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話 破天之威
()莫比迪克號的甲板上，海賊們早已被白鬍子支開了，就連那些白鬍子旗下的各番隊隊長，也被白鬍子驅趕到了遠離甲板的地方。
甲板上，此時此刻，只有白鬍子和紅髮。兩個人相對而坐，之間擺放著兩桶酒。這還是紅髮香客斯特地帶來，孝敬白鬍子的酒。不管怎麼說，白鬍子於香客斯來說，也是前輩一般的人物了。
「紅髮小子，這就是你來拜訪我的方式嗎？」
「啊！對不住，吃太多了，一下子沒控制住。」
平淡無比的話語，這就是新世界兩個大頭之間的對話，平淡的話語中，自然有著不易被查覺的火藥味。
拾起擺放在甲板上的酒，白鬍子很是豪爽的喝了一口，嘴裡又一次爆發出了特有的笑聲：「酷啦啦啦啦啦啦！紅髮小子，你這是在向我送別嗎？」
「這可是我家鄉的酒，我尋遍四海，也只有我家鄉西海的酒適合你的胃口。」
還是平淡的話語，還是讓人聽了就不爽的聲音。可是白鬍子卻是出奇的好脾氣，這和他四皇的身份是多麼的不相符。
「酷啦啦啦啦！這樣的美酒，值了！」
「你一定要去那裡嗎！」終於，紅髮還是沒有抑制住心裡的衝動，他站起身來，看著眼前那高大的身軀，急急地問著，「你一定要去馬林福德，一定要去送死嗎！？」
「別勸我啦！紅髮小子！」白鬍子豪飲了一通，然後叫停了香客斯。他認真地看著香客斯，卻是突然笑了，「羅傑培養出了一個多麼好的後代啊，可惜，你卻無法繼承他的衣缽。」
「我知道，」香客斯平淡地回應著，就好像剛才激動的人，並不是他，「正因為知道，所以我才在東海找到了他……」
「說起來，香客斯，你那個時候是知道了？」白鬍子看著香客斯，看著香客斯那波瀾不驚的雙眼，爽朗的笑著，「那個時候，你是知道的！知道那個傢伙並沒有死！也應該是在那個時候，理解了羅傑的遺言，對？！」
看著一個人在那裡哈哈大笑的白鬍子，香客斯卻是輕輕地笑了。誠然，正如白鬍子所說的那樣，在東海，在風車村，他確實知道了船長死前的遺言，到底是什麼意思。
一直以來，羅傑都沒有說明一定要前往拉夫魯德的原因，直到達到拉夫魯德的時候。當他們一伙人踏上拉夫魯德后，船員們都激動萬分，卻只有羅傑一個人，蕭索的樣子，孤單的背影。那個時候，香客斯是那麼的震撼，一個終於實現了夢想的人，為什麼表現得這麼無助？就好像，這樣的夢想，羅傑根本就不想要實現。倘若羅傑的夢想不是前往拉夫魯德，那麼羅傑的夢想，到底是什麼？他這麼執著著想要到達拉夫魯德，到底是為了什麼？！
香客斯記得很清楚，到達拉夫魯德后，羅傑對夥伴們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會是：「對不起，夥伴們……」
這到底是為什麼？！
香客斯還記得，大概二十年前，那是在東海的羅格鎮，他親眼目睹了羅傑被行刑的場景。那一幕，他終身難忘，因為行刑的人，因為那兩個行刑的人……其中一個，是當時世人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的科恩，另一個，卻是自己船長的摯友，一生的摯友，也是他香客斯最為崇拜的人。香客斯很是疑惑，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殺死自己船長的人，會是他們。可是一切就是這麼發生了，船長死在了自己的摯友手上，死之前，船長吶喊出了那一段震動四海的話語；死之前，船長的臉上出現了釋懷的笑容。那樣的笑容，就好像是夢想實現了一樣。
在踏上拉夫魯德的時候，香客斯發誓，他並沒有看見羅傑的臉上，有出現那釋懷的笑容。
這一切都是一個謎，永遠的迷。在自己的船長身上，迷題很多，卻從來沒有人完整解開過。
就算是副船長，冥王雷利，也只是一知半解罷了。
直到那一天，那天在風車村，香客斯無意之中發現了那一雙眼睛。
突然之間，香客斯發現有些東西自己有了眉目，他開始能夠明白，為什麼自己的船長要去自首，為什麼自己的船長拚死也要喊出那一段話，為什麼自己的船長在死之前，臉上露出的會是釋懷的笑容。
一切，只因一個人……
科恩！
搖搖頭，紅髮將頭腦中那些回憶收了起來，他看著白鬍子，輕輕嘆了一口氣。「你一定要去救艾斯是嗎，白鬍子？」
「啊，是啊！我一定會去救我的兒子！」白鬍子大大方方的承認著，這口氣，就好像是在說，一加一理所當然等於二似的。
苦笑一聲，香客斯突然變得一本正經起來。他用手指著自己的眼睛，認真地說著：「你應該知道的，黑鬍子隱藏在你的旗下近十年，為的僅僅是一顆暗暗果實。看見這道刀疤了嗎？在尚未擁有惡魔果實的時候，就可以擁有這樣的能力，我並不認為你前往馬林福德會是件一帆風順的事。」
「哦？你那是什麼意思……」白鬍子的話語突然轉寒，他眯著雙眼，看著眼前那比自己矮了好多的後輩，「你是說，我應該放著自己的兒子不管，自生自滅嗎？」
「不是……」
「住口！」
香客斯還想要解釋些什麼，可是白鬍子卻是不在給予他任何說話的機會。白鬍子抽出了身邊立著的大關刀，狠狠地向著紅髮招呼過去。迫於無奈，紅髮只能持刀阻擋下了白鬍子的攻擊。
「沒有人……可以擋住我前去營救兒子的路！」
即使是在和紅髮對峙著，白鬍子還是沒忘了向香客斯表訴自己心裡那堅定的意志。事已至此，香客斯知道，不管自己怎麼勸，白鬍子都不會再聽自己多說一句話。
可是現在，兩個人卻是遇見了麻煩。
高手過招，一旦僵持，就不容易分開了。除非，能有另外一個人，另外一個足以將兩人分開的，強者。
天空之中，好似末ri一般，突然出現了一道裂痕！一道刀鋒從裂痕之中直墜而下，狠狠的劈打在了白鬍子和紅髮的刀上，恰到好處的將兩人分開來。
抬頭望天，白鬍子的臉上卻是露出了笑意。
「多少年了，那個傢伙，終於要回來了嗎？」
在心裡默默地想著，白鬍子生生的壓抑住了自己想要狂笑的衝動。
「剛才是怎麼回事！？」
香客斯不敢相信的看著天空，看著天空上那一道裂痕，心裡震撼莫名。這一切是他無法理解的，剛才的一切，就好像是末世之景象，深深地刺痛著他的心靈。
「沒什麼，只是一個可以破天的傢伙罷了……」
白鬍子輕聲說著，臉上甚至還帶著莫名的笑意。
莫比迪克號上，海賊們都看見了天空上的那一道溝壑，只是他們錯過了刀鋒從天而降的震撼場景。他們認為那是白鬍子和紅髮對峙時出現的景象，他們震撼莫名，將那天空上的溝壑，稱作是時代的分割線。
可是在莫比迪克號上的一角，不死鳥馬爾科卻是輕輕地笑了。
「這麼久不見，你可是越來越狂暴了，老夥計……」
嘈雜的莫比迪克號上，沒有人會聽到馬爾科的自言自語。馬爾科的話語，就好像是一顆投入了汪洋大海的小石頭，沒有哪怕一絲絲的，值得讓人注意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