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亂糟糟 一
辛德海既然千里迢迢的到了大王,趙文自然熱情的招待他,但是這個熱情的程度,僅限於在大王縣裡,和辛德海在辦公室里說了一會話,趙文就讓胡皎潔安排,幾人到縣裡的飯店吃飯。
辛德海已經知道大王縣的條件艱苦,看到飯店的格局,明白趙文是有意這樣安排,他自己能將鼎鑫集團做大,其實自身也是有過人之處,只是商人與官場人物的關係上,縱觀整個的國情就是前者都有仰其後者鼻息的通病,辛德海也不能免俗,而且趙文請自己吃飯,宴席檔次不高,這並不是說趙文請不起自己,恰恰的更是說明了趙文對自己這個人是坦誠相待的。
粉飾掩蓋什麼,沒有必要,也落了下乘。
退一步講,朋友之間,難得的就是互知長短,不隱藏自己的醜陋給人,才說明這人的可貴,辛德海本來對趙文就很讚賞,如今更是覺得他難得。
隨著辛德海來的那兩輛賓士太耀眼,雖然大王縣府里的人都是有素質的,但是女人愛衣服男人愛汽車像是一種通病,過來過去的人總是有幾個在兩輛車跟前留戀一下,有的還忍不住伸手摸摸車身,口裡心裡嘖嘖稱奇。
酒菜很普通,但是貴在直抒心意、溝通情感。
和辛德海的飯局屬於趙文私人性質的宴請,但是趙文卻叫胡皎潔也跟隨著,在飯桌上,趙文不提其他,專說大王的一些風俗和軼聞。辛德海也是成了精的人物,對胡皎潔也很客氣。
飯已吃完,趙文提議讓辛德海住到朔壩市裡賓館,說大王的水很有問題,辛總遠道而來,洗洗澡,要休息好,辛德海自然一切隨趙文意願。
到了市裡,屋裡沒人,趙文拿出了那細細白白的鞭草。鄭重的給辛德海說:「我想請辛總出資合作。在大王縣興建一個製藥廠。」[
「這東西據我所知,只有大王縣的一個村子才有,很珍貴,效果堪比鹿血虎鞭。所謂純中藥。也不過如此。」
趙文說完幾句。就告辭了,辛德海將一枝纖細的鞭草捏在手裡,出了神。
龍仁海從市裡開會回來了。果然傳達了市委要求全市整肅紀律,嚴查自糾的會議精神,這個會一開就開了兩天,而在這兩天里,辛德海也沒有到大王來,趙文知道,辛德海可能同那個西銘都市報的向前一樣,將鞭草吃的多了,因為茁壯不倒,所以難以出門。
不過向前整整的在梆子溝憋了好幾天,辛德海卻不存在陰陽協調的愁苦,他來大王找趙文,身邊隨行的那個女秘書就是個人間尤物,端是風情萬種,趙文一看就知道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發展到了床上,所以辛德海這幾天沒來找趙文就不足為奇,驟然的龍精虎猛不可能沒有行動,如果辛德海學不會坐懷不亂,他也不需要憋悶控制自己,否則倒是真的辜負了贛南省那句有事秘書干,沒事幹秘書的諺語了。
到了第三天,辛德海終於紅光滿面的再次來到了大王縣找趙文,不過,趙文此時不在縣裡,他去了西張鄉。
由於事先給趙文打電話打不通,辛德海也沒多想,到了大王後知道趙文下鄉了,想了想,就對接待自己的胡皎潔說想到下面走走,看看。
胡皎潔雖然不清楚辛德海來大王到底是做什麼的,但是辛德海的氣場太大,由不得胡皎潔不重視他,再說當前的形式已經證明了趙文有給大王搞大開發的意圖,而辛德海又是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於是就說原本自己陪著辛總出去看看是最好的,但是正好一會要到交通局開個會,另外給辛總找個嚮導怎麼樣?
辛德海就同意了,胡皎潔打了電話,陪著辛德海在屋裡說話,沒多久,李光明就到了。
等到李光明陪著辛德海幾個出了縣政府,胡皎潔回到辦公室用座機給西張鄉政府打電話,趙文接住電話后胡皎潔就說:「縣長,李光明陪著辛總幾個,到鄉下了解情況去了。」
趙文心想著辛德海這幾天會到縣裡找自己的,於是去鄉下之前就給胡皎潔和李光明幾個安排好了,他自己到大王縣的最南邊,還有別的事。
西張鄉是大王縣最南端的一個鄉,與南墁市眥臨,和大王縣其他的鄉鎮一樣,這裡山連山,溝接溝,趙文來西張鄉的目的,是為了考察這裡的地質與環境,看適不適合從南墁市那邊修一條水渠過來,將南墁水庫的水引進大王縣,從而有效的解決大王縣一直水資源匱乏的問題。
同西銘省水利廳廳長楊紫燁說的一樣,如果要解決一個地區飲水用水的問題,在當地地下水資源充沛的情況下,就可以採取多打水井,就地解決,但是在大王縣,這個方法顯然是行不通的,那麼,就只有從外部想法子,修渠引水了。
趙文剛到西張鄉,還沒進西張鄉政府,大街上本來就冷清,一眼就看到一個光著上身的女子手裡掂著一把菜刀,嘴裡不知道在嘀咕什麼,隨著趙文的車子就進到了鄉政府大院。
這時西張鄉鄉政府黨委書記呂成忠正笑著要將趙文這邊的車門拉開,車上隨行的張一民和羅慧娟從另一側就先行下了車,呂成忠還沒來得及給張一民和羅慧娟說話,就有人喊:「這是幹什麼!」
「快將這瘋子給攔住,她手裡有刀!」[
呂成忠抬頭一看,那個光著上身的女人持著刀幾乎已經到了自己的面前,刀子在手裡亂晃,呂成忠不由自主的就倒退了兩步,撞到了身後一個人身上,而車那邊的羅慧娟嘴裡就尖叫了起來,趙文從車裡一看。伸出手將羅慧娟就給重新的拉到了車裡。
西張鄉政府大院一時就亂了套,有人往這個掂著菜刀的女人身邊靠近,嘴裡喊著話試圖制服她,有人就往一邊躲,生怕傷到了自己。
呂成忠這時已經退到了幾個人的身後,張一民看看車裡的趙文,就從一邊繞過去,準備從這女人身後將其撲倒。
這時,從房子後面衝過來一個男子,這人上衣豁開著。皮膚黑黝黝的像是鐵打的。嘴裡叼著一根煙,手裡握著一根長長的木棍,從眾人身後閃出,拿著木棍對著著女人的胳膊就是一下。
「噹啷」一聲。這女的手裡的刀就掉在了地上。張一民就從後面衝過去。一下撲在這女人身上將她壓住,嘴裡喊:「趕緊來幫忙,還看什麼!」
這時鄉政府的人才如夢初醒。大家手忙腳亂的將這個衣不遮體的女人控制住,喊叫趕緊叫公安來。
羅慧娟被趙文拉近了車子里,手卻一直抓著趙文沒放,等到外面沒事,她才注意到這個,趙文這時卻下車了。
呂成忠就走了過來,對著趙文連連道歉,說讓縣長受驚了。
此時派出所的人就趕了過來,就要押著那女人走,剛才制服這女子的那個黑壯男人從身上脫了上衣,走過去披在這女人的身上,為她遮蓋,沒想到這女的猛地抓狂,激動的喊著:「我要和你睡覺,我要和你睡覺,你對我好,我喜歡你。」
剛才這男子打掉這女人手裡刀阻止她行兇,如今這女子卻說這個男的好,真是混亂的邏輯。
呂成忠皺了皺眉,對著派出所的人喊:「還不趕緊弄走,成何體統。」
大家這時都看出這女的精神有點不對了,果然,這女的又喊:「我殺人了,我殺了人,我要投案,我要自首……」
趙文也沒急著進屋裡,和呂成忠以及迎接自己的人都逐一的握了手,就看到那個赤著上身的黑壯男子要走,趙文就叫了一聲,那男的轉過身,趙文就走了過去。
「你好,你剛才很勇敢。」
這男子表情淡漠,說了聲謝謝縣長,總不能讓這女的傷著人。
「你叫什麼名字?」
「古茂林,我是鄉里食堂的。」
呂成忠帶著趙文三個進入了鄉政府裡面,一路只說自己失職,西張鄉的治安工作沒抓好,趙文就說突發事件,純屬意外,呂書記也不必記掛心上。
到了屋裡坐定,鄉里除了鄉長有事外出,黨政班子人都在,趙文就和大家談了一會話,簡短的舉行了一個座談會議。
一會談話結束,趙文問呂成忠,如果從南墁市水庫那邊引水到大王,入口走西張鄉,難度大不大?
呂成忠點頭說:「縣長為了大王的發展鞠躬盡瘁,我心裡非常感動,大王人必然會在趙縣長的領導下,快步走向富裕幸福的生活。」
對於下面人的這種阿諛奉承,趙文權當是外颳了一陣風,但是沒法,作為基層的幹部要是對上級視察的領導不說幾句這樣的話,反而會讓人覺得不懂禮數,不會做人,趙文心知肚明,聽過即可。
人民的幹部權力是人民賦予的,但是人民對幹部有了意見頂多製造點麻煩,而上級領導要是對這個幹部有意見,就能停你的職,甚至讓你從人民幹部變成人民的一員,因此哪個下級見了上級領導不恭敬阿諛,不是這個下級後台強硬不懼這個領導,就是這個下級犯病腦抽,不想幹了。
「大王缺水,西張鄉離南墁最近,要是從這裡開渠引水,距離最短,投資當然最少,我作為西張鄉的書記,雙手贊成縣裡的決定。」
「引水進大王這個想法,以前也有人說過,但是都因為種種原因而擱置了。」
趙文就問都是什麼原因,呂成忠就說:「錢,首先是錢的問題,打鐵要得身板硬,自身沒有基礎,全靠上級撥款是不現實的。」
「那除了錢,還有別的因素嗎?」。
呂成忠思索了一下說:「縣長,作為一個鄉幹部,帶領著大家致富過好日子,是本分,以前說人定勝天,可人定勝天也需要有基礎,盲目的喊口號誰都會,到了後來只能冷了群眾的心,幹部說的話落不到實處,長期下去就沒有了威望。」
「如果說真的要修水渠,錢的問題解決了,下來就有一個問題,這錢是從哪裡來的,是一次性的能夠水渠的費用,還是今後引水進來,給南墁水庫水資源的費用?」
趙文點點頭,這個他倒是還沒有考慮過。
「水渠的修建就是一個大工程,南墁水庫到西張鄉距離不近,一路上渠的走向就是問題,當然,這個可以由上級的領導們統一協調,市裡不行就省里,接下來,要到水庫里引水,水一旦開始流淌,這就是日日夜夜分分秒秒的事情,也就是說每天我們都要從南墁市引入多少流量的水資源,這個總是要給人家水庫掏錢的,流過來的就是錢,那麼,今後這個錢,從哪裡來?」
這時,胡皎潔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說辛德海來縣裡了,趙文接住電話給他囑咐幾句,呂成忠看到趙文坐定,繼續說:「用水掏錢,天經地義,但是大王沒有支撐經濟的企業和農業收入,大家本來就窮的叮噹響,縣裡給弄來了水當然是好事,可是要讓用了水的鄉親們掏錢,他們的錢,又從哪裡來?就算是有了水能夠讓莊稼多產多收,那也是一個長期的事情,短時期見不了效果,而且,引水進大王是一個大工程,水進了大王后,我們總得修一個蓄水池,或者是水庫,那麼下來的問題就又來了,怎麼將已經到了大王的水給送到大王縣十幾個鄉鎮去,到了鄉鎮之後,又採取何種方式將水送到每一家每一戶的家裡、田間地頭,讓大家都能感受到縣裡為大家解決的實際問題。」
呂成忠說:「縣長,這些都錢,難啊。」
剛才在外面,因為那個瘋女人持刀要傷人,呂成忠本能的躲了一下,有些懦弱,這會趙文聽到他對引水的問題侃侃而談,對呂成忠的印象倒是轉變了些,覺得他還很有想法。
這時,西張鄉辦公室的人報告說達子營那裡出了事,死了三個人,呂成忠一聽就站了起來,趙文就問:「怎麼回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