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大將軍
月輪的生意一開始都是受萬珍堂照顧,起步的時候莫山在背後幫了不少的忙,甚至還暗地裏解決了很多對月輪有威脅的勢力。
顧清歌深知一點,她之所以今天能夠以月輪的資源作為籌碼,與姬家進行合作談判,與萬珍堂與莫山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
在姬玨與顧清歌達成協議,心滿意足的帶著姬霜返程回姬家之後,顧清歌踏入了萬珍堂的鋪子。
掌櫃還是那個掌櫃,正在重複著他每日必做的事,往展示櫃台中添補貨物。
一見顧清歌走進鋪子,掌櫃恭敬的迎了上來,道:“顧小姐這次來,是做交易還是來找管事?”
顧清歌道:“我來找莫管事,不知他可在店裏?”
掌櫃點點頭,朝旁邊讓開了一條路,引著顧清歌往後堂走去。
還是後堂的那個房間,掌櫃將顧清歌領到門口,輕輕敲了兩下門,躬身就要回去前麵照看生意。
顧清歌摸出一個儲物戒指,遞給掌櫃道:“掌櫃的,這些丹藥你拿去檢查一下,給我置換一些價值差不多的特殊靈草,數量我沒什麽要求,你看著給我就行。”
掌櫃從顧清歌手裏接過戒指,精神力探入,檢查後皺眉想了想,試探性的問到:“顧小姐要的靈草,有多特殊?”
顧清歌還沒答,屋裏就傳出了莫山的聲音:“把庫裏那二十株奇蘭香和百歲枯都給顧小姐裝好,另外再配三顆光華果,琉璃匣裏存放的那截梧桐木,也給顧小姐拿去。”
莫山給出的東西,每一樣都讓顧清歌心裏微歎,這些的確都是她現下最想要也是最需要的,雖說數量不多,可是如果光憑她自己和月輪,說不定還找不到這麽多。
這些東西,都已經不是一般的靈草了,已經是屬於極為稀有的天材地寶,特別是最後說起的梧桐木。
那可不是普通的梧桐樹的木頭,需要用琉璃匣來保存的梧桐木,乃是與火鳳相伴相生的梧桐樹的枝芽,隻要將其種在靈氣充裕的土地上,就能生根發芽,重新長出一棵梧桐樹。
掌櫃領命退出去庫房中打包東西,顧清歌推門進了房內。
“莫管事可真大方,梧桐木都舍得拿出來給我。”顧清歌往椅子上一坐,順勢調侃道。
桌案後端坐的莫山,溢出一聲輕笑,道:“顧小姐拿出的丹藥,值得老夫提供的那些東西的價值。”
顧清歌眯了眯眼,沒有反駁。
莫山說得沒錯,她拿出的丹藥,確實值得起他給的東西,當然,除了那截梧桐木。
“顧小姐此來萬珍堂,可是想跟老夫談點其他的交易?”莫山率先開口道。
顧清歌搖搖頭,道:“我是來謝謝莫管事的,之前月輪剛剛起步的時候,多虧了萬珍堂背後的扶持,顧家出事的時候,您又出麵替我護住了月輪的人,這些恩情顧清歌銘記於心。”
莫山搖搖頭,淡然道:“顧小姐,老夫之所以肯幫你,也是出於商人的利益考慮,你能帶給萬珍堂利益,那我幫你就無可厚非,更何況顧小姐確實是個很好的合作夥伴,不是嗎?”
顧清歌道:“哦?莫管事難道就不怕月輪搶了萬珍堂的生意?”
莫山默了默,道:“顧小姐是個守信之人,月輪的不少經營範圍確實跟萬珍堂有所衝突,可是顧小姐的處理辦法是,凡是給萬珍堂提供的丹藥,月輪都概不出售,而與萬珍堂相同的一些商品,則相對將價格與萬珍堂基本持平。”
顧清歌對莫山提出的這些,都是沉默的聽著,確如他所說,曾經月輪起步時她就說過,不管月輪跟萬珍堂賣的東西,有多少相同的,但凡是她顧清歌手裏出來,與萬珍堂交易的丹藥種類,那月輪就不會再賣。
沒有去接莫山的話,顧清歌起身離開。
她的本意就是來感謝莫山,畢竟不管他是出於何種目的,他幫了她許多許多,這都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顧小姐慢走,下次有稀罕的靈植,老夫再派人給你送到顧家。”莫山從桌案後站起來,幾步走到大門處,親自送顧清歌出門。
顧清歌看了看他,道:“我真是好奇,莫管事什麽時候能選擇本體來一趟,或者是……把你這個無臉的分身換一換,經常這麽對著你,我真怕哪天睡著了做噩夢,看見一個沒臉的妖怪……”
聽了顧清歌的話,莫山也不惱,嗬嗬的笑著道:“那不如老夫就跟顧小姐定個約定,待顧小姐到達南幻域的時候,老夫就換一個有臉的分身,再來跟顧小姐談交易可好?”
顧清歌翻了個白眼,擺擺手無力的沉默著,趕緊離開了萬珍堂。
離開了萬珍堂的顧清歌並不知道,在她走出萬珍堂那個後堂時,站在後堂房間門口的莫山,那個看不清麵容的分身,在房間陰暗的光線下,臉上模糊的五官開始逐漸的顯現出了輪廓。
顧清歌走在大街上,正想著是去月輪的鋪子裏看看,還是直接回顧家,就在她遲疑去哪的時候,一個人擋在了她的麵前的路上。
顧清歌抬起頭,瞧了一眼這個擋她路的人,秀眉微蹙,道:“淩大將軍,這大白天的你攔我的路作何?”
擋在顧清歌麵前的,赫然就是當初與她生死戰中被她所殺,淩若初的哥哥,大將軍淩傲秦。
淩若初死在顧清歌的手上,這大將軍淩傲秦非但沒有為她報仇的意思,反而在顧清歌及笄禮當天,攜著豐厚的賀禮前往了顧家,光是這一點,就讓顧清歌心頭冒了許多的疑惑。
這會兒淩傲秦又當街攔了她的路,顧清歌實在不明白,這位大將軍到底是想幹嘛?
“顧小姐,淩某人想請顧小姐過府一敘。”淩傲秦一身便裝長衫,隨身帶著他的佩劍,盡管少了身穿鎧甲時金戈鐵馬的氣勢,卻也多了一分瀟灑不羈的俠客之風。
顧清歌想都不想就回嘴道:“不去。”
說完,往旁邊邁開一步,正想錯開淩傲秦離開。
誰知道淩傲秦又邁過來擋在了顧清歌的麵前,一臉堅持的看著她。
顧清歌有些不悅的沉下了臉,道:“淩大將軍,你要是想替淩若初報仇,還請派人來給我下戰帖,你若是有其他的事,請恕我沒興趣奉陪。”
言罷,顧清歌再次邁開想走,結果淩傲秦又擋了過來。
顧清歌整個臉色陰沉,冷聲道:“淩傲秦,你到底想幹嘛?再不讓開,別怪我當街跟你動手。”
淩傲秦抿緊了唇,逼音成線低聲對顧清歌道:“顧小姐,我有你母親的消息。”
顧清歌陰沉的臉色一怔,茫然而又警惕的看著淩傲秦。
他就那麽帶著自己的佩劍,坦然的麵對著顧清歌極其不友善的目光,甚至還勾起了一絲滿意又欣賞的淺笑。
顧清歌收了收自己不高興的心情,冷冷的威脅道:“要是你說的是假的,別怪我鬧得你將軍府雞犬不寧!”
淩傲秦側開身子,朝前麵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完全無懼顧清歌的威脅。
大將軍淩傲秦,一年前在與淩若初的生死戰上,顧清歌與他有過一麵之緣,那時候覺得,他對於淩若初這個妹妹,實在過於有些太冷血。
而如今,在她的及笄禮上,這個本該與她有殺妹之仇的大將軍,不僅備了豐厚的賀禮,還親自到顧家觀她的及笄禮,現在又當街攔下她並告訴她,他知道自己母親的消息。
顧清歌抱著十分的懷疑態度,跟著淩傲秦回了他的將軍府。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她以為進入將軍府之後,等待著她的會是成群的整裝士兵,再不濟也得是府中的侍衛與淩傲秦這個大將軍的親兵,可是什麽都沒有。
除了大門口那兩個站崗的士兵,就隻有一名完全沒有任何玄力修為,隻是個純粹普通人的老管家,連婢女家仆什麽的都沒有。
顧清歌跟著淩傲秦,走過了大半個將軍府,就被這冷清到近乎可以說成像空屋的將軍府,給鬧出了一肚子的疑問。
淩傲秦領著顧清歌,走到了一間在他整個將軍府中,最為偏僻也是最為普通的房子麵前,推開房門,轉身朝顧清歌道:“顧小姐,請。”
顧清歌眯了眯眼,四下打量了一番,從房門外一眼看進去,正對著打開的房門的,是一張放著筆墨紙硯的案台,背後有一麵擺滿了書的展示書架。
看上去,這個不起眼的房子,很像是淩傲秦的書房。
顧清歌在打量,淩傲秦倒是誤會了一番,以為顧清歌是懷疑他在屋裏設置了什麽埋伏陷阱的。
沒太注意顧清歌的情況,淩傲秦率先踏進了書房,然後往裏走了幾步,又退回來門口,道:“顧小姐,我這書房裏一眼望通頭,沒有什麽陷阱埋伏的,現在可安心了?我是真心實意請顧小姐過府商談的。”
顧清歌輕咳一聲,隨淩傲秦走了進去。
“淩大將軍,現在你是不是該告訴我,我母親的消息了?”隨意的找了張椅子坐下,顧清歌直奔主題的就朝淩傲秦開口問到。
淩傲秦突然有些出神的看著顧清歌,看著她那張越發絕色豔麗的小臉。
顧清歌見淩傲秦發呆失神的看著自己,莫名其妙的皺了皺眉,有些不太舒服。
“你母親端木鳳瑤,半年前曾在南幻域出現過。”淩傲秦回過神,對顧清歌道。
顧清歌不假思索的就開始追問:“南幻域哪裏?”
淩傲秦看著她,沉默了片刻,在顧清歌有些焦急又有些不耐煩的時候,才緩緩開口道:“雪城。”
顧清歌一腦門的問號,她對南幻域根本就不熟悉,唯一知道的也就是鳳晨曦的鳳鳴城,還有就是端木家背後的那個林家,至於這個什麽雪城,她聽都沒聽過。
或許她可以回去問問自家外公?
不過淩傲秦告訴她的是,半年前?
顧清歌道:“淩大將軍,你憑什麽覺得,我會相信你的話?”
淩傲秦看顧清歌這般警惕戒備,反倒是露出了幾聲讚賞的笑,回身走向了那個堆滿書籍的書架,在一堆落滿了灰塵的書後麵,拿出了一個小小的檀木盒。
一口氣吹掉盒子上的灰塵,又用自己的衣袖再次將盒子擦擦幹淨,淩傲秦走了過去,將手中的盒子遞給了顧清歌。
顧清歌一臉狐疑的接過了淩傲秦遞給她的盒子,一把抽開,看清盒子裏的東西時,不由得楞住了。
這個小小的檀木盒中,她想過各種會出現的東西,可是怎麽都想不到,竟然會是這個……
檀木盒中,放著一塊月白色的玉佩,樣式精致,玉的質地也是最極品的引靈玉,卻是非常簡單樸素的雕成了一枚彎月,在彎月的玉麵上,鏤空雕出了一隻栩栩如生的九尾凰鳥。
至於為什麽顧清歌會認為,那彎月玉佩上鏤空的圖案,是一隻九尾凰鳥,原因就在於,這枚玉佩,她見過。
準確的說,是她前世為帝之時,就見過!
“這個玉佩,是半年前,有人從南幻域的雪城,來到梁都親手交給我的,來人告訴我,是你母親端木鳳瑤,在雪城托他送到我手裏,一開始我也奇怪,為什麽不送到顧家給你爺爺。”淩傲秦道。
顧清歌蔥白指尖撫過玉佩上的鏤空雕刻,思緒一片雜亂茫然,她的母親端木鳳瑤,曾對她爺爺顧珅桀說過,她會變,會變得不一樣,會做出不一樣的事情。
她的外公端木肅天也說過,她母親端木鳳瑤,是一個擁有預言之力的女子。
那麽,這枚她前世為帝時就見過的玉佩,會輾轉經過了千年時光,從滄月神域那樣的頂級神域位麵,流落到這種偏僻的小位麵中,再一次出現在她的麵前,難道也是端木鳳瑤預料到的嗎?
“淩大將軍,我現在突然很好奇,你的立場,究竟是在哪邊?”顧清歌將玉佩握進手心,仰起頭,犀利的目光直直盯著淩傲秦。
淩傲秦被她那淩厲的眼神看得微怔,道:“我跟顧家從來就不是敵人,至於曾經淩若初與你的恩怨,我能夠給你的解釋就是,她隻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罷了,而她這樣的妹妹,我有很多個,這樣說,不知道顧小姐可明白?”
大家族的子嗣,這種問題一向都不是問題,淩傲秦隻需要言盡於此,顧清歌就能輕易的明白他想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