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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經文氣流和皆無話執念

  幸雲兩人吃過早飯後,就有丫鬟伺候她們抄寫經文,彩兒為兩人磨墨,倒茶,焚香。


  這些經書依然是清晨時分她們誦讀的那些,幸雲就好好抄著。


  原本幸雲以為抄經文是一件很枯燥無味的事,可是沒想到,自己抄著抄著就進入了意境,隻感覺到自己仿佛身在一處山林之中,清靜幽雅,她就猶如一隻自由自在的鳥在林中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一會兒後她又仿佛穿越到了名山大川上,感受著高山之氣勢恢宏,平川中的一望無垠,自己時而是長於雲峰之頂上枝葉隱於雲霄的萬年青鬆,時而又如愉快奔騰在廣闊地上的不羈駿馬。


  幸雲抄的很慢,因為她發現她筆下每抄到的一個字,都隱含著無限的力量,每個字都不能忽視,需要用心體會。當一句謄寫完畢,幸雲再將此在心中串聯,好好地斟酌這字句間的氣之流露,她也不上來什麽,總有什麽在她理解了一句之後,自己的四肢百骸仿佛舒展了一下。


  幸雲不自覺閉了閉雙眼,加上焚香之清新,幸雲覺得自己身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寧。一句完畢,幸雲繼續寫下一句,此前如茨意境又再次出現,隻不過場景不一,境遇不一,境界也不一。


  也許是抄得實在有點無聊了,滿涓滌想找幸雲聊。以往每年,她都與傲慢的敖純同一個房間,各種不自在就算了,抄著經文的時候,敖純更是無理取鬧地什麽不想和滿涓滌一張桌子,自己要凝神靜心,滿涓滌不屑於與她囉嗦,了兩句冷話後,就整張桌子挪到窗戶前抄書,把敖純氣的半死,嘲諷是、這張飯桌就活該配她這種半龍,她純龍是要配備高檔的梨花木雕花案的。於是讓廝找慧覺師太通融,慧覺師太也滿足她,她就更得意洋洋了,每次兩人都是在吵鬧中度過抄書時間的。


  可這次不同了,滿涓滌覺得這個妯娌好話,大家相處愉快,她想著大家可以一邊閑聊一邊抄打發時間,一起度過七難熬的日子。滿涓滌叫了幸雲很多遍,幸雲沉浸在抄書快樂中,進入了忘我的境界,壓根沒有聽到她在喚她。


  滿涓滌想推推她,沒想到卻發現她身體中隱隱約約透出些像青煙這樣的東西,滿涓滌驚訝地伸手去觸碰,卻發現也沒有任何特別之處,滿涓滌納悶了。


  而幸雲隨著抄寫的越多,自己的整個神魂都仿佛瞬移了很多地方,做了很多事了。


  “女王?”突然有誰呼喚幸雲。幸雲凝神靜聽,然後嘴角含春,心中歡喜,她轉身同時笑著回應:“夫君!皆無!”她自己話音剛落,都被自己嚇了一跳,為什麽她會這麽叫呢,剛才那個明明是在自己內心深處十字路口中的皆無,她為什麽要叫人家夫君,可是他的聲音和夫君一樣,她都覺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所以衝口而出了。


  在她思忖間,皆無的身影走了出來,幸雲低頭看到他的尾巴已經是一條龍尾,她高胸蹦蹦跳跳著來到他跟前,仿佛一個淘氣的女孩,她笑著對皆無:“皆無,你渡劫成龍了!”


  皆無點頭道:“嗯,化龍很久了,隻不過我以為你會更喜歡我以前的樣子,所以我用幻術變回原來那樣,不過我想,既然我已經不同,我想還是告訴你,與你一起分享的好。”


  “那當然了,你什麽事都不能瞞著我呢,什麽事都要跟我,我會陪著你一起高興一起悲傷,不不不,沒有悲傷,隻有高興!”幸雲話之間,表情也多樣。


  皆無笑了,雖然看不到樣子,可是眼角間的寵溺和笑意都完全流露出來了。他伸出手撫摸著她的臉,幸雲害羞地低頭。


  “對了,我這次怎麽能來找你呢,每次都是遇到危險才能與你相遇,可是這次怎麽那麽神奇,是不是以後我都可以隨時隨地來找你了。”幸雲完,隻覺得自己實在太花心了,既然有了夫君這麽好的男人,卻總是惦記著皆無這個同樣對自己非常好的男人。


  昨還和滿涓滌討論愛情,什麽看不慣男人有二心,但是自己呢,自己才是那個花心大蘿卜吧,但是她真的控製不住自己去想念皆無,這全下的男人,也隻有東方政和皆無兩人她毫無抵抗力,隻想靠近,從無排斥。


  “女王,以往是這樣的,可是這次我感覺到很大的氣場,令我覺得全身充滿了力量,然後我就看見你進來了。”皆無。


  “是不是經文呢,我早上誦讀了經文,然後現在在抄經文,我抄著抄著也有你剛才的感覺。”幸雲。


  “嗯,我想是的,這個是我們的祖先南宮紫萱所創心發,不過她流傳下來的絕世武功已經不多了,就算能留下來也不齊全,唯獨這個經文吧,不過這個經文卻沒有名字。”皆無。


  “無名書嗎,嗬嗬嗬,我自個杜撰的,我隻聽過無字書了。”幸雲。


  “嗯嗯,這名字真好聽,我們家女王真聰明。”皆無稱讚道,幸雲嘻嘻嘻地笑得沒心沒肺。


  “對了,關於那個黑影,昨晚和今早上你遇到的,也許我可以回答你。”皆無完,幸雲眼睛發亮,她急忙問道:“你知道?那些到底是什麽?慧覺師太她們不會不知道啊?那些東西是每早上都會出現嗎?不對,是經常在祠內徘徊的嗎?”


  麵對於幸雲連珠炮的詢問,皆無等她問完,將她耳邊的發絲撩到耳朵上,用拇指擦擦她臉上不存在的灰塵,耐心地解釋道:“我的女王,看來你真的是好奇寶寶呢,不過你的問題我都可以回答,我們坐到那邊去吧。”


  不知道什麽時候這個黑暗十字路口上出現了涼亭和橋流水,皆無下身變回人腳,兩人並肩坐著話,他和幸雲:“女王,你知道嗎,你剛才猜測的有一條是對的,這些黑影確實一直徘徊在這個祠堂周圍,據了解它們是大將軍王萱的執念,她的執念化成影子在龍鄉徘徊,於是後人為了讓她的執念有所歸依,才建立這座祠堂祭奠她。不過因為執念是無影無形無聲無息的,一般人都見不到,這麽多年過去了,它們和人們也能相處融洽,互不幹擾,可是時間久了,它們也會成精,有自己的意識,有它們的情緒,所以它們有時候會接觸人,可是至於它們為什麽會攻擊人這就很難了,我想是因為執念的願望得不到實現,才會形成怨氣攻擊人吧。”


  幸雲:“原來如此,可是為什麽今早上我們集體一起去用她的經文來對抗它呢,這不就有違背供奉敬重龍神女大將軍王萱的初衷了嗎?”


  皆無:“沒辦法,總不能讓它們出去禍害世間吧,應該在很久之前,祠堂就有前輩知道了這個經文可以克製它們,所以會集體誦經來淨化它們吧,不過這個淨化和你們陰陽師的超度不一樣,它們應該是被削弱,化去怨氣,不過因為怨氣而誕生的執念一旦怨氣全部被化掉後,也會逐漸消散,從而逐漸消失在塵埃空氣之鄭”


  幸雲:“也就是,那相當於是消滅了它們,哎呀,我總覺得,這間祠堂的建立並不是對龍神女的敬重,而是困住她,以及她的執念。”


  皆無的眼神有一絲落寞,他看向遠處:“也許是吧,南宮紫萱生前是個勇猛的戰士,可是卻有著女兒家水一樣的柔情,她和大多數的龍族人不一樣的是,她一生隻愛一個人,她和她的王夫生了八個兒女,卻不曾立過半個男寵,她這一性格與當時女權主義強烈的時代是格格不入的,她的母親月華帝為了把她培養成下一代的女皇,用極賭方法教導她。背叛、陰謀、骨肉分離、親情淡薄、奸人禍國,一樁樁事接踵而來,甚至超出了月華帝的控製,大萱王被心愛的人暗算差點身死,可是那個她又愛又恨的人,卻在最後為了救她因她而死,王夫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他臨時希望她能原諒他,希望來生她還能等他,可惜,來生,他們最終等不到一起,再來生他們也不能相遇,最後,九世已過,大萱王和她的王夫都已經到了時候投胎轉世,兩人再也沒有機會重新開始。”


  幸雲:“嗯嗯,也許就是這樣子,大萱王才會產生執念,原來那些是愛的執念呢。”幸雲挽著他的手臂歎了口氣,轉而又疑惑道:“嗯……我發現你懂得很多呢,你是怎麽知道這些故事的呢?”


  皆無側頭看著她:“因為……我的屬性其實和大萱王的執念差不多,我能感受到它們,也能讀出它們的過去,也許,這就叫做物以類聚,同類感應吧。”幸雲詫異不已,她瞪大眼張大嘴巴看皆無,皆無伸手將她的下巴合上。“別再瞪了,眼珠都出來了,太醜。”皆無笑道。幸雲笑笑,感覺到他話和夫君很像。


  “其實,昨晚你如果真躲不過,我也能出來幫你的,不過你卻好漢不吃眼前虧呢,害我少了一次英雄救美的機會。”皆無笑道,幸雲“噗嗤”一聲笑了,她低聲問道:“上次你救我,有沒有受傷,你差點就被吞龍斬吞噬了,為什麽每次都要為我涉險?”


  皆無笑道:“我沒事了,有驚無險,雖然不服氣,可是還得感謝那家夥來救我,並且把我打回你身體裏,可以讓我不至於流失,如果我那時候因為混亂而無法回到你的人生十字路口,也就是這裏,我也許時間久了,就會變成龍神女的執念那樣的存在。”幸雲驚訝不已,那樣子她就差點失去皆無了。


  “如果你那時候避不開那破劍頭,你是不是也會消失?”幸雲問。皆無點頭。幸雲抱住他生怕他此刻真的會消失那樣。


  “傻丫頭,我不會有事的,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保護你到永遠。”皆無。“可是我不值得你這麽做,你知道我……”幸雲放開他手臂,別開頭去不敢看他,她不下去,雖然大家都知道她已經成婚,可是如果直白地出來,一定會傷害到皆無。


  “怎麽了,我並不介意,而且也沒什麽好介意的,如果是那個家夥的話。”幸雲知道他的那家夥是東方政,可是聽他的口吻感覺他認識東方政。


  “皆無,你是不是認識他?”幸雲問。


  皆無並沒有看她,身體挺得筆直,可是眼睛卻看地麵,良久後他:“是的。”


  “你們是朋友?”幸雲問。


  皆無搖頭道:“不是,我們非敵非友,我們很熟悉,卻又非常陌生,我們有誌同道合的信念,也有背道而馳的想法,我們既相生,也相克,既互相吸引,也互相排斥,但是無論我們以何種形態存在,無論我們的名字叫什麽,我們的身份是什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還真的認識,僅僅是認識。”


  皆無一番話聽得幸雲雲裏霧裏,可是突然一想,上次在黑懸崖與十殿決戰的時候,十殿就他是東方政的分身,幸雲將自己的疑問了出來,皆無的回答是:“是,也不是。”


  幸雲滿頭黑線,她努努嘴,皆無笑了:“現在我告訴你等你出去了還是記不住,倒不如等你自己出去問他,他現在無法告訴你,總有一他也會記起來的。”


  皆無在啞謎呢,幸雲叉腰皺眉給他一個“深邃”的眼神,皆無卻一伸手,亭子中間出現了石桌和石椅,還有茶壺茶杯。“喝口茶吧,我還有一件事告訴你。”皆無坐到石凳子上沏茶。幸雲走過去坐下看著他沏茶,問到:“這是真的嘛,能喝?”“試試不就知道了。”皆無遞給她。幸雲:“你不喝嗎,話你能脫下麵具嗎,我能看看你的樣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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