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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0章、自投羅網

  ()宋濂一嘆,免不了要做一番解釋。 

  果不其然,邢夫子從末陽城出發,自然知道傳說中的「神針宋神醫」,稍微好些便要起身下跪磕頭謝恩:「老夫慚愧啊,有眼不識泰山,原來是宋神醫。天意,天意啊,若非宋神醫,老漢小命休矣。」 

  宋濂硬是把邢夫子按住:「三天,你起碼要躺三天,不得激動,不得喝酒,不得猛烈擺動頭顱,不得……」 

  一系列的「不得……」把邢夫子震住。 

  別人可以不信,宋神醫的話必須信,乖乖閉上眼睛,有事就讓小孫子傳達。 

  每隔一個時辰,宋濂便為邢夫子施針一次,疏通經脈,消除腦部淤血,恢復神速。 

  第三天,邢夫子已經可以起床。 

  是晚,邢夫子來找宋濂,雙手捧著一冊厚厚的皮書,撲通一聲跪下:「神醫,小老二無以為報,請神醫收下此冊典籍。」 

  「哎呀,夫子快快請起,這是什麼?」宋濂自然不會讓邢夫子跪下的,把他扶起來坐下,眼睛卻去看厚厚的皮書。 

  「這是祖上留下的《具現符器術》,小老二觀神醫喜愛逆行符和漆包線,料想喜歡此道,無以為報,便將此書答謝。」 

  「這不行,你祖上的東西也就是祖傳,等我看完奉還可否?」 

  邢夫子為難了,愁眉苦臉,最後道:「若如此,小老二無以為報啊。」 

  宋濂發現這世界的人真的好可愛,深怕欠人情,故此也不矯情,道:「好,我就收下你的大禮。」心想,走的時候留下了一些金錢就是。 

  這一晚,宋濂被《具現符器術》深深吸引住。 

  《具現符器術》年代並不久遠,是三百多年前一個怪人所著,此人的名字便叫做邢具現,頭大如斗,五短身材,說穿了就是侏儒,但其父卻是鼎鼎大名的符籙大師,邢具現卻偏好煉器,於是便把這兩門技藝融合,演變出《具現符器術》。 

  內中有一半是探索道術民用的問題,用現代的觀念理解即是科學原理,邢具現就是大科學家,有如愛迪生。用其中的原理製作器物,則想器物有什麼功能,賦予靈力,該器物便能按照心中所想出現何種功能。 

  最明顯的一個例子便是影音石。在書中便有詳細記載,後來流傳,被修士發現了價值,最終演變成影音石。 

  另一半內容則十分高深,宋濂看不懂,卻從中隱隱發現了符紋武修伏擊丘陵的一些印跡,大喜。他外號螺絲刀,對奇巧yin技最熱衷,當真愛不釋手,廢寢忘食,覺得來到修仙世界的最大收穫便是此書。被無端端捲入城主令的「奪令」博弈之中,差點小命不保的委屈值了。 

  但是要想jing通此書,需要兩個前提,學符籙和煉器。 

  盜夢天尊和肖道宏都認為符不入道,沒前途,還告誡子孫後代不要去學。 

  學還是不學? 

  按照本心,肯定拋開一切一頭扎進去,螺絲刀外號不是白叫的。 

  但是來到這個修仙世界,修仙才是王道,如今王道都還沒一丁點影子就去走旁門,萬一走錯回不來怎麼辦? 

  「不成仙不停步,不長生不罷休,打通仙界,重鑄仙門。」信誓旦旦的誓言還熱呼呼呢。 

  宋濂一時之間猶豫起來。 

  想了想,心神沉入識海,決定研究一下肖道宏留下的東西,看看學符究竟對修仙影響多大。翻來翻去,《符籙解疑》讀透了也就是訓示,都是反對聲音。 

  此過程,他發現另一個有趣的問題。 

  識海乃人之神識居所,怎麼可能打開書觀閲?而且識海里閱讀,過目不忘,一目十行,很快便牢牢記住,這是何故? 

  之所以能夠在識海里打開書本,卻是另有緣故。 

  絹書是肖道宏生前親筆所書,含有靈氣,此外是壺靈的存在,相當於書童。 

  肖道宏這冊送重重孫的絹書內中記述了七個基本禁術,提出了「神力」概念,稱須得神力達到一定水平才能應用,所以書中大部分是如何修鍊神力的。 

  這裡的神力卻不是力氣。 

  肖道宏指出,武者修神,道者修識,妖魔修身。 

  武者修神,修的是元神,其元神修鍊與道修完全不同,不是為了外放,而是為了凝實,要越來越凝實,故此不懼修士神識,此元神強弱程度就是神力。神力只有直線變化,直來直去,無法離體,不能指揮法寶,卻是對付修士神識的最佳防禦武器。 

  肖道宏給出的修鍊法門是修出十道神力,然後通過she出長短不一的神力來達到布置心禁,可謂夷匪所思,天下獨創。 

  其中的十道神力,便是以三魂七魄為根,分別凝練。 

  通讀到這裡,宋濂啞然失笑。 

  不是學不學的問題,而是想學也困難,無論是符籙、煉器或是心禁,都必須先學道或學武。 

  心神退出識海回到現實,忽然大驚,外面不知何時下起暴雨,山洪暴發,大沙河憤怒咆哮,轟隆隆,河水奔騰翻滾。 

  貨船抖得很厲害。 

  抬眼望出去,邢夫子兩父子站在木筏上用長竹竿幫助行駛,矯正方向,否則木筏夾船就會陷入泥沙漩渦中打轉。 

  宋濂哎呀一聲,趕緊讓壺靈幫忙,把皮書等物收進碎片,衝進暴雨中,也拿了一根竹竿搖搖晃晃走上木筏,放開嗓門大喊:「邢夫子,你的病剛剛好轉不宜勞作過度,心神不宜過度疲勞,趕緊回去掌舵。」 

  這三天多的時間,船已差不多抵達新陽城,沒想到遭遇罕見的豪雨,豪雨引起山洪暴發,船在江中起伏不定,兼且受到洪水漩渦的衝擊,發生了兩三次打轉,邢夫子才不得不讓兒媳婦掌舵,親自上木筏幫助兒子。 

  風雨交加,大江奔騰,轟隆隆的聲音掩蓋了宋濂的呼喚。 

  無奈,宋濂只好一步一步向前挪移。 

  行船走馬三分命,沒有經過長年累月的訓練又怎麼能站穩呢。 

  在一個大浪衝過來的時候,木筏夾船忽然被拋起,兼且扭轉,好死不死的,一個浪頭撲向宋濂,哎呀一聲,浪花把他淹沒。 

  更加糟糕的是,落水的瞬間,木筏重新下落,砰地一聲砸中了他的頭部。 

  宋濂就此暈了過去。 

  這一次,雖然在昏迷前抱住了一根大木,無奈木筏鬆了,嘩啦啦散架,十幾根樹木被捲入大江之中。 

  宋濂也消失在奔騰翻滾的大沙河裡。 

  可笑邢夫子一點都沒發覺,還在跟兒子並肩戰鬥,等到兩個時辰后風浪平息,卻四處找不到宋神醫。 

  抱住一根大樹榦順流而下,不久,宋濂便被壺靈喚醒。 

  醒來一看,大河滔滔,風雨交加,嚇得他顧不上頭疼,緊緊抱住樹榦,抬頭四處張望,還哪裡有邢夫子的木筏夾船蹤影。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水,總之肚子都爆了,體能越來越差勁,到了後來,他除了抱緊樹榦,已經沒力氣嘗試如何靠岸,乾脆隨波逐流,漂流,去哪算哪。 

  一天後風浪平息,他卻找不到岸,四處煙波飄渺,完全失去了方向。 

  不久,他發現腳下似乎擦了幾下,鼓起剩餘不多的力氣,伸長腳跟。勾住了,原來已經到了岸邊,大喜,趕緊往前挪動。 

  然而,就在此時,他似乎進入一個結界之中,眼前豁然開朗,望過去,整個人驚呆了。 

  沙洲碼頭! 

  沙洲有一個十分獨特的怪異之處,會隨著水流的變動而變動。 

  其實都是修士搞鬼,為了逃避管轄,末陽城收稅的來了,沙洲移動到了新陽城地界,新陽城收稅的人來了,沙洲又移動到末陽城一邊。因此整個沙洲被一個禁制控制著,大沙河鬧得再厲害也無法波及這裡,也因為這個原因,每當暴雨,沙洲便彷彿消失,處於煙波飄渺之中。 

  發現自己竟然跑到沙洲,宋濂一個寒顫,趕緊往後退,無奈力氣用盡,力不從心。 

  一愣神之間,頭頂賭環法器閃爍而出,滴溜溜轉動,頗為活躍。 

  哎呀,糟糕,被發現了。 

  忽然,頭頂上有人哈哈大笑。 

  戴吉峰的徒弟踏劍懸空,居高臨下,對著宋濂大笑。 

  罵那隔壁的,人人落水跳崖奇遇爆裝備,我的命為什麼這麼苦,自投羅網。 

  千方百計躲避,到頭來還是躲不過這個劫數,為什麼,為什麼……? 

  「三天半,還有三天半。哈哈哈……。宋神醫,你跑啊,為什麼不跑了。」 

  水中的宋濂翻了一下白眼,有氣無力抬起頭道:「跑什麼跑,我說過不來賭約嗎,還有三天半你急什麼。」 

  吼……。 

  站在飛劍上的齊賁忽然一聲吼叫:「三掌之恨,你說我能不急嘛?我看你往哪跑。」 

  「才三掌啊,太可惜了,太可惜了。」某螺絲刀在水中不斷搖頭嘆息。 

  他倒也光棍,知道再也跑不掉,沒啥好顧忌的。 

  賭約道具沒了,陶濤的魂魄沒了,沙洲四面都是水,沒船隻逃不掉,除非能鑽地,否則插翅難飛,死路一條,無所謂啦。 

  吼……。 

  齊賁氣得再次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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