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狗急跳牆
因為使臣到訪,皇帝解了皇後禁足,之後也沒有說讓她繼續閉門思過,於是皇後就這麽被放了出來,隻不過她還沒有實權。
皇後本也不覺得有什麽,能不禁足已然是很好的了。直到皇帝把那顆夜明珠賞給了宋舒雲,她知道消息後妒忌不已。夜明珠,夏國不是沒有,可那麽通透那麽圓潤碩大的,就那麽一顆。
她這位中宮皇後都沒有,皇帝居然把它賞賜給了一個鄉野出身的丫頭,這讓她難以忍受,甚至覺得是侮辱。
宋舒雲拿到夜明珠的時候也是意外的,看著楚天玨還有些不敢收:“會不會太招搖了?就算皇帝高興賞賜,也不至於賞賜這麽貴重的吧。”
“不隻是賞賜,還是補償。”楚天玨麵無表情的把玩著讓皇後垂涎不已的夜明珠,宋舒雲一瞬間就明白了——看來這次綁架是厲王策劃的了。
隻有厲王做錯事,皇帝才會補償她。
“難道皇帝真打算這麽一直容忍下去?”宋舒雲擰著眉頭,楚天玨冷笑一聲,隨手將夜明珠扔回盒子裏,讓香絮收起來:“怎麽會,泥人還有三分火呢,何況是天子。”
宋舒雲不明所以,看皇帝的所作所為不像是對厲王惱火了的,這不還給她補償呢?那可是連皇後都沒有的夜明珠,足以見皇帝的心思了。
楚天玨笑而不語,擺弄著桌上的花瓶,轉而說起了旁的:“你猜這次厲王會推出誰來當擋箭牌?”
“那三個人審出來了?”宋舒雲一愣,動作這麽快嗎?
“那倒不是,這三人嘴硬的很,什麽都不肯說。不過要是細查,肯定還是會查到厲王頭上的,早晚得給個交代。”楚天玨笑了笑,這次厲王可是損兵折將了。
把注意打到了使臣的頭上,差點讓夏國在煌隋國使臣麵前抬不起頭來,又折了三位高手,其中一個還是擅易容偽裝的,最後還得退出個擋箭牌,嘖嘖,損失可大了。
宋舒雲托著臉,想不出厲王能把誰推出來了,畢竟這次的事,似乎沒有旁人插手。
煌隋國的畫師的徒弟和采隔天就來侯府找宋舒雲,他倒是沒有他師父那傲慢的樣子,十分客氣。然而也沒見到宋舒雲,給出的解釋是,小侯爺說了,外男一律不讓見少夫人,除非他在場。
沒辦法,和采為了使臣留下來的任務,隻能頻繁的去侯府,卻都被擋了回去。和采生氣,他師父更是勃然大怒,但又能怎麽辦呢?他們總不能擅闖侯府。
放著畫師沒管,楚天玨可是一直忙著‘查出真凶’。厲王一日不交出個人來,楚天玨就像蠻牛似的,毫不目的的撞。今兒不是查了六部的底,要不就是找了哪家高門的錯,總之是一頓亂打。
沒揪出綁架宋舒雲的真凶,倒是查出了許多官員貴勳的錯處,這樣一來京城裏有頭有臉的都人人自危起來,幾個文官聯合上表奏折彈劾楚天玨,說他目中無人擾亂綱常,對此皇帝沒說什麽,隻是口頭警告了幾句,如此一來楚天玨鬧得更凶了。
誰彈劾他就查誰,更讓人受不了的是,柳亦銘對此事也摻了一腳。
原武林盟主忽然宣布讓位給柳亦銘,柳亦銘年紀輕輕就接管了江湖大大小小的事。雖說他年紀小,但各個門派沒有不服氣的。
原因倒不是柳亦銘自己本事大,而是原盟主雖說退任,但還在幫忙管著一些事,還在坐鎮。有他在,大部分的門派都不敢造次。
其次是柳亦銘的師兄太多了,這些人加起來便是武林中的權威,這個時候給柳亦銘添麻煩,怕是自家門派就要麻煩起來了。那些個師兄,瞧著個個麵善溫柔的,可又有哪個是好招惹的?
江湖雖亂,但也是有規矩的,老老實實的發展自家的威望和江湖地位,就足夠了。
柳亦銘接任武林盟主,第一件事也是開始明查。查查哪個門派的人曾對普通百姓下手,哪個門派暗中幹擾了朝廷的事。
這都是武林門派中的大忌諱,你可以當官員們的客勤,保護這一家人甚至多家人,但你不能對平頭百姓出手,更不能插手朝廷事。
柳亦銘上任就派人徹查此事,又將各個門派所保護的人摸了個底,這還真讓他查出一絲蛛絲馬跡,其中一個小門派,就曾到京城和厲王接觸過。
柳亦銘尋著這條線繼續追查,發現這個門派的人雖不多,但都仗著厲王的勢力為禍一方,欺壓百姓。於是柳亦銘當天派了幾個人,將這個門派屠了,除了看門的狗,餘下的一個活口沒留下。
這件事很快就傳開了,被欺壓的百姓們敲鑼打鼓,其他門派被柳亦銘的雷厲風行震懾到了,最惱火的還是厲王,自己的人一夜之間少了那麽多。
“柳亦銘!”厲王看著來報信的人目眥盡裂,抬手從桌上抄起了茶杯就砸了過去。那人不敢躲,腦袋上硬生生挨了一下,微微滲出了血。
好巧不巧這會兒袁芷琦正好過來,聽到這動靜嚇了一跳,但想著厲王對她最好,還是深吸了口氣進去了。
“王爺,何事如此惱怒?”袁芷琦特意放柔了聲音,厲王瞧見她來,頓時更加的冒火,抬腳踹走了報信的人,走上前一巴掌打了過去。
“啊!”袁芷琦吃痛的捂著臉,眼中更加是震驚和委屈:“王爺……”
這一聲帶著委屈的喊叫讓厲王冷靜了下來,他瞧著袁芷琦手擋不住的紅印子,眼珠微轉立刻變了臉:“不懂事的奴才惹了我,一時沒忍住,可疼?”
厲王溫柔的扶著袁芷琦坐下,還貼心的給她揉了揉臉,袁芷琦頓時害羞的抿著嘴:“不礙事,不懂事的奴才打殺了便是,王爺實不該為他們氣了自己的身子。”
“琦兒說的對,不過倒也不全是因為奴才,剛剛聽到一個消息,令本王十分頭疼。”厲王輕柔的撫摸著她的臉,這讓袁芷琦十分受用。
袁芷琦陶醉其中,見厲王眼中煩憂,想當一當解語花,頓時問道:“什麽事?可方便說與琦兒聽?”
“禦風鏢局的柳亦銘你可知道?”袁芷琦點點頭,便聽他繼續說道:“柳亦銘當了武林盟主,故意跟我過不去掃了我所養著的門派,這是給宋舒雲出氣呢。”
一提到宋舒雲袁芷琦也來氣,鼓著臉道:“一個下賤的丫頭,如今也敢踩著王爺頭上了。”
“是啊,宴請煌隋國使臣的時候,她可是一點臉麵都不給我留。”厲王故意把自己說的可憐,袁芷琦聽聞後更加的氣憤了:“表哥是個心善的,宋舒雲不過仗著她救了表哥幾次。”
“如今楚天玨和柳亦銘抓著我不鬆手,讓我十分難受。”厲王重重的歎了口氣,袁芷琦皺起眉頭,問道:“琦兒有什麽能幫上王爺的嗎?”
厲王勾唇一笑,眼底鋪滿了算計:“若宋舒雲死了,還是楚天玨或他的家人造成的,那柳亦銘是會繼續和他同仇敵愾,還是與他反目成仇呢?”
袁芷琦想了片刻便明白了,隻是有些為難:“可是這件事並不好做啊。”
“也是,你到底是個女子,本王不該將此事說與你聽,為難你了。”厲王欲擒故縱,袁芷琦一聽心裏有些緊張,後院聰明的女人那麽多,萬一別人有法子,那她豈不是要失寵?
一想到厲王的寵愛,袁芷琦咬咬牙,豁出去了:“不,王爺這是小瞧琦兒了。”
“哦?你有辦法?”厲王一副不太相信又期待的樣子,讓袁芷琦看了十分歡喜,連忙點頭:“有辦法,王爺等我的好消息吧。”
厲王點點頭,說道:“有什麽需要的盡管跟管家說,本王等著你的好消息,事成之後帶你去莊子裏小住幾日。”
袁芷琦一想到和厲王單獨出去,就有些迫不及待,立刻起身道:“那琦兒這就去準備了。”
厲王欣賞的看著她出前廳,直到背影消失他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這件事不能全指望她,但有她在前麵擋著便足以了。
泉竹苑內,宋舒雲正坐在小池塘邊喂魚,這裏的魚兒養的極好,陸沉酒串門時還要抓走兩條做紅燒鯉魚呢,當然他也沒敢抓。
“聽說你最近一直派人盯著納蘭姝?可是發現什麽不對勁了?”楚天玨見她半天不說話,故意找了話題同她聊聊天。
一聽到納蘭姝的名字,宋舒雲就皺起了眉頭,小臉皺的像個軟包子似的:“怎麽?你這麽關心她做什麽?”
“我哪裏是關心她?隨口問問罷了。”楚天玨哭笑不得,她怎麽一聽到納蘭姝的名字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好幾次都是這樣。
宋舒雲鼓著嘴,輕聲哼了兩聲,“那怎麽不隨口問問旁的?”
“你想讓我問誰?”楚天玨笑著反問回去,宋舒雲瞪了他一眼,端著裝魚食的瓷碗蹬蹬蹬的跑回去屋裏去了,速度快的令楚天玨咂舌。
難得楚天玨的臉上也有些不解,轉頭疑惑的問著身旁的楚立:“她這是怎麽了?我說錯話了?”
楚立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仍舊淡定的站在原地,“屬下尚未娶親,不知其中緣由。”
“你不知?”楚天玨懷疑的看著他,隨即便喊道:“香絮,本少爺要吃杏仁酥。”
香絮從屋裏出來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去做了。楚天玨看著她的身影,慢悠悠的拖長音:“本少爺不僅要吃杏仁酥,還要是桃花酥,蛋黃酥,蓮……”
“少夫人許是吃醋了。”楚立一臉的無奈,楚天玨恍然大悟,樂嗬嗬的進屋哄媳婦去了。
楚立看著少爺的背影,淡定走向小廚房,看著正準備做點心的香絮,開口道:“少爺說他不想吃了。”
“嗯?”
香絮剛洗好手,看看楚立,又看看院中消失的身影,最終帶著一腦袋的狐疑,去院子裏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