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1章、黃雀在後
()蔡供奉出刀,忽然從丘陵的後背捅進去。
「你——」
丘陵做夢都沒想到,死神來自背後。
中招的霎那,人越過了宋濂往前飈,急急遁逃:「敢偷襲老夫,疾。」
這個「疾」字出口,人已經遠離二十幾米,處在十字衚衕口,轉身,吐出一把小飛劍電she蔡供奉。
蔡供奉緊追,見到小飛劍,當即手一招,青光一閃,祭出一面青龜盾。
鏘……。
兩件法寶在空中相撞,爆出兩團光芒,平分秋se。接著是鏘,鏘,鏘……連續的碰撞聲,兩人狠狠纏鬥在一起。
「太好了。這是郭城主的手段?」
宋濂內心狂喜,沒想到絕處逢生,拔腿就走。
就在此時,一個抱著包裹,看起來平凡,匆匆從丘陵身後十字衚衕口路過的四十多歲中年大漢突然爆起,揮刀砍向丘陵。
啊……。
丘陵中招急避。
大漢是一名武修,哪裡肯讓丘陵躲開騰出手放法寶,附影隨形,貼著青衫道士丘陵狂攻,氣勢宏偉,移動如鬼魅,刀刀致命,兇悍異常。
青衫道士身上流血,狼狽不堪,不得不邊戰邊退,消失在另一條衚衕里。
突然的變故讓宋濂一愣,站住。
「無恥之徒。姓蔡的,你到底是何人?今ri若不交代清楚……。無恥!」
宋濂趕忙放出魂識看個究竟。
在中年大漢瘋狂的進攻下,青衫道士丘陵節節後退,但是並不慌亂,而是在尋找機會。那中年大漢每揮出三四刀,便有一刀劈中丘陵。
但丘陵身上明顯有什麼防禦法寶,被一刀劈中的地方總是忽閃一下;那中年大漢似乎也知道丘陵有法寶低檔,故此總是想辦法劈同一個位置。
無論刀是從下往上撩,還是從左往右抹,幾乎刀刀指向丘陵胸口之上。也就是說中年大漢的攻擊點僅有三處,一處是咽喉,一處是心臟,還有一處是丘陵道士捏決的右手。
丘陵道士捏決的右手此刻緊握飛劍,中年大漢便專門對付其他兩個要命處。
宋濂「看」得張大嘴巴。
中年大漢明明正面攻出一刀,忽地改了攻擊點,條地移到了青衫道士丘陵的身後,改刀劈為劍刺。
瞬移!
一個專有名詞出現在他腦海里。
如果是眼睛觀看,可能看不清武修如何攻擊,但是用魂識觀看卻很輕鬆捕捉到武修的瘋狂和強悍,出刀時,大漢忽然往青衫道士的右側一個跨步,另一隻腳落地時,人已經轉個身到了青衫道士身後。
絕對是一眨眼不到的時間!
這……?
武修瞬移,這怎麼可能?
天下武功,無論多高強,輕功如何夢幻神奇,都不可能做到瞬移,只有掌握天地規則的修士才能辦到,除非——
宋濂想到了一種可能——符籙。
於是魂識往這個武修者的腳下瞄去,果然有古怪,七尺大漢穿繡花鞋。
被武修大漢和蔡供奉前後瘋狂攻擊,青衫道士忽然一聲爆喝,身體往前躥去,也是一個瞬移。但是驚人的一幕出現,出現了兩個丘陵。留在原地的卻是另一個青衫道士,比本體小了三分之一,已經凝實,五官可辨。
道胎!
第六層境界的修士。
道胎有三個層次,初期靈體跟本體差不多大小,不能凝實,中期的靈體只有本體的二分之一,後期的靈體更小更凝實。若是只有兩三個拳頭大小,便可以證道成就元嬰。
青衫道士的靈體手裡捏著一顆金豆,指頭一彈,沖中年大漢的刀尖撞去。而本體卻大吼一聲,手裡的飛劍祭出,紅光一閃,和青光猛烈碰撞。原來那姓蔡修士在丘陵道士瞬移時,也跟著瞬移,出現在丘陵道士的前面。
金豆在空中發出耀眼光芒,猛地放大,叮地一聲,擋住了中年大漢的刀尖。
宋濂看不懂修士之間拚鬥法寶,便乾脆把魂識附在中年大漢身上,想要看看武修是如何應對道法的。
就在此時,中年大漢刀子一頓,身上爆發出更加宏大的氣息,同樣貼了符籙的刀子忽然在空中旋動,要將那顆金豆纏住收掉。
被中年大漢的陽剛氣血衝擊,宋濂覺得靈魂突然一個顫抖,差點嘔吐,大驚。還好魂體內三片翠竹簡一閃,這才恢復正常免於出醜。
陽剛氣血克yin魂,沒想到中年大漢竟然這麼厲害,連人的靈魂都能壓制。
宋濂有些頭暈,急忙把魂識從武修身上移開,不敢再造次。
此時,場中情形再次一變,姓蔡的修士遠攻,配合中年大漢近身搏擊,三人調轉一個方位,青衫道士丘陵似乎被逼到一個堆放雜物的死角。
就在宋濂猶豫是繼續觀看還是開溜時,中年武修突然退出戰圈,和姓蔡修士成倚角之勢,拚命喘氣。
暫停?
丘陵也喘氣,還因為負傷幾乎站不住,不得不靠身後的雜物支撐,並從儲物戒指內弄出大把丹藥,仿似不要錢,張口吞下,不過看樣子並不害怕擔心,似乎還有戰鬥力。
姓蔡的修士也在吃藥,情況比丘陵老叟稍稍好一些,然後以一種勝利者的口氣道:「交出令牌,放你一命。」
聽到「令牌」二字,宋濂的腳就像生了根。
自從肖府獲得一枚天令之後,沒少折騰把玩,可惜沒有任何反應,也不知道裡頭有什麼秘密,此刻再次聽到令牌消息,不走了。
丘陵一楞,停下手裡動作,不可思議瞪大眼睛看著兩人,突然哈哈大笑。
「原來如此。想要令牌,哼,除非老道死了,想也別想。是淳漓家的還是霍扶家?」
「老東西,死到臨頭還想套話,想要令牌的人多了去,他們算什麼東西。」
「哈哈哈……,狂妄之輩,不是他們兩家,便是西星七漠那幾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妖孽,有本事來拿啊,我呸。」
丘陵一聲「呸」,兩道寒芒快如閃電she向兩人,出殺招了。
突然,一道悄無聲息的刀芒從丘陵身後的牆壁詭異飛出,劃過丘陵道士的脖子;與此同時,姓蔡的修士和中年武修雙雙爆喝,儘力躲避丘陵的殺招。
轟……。
兩聲爆炸,姓蔡修士和中年武修中招倒地。但是丘陵的頭顱也飛上天空,眼睛里全是不可思議。方才後退時神識已經掃過牆壁和雜物,根本沒有異狀,否則也不敢靠近,哪裡料到殺手躲避在牆壁之中。
牆壁裂開,一個跟中年武修差不多歲數的殺手,渾身**繪滿符文,用刻滿符文的長刀一刀斬下青衫道士的頭顱。
奪令博弈遊戲!
這是一個jing心布置的殺局。
宋濂看傻了。
而更傻的還在後頭。
沒有頭顱的丘陵居然還能轉身,手裡的小劍插進偷襲殺手的胸口,順勢一絞,這才轟然倒下。一個小嬰兒摸樣的小人,就像肖府里那三個魂嬰,從丘陵的頭顱飛出來,手裡抓住一枚令牌和一枚戒指,直奔宋濂。
「哪裡跑,疾。」
姓蔡修士和中年武修各中了丘陵一枚黑se的小針,差點呼乎哀哉,武修被幹掉一條手臂,而姓蔡的修士胸口是一個小窟窿,雙雙倒地。見到丘陵道士的魂嬰遁走,蔡供奉拼著受傷,抬手放出一件錦雲兜,一件女人托胸之物,專克靈體和元嬰的寶物。
此法寶也追向宋濂。
看傻的宋濂發現丘陵的魂嬰沖他而來,一個哆嗦,立即清醒,死盯魂嬰手裡的令牌,小心肝撲撲跳,下意識地,魂識一繞,伸手便抓,連著魂嬰一把抓住。
不料靈體的衝力太大,腳下一滑,身體歪斜。
這一歪斜當真妙到顛豪,反倒避過跟隨而來的錦雲兜。
錦雲兜是法寶,由姓蔡的修士控制下,空中一頓,改變方向,依然兜下,連同宋濂也不放過。
宋濂大駭,乾脆順著滑倒的姿勢倒地翻滾,再次避開錦雲兜,然後雙腳猛力蹬牆,突然扭腰翻身,第三次避開錦雲兜。雙腳落地之後,如兔子跳起,單手搭牆壁,一用力翻了過去,落入牆後庭院。
這幾下都是大出意料,讓姓蔡的修士完全估錯方向,錦雲兜無功而回,勉力從地上坐起來,掏出丹藥吞服。
宋濂倚靠牆壁,手裡的魂嬰拚命掙扎求饒。
丘陵本來的打算是奪舍宋濂的身體,故此才直奔他而來,剛剛要接觸宋濂額頭時被一道莫名的神識纏繞,靈魂顫抖,大驚之下就想調頭逃跑,不料,空中一頓時已被宋濂抓住。
抓在手裡,宋濂的感覺很奇特,似乎不存在,卻又感覺手裡抓住一團東西。
「宋神醫,請放過我,必定有豐厚的回報。」宋濂的腦海里迴響起丘陵的聲音。
「放過你?」宋濂大笑,「剛才是誰要殺我的?」
忽然,壺靈一閃而出,一卷便想吞噬靈體。
這一次宋濂早有防備,識海一有動靜,立即將手裡的魂嬰移開。壺靈撲空返回識海急聲道:「哥哥給我,我要吃,我要吃。」
「不行,這個不能給你吃。這個傢伙身上有修鍊的功法,不能吃掉,跟著哥哥以後有的是吃的,現在,你要想辦法將他藏起來,可不能跟那些靈石一起收藏,不然被他吃光了。」
「那容易,將他弄進仙壺隔離就行,保證出不來。」
「有理。」
痰壺碎片就是壺靈身體的一部分,想怎麼隔開小意思啦。
不管丘陵如何哀求,壺靈乾淨利落將其丟進碎片里。
令牌和戒指落入宋濂手中。
儲物戒,天令!哈哈,發達了。
一個聲音忽然從對面一棵大樹下傳過來,充滿嘲弄和調侃的語氣:「怎麼不跑了,奪舍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