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接連設計
U�`G楚天玨私自扣下一名禁軍的事早就傳遍了,但朝廷卻無人提及此事。然而宋舒雲扣住崔父的事,卻在次日發酵。京兆府尹崔行上表她殘害百姓,甚至把動用私刑的罪名也按在了她的頭上。
不過令人驚訝的事,當天早朝,皇帝仍舊對這件事不聞不問,將崔行的奏折原封不動的退了回去。
“皇帝沒說旁的?”宋舒雲眨了眨眼睛,楚天玨笑道:“說什麽?這件事他暫時不開口才好處理。”
宋舒雲擰著眉頭,很是不解。楚天玨捏了捏她的臉,“有些事皇帝不好做,但是我可以。”
沒用多久,宋舒雲就知道他指的有些事到底是什麽事了。
第二日上朝時,楚天玨將京兆府尹參了,理由是縱容子侄欺壓百姓,帶不明人士入侯府刺殺護國夫人。楚天玨先提的是欺壓百姓,即便所有人都知道他此舉是為了報複。
皇帝原還是不想管的態度,但楚天玨拿出了百姓簽字畫押的供詞,將崔慶的惡行暴露出來,並且有些人還去衙門狀告,皆無果。
皇帝聞此大怒,下令刑部徹查此事,將崔行暫時革職。讓其在家中不等隨意出門。楚天玨順勢請求肅清禁軍,皇帝一並應準,派楚天玨接手禁軍總統領的位置。
崔慶和崔父被刑部從侯府押走,崔行在家裏寸步難行,其母還逼著他去救大哥,然而他此刻已經自身難保。
楚天玨接手禁軍,第一件事便是連同原本就在禁軍的宗肅將裴尉一脈全部清走,裴尉費盡心思安排的人手一個都沒留下,轉眼他就成了光杆司令。
不僅如此,新進禁軍的好些人都是楚淮軍出身,且背後都沒什麽背景,而且楚天玨還將宗肅提了一級,成為禁軍副統領,正好壓了裴尉一頭。
禁軍裏的人清理幹淨了,皇帝可是高興了許久,一直勤政的他終於去了後宮,而且連著好幾日都宿在了景貴人的宮中。
皇後為此頭疼了許久,景默自入宮來,也就晉封了一次成為貴人,雖說得皇帝寵愛,可皇帝平日裏也不大尋她,若說不得寵愛,可皇後總覺得皇帝待她是不同的。
景默這人又十分謙和,半點錯處都尋不出來,更重要的是她謹小慎微,就是皇後有什麽動作,都無處可施展。
而這次皇帝一連去了兩天,讓皇後覺得有壓力了,然而不等她出手做什麽,景默病了,皇帝下旨讓她好好休養,旁人無事就少去打擾,甚至連請安都給免了,皇後隻能忍耐再重新找機會。
隻不過皇後能忍,她身邊的妹妹可忍不了,買通了景默院裏的小丫鬟在她平日喝的藥裏下毒。吳綿正等著景默歿了的消息,卻不想來的是大內侍衛直接把她給抓了。
“你們抓我做什麽?我可是皇後親妹!”吳綿高聲喊著,驚動了皇後,露麵的是皇帝身邊的公公:“吳小姐下毒謀害妃嬪,證據確鑿,皇帝的意思是先關著,容後再審。”
皇後暗罵她蠢,想要救人也沒有辦法,隻能眼睜睜看著妹妹被送到大理寺。皇後想著左不過是個妃嬪的事,她去求求皇帝或者太後,這事許就壓下來了,畢竟景默的身份不算高。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大理寺從吳綿身邊丫鬟的嘴裏還問出來了別的,皇後倒不知是什麽事,隻知道皇帝大怒,下令將吳綿流放西南三千裏,且降了吳父的官職。
吳母進宮哭訴,皇後卻是什麽事都不知道的,貿然的去跟皇帝求情。
“陛下,我妹妹年紀尚小,即便一時做錯了什麽事,看在我伺候陛下這麽多年的份上,饒了她吧。而且這管我父親什麽事呢?陛下再動怒也不至降職吧。”
皇後帶著不少點心求情,皇帝聽聞此話更加生氣,“你敢說你妹妹所做之事你皆不知情?”
“這……無非是為了景貴人的事,陛下怎的就生這麽大的氣?”皇後還以為皇帝是為了景默的事,覺得此事辦的過重了。
皇帝一甩奏折,“大理寺呈上來的,你好好看看吧。”
皇後不明所以的撿起奏折翻閱,裏麵的內容著實讓她心驚肉跳。家裏和妹妹竟然瞞著她對當選的妃嬪進行刺殺,更讓她不安的是,宋舒雲也在此列。
“這……這,臣妾屬實不知情啊。”皇後的手微微顫抖起來,皇帝深吸了一口氣,道:“那批刺客一直被楚天玨押著,大理寺將此事查明後,他才交出來那些人,顯然是想讓朕做主了。”
“小侯爺既然早知道,為何……”皇後說話都帶了顫音,皇帝冷哼一聲:“還能為著什麽?看著朕的麵子本想著壓下不提,沒想到這事被大理寺翻出來了。你啊你啊,你看看你家裏人做的事,哪有半點皇親國戚的樣子?”
皇帝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眼中又有些為難,皇後咬咬牙,跪下請罪:“臣妾不能約束家人管教無方,還請陛下降罪。”
皇帝眼中帶了幾分愛憐,端著茶想要喝,到了嘴邊卻先開口說道:“楚天玨和宋舒雲最近深得民心,此事鬧得沸沸揚揚朕不得不做些樣子出來。”
皇後垂首,眼中泛著淚:“臣妾明白。”
“即日起,後宮暫時交給其他人管理吧,你休養一段時間,等風波過去了,朕再複權給你。想來如此處置,楚天玨也不會在朝上為難你家人了。”
皇後原本是不想放權的,可一想到楚天玨那個瘋子,他家裏人的刺殺差點害了宋舒雲,若不能平息他的怒火,指不定要做出什麽來,於是隻能磕頭謝恩了。
次日皇帝請了楚天玨和宋舒雲夫妻進宮,旁人都隻以為皇帝這是為皇後的事善後。
“這次的主意倒是妙,打壓了吳家不說,連帶著後宮之權都讓她交了出來。”皇帝笑嗬嗬的和楚天玨喝著酒,身邊的內監宮女早就退的遠遠的。
宋舒雲則是去了景默的宮裏看望,順便讓慕幽給她把把脈,看看有無事。
“還不是你深謀遠慮,先把那個愛惹事的放進了宮裏。”楚天玨在皇帝麵前放肆慣了,也一直都是沒規矩的,而皇帝也就隻能在他麵前放鬆放鬆了,不用端著拘束著。
“京兆府尹的人選,你覺得選誰合適?”皇帝又給自己添了杯酒,楚天玨對這種事沒什麽興趣,淡淡的說道:“陸沉酒沒把人給你選好?”
陸沉酒手裏可是有京城乃至京外各個大小官員的名單,上麵詳細記錄了陸沉酒所能查到的一切。
“倒是選了幾個,隻不過都是外省的。”皇帝有些為難,楚天玨一挑眉,道:“外省無根基的用起來放心。”
皇帝點點頭,自己心中慢慢思量著。楚天玨翹著腿,歪坐在椅子裏,看著宋舒雲緩緩走過來,眼裏帶了笑意。
皇帝是羨慕楚天玨的,能夠無拘無束還有自己喜歡的人在身旁。
“給陛下請安。”宋舒雲淺淺的行了禮,皇帝擺擺手,道:“坐,景默身子如何?”
“沒什麽大礙。”宋舒雲低聲說著,皇帝微頷首,又笑問道:“你覺得景默如何?”
宋舒雲一愣,轉頭看向了楚天玨,眼神中有詢問的意思——就這麽評價嬪妃真的好嗎?要如實回答嗎?
楚天玨給了肯定的眼神,宋舒雲才敢開口:“貴人性格謙和端莊,又聰慧典雅,是個很通透的人。”
皇帝心中有了決斷,他本意是想從幾個人當中選一個皇後,景默也的確是他最屬意的人選。
“不可操之過急啊,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還得小心才是,更何況皇後背後還有個更難纏的呢,那位可不好處理。”楚天玨若有所指,皇帝也明白,太後一日不倒台,他就一日不可能廢後。
皇帝又頭疼了起來,楚天玨把玩著空酒盞,隨手拋了拋:“皇後那不是有個很特殊的人在嗎?隻要吳家犯的事夠多夠大,皇後總要保全一二的,一損俱損,到時候想要逼供還不簡單?”
“你啊,不給朕當丞相真是可惜了。”皇帝笑著打趣,楚天玨連忙擺手拒絕:“現在這一堆事務我都嫌忙的抽不開身,當丞相豈不是要累死?”
皇帝搖頭失笑,宋舒雲就捧著甜茶小口的喝著,也不貿然插話,整個人安安靜靜的,皇帝輕瞥了一眼,夫家有此殊榮尊貴,她還能不卑不亢不驕不躁,著實令人意外。
楚天玨轉著酒杯眼底沉了下來,像是在思量什麽事,皇帝瞧見隨口問道:“什麽事這麽為難?”
“厲王到現在都沒有動作,很反常啊。”楚天玨眯著眼睛,從京兆府尹到吳家,這明裏暗裏拔掉的都是厲王的勢力,然而到現在為止,他除了為袖貞的事出麵,便再也沒有任何動作了。
皇帝也輕眯著眼睛,他這個堂弟著實是個能容忍的。
而楚天玨想的則是,袖貞是不是還知道些什麽?所以逼得他不得不出麵,到目前為止他不覺得袖貞所交代的,是厲王所害怕的,除了和皇後有瓜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