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左右為難的林婉儀
“哦，是在下失禮，這是我們大公子……”
“林姑娘，鄙人是鴻順商行的尹秋陽，特意過來向林姑娘道謝的。”
尹秋陽見林婉儀還真的是付掌櫃說的那般年少，但是一身的氣度卻不弱於府城那些名門貴女，他淡淡笑著，也給林婉儀行禮，直白的把自己的身份和來這裏的目的說了出來。
林婉儀見識過董士淩那翩翩風姿，自然也沒把風姿稍遜的尹秋陽放在眼裏，她坦然一笑，“還道啥謝呢，不過是舉手之勞，你們商行一再的道謝，倒是讓我有些不自在咯。”
這姑娘果真是豪爽的脾性，尹秋陽從這短短幾句話，就明白她的性子。
林修文也出來和他見了禮，客人上門自然要邀到正房裏說話，客氣的請尹秋陽去正房。
橫豎要在這裏待上幾日，那些陶器和山上的那些稀罕物自然也有時間去看，尹秋陽自當遵從林修文的相邀隨著他去了正房。
尹秋陽被哥哥請去了正房，落個自在的林婉儀朝已經拿起陶器的付掌櫃問著，“哎，付掌櫃，不是和你說過，過了年再給你們供貨，你把你們少東家搬過來做啥？明知這時候我們壓根就燒不出那麽多的陶器，你這不是給我添亂啊？”
“林姑娘，哪裏是我要添亂，我家大公子見了你送的那幾樣陶器，立時就要過來，我這身份難不成還能阻攔東家的決定啊端人家飯碗就要受人家管束，我難哦。”
付掌櫃見林婉儀抱怨，臉上的笑容凝結起來，苦巴巴的搖著頭，朝林婉儀訴起苦來。
在正房裏和斯文溫潤的林修文說的很是投機，尹秋陽越發的對林婉儀有了興趣。
這兄妹倆都有一副好相貌，脾氣卻是天差地別。
知道尹家是府城很有名望的大商行，這次來是買妹妹燒製出的陶器，林修文也想替妹妹分擔一些，就把崔興旺早起編織的精致筆筒和小花籃子都拿過來，讓他逐一觀看。
“修文兄，沒想到這青竹做的竹器倒是挺別致，林姑娘可真是慧眼識珠，竟招來到這麽高超的手藝人，可惜了這些竹編，若是用上那些更加細膩的湘竹肯定會更加上乘。”
看到那些竹編小物品，尹秋陽眼神一亮，不禁誇讚起來，又想到他外租家的那一片湘竹林海，竟把心裏才想起的念頭破口而出。
“嗯，可不是嘛，婉儀看人很準，找的人都是有出色技藝的人。”
自家的妹妹，被這個蘭芝玉樹的尹秋陽誇讚，林修文自然也通體舒暢，他與有榮焉的點著頭，這會也不謙虛。
待林修文和尹秋陽喝了幾盞茶，聊的越發火熱的倆人要去山上看看，他們出了院子，才得知林婉儀已經帶著付掌櫃上了山。
山上往日的荒山窪地，已經舊貌換新顏。
在進窪地的大路兩邊，有周家明帶著新招來的青壯年們正熱火朝天的蓋著屋子。
這同時蓋起的屋子都是三間堂屋並東西廂房各兩間，灶房和雜物間必不可少，這些小宅院都是林婉儀特意為山上出過大力氣的那些男人們娶媳婦特意蓋的。
林婉儀指著那些起了一丈高的牆體，笑著和付掌櫃解說著，“我們自己燒製出青磚，這山上木料也多，等付掌櫃哪日得空再上山，就有地方住咯。”
一下子蓋起十幾座宅院，還都是為她做工的家奴蓋的，這丫頭的能耐和胸懷可真了不得，別說山下的那些村莊，就是大戶人家的莊子，也沒清一色蓋青磚瓦房的。
付掌櫃點著頭應話，心裏也活泛起來，若不是自己的倆兒子都跟著大公子在府城，他都有心讓倆兒子也過來幫林婉儀做工。
倆人騎馬到了木棚外的空地上，林婉儀率先下馬，興奮的朝木棚裏的董士淩喊著，“董士淩，咱的大客戶來了，快把崔伯找過來。”
這丫頭才樂顛顛的下山回家邀功，這麽快就返了回來，精神頭還真足。微微的搖搖頭，董士淩丟下畫筆，從木棚裏走出，見到付掌櫃翻身下馬，他溫和的和他打著招呼，“原來是付掌櫃，請稍等一下，我這就去找崔伯。”
得知付掌櫃張嘴就要三千件陶器，還要在小年前燒製好，不但林婉儀驚訝，就連董士淩也有些納悶。
崔興旺更是苦著臉，“這，一下子要這麽多，這時間又趕的緊，咱即便是新窯築起，也沒那麽多的人手。”
就因為知道林婉儀他們做的陶器比老東家打了好幾年交道的那些老商家都要好，大公子這次才特意過來先訂製些普通的器皿在年關大賣一場。
付掌櫃卻笑笑，“崔師傅，我們大公子要的都不是那麽精細的陶瓶，這三千件雖多，但都是好製作的陶罐和陶盆，應該不難做出來啊。”
“付掌櫃，你家公子的心有些黑啊，明明知道我們的人手少，偏還要在這節骨眼上訂製這麽多的貨，我們的鋪子就是不賣一件，也供應不來。”
這招可真是狠，明晃晃的銀錢放在眼前就是不好拿，林婉儀後槽牙磨著，氣呼呼的望著笑的開懷的付掌櫃，說出的話是一點也沒顧忌。
眼下正巴結這小祖宗，可不能惹她翻臉。付掌櫃笑眯眯的給她抱拳行禮，“林姑娘，哪裏是我家大公子心黑，還不是想讓你多賺些銀子，大公子交代在下，說眼下快到年關，做陶器的工人都辛苦，再給你的每件陶器多加五文錢呢。”
看看木棚外不遠處的人還在甩著膀子挖粘土，林婉儀越發氣悶，“才多五文就想讓我們的人賣命給他做陶器，還說心不黑，這批貨我不接。”
這裏出的陶器樣式精美瓷質細膩，最主要的價錢比老東家定的貨要低上三成，大公子和他都想做成這筆年前的買賣。付掌櫃訕笑著，又擺出一副萬事好商議的麵孔，“若是價錢不合適，咱還能商議，林姑娘好好的思量下唄。”
聽付掌櫃意思價錢還能提高，可她的人手畢竟有限，燒製陶器不必種田，人手不夠花銀子雇短工也能解危急，從拉陶器坯子到繪畫，要的人都是有技術的熟練手。林婉儀煩躁的在了把頭發，有些後悔沒早些讓崔伯多教些人手出來。
董士淩看出林婉儀的為難，他甭緊了臉，冷聲說著，“付掌櫃，婉儀可不是拿人不當人看的惡毒東家，這筆生意隻怕是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