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8:塵封
他沒躲避,他可以躲避,微笑又帶略帶驚異坦然麵對她,這一刻他臉上滿是疲容,近距離下的這一幕好似真的那般發生,她不願相信,但塵封的記憶開始糾正,受情況影響而封閉的真實記憶開始複蘇,隻是過去實力不足,她便自我欺騙,讓她能夠得到殺死他的機會,他的笑容他的眼神,給她的感覺永遠都是冷嘲。
她殺死了那個男人,但卻沒有一絲喜悅,甚至恐懼,這不是她想要的,這是被修改的過去,影射出的是她的內心意願,過去在殺死男人後,她便立刻逃離,難以顧及周圍情況,不僅是麵對成群的黑執事和條頓騎士,更是因為敵人變強了,那最不願意回憶的敵人終於露出真麵目,是啊,可怕的敵人,直到她生命進入最後才真正敢於直麵,無懼死亡。
敵人讓刀劍弓弩變得更具威脅,哪怕是她第三階段,靠近下也感到頭皮發麻,血脈微顫報警,如窒息般的死亡威脅,她實力的強悍,全靠弱者襯托,她總認為一切的痛苦都是那個男人造成的,對條頓人總是選擇逃避。
眼前黑執事和騎士身上散發極度的危險,就如森林中的獨狼和殺人如麻屠夫,這是精英黑執事和條頓騎士將衛,而這才是真實的過去,她麵對的敵人,事實上敵人不過數人,但她一個都打不過,還負傷逃離,如果不是念在她歸順,恐怕都沒機會逃出,但那一箭確實是充滿殺意,要致她死地,如果他沒站起來的話,她的內心猛然發顫,部分條頓人對女巫充滿惡意殺念,並毫不遮掩,如果條頓騎士還會顧慮,那麽黑執事隻要有借口就一定會殺死或折磨死女巫,在遠離本土的地方肆無忌憚,手段凶狠殘忍,也為其他領主不喜。
實力帶來絕對膨脹的自信,讓她放下過去的顧及,還原最真實的那天,如果在記憶中受傷,那麽就會波及現實,在回憶中死亡,更是難以言喻的恐怖,在領略了一次痛徹心扉的死亡後,她便心生恐懼,一旦情況不妙,哪怕拚著重傷也要逃走。
血脈意誌將內心深底的記憶迷宮化,每一扇門代表一塊記憶,距離等於時間,記憶呈三極化,地表一部分,天空中漂浮一部分,在陰暗的地底一部分,天空代表美好和遙遠,難以觸及,她被複仇冰冷纏身,極少發生觸碰。
陰暗代表不願回顧,被深埋地底,與黑暗一體,被埋葬,女巫意誌的複蘇讓莉西雅的迷宮中遍布記憶大門,天空永遠是最好的,沒有特殊情況根本難以企及,而且也是最少的,那上麵的幾扇門是她過去最美好的回憶,但也是痛苦煎熬的源泉。
地表隻有零散少數記憶門,並且隨時間逐漸沉入大地,隻有如同墳墓深淵的地底,遍布記憶門,那裏層層疊疊數不盡,起點便是終點,無論在回憶裏做了什麽,最終都要通過這扇門離開,大廳入口就是記憶門,隻要逃離,就安全了。
每個記憶都有一扇門,隻要出了門就安全了,在實力達到成熟後期,她才真正有機會擊殺那個男人,哪怕是這樣,也不敢停留,刺出那精準的一劍便調頭就跑,每次都要帶傷,為了殺死這個男人,讓她苦練出一手精湛的劍術和嚐試學習其他女巫不願意學習的知識,他從異族男人那裏學習到許多知識,但更多的還是最初的那個男人,對她毫無保留。
這次她意外看到了過去不曾看到了情景,內心血管爆裂痛苦,一根弩箭從黑暗中射來,無聲無息卻將她鎖定,他的站起擋住了弩箭,箭頭從左胸穿出,隻露出很小的尖銳箭頭,鮮血迅速彌漫,染紅衣物,中箭的他快速側身遮擋傷口,他努力保持著鎮定的身體,半邊臉嘲諷放聲大笑,似解脫,似瘋狂,似眷念,似愧疚。
哪怕如此接近,她也看不到黑暗中潛藏的敵人,但她內心滿是震動,周圍的恐怖敵人怒吼著衝向她和那個男人,她甩出劍,逼退最近的一個敵人,閃身快速逃出陰暗冰冷的大廳,中間非常凶險的躲過一根弩箭,如果沒有拉開距離,那麽這根弩箭,她毫無機會,這些人絕不是普通人,但在她的人生中卻從未見過。
外麵是盛大的陽光,卻沒有一絲溫暖,回頭望去,大廳裏一片漆黑,隻有三處微弱火光閃動,搖搖欲滅,剛剛發生的一幕在她腦中回蕩,攪亂她的心神,多少次重複的記憶,他多少次的站起,而她卻唯獨沒有發現那根弩箭,總是痛快得意的逃走,但這點快感又怎麽能和內心的痛苦相比,他的笑聲是那麽的刺耳,這是她內心最強的執念,她感到混亂迷茫,有些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真實,哪個是虛幻。
時間衝淡消彌著一切,當年發生的正在逐漸消失,如果不是她實力突破,那麽她還會被蒙蔽在自己建立的虛假世界中,記憶會在潛默中變形扭曲一切,這都是假的,對她卻是真的,她內心抗拒,不承認,卻又掙紮痛苦不堪,她一心隻想殺死他,但那個男人卻多次救了她,他的冷嘲是多次的冰冷誅心。
她心神混亂下又想起他的話,她的親人不是他殺死的,那是無奈,那是放下和落寞,這是她人生堅定的信念,她不願相信,但卻開始瘋狂回憶當年,她對他的了解,知道那不是假話,直到剛剛,她才從自己製造沉淪的虛幻中走出來,當年守衛者的強大,超出她的預料,以她當時成熟中期的實力,絕無可能躲開那暗中一箭,但卻逃出升天,現在回想滿是詭異。
她總是想殺死他,卻故意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他的實力非常強悍,在蠻族中,一個借機兵變上位擊殺原首領的人會是弱者嗎,這不過是她對自己的欺騙,而他對她的寵愛,他為她擋住了最致命的一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更是攔住了黑暗中的敵人,讓她逃出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