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我叫許項,我之前一直憎恨那些有錢有勢的人,那是因為我沒錢也沒勢。


  我叫了十年的媽媽,得了肝癌,那張診斷書上說的是早期,所以爸爸想盡一切辦法給媽媽攢治療費和手術費。


  但最終,因為爸爸的經濟吃力,媽媽就拋下了我們,跟葉南安走了……


  從那之後,我就格外的清楚,錢到底是多麽重要的東西,它可以買來一切東西。


  而我偏偏沒有錢,那我能怎麽辦呢?所以我隻能像待宰的羔羊一樣任由他們宰割嗎?


  不可能,我偏要和他們鬥到底。


  讀書時候,我特別討厭那些富家子弟,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討厭他們。


  而我也感覺我的每一天都是那麽枯燥,除了想報複這個世界,憎惡這個世界,我還能剩什麽呢?


  後來我18歲那年,我無意間得知了媽媽八年前就肝癌去世的消息,那時候我就知道,是葉南安從中作梗才害死了她,明明他是葉家人,他怎麽可能沒有財力給媽媽治病?

  我想找到他,弄死他,可是不巧,他竟然在國外,於是我找到了他的侄女——葉念夕。


  我那天喪心病狂一般地狠狠捅了她兩刀,然後就趕緊跑了。


  在逃跑的途中,我就知道,我這輩子注定安穩不了了。


  他們一定想抓到我,我不能被抓到,所以我沒有回家,反而是找到了魏弦,躲在了他家的地下室裏。


  我知道自己這回恐怕是插翅難飛了,但沒想到會那麽快就被警察抓住。


  我被他們關押到了警察局裏,在局子裏的時候,我就在思考,我會被判多少年呢?幾十年嗎?還是一輩子?亦或者是死刑。


  也就是那天,我爸來看我了,也就是這個時候,我都不知道怎麽麵對他,我隻有將我那雙戴著手銬的手擋在眼前。


  他說:“小項,你怎麽會犯這種糊塗?”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一時衝動吧,反正人我已經捅了,再怎麽樣,我也逃不脫了。”


  “那……小項,你以後進去了,一定要積極改造,聽警察同誌的話,不管被判多久,爸爸才半截入土,等得起你,爸爸會等你出來的……”


  我心裏莫名酸楚,老爸這是確實已經40多歲了,萬一我出不來呢……


  我突然想哭,但我忍住了,“好了,你走吧,我知道了。”


  他望著我,良久沒有說話,隨後才轉身離去……


  我以為也就隻有我老爸會來看我了,但意料之外的是,葉南安不久之後也來了。


  確確實實人模狗樣,我預感到,這家夥無非就是來批判我的。


  “葉南安,你現在來看我是什麽意思?是因為我傷了你那個寶貝侄女,所以要來好好揍我一頓是嗎?”


  他冷冷盯著我,開口道:“有一部分原因是這個,但主要原因是告訴你真相。”


  “真相?你告訴我什麽真相啊?”


  “你之前跟警方交代的那些事,我剛剛也了解了一些,所以,你是覺得我害了你媽媽,才想報複我?”


  “是,就是這樣,所以……你現在要說什麽呢?說不是你害她的?你覺得我會信嗎?”


  “但不管你信不信,你媽媽的事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相反,我想救她。”


  我根本不相信,我認為那就是事實,就是他害死媽媽的。


  我不信他,也不想開口,就默默看著他怎麽解釋。


  “這個事很複雜,就從八年前講起吧,我記得那時候,我剛回國來到市裏,原本想去拜訪我一個醫生朋友,卻突然在途中遇到了陸瑤。


  我承認,我上學那會兒喜歡過她,隻不過她和你爸在一起了,我也就算了,而當時,我卻一眼認出了她,她似乎也認出了我。


  而我看她還穿著病號服,我就問她怎麽了?於是她將那些事全都告訴我了,後來我就勸她,不如選擇和我在一起,我有能力治療她的肝癌。


  陸瑤當時同意了,後來找我要了50萬,說是要給你們父子過日子的,我沒想那麽多,就同意了。


  陸瑤和你爸離婚之後,就一直跟我在一起,我帶她住進我的別墅,給她找了最好的醫生給她治病,結果後來我發現,陸瑤那根本就不是肝癌早期,已經是晚期了,而且醫生說了,已經治不好了,她的生命已經開始倒計時兩個月了。


  我懵了,我問陸瑤,問她為什麽騙我?她卻一直笑而不語,不告訴我,但那也沒關係,我就等著她,等她告訴我為什麽?

  直到兩個月後,她死了,她也沒跟我說過為什麽,後來,我在她身上找到一封遺書,遺書開頭的第一句話就是‘對不起’,我知道那是說給我聽的。


  接著我把那封遺書看了一整遍,我才知道,陸瑤當時偷偷去醫院體檢的時候,就突然查出了肝癌晚期,她倒是不想讓你們擔心,自己偽造了一份診斷書,說是早期,然後無意間打聽到了我的行程,就布了這麽一盤局。


  還真是失算了,我竟然心甘情願地跳到坑裏了,陸瑤是個很好的女人,也很愛你和許昌林,他在遺書裏請求我,能夠多多照顧你,我答應了,所以這些年,你的那些所有爛攤子都是我來幫你收拾的,要不然你以為你這些年怎麽就過得那麽安穩?還沒人找麻煩。


  但是,許項,你這次過分了,你做其他的什麽都可以,你偏偏要傷害小夕,我哥饒不了你,我也救不了你,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會被判十年。”


  我也不知道當時我的心情是怎樣,總之很複雜,我不知道是悲傷還是憤怒,我隻感覺自己的人生突然變得毫無意義,就連那顆突然冒出的報複心也變得毫無疑義。


  所以這一切的真相是這樣的,那他活了這麽些年,恨了這麽些年,又是為什麽?

  我無法接受,我崩潰了,我大吼著,“葉南安,你給我滾啊!你他媽騙我!”


  “行,我隻不過是告訴你真相,信不信隨你,或許,我對陸瑤也隻是年少時的執著而已,我並不愛她……”


  他輕輕呢喃著,隨後就那樣離去了,我突然感到臉上一片濕潤,所以,我這是哭了嗎?

  我擦著自己的眼淚,強行將自己的情緒往回收。


  就這樣,我紅著眼見了最後一個來看我的人——魏弦。


  這家夥一臉的愧疚,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許哥,對不起。”


  “怎麽了?”


  “許哥,其實,是我向警察舉報你在我那裏的,所以……我真的對不起你,我隻是不想看你那麽錯下去。”


  其實這樣的事比起之前對我來說簡直不痛不癢,所以我沒有怪他,“沒事,我不怪你的。”


  “許哥,你以後在裏麵多保重,黃之州和張喻都說會等著你出來的,而我……也會一直等著你。”


  我對他這句話有點迷糊,感到有絲毫不對勁,等我想問他什麽意思的時候,他就突然走了……


  我也就這麽算了,第二天的時候,我就一早被帶上法庭,說是上法庭無非就是給我判刑,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錯誤,我坦然地接受了。


  果不其然,有期徒刑十年,還算好吧。


  在監獄裏的這十年,我過的平平淡淡,有時候會想他們。


  等到十年之後,我出了獄,在大門口迎接我的是我的爸爸,還有我的兄弟——魏弦、黃之州、張喻。


  他們的變化都很大,爸爸兩鬢白了,眼角的皺紋變多了,還有點微微駝背。


  其餘三人再也不是十年前張狂的少年,一個個都變得成熟。


  他們確實讓我挺感動,我上前就被他們圍了起來,我被他們緊緊擁住。


  那一刻,我內心才洋溢著喜悅,我出來了,重見天日了。


  之後,我讓老爸回家等著我,我去和兄弟幾個去老地方吃燒烤。


  十年前我就說過,我請客的,現在,我去兌現諾言。


  十年之間,這條老街的變化很大,大多地方都拆遷建了新房,不過還好,那家燒烤店還依然在那裏。


  我們圍著一張桌子坐著,點了很多燒烤和啤酒,同時訴說著這些年自己的情況。


  黃之州說:“我這些年,過的還行,在電子工廠裏上班,稍微掙了點錢,現在已經結婚了,我孩子都一歲了。”


  我不禁感歎,時間還真是快,自己這一出來,他連小孩都有了。


  “對了,許哥,我這些年過的也是順風順水,接手了我爸那個小公司,我是沒結婚,但有一個談了兩年的女朋友,我們很好,打算明年再去領結婚證,然後辦婚禮,到時候,你們一定要過來啊!”張喻接過話來,說道。


  “你們一個結婚,一個都有女朋友了,那阿弦你呢?”我問道。


  隻見他緩緩說道:“我還沒有呢。”


  我略微思考了一下,隨後又轉移了話題,繼續和他們聊著監獄裏的生活。


  我們開著玩笑,一直聊到了晚上,兄弟幾個喝的都差不多了,魏弦那酒量還是沒改,才喝了兩瓶啤酒就已經趴了,到時另外那兩人還有點精神。


  時間差不多了,我便讓他們散了,因為魏弦喝醉了,所以我就辛苦點自己把他送回家好了。


  我攙扶著他,走在街上,他迷迷糊糊的,在低語什麽?我湊近他嘴邊一聽。


  “許……哥,我……一直在等你,你……知道嗎……”


  我看著他,無奈的笑了笑,“我知道。”


  從十年前他說了一句話的時候,我就差不多知道了……


  ————————————————————


  我叫葉念秋,我是葉家的小兒子,我有一個姐姐叫葉念夕。


  小時候我就知道,姐姐似乎和爸爸媽媽鬧矛盾了,她除了過年回家吃頓團圓飯之外,其她的時間她根本不會回來。


  過年的時候,我發現姐姐總是會莫名和我保持距離,我有時候湊上去想和她玩,姐姐總是拒絕,並讓我離她遠一點。


  而這頓飯一旦結束,姐姐就會立馬離開,我就在想,姐姐是不是特別討厭我?


  後來,我問爸爸媽媽,問小叔,他們都否認了,並告訴我,“不管怎麽樣,那都是你的姐姐,要尊敬,也不要怪她……”


  我聽他們的話,我也不怪姐姐。


  後來,我六七歲的時候,突然看見姐姐回來了,她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哥哥”,我很高興的湊上去,抱著姐姐的大腿。


  我笑著問姐姐,這個“哥哥”是誰?姐姐沉默不語,那個“哥哥”則是回應了我,說她是姐姐的對象,讓我叫她姐夫。


  姐夫長的很帥,我很喜歡她,因此也認定了。


  我也沒有過多打擾姐姐和姐夫,我很自覺的閃到一邊去玩了。


  過了一會兒,姐姐就拉著姐夫氣衝衝地跑了出去,我也不知道怎麽了。


  後來我就沒見過姐姐,爸爸也很少出現在家裏,隻有媽媽陪著我,我問我媽媽為什麽?媽媽告訴我,姐姐受傷了在醫院養傷,而爸爸去抓壞人了。


  我知道後,我就向媽媽提出,去醫院看姐姐,媽媽同意了。


  也就是在醫院,我見到了姐姐和姐夫,姐夫很細心地在照顧姐姐。


  姐姐變得好像也不一樣了,她會跟我玩了,還會摸我的頭。


  我很開心,姐夫出去給姐姐買吃的的時候,我就留在那裏陪她,那天,姐姐望著我,對我說了一句,“對不起。”


  我不知道為什麽姐姐會那麽說,但我也隻是回了她一句,“沒關係。”姐姐看著我笑了,我也莫名地笑了。


  後來,姐姐原本在醫院好好的,突然,姐夫卻失蹤了,隻給姐姐發了一句再見,就再也沒回來過。


  姐夫失蹤的那段日子,姐姐很著急,直接出了院,到處去找姐夫,爸爸媽媽也幫著姐姐一起找。


  可都沒有什麽線索,他們排查著每一個監控,沒日沒夜的尋找。


  終於在一個月後,發現了姐夫的蹤跡,姐姐當時二話沒說,直接啟程。


  之後,姐姐給爸媽發了消息,說她找到了姐夫,隻不過她要在那裏呆上一些日子再回來。


  姐姐找到了姐夫,我表示祝賀,同時也等待著姐姐和姐夫共同歸來。


  又是一個月過去了,姐姐和姐夫的確是回來了,隻不過是姐姐抱著姐夫的骨灰盒回來的。


  姐姐說姐夫得了胃癌死了,我那時還不知道死是什麽意思,天真的以為姐夫是上天去做天使了。


  姐姐回來之後,給姐夫安了個墓,她每隔幾天就會去看姐夫。


  我也想陪著姐姐一起去,但爸爸媽媽不讓,說是想讓她們兩個單獨相處。


  隨著年紀的增長,有些事情我也知道了。


  原來姐姐之前說的那句對不起背後還有這樣的故事,但過去的就過去了,我覺得沒什麽。


  反而是姐夫那事,的確讓人遺憾,姐夫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也不會有人摸著我的頭讓我叫姐夫了……


  我28歲的時候,姐姐已經40歲了,這一年姐姐的身體狀況很不好,常常感冒發燒。


  爸爸媽媽很擔心她,雙雙留在家裏照顧她,我也暫時放下了公司的事情幫忙照顧姐姐。


  可還是沒什麽效果,吃了退燒藥還是沒辦法退燒,後來我們找了中醫去給姐姐治病。


  那個醫生卻說,姐姐常年鬱結於心,導致積鬱成疾,這是一塊心病,吃藥是治不好的。


  這些年,為了姐姐臉上能多點笑容,我想盡辦法去逗她,但那都沒有用。爸媽也不止一次勸她放下姐夫,好好生活,可姐姐不肯,一直記掛著姐夫。


  而姐姐很想姐夫,想去見她,似乎連求生的意誌也沒有了。


  隻是等待著死神將她帶走。


  姐姐走的很匆忙,就在某個月夜,靜悄悄地走了。


  姐姐走了之後,媽媽哭了很久,爸爸紅了眼。


  我也那麽沒出息地哭了。


  但我也沒有拖延,很快就把姐姐的屍體火化成了骨灰,將姐姐的骨灰一同埋在了姐夫的墓碑底下。


  或許,我這麽做,姐姐會很開心吧?這樣她就能和姐夫在一起了……


  我想,姐姐和姐夫一定是命中注定,我知道姐夫愛姐姐,也知道姐姐愛極了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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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線差不多就是這樣了,你們要覺得很扯,你們不要挑刺,也不要杠我,杠就是你們贏。


  新的征程即將開啟!霸道小祁(其實還是個沙雕)即將上線。


  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求收藏,求評論,求打分!孩子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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