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6:希望

  曾經她和她們一樣,渴望力量想要複仇,幸運的是她成功複仇,之後的人生,她見過太多死亡和可怕,那是對自己弱小無力的憎恨,最終她看清楚事實,力量依舊難以解決眼前的困境,並讓她們越發艱難。


  而現在她抗拒血脈的力量,尋找壓製血脈力量的方法,她不想變成瘋子,她不想死,她不想像那些孤獨被拋棄的前人一樣,決絕的衝向洛丹人的村鎮,然後被殺死,腦袋被高高掛在城牆上,展示洛丹人強大的力量,恐嚇女巫。


  是的,孤獨,每個女巫都是孤獨的,越是血脈力量強大的女巫越是孤獨,力量讓人充實,也讓人害怕,越強大越瘋狂,最後隻剩下自己一個人,麵對根本無法戰勝的宿命,女巫組織有溫情,但更多的是冷酷,是的,那就是拋棄,當她們一個個單獨的衝向明知必死的村鎮,其他女巫都遠遠的看著她走向死亡,絕望,甚至還有人為她的死而高興鬆氣,這不是拋棄,是什麽。


  複仇,多麽沉重的兩個字,不是誰都能背負的起的,現在聚集的女巫也不是為了複仇,而是為了活著,躲避獵人的追殺,除了少數被使命仇恨徹底占據心靈的女巫外,大部分女巫都是無奈的反抗,如果能夠順手而為,她們不介意雙手沾染鮮血,但如果敵人強大,她們就會恐懼逃跑。


  她們想要活著,安穩平靜的好好活著,不用擔驚受怕,有一塊屬於自己的田地,辛勤耕種,找到一個看對眼的男人,組建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孩子,耕種更多的土地,養殖牲畜,修建更大更堅固更溫暖的屋子,哪怕居住在糟糕的風雨飄搖漏雨的茅草屋裏,她們會抱怨,但和家人在一起,她們就會感到溫暖,她們不是獨孤的,向往安定,向往繁榮,向往美好的一切,但她們的出生就已經注定了結果。


  她們的一切都被奪走,不想死就隻能反抗,不然等待她們的將是黑暗的監禁和折磨,仇恨早已深種兩個敵對的種族,將自己最黑暗惡劣的一麵施加到對方身上,和洛丹人相比,條頓人顯得多麽溫柔。


  她們是被逼無奈才反抗的啊,她們是強大武器的代言詞,她們的特性也注定了無法被接受,隻能被洛丹人消滅,世界上已經沒有她們的容身之所,所有人都在費盡心思的找她們,有人是為了殺她們,獲得榮譽,保衛人民,有人是為了抓她們,將她們賣給各方勢力,收獲財富,有人是為了騙她們,得到前兩者所得到的,但無論如何,她們最終的下場隻有死亡,她們也無法相信外人。


  但現在,她在三個修女,不,應該是女巫,她喜歡這個稱呼,女巫在外人眼中是神秘強大可怕的代言詞,她在她們身上看到了希望和難以置信,越是資深的女巫越能體會到這點,她已經是成熟期巔峰了,隨時都可能進入第三階段,但那代表死亡,讓她恐懼,毛骨悚然。


  她們三個女巫是在路上被她們碰到的,這是她的幸運,她們的不幸,被白狗俘虜的女巫監獄有著重兵把守,她們根本沒有希望,能在野外碰到真是個驚喜,當時她們身邊有著幾名白狗和二十多名狗腿,但在她們十五名女巫突然襲擊下不堪一擊,她們也付出了一名同伴的代價,並引來白狗的追殺。


  女巫不能看年齡來區分,隻能以血脈力量來區分,隊伍裏的女巫都是成熟期,最年輕的也不過才16歲,而最年長的就是她,靠著主動,出其不意,這就是一場屠殺,經過外族頂尖戰士和資深女巫雙重訓練的戰鬥女巫,爆發出可怕的破壞力,這讓她們引以為傲,也是她們悲哀的源泉。


  看著地上瑟瑟發抖卻警惕憎恨的女巫,她堅信白狗是為了利用她們,成為他們的工具,而自己是拯救她們,當血脈力量沸騰時,她們的下場不是被處死,就是被當做貨物賣給洛丹人,可悲的是當她們落到洛丹人手中,這將是更加恐怖絕望的開始,她們沒有未來,隻有死亡或者無盡的傷痛,最終還是難逃一死。


  隨著各地勢力的力量加強,女巫組織越發缺少新鮮血液加入,尤其是冷靜者,這三個女巫給她帶來巨大的驚喜,三個女巫的實力都已經達到成熟期,她在她們身上感受到強烈的血脈之力,但非常平靜,而不是沸騰,平時女巫的血脈力量就如滾燙的開水,隨時可能沸騰並爆炸。


  她們的眼神純粹無汙染,要知道在女巫組織中,許多女巫哪怕是幼年期都已經血脈之力沸騰,彌漫著可怕的氣息,眼中充滿惡意和瘋狂,就像她一樣。


  為了獲得力量,為了報複,讓她們用痛苦鞭策自己獲得更加強大的力量,這讓女巫身上充滿恐怖的負麵氣場,普通人接觸久了都會精神受傷,但她在三個女巫身上居然隻感受到很少一點女巫負麵氣息,並且她們身上散發著讓她都感到刺眼的人性之光,仁慈,善良,美麗,她們神情堅定,眼神友善溫柔。


  這種堅定不是因為力量膨脹而充實內心的虛假,一旦遭受打擊,立刻就會破碎,變得更加脆弱,而是堅韌和頑強與勇氣,在她們身上,她看到被她們早已拋棄,失去的人性,她們居然用意誌馴服並掌控了血脈的力量。


  但她們卻展露出非常可憐的戰鬥技巧,並且非常慌亂,一個照麵就被放倒,如果不是她的命令,這三個女巫一個照麵就已經死了,血脈力量讓女巫能夠區分同類,她們空有一身力量,卻不知道怎麽使用,這讓她感到驚訝,或許這和她們力量強大,意誌堅定有關,白狗怎麽會不利用她們。


  她現在最迫切的就是想要得到壓製血脈力量的方法,她會洛丹倫語,當下立刻就詢問她們,但三個俘虜居然聽不懂西方通用語,這真是讓她內心一片冰冷,她們交流的語言似乎是白狗的語言,這讓她很失望,但她有耐心,將她們帶回北方,遲早會得到自己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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