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毒殺張修
田齊將張修帶到一間書房之內,令典韋守於門外。張修看向田齊,哀求他道:“送我去見天子。張家必有厚報。”
田齊輕聲一笑,冷冷說道:“每個人都要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在你扣押阿濟格的時候,就應該想到今天,想到後果。我不明白你為何要這樣做?那些黨錮士人給了你什麽好處?”
張修內心恐懼,不斷哀求田齊:“放了我,我什麽都告訴你。”
田齊輕輕搖頭,慢慢起身,淡淡的說道:“說與不說,對我並無意義。我叫你過來,本想著給你留一個體麵,看來你根本沒有死的勇氣。你兄長張煥,世之名將,有恩於邊郡。他如見了你這個樣子,不知作何感想。你的所作所為,他知道嗎?”
張修一愣,臉上驚慌盡去,隻留滿麵慚愧。田齊丟下一顆藥丸到張修麵前,輕聲說道:“這糖丸中包裹著鶴頂紅。服下之後,糖衣會在一個時辰後溶化。”
張修聽聞鶴頂紅,搖頭苦笑:“看來他們說的沒錯,果然是你害死了檀石槐。”
“他們?”田齊腳步稍頓,疑惑的詢問道。
張修急忙再求田齊:“送我回京城。我告訴你他們是誰。”
田齊輕輕點頭,停身於門內。
張修大喜,急忙說道:“是張角派人告訴我,你毒殺了檀石槐。”
“然後呢?”田齊頭也不回的問道。
“你先送我回京城,麵見天子。我再告訴你其他的事情。”張修乞求說道。他真的害怕田齊將他交給阿濟格,想拚命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
田齊輕聲說道:“幫張角送信的,是那些黨錮之後吧。你們早在張角身邊安排了人,幫他謀劃,幫他造反。三路平叛大軍齊敗,獨我異軍突起,令冀州形勢突變。你們擔心廣陽被我和劉虞攻克,所以想出了這招圍魏救趙之計。你們為了權勢,真是喪心病狂,無所不用其極。”
張修大怒,斥責田齊:“你懂什麽?黨禁不解,大漢暗無天日。你甘心受那些閹人欺壓,眼看大漢朝堂,滿屋腥臊和銅臭嗎?”
田齊輕輕搖頭,走出房外,吩咐典韋:“你帶先登軍送他和單於回王庭。”
典韋應諾,走入房中,一手提起張修。張修急忙說道:“等一等。”
典韋腳步一頓,輕聲問道:“何事?”
張修望向榻桌上那糖丸,對典韋說道:“幫我服下那藥丸,替我謝謝田齊。”
典韋拿起藥丸塞入張修口中,提起他走出房門,交與手下軍士看管。
田齊叫人備好馬車,請阿濟格登車,派典韋率先登軍護送,連夜出城,回返王庭。
典韋離開之後,田齊下令,將帥府親衛全部斬首,將張修帥府付之一炬。
熊熊火光於城中燃起,田齊率軍回返東門,退出了五原城。
呂布詢問田齊:“張滿如何了?”
張滿於呂布雖有提拔之恩,但呂布心中並無任何感激。在呂布看來,這騎督尉一職,是他拿性命換來的,是他應得的,張滿隻是順水推舟,沒有阻撓罷了。
田齊看向魏風。按照沮授的作戰計劃,由魏風的長林衛負責攻打張滿的郡守府。田齊急於出城,隻知行動一切順利,並沒有來得及詢問魏風具體戰果。
魏風一笑,向田齊和呂布輕輕作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呂布暗喜。張修被阿濟格帶走,張滿被殺,田齊退走,五原城已落入了他的掌控之中。
田齊將張修的兵符帥印拋給呂布,提醒呂布:“如何向天子報訊,你可與阿繡仔細斟酌。未得天子旨意之前,這護匈奴中郎將之印,就由你代掌吧。小心和連。他得知張修身死,匈奴南北兩部對峙,或許會派兵南下的。”
呂布輕蔑一笑,對田齊說道:“隻怕他不來。你要離開邊郡,不想與和連一戰嗎?”
田齊輕輕搖頭,懇求呂布:“有你這草原飛將鎮守,哪用我來添亂。如遇和連、赫連芳,請看在我的麵上,留他們一命。”
呂布冷哼一聲道:“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多愁善感,猶猶豫豫,不類豪傑。”
田齊苦笑,沒有反駁,調轉馬頭,率軍而去。
呂布望著田齊遠去的身影,輕聲一歎。他現在確實有些後悔,覺得不應該讓呂繡與田齊退婚。
但呂布心性堅定,心中悔意隻是一瞬。他迅速振奮起精神,率軍回城,直奔郡守府。他擊鼓聚將,代行起了護匈奴中郎將和五原郡守的職責。
他要盡快鞏固軍權,整頓各軍,將五原城牢牢掌握於手中,以應對接下來的大戰。
田齊已經承諾會率軍離開,也暗示他可與和連一戰。呂布打算按照呂繡的計策,說服阿濟格,引和連南下,一舉殲滅鮮卑王庭軍。
田齊率軍退至太行山營地之內,等待典韋率軍返回。沮授等人齊聚帥帳,準備向他交令。田齊卻令陳到傳信,隻言身體不適,令沮授代他主持軍議。
田齊近鄉情怯,思緒萬千,無心理事。他獨自一個人留在帳內,令親衛取來數袋美酒,喝得酩酊大醉。
本來田齊是要親自護送阿濟格回王庭,順便探望高卉的。高卉已懷孕九月有餘,即將臨盆。
但張修的那些話語讓田齊知道,他謀殺檀石槐之事,已被和連、赫連芳所知。田齊判斷,和連、赫連芳一定會率軍南來,逼匈奴交出自己的。
大戰將起,田齊卻無顏與赫連芳對陣。他選擇了逃避。他將這一戰交與了呂布,自己準備遠遠逃開。他心中充滿了愧疚,充滿了自責。赫連芳悲愴的身影不斷在他腦海浮現,檀石槐爽朗的笑聲不斷在他耳邊回響,令田齊痛不欲生。
沮授代田齊主持軍議,商定好了返回廣陽的行軍計劃,布置好了營地防務,獨自來到田齊帳前。他也已從田齊反常舉動之中,猜到了一些事情的真相。
沮授詢問陳到:“主公睡下了嗎?”
陳到輕輕點頭,回複沮授:“主公連飲三壇,沉醉而睡。”
沮授輕歎一聲,沒有入帳。他派人叫來田疇,吩咐他道:“你親自去王庭,代主公送去一些首飾衣服和孩童所用物品,並向高氏解釋,就說主公偷襲五原,不敢為人所知,這才過家門而不入。另外,就說主公念家心切,身染風寒,請高氏派人過來,照顧主公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