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染紅的鮮血
隨後,那個人挾持著林海眠走在前麵,梁統恒緊跟其後,林老板太虛弱了,就由雇傭兵打橫抱起,跟在後麵,回了地麵。
出口處,已經準備好了一輛車,周圍是或蹲或躺的俘虜,由刑警看管著,嚴肅蹙眉,不明白這麽容易拿下的人,為何梁統恒要放他走?
當視線暴露在太陽底下,那個人扣住林海眠脖子的手不禁緊了緊,林海眠發出一聲輕微的聲音,梁統恒的聲音在後麵響起,“我答應了讓你走,就不會反悔,你不必擔心。”
那個人的身形一頓,微微放鬆下來,走幾步來到車旁,後門已經打開了,而駕駛座上有人。
那個人停下,頭也不回的問,“你什麽意思?”
梁統恒的聲音在後麵響起,“我說了,我隻要海眠安全。”
兩人說話間,斜麵的一個俘虜悄悄的掏出一把手槍對準林海眠的心髒,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個人身上,因此來不及阻止。
梁統恒的餘光掃過槍口,瞳孔急劇收縮,心跳幾乎要停了,立即朝兩人撲過去,邊大喊了一聲,“小心!”
然而,一聲槍響,已經出膛的子彈比他更快的飛向林海眠,而在千鈞一發間,還未反應過來的林海眠被一股大力推向了旁邊,重重的摔在地上。
飛奔而上的梁統恒剛好接住直挺挺往後仰躺的那個人,胸下的灰色毛衣,已經滿是鮮紅的血跡,並不斷湧出來。
雇傭兵頭兒在槍響的下一秒,了結了開槍的俘虜,正中眉心,一槍斃命,而站在一旁的刑警迅速拾起手槍。
林海眠臉色蒼白的坐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那個人倒下,眼前都是他沾滿鮮紅血液的左胸,反應過來後,發出了一聲急促的尖叫,承受不住的暈過去了。
梁統恒把他放在地上,就朝林海眠走去,扶起已經昏迷的她,小心翼翼的抱起來,走向車後座,臉色有些蒼白,方才那一瞬間,他以為林海眠會死,”去醫院。”
林老板已經懵了,變故太快,以她現在的精神狀況,根本反應不過來,隻是在梁統恒上車時,她也被送上後座,跟梁統恒一起前往醫院治療。
雇傭兵蹲下身,熟練的給他止血,幸虧林海眠的個子矮了他半個頭,因此並未射中心髒,而是在肋骨處,沒有生命危險,隻是血流量大,比較嚇人而已。
簡單止血了後,就把他搬到了車後座,讓他躺好,然後車子朝醫院奔去。
車上,跟林海眠同樣白著臉的林老板,脫力的靠在椅背上,轉頭望著林海眠,嗓子有些幹澀,“我沒想到,他居然會救海眠。”
梁統恒沒有說話,視線一刻都沒離開過林海眠的臉蛋,他的海眠,此時如此蒼白脆弱,讓他的心抽痛不已。
林老板娓娓敘來,“姐姐其實是作為試驗品被送到那個人麵前,因為體質特殊,所以被留下了,後來有次在衝澡,被那個人撞見了,就被強迫發生了關係,然後發現懷孕了,九個月後生下了耀文。”
“因為這層關係,那個人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對姐姐做試驗,姐姐以為,或許那個人對她有了感情,慢慢的就傾心於他,在耀文一歲的時候,他們結婚了,他們看起來感情很好,過了三年,生下了海眠。”
“可是,月子才過去,那個人就原形畢露,不顧姐姐的哀求,動手打了她,又開始給她注射藥物,姐姐雖然沒有像別人立即失去,但是身體已經開始虛弱了。”
“當時我並不知道這些事,以為姐姐隻是生病了,但是他安排了人一天二十四小時監視,甚至還安裝了攝像頭,姐姐苦於不能告訴我真相,每次看到我都是麵露哀愁。”
“直到有一天,我再去看她時,卻發現,她不見了,我問了下人,下人都冷漠的搖頭說不知道,可是那個人不在,我也不知道問誰,隻能先離開,而當我走出大門後,銘宇出現了,交給了我一個信封,裏麵是厚厚的一疊紙,告訴我是姐姐留給我的,除此之外他什麽都不肯說。”
“信裏交代了這一切,包括,他們在結婚前生下的耀文,而在這之前,誰也不知道有這孩子的存在,因為那個人把他放在了別處生養,直到姐姐沒了,孩子也五歲了才帶回去。”
“當時我就明白了,那個人想要姐姐為他生個女兒,用來延續她的試驗,我不允許這件事發生,所以我一直護著海眠,把她當自己女兒對待,並且拜托銘宇保護她,戰戰兢兢的看著她長成大姑娘。”
“直到十八歲的生日過去,有一天晚上,她慘白著臉告訴了銘宇,她看到那個人給一個女人吃了什麽東西,然後過了一會兒,那個人就死了,而她也被發現了,但是那個人沒有傷害海眠。”
“我真的怕他對海眠出手,所以我哀求銘宇讓我見他,拿自己做試驗,我想我們是親姐妹,我肯定也是特殊體質,見了那個人後,他沒說什麽,隻是讓我吃了藥,我吃了,沒什麽特別的感覺,然後我聽到他說,他答應。”
“然後海眠就被送走了,這些年我試了好幾次藥,幸運的是,我活下來了,隻不過,現在這副模樣,也好不了多少吧。”
梁統恒靜靜的聽完,想起何銘宇的話,在對林老板試藥之前,那個人都會先找人先試過,確定沒死,才會讓她試,這是不是因為感情,他不知道,誰說那個人隻是怕這珍貴的試驗品被毀壞呢?
梁統恒抬頭看她,握住了她冰涼的手,“已經沒事了,就他的罪,可以判死刑了,不過,我不打算這麽便宜他,我想讓他在牢裏安度晚年,而這些事我不打算讓海眠知道。”
林老板以為她會很傷心,可是把藏在心裏這麽多年的話說出來,其實並沒有這麽難,反而覺得鬆了一口氣,隻是眼睛微微發酸,或許是她真的累了吧。
梁統恒隨後問了一個古怪的問題,“這些年,何叔叔幫了你跟海眠很多忙,對他,你怎麽看?”
林老板愣了,怎麽突然提起這個問題?遲鈍的腦子轉不過來,隻好順著自己的心,“溫柔,睿智,耐心,這些年如果不是他,我覺得我應該早就對這世界絕望了,幸好有他。”
梁統恒望著林老板臉上那一抹幸福的淺笑,點點頭,“恩,未來還會因為他,而更加燦爛的。”
林老板疑惑,“什麽?”
梁統恒笑了笑,“他正讓人研究真正的解藥,不是抑製劑,而是解藥,等研製出來了,你就能恢複正常人的身體,重開開始生活了。”
林老板眼睛一亮,臉上是藏不住的驚喜,“真的嗎?”
梁統恒笑著點頭,給她信心。
林老板眼泛淚花,微笑著閉上眼睛,然而,她也知道,想要成功研製解藥談何容易,不管結局如何,她都感謝何銘宇。
梁統恒不放心兩人的身體狀況,讓醫生做了全身檢查,林老板確實是太虛弱了,然而林海眠檢查一切正常,可是,直到晚上了還沒醒來。
梁統恒的臉色很凝重,守著林海眠不舍得移開眼睛,林老板躺在另一張病床上,吊著水,身邊坐著何耀文,臉上的擔憂不亞於梁統恒。
何耀文今天黑眼圈很重,在梁統恒家過了一晚,早上就在梁統恒的催促下,離開梁家去公司後,才發現何銘宇今天沒上班。
隨後電話就響了,何銘宇打來的,讓他今天坐鎮公司,於是他隻能憂鬱的上班,心裏萬分牽掛林海眠,想打電話給梁統恒,又怕打擾到他,甚是揪心。
下班時,梁統恒終於大發慈悲的打電話叫他去XX醫院,問及林海眠跟林老板的情況,隻是淡淡的一句沒事,何耀文簡直想抓狂,這都什麽時候了,能不能不這麽酷?!
匆匆趕到醫院,來到病房門口時,躊躇了一番,才下決心推開門。
潔白的病房裏,窗戶開了一點,冷風徐徐吹來,帶動收到一旁的白色床簾,床上躺著以為美麗的睡美人,而王子正神情的望著睡美人,如果床上躺著的不是林海眠的話,他會覺得這是一幅唯美的圖畫。
事實是,梁統恒坐在病床邊看著床頭,一動不動的,仿佛一尊雕像似的,隻是表情凝重得猶如暴風雨來臨前奏的天空。
何耀文小心髒顫了顫,軟著腿走近幾步,掃了一眼床上的兩位病人,都沒有發現繃帶啊紅色之類的可怕東西後,才稍稍定下心。
來到林老板的床邊,看著她蒼白的臉龐,還有林海眠安詳的睡顏,輕聲問道,“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她們都昏迷著?”
梁統恒輕聲的複述醫生的話,“兩人都沒有外傷,林姐隻是太虛弱了,需要調養,海眠是受打擊過大,才會昏迷。”
打擊過大?何耀文沉默了半響,問道,“那個人呢?”
梁統恒眨了下眼睛,聲音有了一絲波動,“受傷了,應該也在這醫院裏,多虧了他,海眠得救了。”
何耀文這次是徹底沉默了,默默的在椅子上坐下,然後又站起來,往外走去,“我去買飯。”
何耀文快步跑去前台詢問那個人的病房,然後慢慢的走去,整整走了十分鍾才來到樓層,望著在那門口前守著的兩個警察,就不用再找房間號了。
何耀文“……”
默默的繼續往前走,裝作好奇的樣子從玻璃窗口瞄了一眼,沒看到任何東西,失望的從另一邊下樓,真的去買飯了。
回到病房後,何耀文把盒飯遞給梁統恒,猶豫了下,終於沒說什麽,捧起自己的盒飯,坐到另一邊吃去。
梁統恒沒什麽胃口,不過還是勉強吃了一點,期間眼睛還是沒離開過林海眠,隻是胡亂的夾到什麽吃什麽,然後吃到了……辣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