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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他就是魔帝

  ()據說不知哪個朝代的江湖上,有一位「小李飛刀」,飛刀出手,「例無虛發」。 

  照理說,暗器或者弓箭,根據發she者身體狀態好壞,乃至於天候環境變化,早晚會有失手的一天。但是呂伯良見到孫六之後,相信了這個傳說的真實xing。 

  「天下果然有例無虛發的飛刀,嘿嘿!」呂幫主經常笑眯眯地望著孫六說出這句話。 

  且不談傳說中的人物,就算是孫六齣手,飛刀也沒有落空過一次。呂幫主曾經遇到的幾名最難纏敵手,都領教了孫六的刀鋒,可惜他們沒有一個能發出呂幫主這樣的感嘆,因為中刀部位一向都是咽喉。 

  孫六貌不驚人,內功平平,沒有統帥才能,所以也沒有野心。呂幫主在他的支持下控制了整個宿州,自然每月在銀兩上也絕不虧待他。孫六是呂幫主的部下,也是兄弟,更是整個靈石幫的武力支柱。 

  然而這一次,孫六的飛刀失靈了。 

  他沒有she偏,飛刀jing准地命中對手咽喉,速度之快,令呂幫主只能看到隱約的白光一閃。而飛刀的目標,那位端來食盒的「夥計」,絲毫躲閃動作都來不及做出,不該有道理倖免。可是就在最後關頭,他張開嘴吹出一口氣。 

  就是這口氣,令一閃而過的白光凝在空中,恢復了飛刀細如柳葉的本來面目。隨後,那刀就翻滾著落下,挾著一股勁風,剁中食盒裡劉師爺的腦袋,插在他額角「嗡嗡」地晃動。 

  也正是這口氣,表明了來人內功之深已超越常人想象的極限,令呂幫主揚起的彎刀停在空中,硬生生收住攻勢。 

  屋中賓客與下屬惶恐的驚叫聲都轉為沉默。冷汗從呂幫主的額頭與後背迅速滲出,一顆顆向下滾落,又不斷合併成更大的汗珠,在他臉上引起一陣瘙癢。但呂幫主不敢動,惟有深深吸氣,努力壓制自己的驚懼。 

  夥計向四周掃視一眼,目光又轉回到呂幫主臉上,咧開嘴,露出滿口白牙,笑了。這笑容並非緩和氣氛表達友善,也不是裝模做樣賣弄yin險,只透出一種盡在掌握的從容:「呂幫主,別害怕,在下不是來殺人的。」 

  「你殺了劉師爺!難道他不是人?」 

  「他呀?他不是。」夥計笑得更歡了,「聽說當初就是他勸你投靠同心會,這是廢物,不是人。」 

  「你是玄武會的?有什麼話可以好好商量,為什麼出手就殺人?」呂幫主全身微微顫抖,這一天他早有預料,卻沒想到對方出手如此狠辣。 

  「呂幫主是聰明人,就不該問出蠢問題。」夥計仍然在笑,但一雙眼睛冷森森的不帶絲毫笑意,「而且這劉師爺也不是我出手殺的,我殺的人,腦袋沒有這麼完整。」 

  「你是……『碎顱手』鄭魯雄!」呂幫主打了個寒顫,心中頓時浮現出這個名字。鄭魯雄,內功jing湛,xing情兇殘怪異,殺人時最愛一拳擊碎對方頭顱,近年來很少在江湖活動,沒想到是投入了玄武會。 

  窗邊的孫六原本在發獃,聞言立刻又從后腰摸出一把飛刀。呂幫主連忙喝道:「六,別動!」 

  鄭魯雄不屑地瞥了孫六一眼,轉向呂幫主:「聰明人不說廢話,你知道我想聽什麼。」 

  呂幫主稍一遲疑,便點頭道:「好,靈石幫,棄暗投明,歸順玄武會,供奉照舊。」 

  「嗯!」鄭魯雄點了點頭,又伸手摸摸下頜,「萬一同心會的人來了,你對他們,還是同樣這一句?」 

  呂幫主苦著臉道:「你們都是巨鯨,志存四海,我們這些小蝦米,只想苟活一ri是一ri,哪有能耐反抗?」 

  「可以游擊,可以伏擊,打不過他們高手,可以殺他們幫眾,反抗的法子多的是!」鄭魯雄臉上笑容消失,代之以森寒殺氣,「若沒膽子反抗,武功再高有什麼用?留著你們這些廢物有什麼用?」 

  他話音一落,從門口進來站成一排的七個人同時拔刀,身形微晃,寒光一閃,瞬間又回到門口恢復了直挺挺的站姿,就好像從未移動和出手。 

  而兩大桌的二十多名賓客,無論是呂幫主不會武功的親戚,還是練過拳腳刀劍的幫中頭領,也無論身材高矮,距離遠近,全部抱頭狂呼驚叫。所有人的髮髻都被斬去一截,空中亂髮紛紛揚揚墜落。 

  「這是一個jing告,下回就不會只砍頭髮了。」鄭魯雄冷冷說完,將身上跑堂夥計的圍裙摘下,信手一抖,勁風呼嘯,就如一把無形大掃帚揮過,將那些四處飄舞的細碎亂髮和桌上酒菜一起掃到遠處,也衝擊得眾賓客踉蹌後退。 

  「是,是,屬下以後一定抵抗,一定抵抗同心會!」呂幫主別無選擇,只能滿口應承。 

  「口說無憑。」鄭魯雄拍了拍手,又有兩名壯漢推門進屋,中間卻夾著一個艷麗女子,女子懷中抱著呂幫主剛滿周歲的兒子。 

  「你們!你們!」呂幫主又驚又怒,握刀的右手攥得指節發白。 

  鄭魯雄一把將那女子拉到眼前,笑嘻嘻上下打量,又奪過孩兒,不顧女子的下跪哭喊,將幼兒抱在懷中摸了摸臉蛋,笑道:「呂幫主,我玄武會勁草堂所傳武藝,招招都是為了殺人,遠強於少林武當那些花架子武林門派,我帶你兒子回去學藝。」 

  呂幫主見對方果然要扣他兒子為質,再也無法支持,將刀一拋,跪倒哭泣:「鄭大人,有什麼事,小人願以xing命承擔,請你放過小人的妻兒……」 

  鄭魯雄瞪眼道:「多少年輕人想來勁草堂學藝,天賦不高我們都不收!你兒子跟我走,十八年後,還你一個高手,繼承你的事業。每年你都可以來看兒子,多好的事!不過有個前提,就是你對玄武會忠誠。」 

  呂幫主低下頭,聲音顫抖:「我只有這一個兒子……」 

  孩子的母親潤秋也跪倒了抱著鄭魯雄的腿哭喊,求他不要帶走孩兒。 

  鄭魯雄低頭看了看這個艷麗少婦,將幼兒交給一名手下,伸手拉起了潤秋,托住她下頜,嘿嘿笑道:「既然你捨不得跟兒子分開,就跟著我一起走。」 

  呂幫主牙齒咬得格格作響,伸手抓住身邊地上的刀柄,一字一頓地吼道:「欺人太甚!」 

  吼聲未落,呂幫主已經一躍起身,彎刀帶著風聲,向鄭魯雄後腦疾落。 

  窗邊的孫六手臂一揚,第二把飛刀后發先至,已到鄭魯雄的頸側。 

  「惹火我了!」鄭魯雄瞪著眼,短促喝道,身形一轉,罡風波動中,那飛刀驟然轉了方向,迎向揮刀撲來的呂幫主。 

  呂幫主只看到迎面一道寒光,根本來不及招架躲閃,心中一涼:「完了……」 

  然而什麼都沒有完,呂幫主停住腳步屏息等死,死亡卻遲遲未至,整個世界似乎凝固了,轉過身來的鄭魯雄不動,窗邊的孫六不動,二十多名賓客和九名襲擊者也不動,都表情痴獃地望著停在空中的飛刀。 

  兩根修長的手指夾住了那柄飛刀,片刻后,手指一松,飛刀「噹啷啷」落地。 

  所有人都望著兩根手指的主人一個二十歲出頭的清秀男子。這人不知是何時出現的,但是眾人又感覺他好像從頭到尾一直都在這裡,並非憑空冒出,不顯絲毫突兀。這真是一種奇怪的感覺,但沒等他們想清楚,鋪天蓋地的威壓就降臨了。 

  鄭魯雄帶來的九人明知道如此插手的必是敵人,但他們沒有一個能夠行動,莫名的恐懼在他們心中蔓延,令他們肌肉繃緊,關節僵硬,甚至心跳都無法連貫。這種恐懼來自清秀男子身上驟然奔流而出的威壓,迫得人難以喘息,甚至難以思考。 

  不止襲擊者,屋裡的賓客們在威壓面前也如雕塑般獃滯,一些人瑟瑟發抖,那是源自靈魂深處的戰慄。最沒出息的幾個,已經濕了褲襠。 

  鄭魯雄口乾舌燥,本能地做了一個毫無意義的吞咽動作,深吸一口氣,掙扎著抵抗眼前年輕人對他的壓制,低聲道:「閣下是哪位?如此插手,難道不知我玄武會勁草堂……」 

  他抬出玄武會的招牌來,就已經十足十地表示了心虛。 

  「你是誰,我不關心。」白鵬淡然說道,從一個呆若木雞的敵人手中接過幼兒,交到身邊的周雪晴懷中,又一指癱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潤秋,「送她出去。」 

  「是!」周雪晴應了,一手將潤秋挾起,攙她緩緩走出雅間大門,直到脫離白鵬的威壓範圍,潤秋才嗚嗚哭泣起來,隨後就是周雪晴的溫言安慰聲。 

  所謂「威壓」,終究還是意識控制,從前白鵬jing於是營造幻覺,如今已經學會直接在意識層面製造恐懼。他在司晴島沒有好好修鍊,不代表境界不會再進步。他不修鍊,但他經常坐在山頂發獃。到了如今這種層次,放空自己,靜靜發獃,或許比運使真氣遊走周天更有收益。 

  就像白鵬進門時,試著將鴻蒙之氣凝成一片震動干擾區域,讓在場眾人對自己感官失去掌控,接受到的視聽信息不再得到意識的處理,就像整個世界變成靜止的圖畫,雖然只停了短短一瞬,已經足夠白鵬不為人知地站到了鄭魯雄身邊。 

  半年來第一次出手,效果令白鵬很滿意,他笑了起來,轉向呂伯良:「呂幫主,小蝦米也有尊嚴,以後不要對人下跪。」說完,他將呂伯良方向的威壓一撤,呂幫主頓時恢復了行動能力,大口大口地喘息,臉上卻都是驚喜。 

  「多謝恩公搭救!」 

  白鵬搖搖頭:「你的麻煩是我給你帶來的,以後免不了還得麻煩,把你老婆兒子藏好,連我都ri夜擔憂妻兒的安全。咱們混江湖的,早晚不得善終,但是不能牽連妻兒。」 

  「是!是!恩公說得對!」 

  白鵬又轉向鄭魯雄,語氣變得嚴厲:「碎顱手鄭大英雄,欺負別人妻兒,也算好漢?」其實從前根據局面需要,或者仇怨太深,白鵬也沒少下令對敵人妻兒動手,只是這一刻作為正義化身,都已自動遺忘了。 

  「閣下究竟是哪一位?是同心會的還是魔教的?」 

  鄭魯雄臉上冒著汗珠,咬牙問話,同時暗暗運功,將他jing湛的內功一絲絲蓄勢提升,終於在白鵬壓制中獲得了少許行動能力,當即左臂橫掃,右拳直擊,開碑裂石之力攜著勁風直搗對手。拳未及身,白鵬胸前衣襟已經化作細碎布片。 

  白鵬身形一晃,讓那個拳頭擦身而過,同時在鄭魯雄肩頭拍了拍,笑道:「冷靜些,火氣不要那麼大。」 

  這一拍,令鄭魯雄全身經脈閉鎖,真氣功力瞬間消失,身子頓時化作軟泥一般,屈膝跪了下去。事實上,若非白鵬那隻手改拍為抓,提著他一側肩膀,「碎顱手」鄭大英雄會像真正的爛泥一樣,在地上癱成一堆。 

  鄭魯雄明白大勢已去,最可恨的是,對方似乎並未使出什麼力氣,神態安詳,就像他自己此前對待呂伯良一樣。 

  「閣下武功高強,但我玄武會藏龍卧虎,你敢殺我,早晚會付出代價!」他其實是在求饒,但是倒驢不倒架,「碎顱手」就算求饒也要堅持狠巴巴的樣子。 

  「真是嚇死人了。」白鵬笑眯眯說道,「同心會這次來鳳陽的,都是你這樣的貨se嗎?」 

  「哼,在下只是誘餌,你們同心會不來,我辦好我的事,你們若來,自有真正獵手在你們身後,你逃不掉的!」 

  「你覺得,我打不過這個什麼狗屁獵手?」白鵬皺眉問道。 

  這時候鄭魯雄也只有強調後援厲害,讓對手顧忌,才能有一線生機,當下顧不得泄密嫌疑,狠狠說道:「排名天下前十,玄帝手下兩大猛將,六道魔君與十方羅剎,閣下覺得,你能打得過十方羅剎?」 

  白鵬手邊有司徒靜提供的江湖高手詳細檔案,可他懶得看,記住的很少,這時回頭望向返回屋裡的周雪晴:「十方羅剎,厲害嗎?」 

  周雪晴點點頭:「勁草堂的曾長老,輸給過阿修羅王,但從沒敗給其他人,據說未必弱於伍五叄。」 

  回想了一下當初阿修羅王「修羅滅魂斬」驚天動地的恐怖,白鵬笑了笑:「他輸給阿修羅王,卻沒有死,的確是高手。好啊,我就去會會他!」 

  他臉上笑得歡,心裡卻極為擔憂,最怕就是自己這次五路出擊陣容里,功力最弱的吉婭莉絲遭到十方羅剎偷襲,假如對方與六道魔君伍五叄差不多實力,恐怕吉婭莉絲想逃都沒機會。 

  「你也有資格對我家曾長老用『會會』這兩個字?」鄭魯雄恨恨道。 

  白鵬已經沒心思跟他啰嗦了,一手提著他後頸,一手將裝著劉師爺首級的食盒端起,輕輕放在地上,按著鄭魯雄的腦袋在首級前「咚」地一磕:「來,給劉師爺磕頭賠罪。」 

  鄭魯雄完全無力反抗,只能嘶吼:「士可殺不可辱!」 

  「人死為大,何況人又是你殺的,磕個頭沒什麼不妥。」白鵬手上再度用力。 

  「啊!」鄭魯雄高聲慘叫,這一下已將他額頭撞得皮開肉綻。 

  「這傢伙,腦袋還挺硬。」白鵬笑著,抓住他頭髮繼續往地上猛撞。 

  鄭魯雄的慘叫一聲比一聲凄厲,但是到最後,隨著一記令人心悸的「咔嚓」聲,他的嚎叫戛然而止。 

  「呂幫主。」白鵬淡然道,「劉師爺的仇,我給他報了,望你好好撫恤死者家屬。以後再有危難,儘管向同心會求援。」 

  「是,是,多謝恩公!」呂幫主咽了一口口水,望著鄭魯雄的慘狀,臉se有些發白。 

  白鵬一鬆手,任頭顱粉碎的鄭魯雄栽倒,在他衣服上蹭了蹭手背沾染的鮮血腦漿,身形一晃已到窗口,回頭對周雪晴喊道:「雪晴,我趕去支援吉婭莉絲,這裡你善後,在分舵等我!」 

  話音未落,白鵬整個人化作虛影般一閃而逝。直到他離開,威壓隨之消失,屋裡的眾人才心頭一輕,恢復了正常呼吸和心跳,手腳四肢也能活動了。 

  鄭魯雄的九名手下,四個拔刀向前沖,五個掉頭就要奪門而逃。 

  「善後?」周雪晴望著白鵬消失的方向,有些迷惘,隨後四處快速掃視一眼,在腰間劍鞘一拍,劍身「倉啷」彈出,繼而揮袖一拂,只見一刀白光化為銀龍,在屋中呼嘯盤旋,繞著玄武會九人轉了一圈,轉瞬間又回到她手上,「噗」地一聲鑽入劍鞘。 

  「善後結束!」周雪晴聲音清亮地喊了一句,身形以不亞於白鵬的速度掠出窗外,「聖尊,等等雪晴!」 

  玄武會那九個人直到這時才發現自己脖頸上鮮血狂噴,個個凄厲嚎叫著伸手去捂,卻根本無濟於事,強勁的血流從指縫中鑽出,血箭一般飆she。只幾個呼吸的工夫,九個人就全部癱倒在地,抽搐幾下,不再動彈。 

  屋裡靈石幫的人都鴉雀無聲,並不是場景不夠驚人,正是這一系列事情太過驚悚,震得他們意識混亂,沒有能力發出聲音。 

  呂伯良身子晃了晃,扶住桌沿:「這位……恩公……太可怕,咱們練一萬年,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孫六默默走來,拾起自己的飛刀:「大哥,這是同心會的哪一位?鷹堂七大高手也沒這麼厲害?」 

  「還用問嗎?」呂伯良望向窗外天空,喃喃道,「女子喊他什麼,你也聽到了。明擺著的,恩公就是……玄武會總舵主,魔帝,白鵬!」 

  「魔帝」,正是半年來江湖上已達成共識,給白鵬所贈的新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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