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池眉頭緊皺,“你說什麽?”
林晚輕聲冷哼,又重複了一遍。
“我問你找我有什麽事?”
陸子池緊抿雙唇,沒有說話。
林晚道,“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說完扭頭便準備回屋。
陸子池身形一動,兩步向前擋住她的去路。
她差點一頭撞進陸子池懷中。
嚇了一跳,隨即惱怒地和他對視。
“你幹什麽?!”
陸子池緊緊盯著她,“你在生氣?為什麽?昨晚究竟去了哪裏?”
他連番的質問徹底點燃了林晚的怒火。
從昨天早晨開始積攢的委屈和不甘在這一瞬間爆發。
她冷冷地看著他,“我去哪裏有必要向你匯報嗎?你以什麽身份來質問我?”
陸子池第一次見林晚發火,橫眉怒視的樣子沒有一點威懾力,反倒像隻被惹怒的兔子,在虛張聲勢的試圖嚇人。
他怔楞了片刻。
林晚已經側身從他身旁擠了過去。
“啪”一聲,幹脆利落地關上了門。
陸子池在原地站了兩秒鍾才回了書房。
回到書桌後的椅子坐下,拿起桌上翻到一半的那份合同,看了幾眼,卻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
寬大的原木書桌上擺滿了還沒處理的文件。
他掃了幾眼,心頭罕見地湧上一陣煩躁。
把手中的文件扔回桌上,驟然站起身,大步離開書房。
二樓走廊盡頭有一個小陽台,他有的時候心裏煩悶就會去小陽台坐一會。
昨天晚上他回來的時候,家裏空無一人,連李姨都不在。
一開始他還以為林晚是還沒下班回來,直到在書房忙到快11點,屋裏還是沒有一絲的動靜。
好幾次拿起手機,差點給林晚打了電話。
還好最終沒有按下撥號鍵。
他坐在陽台的靠椅上,漫無目的地觀賞著院子裏的景色。
一陣清風吹進窗口,吹動他額前的碎發,還有陽台角落長勢旺盛的植物。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些不知名的綠色盆景,突然發現數量又多了幾棵。
正隨風舒展著枝葉,翠綠盎然。
想到它們的主人,那股煩躁像是準備噴發的火山岩漿再次湧上陸子池心頭。
他終於忍無可忍地站起來,快步走到林晚房間門口,敲響了房門。
“咚咚咚。”
響了好幾遍,林晚才慢悠悠地打開門。
身上穿著一件浴袍,雙手正拿著塊毛巾,不停擦拭頭發上的水珠。
她站在門口,表情有些不耐,“又怎麽了?”
陸子池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她的脖頸。
在浴袍沒有完全蓋住的地方,露出櫻桃一樣紅色的小塊印記,在白皙的脖頸上尤其明顯。
林晚沒等到回應,不由抬頭看他。
順著他的視線,突然回想起剛剛在鏡中看到的一幕.……
她飛快地拉了下衣領,遮住他的視線。
但語氣不由自主地減弱了半分。
“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
陸子池終於把視線挪到了她的臉上。
剛剛洗完澡,她清秀的小臉上一片紅暈,像是熱氣還未完全消散,又像純粹就是臉紅。
他頓了頓。
又問,“昨晚你去哪了?為什麽不回家?”
聽到這一句話的一瞬間,林晚眼中的怒火又開始凝聚。
皺著眉反問他,“你其實根本不關心,為什麽非要問個究竟?”
“我從昨晚就開始在等你。”
林晚以為自己聽錯了,目露疑惑。
他又強調了一遍,“等了你一晚上,還有今天一個上午。”
“我……”她有些氣短。
但轉念一想,昨天發生的事還曆曆在目,自己為什麽沒有回家不也是拜他所賜,剛剛升起的一絲愧疚立馬煙消雲散。
輕笑了一聲,問他,“你等我,我就必須在家嗎?”
陸子池劍眉緊皺,“林晚,你今天吃了什麽炸藥,就不能好好和我說話?”
“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林晚平靜地道,“昨晚我想了很多,如果這就是你的報複,我接受。除了這份工作,我也沒有其他可以失去的東西了,也算是已經報答了爺爺當時的信任。離婚協議我會簽字,等我找到了新工作就會搬出去。”
陸子池眉頭皺的更深了。
“先把事情說清楚。你說我報複你,我報複你什麽?你的工作又怎麽了?”
林晚目露嘲諷,“原來堂堂陸大總裁也會敢做不敢當啊。”
“我做的事我自然敢承認,但現在我根本不懂你在說什麽。”
“不懂?好,那我問的明白一點。陸子池,你說過我們之間的事不會再牽扯我的工作的,為什麽要出爾反爾?我沒了工作你就會很開心嗎?還是覺得隻有這種下作方法才能逼我簽字離婚。”
陸子池沉默了好一會才道,“不是我做的。”
“對,不是你做的,醫院也說不是你。你隻是沒有反對罷了!是不是要說我錯怪你了,其實跟你完全沒有任何關係,丟工作應該怪我自己害了自己。”
林晚越說越激動,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陸子池,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兩人站在林晚房間的門口,一個在屋內一個在屋外,明明中間隻隔了一扇打開的門,卻像隔了一個銀河那麽遠。
陸子池沉默了半晌才問,“昨天你沒有回來,是因為這個?”
“是。”
全都發泄出來之後,林晚稍微平靜了一點。
“你把離婚協議拿過來吧。放心,我已經學到教訓,也看明白了離婚對你有多重要,這次不會再找任何理由拖延。”
聞言,陸子池臉上沒有露出她想象中輕鬆的表情。
反而上前一步,俯下身來逼近她。
林晚明知道自己不應該再被他一舉一動所吸引,但驟然放大的俊臉,還是讓她心髒狂跳了兩下。
她後退了一步,強裝鎮定。
問道,“你想幹嘛?”
陸子池伸手搭上她的衣領。
剛剛激動中,她忘記了繼續捂住領口,想要遮掩的印記早已經又暴露在陸子池眼中。
林晚發現他意圖的時候,已經太晚。
他已經輕輕撩開了印記旁邊的衣服,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神色複雜地對上她的視線。
突然跳轉話題,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前天晚上那個人,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