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榮羨番外5:待她好一些
“啊!”屋裏的女子嚇得一聲尖叫,外頭聽見聲響的杜媽媽立刻就衝了進來,手裏還拿著雞毛撣子,上來就要抽人!
趙榮羨被摔得半死,未免再被抽的半死,他馬上喊了一聲,“是本王!”
坐在榻上的美人和杜媽媽皆是一驚。
“王……王爺,您怎麽從房頂上下來了?”這是近日以來,她第一回主動和他說話。
他能說他是因為偷窺,一個不小心摔下來?
自然不能!
趙榮羨故作從容的站起來,一臉深沉,“王府裏進了賊,本王追著賊人到了這裏,一個不慎叫那賊人給偷襲了。”
“清暉院沒進了什麽可疑的人吧?”未免對方不相信,他又煞有介事的問了一句。
榻上的女人搖了搖頭,蒼白的麵容沒有什麽表情,眼睛裏也沒有什麽光亮,整個人看起來都沒有精氣神兒。
過去她雖然也膽小怯弱,卻從未像此刻這般無精打采。
這一刻,趙榮羨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錯了。
眼前的這個女子,不過是個無辜的犧牲品,她也是個受害者,可他卻屢屢傷害她。
硬生生將一個靈動活潑的姑娘,變成了這般模樣。
罷了,既然都來了,就與她說說話。
想著,趙榮羨又朝杜媽媽使了個眼神,吩咐她道,“杜媽媽,你先下去吧。”
杜媽媽似乎不太放心,下意識的朝著床上的女人遞了眼色。
見她點頭了,這才退了出去。
別說,這個女人蠢是蠢了點兒,出身也差了點兒,可身邊的奴才都還算是忠心,也並不是太懼怕他這個王爺,似乎隻願聽她一人差遣。
趙榮羨深深的看了一眼杜媽媽消失在門口的背影,似沒話找話一般,對她歎息道,“你身邊的奴才,倒是很忠心。”
“妾身自小就由杜媽媽帶著,杜媽媽將妾身當做自己的女兒。”她坐在榻上,手裏端著一卷書,回他的時候看也沒有看他一眼。過去那個嬌嫩而溫柔的聲音,此刻仿佛摻了冰渣,凍得他心裏都有些發涼。
從前,無論他對她如何不好,隻要他稍微對她說一句話,她總會立刻貼上來的。
但是自打她的孩子沒了以後,她比從前冷了許多。
至少,對他是的……
趙榮羨的心情一時很複雜,他想要開口與她解釋兩句,可是話到了嘴邊,卻難以啟齒。
他終是有一個皇子的自尊,亦有著深深的門第之見,還有著對皇後的遷怒。
他默然了片刻,又抬頭看了看她手裏的書卷,繼續搭話,“這麽晚了你不睡覺,看什麽看得如此廢寢忘食?”
聞言,女人立刻合上了書卷,依舊是冰冷的麵孔,“沒有什麽,不過是些食譜罷了,王爺可還有什麽事?”
她這一連串動作,帶上此刻的疑問,是在下逐客令?
問……還是不問?
罷了,問就問吧!反正這屋裏也就唯有他們兩個人,他就算是問了,旁人也不會多想了什麽,更不會認為他能有多在意這個女人。
趙榮羨輕咳嗽了一聲,有些尷尬的看著女人,“聽說……你這幾日吐了血,可需要請禦醫來瞧瞧?”
聽到他的話,女人微微一愣,似乎有些詫異。
但是很快,她又恢複了方才那副冰冷的神情,冷漠道,“不必了,妾身不過因為體內餘毒未清,這幾日吐出來的都是毒血,過段日子也就好了。”
“王爺可還有事?”她又問了一遍。
趙榮羨心裏頭說不出的難受,他強忍著情緒,淡淡道,“本王突然覺得有些餓了。”
“你去給本王煮一碗麵,就煮你們白家酒樓的招牌麵,那個什麽茴香什麽……”
“茴香打鹵麵。”她低低的應了一句,然後朝著他點了點頭,又顫顫巍巍的從榻上起來,“妾身這就去給王爺做。”
說話間,她已經支起了身子,瘦得幾乎皮包骨的手臂微微露出半截。
她的皮膚很白,是那種病態的蒼白,不僅是臉,就連手臂上也是一樣。
起身的時候,她看著他的眼神是幽怨的,也是淒涼的。
沒有一會兒,她便走了出去。
看著她纖弱的背影,趙榮羨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沒一會兒,就到了清暉院的小廚房。
好幾盞燈的照耀下,小廚房很是亮堂。
她這裏的廚房雖然不大,卻很整潔,廚具也很全麵,佐料更是齊全到堪比酒樓。
她輕輕咳嗽了一聲,溫聲吩咐旁邊幫忙的杜媽媽,“杜媽媽,你幫我燒火吧。”
杜媽媽抓起一塊兒柴火放進灶裏,滿臉怒氣,“這王爺也真是的,大晚上的吃什麽麵?以往王妃給他送過去,他回回都喂了狗。這回怎麽突然想吃了,王妃您這身子還虛弱呢,如今滑了胎一個月都不到,這王爺怎麽忍心這樣折騰您!先前他給您請禦醫,老奴還以為他良心發現了呢,如今看來,隻怕是敷衍敷衍。心裏頭其實是巴不得您死的…,虧得您吉人天相……”
杜媽媽越說越激動,越說越生氣。
灶前揉麵的女人一驚,忙將食指覆在唇,示意杜媽媽小聲一些。
杜媽媽被她這般一提醒,這才放低了聲音,“反正,老奴瞧著,這王爺就是存心折騰您!”
“他是王爺,他要折騰我,我也沒有辦法。”他的王妃苦笑了一聲,聲音絕望而淒涼,“他就是想要我的命,我也隻能順著他。誰讓咱們高攀呢?”
旁邊的杜媽媽滿臉心疼,滿麵猶豫,支支吾吾,“王妃,若不然,告訴老爺和夫人一聲吧,讓他們告訴大公子,大公子與晉王交情甚篤。由大公子出麵,晉王定然會幫忙的。”
“幫忙?怎麽幫?請晉王出麵讓王爺待我好一些?還是讓王爺休了我?”女人又開了口,手裏的麵緊緊攥著,微微歎息了一聲,“他若是能休我,早就休了,何必故意這樣折騰我?我與他是皇上賜婚,他不敢駁了皇上的麵子。所以隻能這樣折磨我,折磨久了,我自然會病死,病死了便與他沒有半點關係。”
聽到這話,趙榮羨心頭不由一抽。
她竟然認為,他想讓她死?他是對她不滿,可他也沒有想過要她死的。
今日他也是實在尋不到理由留下來,故而才叫她煮麵。
可是他忘了,她先前滑了胎,險些連命都沒有了,又中了毒,先前也受了許多委屈。新傷加舊傷,她連多走幾步都要暈倒。
趙榮羨緊咬著牙,默默的退了回去。
他不敢再聽下去,也害怕再聽下去。
聽壁腳可真不是個好習慣……
趙榮羨回到裏屋,裝作無事發生,依舊是一副紈絝皇子做派,先偷偷看了眼她方才看過的書,又暗暗的看了看她的首飾盒,緊接著又摸了摸她屋裏的花兒。
原來這女人喜歡臘梅呢?
可這臘梅養屋裏能活嗎?這都幹成什麽樣子了?這都快死了吧?
蠢貨就是蠢貨,養個花兒都養不好。
看不下去了,他得幫她收拾收拾……
想著,趙榮羨拿出剪刀,準備將幹枯的部分都修剪了。
然而,他剛一碰那樹枝,竟然就整根樹枝一起從土裏拔了出來,這……這是她剛剛插進去的?
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一個不小心,還把那樹枝給弄斷了……
“王爺,麵煮好了……”聽到女人的聲音,趙榮羨嚇得一顫,慌忙的把樹枝插進土裏,順手抓了剪刀也一並插進去,用來托著那樹枝。
彼時,女人已經走了進來。
見他站在窗邊,女人顯得有些奇怪,蹙眉問他,“王爺站在那裏做什麽?”
“透透氣……”趙榮羨絕口沒有臘梅,然後立刻走了過去。
桌上一碗熱騰騰的茴香打鹵麵,香噴噴的,聞著就很有食欲。
別說,他還真是餓了。
他立即拿起筷子,擺出十分優雅的姿態,很快將那一碗麵吃了個幹淨。
女人坐在桌前看著他,也不知她是怎麽了,明明方才還滿目幽怨,此刻看了看那空空如也的碗,眼底裏忽然多出了一抹光彩。
“王爺,好吃嗎?”她輕輕問了一句,語氣顯然比方才要緩和了許多。
她是因為他吃下了她這一碗麵,她是因為覺得他認可她做的麵,所以心情好了一些。
還真是容易滿足……
趙榮羨點了點頭,想說很好吃,但是話到了嘴邊,又生生咽了下去。
依舊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還行,你倒是很適合煮麵。”
她的眼睛裏終於有了一絲笑意……
趙榮羨忽然有點兒惆悵,更多是愧疚。
方才聽了她那些抱怨,他還以為她是這輩子都不願意再和他多說話的,可是現在,他不過是認可她煮的麵,她便又願意與他說話了。
這姑娘,是個容易滿足,也好哄騙的。
倘若,皇後賜給他的是個心思深沉的女子,興許,他不會有半點愧疚。
趙榮羨攥緊了手心,表麵強作平靜,別扭的又說了一句,“今日是本王考慮不周,王妃身體虛弱,不該如此勞累。”
聽到他的話,女人眼底裏閃過一抹驚訝,繼而又是恐慌,最後換成了驚懼,“王爺……王爺方才去過了廚房?”
趙榮羨點了點頭,語氣還算和善,“去過了,在外頭站了許久,見你和杜媽媽在說話,就沒有進去。”
許是平日裏被他責怪慣了,即便他如此和善,女人還是顯得很害怕。
她一雙小手緊緊捏著,額頭竟然開始冒冷汗了,漂亮的鳳眸惶恐的看著他,似乎想說什麽又不敢說。
趙榮羨向她湊近了,溫聲細語,“你想說什麽?”
她咬了咬唇,磕磕巴巴,“杜媽媽……杜媽媽不是有意說那些話的,她隻是平日裏聽妾身抱怨多了,都是妾身的錯,與杜媽媽沒有半點幹係……”
她倒是夠可以的,出了事沒有為自己求情,倒是先替身邊的奴才開脫了。
說實在的,這個商戶之女還真是與他見過的女人都不一樣。
蠢是蠢了點兒,心地倒是很好,不像他身邊那些個女人,一個個出了事就拿身邊的奴才頂罪。
他忽然之間,想要逗一逗她。
趙榮羨眉眼故意含上一絲冷意,冷森森的看著她,“你怕本王怪罪杜媽媽?”
他的王妃並未說話,一雙美目裏寫滿驚恐。
他起身,朝著她走近了,居高臨下的與她對視,“杜媽媽身為一個奴才,妄議論主君,挑撥主君與主母的關係,若論罪,便是打死也不足惜。”
“請……請王爺饒過杜媽媽,若是要罰,便罰妾身。”她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頓時紅了眼眶。
趙榮羨本是想逗逗她,卻沒想到能將人給惹哭了。
他知道她一貫愛哭,卻從來都不知道她如此袒護身邊的奴才。
最初的時候,趙榮羨不太理解,直到很久以後,他才知道,她從白府帶過來的奴才,是她在這座冰冷的皇城裏唯一可以相信的人。
看著女人哭哭啼啼的,趙榮羨有些無奈。
“行了,起來吧,別哭了,本王不罰她就是。”趙榮羨的語氣要比平日裏軟了許多,甚至可以說是溫柔。
他看到那蠢姑娘的眼裏閃過一抹驚訝,隨後咋是半信半疑,誠惶誠恐的,依舊跪在地上一動也沒有動。
“你也不嫌地上涼啊?”趙榮羨歎了口氣,十分無奈,索性伸手將她抱了起來,輕笑著又說了一句,“本王逗你呢,嚇成那般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本王是什麽洪水猛獸呢。”
懷裏的女人更加驚愕了,許是因為嚇著的緣故,她半點也沒有了先前的冷漠,也沒敢對他甩臉色。
隻狐疑的問他,“王爺……王爺所言當真?”
“怎麽?你希望本王說的是假話?”
“沒……沒有……”她埋下頭,磕磕巴巴的。
真夠膽小的,可就是這個膽小的蠢貨,在他被關進那陰暗可怕的大牢時冒險為他送藥,在他一次又一次罵她欺負她的時候,還是壯著膽子往他身邊湊,將他照料得很好。
趙榮羨覺得,或許……他不該因為皇後而遷怒於這個無辜的姑娘。
縱然是不喜歡她,也總不能再薄待了她,惹得人人都來欺淩她。
他抱著她,一路走到了床邊,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到了床上。
趙榮羨又溫柔的叮囑了一句,“早點兒歇下,有什麽需要的直接告訴管家便是。”
女人顯得更加愕然了,看得他的目光裏沒有半分欣喜,反而是更多的驚恐,那樣的眼神,就好像他如今待她的溫柔都是陰謀一般。
趙榮羨本想與她再說些什麽,然則對上她的眼眸,他又生生咽了回去,隻淡淡又道,“早點兒歇下吧。”
話說完,他趕忙又走到窗邊將窗戶給關上,然後暗暗將那一小盆花兒給移到了不太顯眼的地方。
明明他身為王爺,折斷了就折斷了,也沒有什麽好怕的。
可他一想起那花兒,就莫名的心虛。
眼見床上女人已經閉上了眼睛,他才放心離開。
反正這屋裏不止他一個人,到時候她若發現了,他死不承認,那也沒人知道花兒是他弄斷的。
再回到南院,已是深夜。
梁豐依舊端端正正的守在院子裏,看到趙榮羨,他顯得有些心虛,結結巴巴的招呼了一聲,“王……王爺,您回來了?”
趙榮羨沒有搭理他,隻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進屋睡覺。
一看到梁豐,他就不由想起自己砸穿房頂的畫麵。
他越想越來氣,想來想去,果斷又起來。
見梁豐似乎打算去睡覺了,立刻又喊住了他。
梁豐撞壞了自家主子,心裏也是後怕的,聽到趙榮羨喊他,腳下的步伐不由僵住,笑得滿臉牽強,“王爺,有什麽事?”
“去把清暉院的房頂修好,修不好今夜就別睡覺……”趙榮羨陰著臉,心裏滿滿的報複。
為了不讓梁豐覺得他是在報複,沒等對方開口,趙榮羨又立刻添了一句,“梁豐,若不是你撞了本王,本王也不能砸穿了房頂,今夜的天氣不太好,指不定要下雨,所以,今夜你必須將房頂修好。”
“另外,修的時候不準往下看……”
“這……這不往下看怎麽修啊?”梁豐一臉為難,大半夜的就是往下看,他也未必能看得清,這不讓看,又怎麽修?
然而對於梁豐的難處,趙榮羨並沒有半點體諒。
他的臉色變得更陰沉,冷厲道,“本王不管你怎麽修,總之今夜必須修好,不許往下看,也不許弄出聲響。”
“……”梁豐一臉無語。
他是看出來了,自家主子這是在報複他呢。
罷了,誰讓他大晚上的往房頂爬,偏還撞上了自家主子呢?
算他倒黴!
梁豐點了點頭,顯得很是委屈,“屬下遵命。”
看到梁豐這副吃癟的神情,趙榮羨心裏頭舒服多了,十分滿意的回屋裏睡覺了。
許是因著親自去過了清暉院,又與她說了話,趙榮羨心裏頭安穩多了。
後來的幾日,他也時不時的過去看看她,見她的臉色比前些日子好了許多,臉上也有了些笑容,這才徹底放心。
與此同時,他對她的心情也越來越複雜。
瞧見她對他笑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趙榮羨忽然覺得這府裏若是隻有她一個女人,那也是很好的。
但是很快,皇後的打壓又將他重新拉回了現實。
皇後一開始故意賜那個女人給他,就是為了讓他無法再娶名門嫡女,讓他在朝堂裏沒有任何臂膀。
可分明他才是嫡長子,太子之位本該就是他的。
最重要的是,他若不爭不搶,皇後一樣不會放過他。
他是北朝的嫡長子,是對太子威脅最大的人。
他要活下去,就必須得爭。
趙榮羨想要活著,也是不甘心的。
於是很快,他又重登丞相府。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回沒有求娶到丞相府嫡女,自己卻在酒後爬上了庶女的床。
丞相府那嫡女要死要活的,非得逼著他娶她,更可氣的是,還嚷嚷著要他休了正妃,讓她做正妃。
薑丞相見自己最寵愛的庶女叫人給侵犯了,也鬧騰的厲害。
趙榮羨自認從不是個酒後亂性的人,思來想去,他決定先答應那薑家庶女休了正妃。但又告訴那薑家庶女,那正妃雖然出身不好,卻到底是皇後所賜,若要休妻,自要她犯下滔天大錯。
薑家庶女一聽,立刻給他出上了主意。
她一麵賣弄可憐,一麵賣弄聰明,“四王爺,其實想讓她犯下滔天大錯簡單的很。府裏隨便找個馬夫什麽的,兩個人往屋子裏一關,這通奸的罪名就成了,到時候皇後娘娘還能死咬著不讓您休妻。”
趙榮羨本就厭惡薑家這位庶女,一聽了她這話,更是惡心到了極致。
嗬嗬,這個女人以為他是傻子?任由她擺布?
趙榮羨表麵應承,暗裏立刻派人將那薑家庶女調查了一番。
這不調查不要緊,一查可查出好些事兒來。原來這薑家庶女是想攀附太子,想要與太子生米煮成熟飯,豈料皇後瞧不上她,又發覺了她的小心思,讓她爬了太子書童的床。
薑家庶女心高氣傲,自然不願意嫁給一個書童,原來是想著此事就這般抹了過去,可誰知道不到三個月,卻發覺自己懷孕了。
一下子瞞不住,才告知她爹薑丞相,父女倆人生生將自己擺了一道兒。
“梁豐,明日你去丞相府走一遭,就說本王邀薑小姐前往醉韻樓一敘。另外,你替本王定一間房,再去街邊兒找個乞丐,就說是個不聽話的妓女,叫他幫著收拾收拾,完事後給些銀子。”思來想去,趙榮羨十分咽不下這口氣。
這對父女竟敢這般玩弄他,怎能不給他們一點兒教訓呢?
聽到趙榮羨的話,梁豐微微一震,“王爺這是要做什麽?”
“這個賤人竟敢算計本王,本王自要給她點兒教訓……”她不是出主意讓他休了他的王妃嗎?這主意用到她身上最好!
“到時候讓那乞丐把她肚兜給偷了,一刻鍾之後再派人去通知薑丞相……”
梁豐聽了半天算是明白了,主子這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還得以此當做把柄脅迫薑丞相幫助他。
梁豐傳完了話,第二日那薑家庶女果然喜滋滋的出門了,還問他王爺是不是已經休了那個商戶之女。
梁豐沒有說話,隻引她進了門。
剛一進門,她就暈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隻見一個肮髒的男人赤身裸體的躺在身邊,而她自己也是一絲不掛……
下一刻,她的父親就破門而入,一起來的還有被她算計的四王爺。
看到對方滿目冷笑,她似乎明白了什麽。
她想向她父親解釋,可是話還未開口,她父親上來就是一巴掌。
趙榮羨隻冷笑著,站在一旁不說話,等薑家庶女穿好了衣裳,他才不緊不慢的走過去,與父女二人談起了條件。
終究,趙榮羨還是娶到了薑家的女兒,得到了薑丞相的鼎力協助。
隻是,這薑家的女兒是以側妃的身份進門,進門之後也半點不敢囂張,起碼對魏家那位是客客氣氣的。
而薑丞相更是不用說了,因為害怕,什麽都肯答應。
很快,他便籠絡裏朝堂裏一大半的重臣,還得了他父皇的讚賞。
春風得意,讓他很是高興,一回到王府便忍不住清暉院去告知他的王妃。
趙榮羨進門的時候,女人正在屋裏繡花兒,一個不小心刺破了手指,疼的她直蹙眉。
見了他,她小心翼翼的上前給他行禮,“妾身見過王爺。”
趙榮羨看了看放在一旁的針線和鞋子,有些納悶兒,“你這是在做什麽呢?”
她起身,一如平日的溫順,“薑側妃說是想給自己娘做一雙鞋子,可又不會做,便請妾身幫忙。”
“那你會嗎?”趙榮羨眉頭緊鎖,這個蠢貨不明白,他可明白得很。
薑氏哪裏是想找她幫忙?分明就是故意折磨她!
這個蠢貨飯是做的不錯,可她的針線活兒,真的是……還不如他呢!
果然,她顯得有些為難,猶豫了半天,才支支吾吾,“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