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圖紙被盜
田崇以自身性命為籌碼,替田齊向呂布提親,但被呂布直言拒絕。惱怒之下,田崇與高順定下了田齊的親事。而毫不知情的田齊,這幾日正沉浸在愛情的甜蜜之中,難以自拔。他將舅父、姨母等人送走,安心等待父兄歸來。
田呂兩家村老當眾交換婚書,彼此交換了文定信物,這讓呂繡終於安下心來,全心全意備嫁。但邊郡兒女的婚事受胡人風俗影響,與內地全然不同。男女定親之後不需要彼此避諱不見。
呂繡每日間除了自繡嫁衣之外,都會來到田家,照顧田齊起居,料理工坊諸多事物。呂繡身份貴重,肖氏等三位妯娌不敢與她相爭,對她言聽計從,百般相讓,儼然將呂繡當作了田家的女主人。
田齊在齋戒守孝期間,白天帶著兩位小侄守在後院靈堂靜坐讀書,晚間回到臥房休息,早晚兩餐都由呂繡照料。
田齊大病初愈,身體羸弱,又逢母親喪事,頭期之內,家中不能舉火。
為了給田齊補身體,呂繡每日間換著花樣為田齊製作冷食,送來田家。她坐在一旁陪田齊用餐,順便將工坊內的各項事務向他逐一匯報。
古時的齋戒與現代略有不同,所謂齋即冷食;戒,即清心靜氣,戒除私心雜欲。由於佛教並未盛行,此時的齋戒並不限葷腥,也並沒有過多的清規戒律。孔子曾言,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就是視死如生,生前如何相待死者,就如何齋戒祭祀。
田齊一邊品嚐著有如後世日本料理一般的美食,一邊聽美麗的未婚妻講述外間諸多趣事,心情漸漸平複,因母親去世而受的痛苦,因父兄前途未卜而受的擔憂,都減輕了不少。
田齊吃完了飯,呂繡替他收起餐盤,準備拿到外間去洗。田齊拉住她的手說道:“放著吧,我自己來。”來自後世的田齊還不習慣讓妻子這般照顧,總想著與呂繡搶分家務來做。在後世人眼中,妻子是用來疼愛的,而不是用來勞役的。
呂繡微笑著搖了搖頭:“君子遠庖廚。這些家中鎖事,不是大丈夫當為。”
田齊拉著呂繡的手不放,將呂繡拉到身邊坐下。他奪過餐盤放在桌案上,輕輕撫摸著呂繡溫軟如玉的秀手,柔聲細語道:“所謂君子遠庖廚,不過是男女有別,分工不同罷了。我若忙於外事,家中鎖事當然盡由汝來操心。但我現在為母守孝,外事不理,閑人一個,反倒是你,忙裏忙外的操持。以後這些家務事,都交於我自己來做吧。”
知道田齊疼惜自己,呂繡心中一暖。那個曾經對她嗬護倍至的田齊終於回來了。
呂繡輕輕靠在田齊肩膀上,甜蜜的說道:“我父母早亡,自幼跟隨哥哥,每日間練武習文。我針織女紅全然不通,隻這廚藝因為曾受阿母教導,還算得合格。為妻本分,我遠遠不足與諸位嫂嫂相比的。”
田齊笑道:“嗬嗬。你若為將,我束手就擒。你若行商,我更是自愧不如。文治武功,汝勝吾多矣。若論為夫的本分,我更算不得合格。但若論這廚藝嗎?嗬嗬,你卻遠不如我的。等阿母孝期過後,我定為你做一桌宴席,讓你好好品嚐一下我的手藝。”
看到田齊誌得意滿的樣子,呂繡不服氣的說道:“你何時偷練的廚藝,我怎不知?”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我田齊也算出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好夫婿,不比公冶長和南容差的。”田齊故作神秘,掩飾自己的失言。
“好。我就等著品嚐你的宴席,看一看你的廚藝比我強在哪裏。”呂繡端起餐盤跑出了屋外。田齊與她好強爭勝的樣子讓她找回了兒時的記憶,內心愉快無比。
田齊望著呂繡的背影,喃喃自語道:“得妻如此,夫複何求。田齊此生,定不負汝。”
兩世沒有正兒八經談過戀愛的田齊,不由春心萌動。他體內隱藏的那些浪漫細胞開始活躍起來,暗自決定給呂繡準備一場終生難忘的約會。
田齊令田冀叫來何豐,打算讓他幫自己打製一套後世的精美首飾,順便他也要好好設計一下自己的婚房,把田家裏裏外外好好改造一番。
守在田家的魏風十分識趣,在呂繡過來田家的時候,從來不會出現在田齊眼前招人厭煩。但當呂繡離開,田齊召見外客的時候,他卻從來不敢大意。
看到田冀招來何豐,魏風立刻陪同著何豐來到田齊麵前。魏風手握劍柄,一臉嚴肅的站於田齊身後,平靜的目視著何豐。他並不是提防何豐傷害田齊,隻是平時以護衛自居,習慣成了自然而矣。
但何豐內心有鬼,見了魏風如此模樣,心中不由一陣慌亂。不等田齊開口,何豐慚愧的跪倒在田齊麵前,痛哭流涕的說道:“家主在上。家臣何豐有罪,請家主責罰。”
田齊滿心的浪漫情緒被何豐請罪之舉打斷,有些不悅。他示意魏風將何豐扶起,板起麵孔,輕聲問道:“你犯了何罪?”
何豐頹然說道:“我把織機秘術外泄給了旁人。”
事涉村寨千年財路,關係村寨子子輩輩生計,魏風不由聞言大怒。他抽劍在手,直接放到了何豐脖頸這上道:“什麽?豎子爾敢?!吾一劍斬了你。”
田齊心中也是一驚,但立刻想到了是何人所為。他揮手止住情緒激動的魏風,平靜的詢問何豐道:“可是張世平所為?”
何豐慚愧的點了點頭:“正是張世平。他令人偷偷拐走了我的孫兒何歡,並以歡兒性命相要挾,逼我畫出機器影圖,這才放了我孫兒回來。負責與我聯絡,送吾孫兒回來的,是工坊一張姓工匠。現在他也已經逃離了村寨。”
田齊掐算時間,應該是在張世平押運毛衣離開村寨的時候,順便偷偷拐走了何歡。
田齊暗自思量:此時毛衣全都扣在張世平手中,他應該並不擔心自己找他麻煩,甚至希望自己追上去截下商隊。一但自己撕破臉麵,向張世平索要機器圖紙,張世平肯定會反而誣陷田齊故意刁難,甚至誣告田齊盜他圖紙使用。官字兩個口,誰勢力大誰說了算。到時蘇雙和田齊肯定會被郡守拿下治罪,張世平也可名正言順的扣下毛衣銷售所得貨款,讓田齊和蘇雙人財兩空。
田齊苦笑搖頭,放棄了追究此事的打算。他安慰何豐說道:“人命大於天。不過幾張圖紙而矣。若能換得一條性命,也算值得。何歡無事了吧?”
何豐羞愧的點了點頭,再次請罪:“請家主責罰,不然何豐心下難安。”
田齊擺手說道:“就罰你半年薪俸吧。以後再遇此等事情,提前告與我知道。我不會因幾張圖紙就棄家人性命於不顧的。”
“諾。多謝家主寬容。”何豐心中一鬆,急忙應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