,看起來竟是漂亮了一大圈兒。
她的兒子鈺哥兒也比往日裏要大膽活潑許多,見了我便舅母、舅母的叫著,當下就撲到了我懷裏來。
二公主見她兒子往我懷裏撲,故作的一臉不高興說他道,“這鈺哥兒小小年紀的,也是個好色的,瞧見了你,連我這親娘都不理了,沒有良心的小東西,以後給你娶個醜媳婦兒。”
“行了二皇姐,你就別折煞我了。”
“說起來,二皇姐,你最近漂亮了不少呢。”
“是嗎?”
“是啊……”我說的可是實話,二公主如今還真是好看了不少,縱然容貌沒有國色天香,卻有著一股子傲氣。
生怕二公主不相信,我又加了一句說,“句句屬實,絕無虛假……”
“是嗎?其實我也這麽覺得……謔哈哈哈哈。”二公主捂住嘴巴大笑起來,一看鈺哥兒盯著她看,馬上又端出了一派嚴母的做派。
“惠妃娘娘到……”惠妃竟也來了?
我回過頭,果然見到惠妃,她穿得是隆重又喜慶,身邊跟著好些嬤嬤丫鬟,彼時她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怒氣,見了我竟還衝我笑了笑,然後款步向著二公主走過來。
到底是自己的母親,哪怕先前有再多的隔閡,眼下見了,二公主還是高興。
她立刻向惠妃行了一禮,笑道,“母親,您怎麽來了?”
“你父皇說,今日是鈺哥兒的生辰,想著也是頭一回辦宴席,便準我出宮來瞧一瞧。”說著,惠妃立刻蹲身抱起鈺哥兒,笑嗬嗬逗弄他,“鈺哥兒,來,這是外祖母送給你的。”
看著鈺哥兒脖子上的金鎖,二公主更高興了,她立刻拉著惠妃道,“這外頭怪熱的,母親,您去屋裏坐吧。”
然則,惠妃卻沒有立刻進去,她的眼珠子轉來轉去,轉來轉去,像是在找什麽東西。
“母親,您找什麽呢?”
“這……二駙馬哪裏去了?今日到底是孩子的生辰宴,這當爹的怎麽能不在呢?還有啊,這伺候的人也要給駙馬配上一兩個,你可不能光聽你父皇的,到底駙馬才是要和你過一輩子的人。”惠妃臉上笑著,可說到尤照的時候,她卻顯然對二公主很不滿意。
對於尤照被關起來閉門思過,身邊還沒有人伺候,她一直都不太滿意,隻是此乃皇帝親自下旨,她不太敢說。
如今這意思,不就是想借著鈺哥兒生辰讓二公主向皇帝求情,讓她寶貝侄子重新作威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