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淹山田，斷生計

  多虧霍景雲幫忙，加上連笑的厚臉皮，一下午收獲頗豐。 口袋裏還揣著熱乎乎的錢，連笑哼著調子進門，輕快的曲調卻在一道哭聲中戛然而止。 “你這是造了什麽孽，好好的田地，怎麽滑坡就滑坡了，沒就沒了呢……” 連母姚佩雲嗚嗚咽咽，坐在椅子上捂著心口，額頭還帶著布斤防風，可此時表情卻已經悲痛欲絕。 連大海也是一臉愁雲慘霧。 原來實行家庭聯產承包後，連大海便當機立斷承包了上百畝山田，位置正好在山腳。 當時還是一片鹽堿地，是連大海買書硬啃知識，養了大半年才緩過來，後來那裏變成一塊良田，種啥收成都好，眼饞不少村裏人。 後來連大海也大方，年年割種季節都高價請鄉親做工，一來二去，幾年就讓連家有萬元戶的美名。 可以，這近百畝山田是連家的根。 最近雖然被撤職，近半數山田被回收分給別家，但還有一半養著溫棚，等開春就能賣第一茬青菜。 可昨晚山雪一化，一處山體滑坡，竟然淹沒了田地。 正好就是連家的五十畝地。 “姐，怎麽別人家的沒事，偏偏就咱家田埋了。”連北在炭火盆邊上，偷偷勾著他姐衣服，神經兮兮地聲道：“你，是不是有鬼啊？” 鬼是沒有，傻逼作者倒有一個。 連笑瞥了弟弟一眼，內心涼涼道。 這事不用猜都曉得，是誰的手筆，但做得這麽明顯，作者在秀智商下限嗎…… 連家兩老人已經睡下，連振南最近在忙工程，連父也沒想驚動他，沉默半晌後，低低咳嗽兩聲，嗓子有些沙啞道：“沒了就沒了吧，我明去鎮上廠子找活幹。” 他挺直了脊背，想要振作精神，但頭頂昏黃燈泡下，卻遮不住花白的雙鬢。 姚佩雲眼淚沒停，卻跟著點頭，“我跟你一道去。” “我也去。”連北竄猴似地跳起來響應，立刻被連母一巴掌削回去。 “去啥去，你在家照顧爺奶。” “我……”連北還要強，但想想家裏確實沒人，不禁有些垂頭喪氣。 “好了。” 這時，連笑擱下撥炭火的筷子，起身把口袋裏的5塊錢掏出來，擱在桌上，“爸媽，這是我今掙的錢。” 她聲音很輕，也顯得很平淡。 可一堆疊好的五毛一毛錢幣，卻叫連家夫妻倆瞪大眼睛，滿是不可置信，“你，這是你一掙的？” 由於太震驚，又問了一遍。 “嗯。”連笑微微抿嘴，勾出一點笑容，有些安撫的味道，“據我所知，現在鎮上國營廠月工資最高是5塊，但沒後門，去一些承包辦理的廠子，一個月是15塊。這樣，我給你們活幹，照樣開工資，怎麽樣？” 接著，她把門口兩麻袋零碎拖進來，手把手教夫妻倆怎麽把破布頭裹上橡皮筋，往頭花上縫扣子，用毛線織新式手套。 連大海呆呆看著女兒有條不紊安排一切，眼眶忽地又酸又澀。 隻覺得，女兒好像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