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不會放手
「吃吧。」
兩個人相對而坐,安安靜靜的吃完一碗簡單的麵條,這樣的場景太過溫馨和美好,讓兩個人都不禁有些觸動。
吃完飯,江雲城十分自覺的扁起袖子去廚房洗碗,蘇心棠拿起遙控器,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的換著頻道。
電視上正在播放著上一期的真人秀節目,陸錚參與的那一檔。
他應該是換了個造型師,整體造型很不適合他,陸錚顯得也有點敷衍,對其他嘉賓拋過來的話題不是很配合。
江雲城從廚房出來,正好看到這一幕。
心底不經意間劃過一絲嫉妒,又有一絲後悔。
陰差陽錯,是他把一盤棋下成了殘局,反倒是讓陸錚撿了個現成的。
「.……陸錚他對你好嗎?」
蘇心棠全副身心都沉浸在陸錚的造型上,被嚇了一跳,「啊……嗯,挺好的。」
江雲城點點頭,「厲爵說,你是陸錚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動心的女人,他對你應該是很好的,是我明珠故問了。」
「裴心婷呢?」蘇心棠想起舅舅的事情,聲音冷了許多,「不過她有蘇區長撐腰,應該不會判太久的吧?」
江雲城在她旁邊坐下,抹了一把臉,神情疲憊:「已經放出來了,」他說,「我回來之前剛剛得到消息,蘇區長那邊發了話,誰也不敢扣著人不放,現在人應該已經回家了。」
蘇心棠無不諷刺的說:「回家?會哪個家?蘇家,還是江家?」
「.……」江雲城張了張嘴,頹然的坐了回去。
「江雲城,我們談談。」
他身子未動,哼了一聲算是默認。
「從結婚之後,我們其實就一直沒有好好坐下來談過一次,我在家裡,你在外面,我們中間隔著的不止是孩子,還有生活軌跡的脫節。」
「你知道嗎,我那時候其實已經做了一些不好設想,或許你在外面已經有了別的女人,或許你對她比當初對我好一萬倍,可是我還很鴕鳥的想著,就算是這樣,只要你不把這個女人帶回家,不讓我看到那個女人的存在,我就永永遠遠的相信你。」
江雲城的喉結上下滾了滾,「我從來沒有過別的女人,我發誓.……」
「你可以說我是胡思亂想,」蘇心棠苦笑了一笑,「但是我不騙你,我當時真的是這麼想的,我嫁的是一個極為出色的男人,也會有別的女人喜歡他,我拿什麼跟她們競爭?我已經不再年輕,甚至我的娘家幫不到你一星半點,連孩子都生不出來……」
「不是的心棠,」江雲城握住她的肩膀,「我不需要你幫我什麼,至於孩子……我們不是有過一個.……」
「可是他已經離開我們了不是嗎?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你就是Mask的基礎上,江雲城,到現在為止,我還是很難把你跟Mask完完全全當做是同一個人。」
江雲城認命般的說:「我知道,我都明白。」
「你不明白,你根本不明白Mask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
「是你愛的人。」
蘇心棠揮開他的手,定定的看著他的眼眸:「不止,Mask對我來說,是男人,是哥哥,是師父,甚至.……是長輩。他幾乎是我身邊所有男性角色的總和,我把我的所有都寄托在他身上……」
江雲城聽的心酸,他把臉埋在掌心,嘆息:「我應該早點跟你坦白的,就算你拒絕也好,你不接受也好……」
「可是你親手把Mask打碎了,」蘇心棠笑了笑,「我什麼都沒有了。」
電視里真人秀節目還在一片歡聲笑語,嘉賓們說了個搞笑的笑話,大家都笑的前仰後合,好像什麼煩惱都沒有一樣。
「陸錚.……」她說,「給予我很多關照。」
江雲城嗯了一聲。
「如果我早知道你就是Mask,或許我會毫不遲疑的選擇他。」
「.……嗯。」
蘇心棠坐正了身體,「好了,我的話說完了,這是我最後一次來榕江酒店3207,從今以後,Mask會被我永遠的封存在記憶中。」
「不需要,」江雲城說:「你說完了,那就該我說了。」
「你說。」
「我沒有那麼多話要說,只有一句。」
蘇心棠看他:「什麼?」
江雲城神情專註,眼神深邃:「我不會放手。」
真人秀節目終於結束了,歡快的播放著花絮。
江雲城拿著外套站起來,走到玄關:「你在榕城沒有一個安全的落腳處,就先住在這裡吧。在你還沒有原諒我之前,我不會再來打擾你。」
門在眼前被合上,江雲城的身影消失在門外。
巨大的疲憊感瞬間趴上肩頭,蘇心棠躺倒在柔軟的大床上,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江奶奶就打來了電話。
「心棠,管家買了好多食材,就等你過來了,昨天我們可是說好了的,要做飯給奶奶吃的呀。」
蘇心棠只得應下:「好的,我現在就過去。」
江家別墅有點遠,蘇心棠現在也成了半個公眾人物,不太適合乘坐公交地鐵這種公共交通工具,只能打車。
計程車司機也認出了她,非得要個簽名,蘇心棠百般拒絕才作罷。
當個名人也是累啊,是時候跟陸錚再說一說澄清的事情了。
可是上次在醫院他當著好多記者的面承認了戀情,現在澄清是不是對他的形象不太好?
蘇心棠揉了揉隱隱發疼的太陽穴,眉頭擰成一團。
計程車穩穩的在江家老宅門口停下,蘇心棠付了車費,下車按門鈴。
還沒按下去,鏤空的金屬雕花大門就從裡面緩緩打開了,管家笑的暖意融融,顯然是早就等在這裡了。
「少奶奶來了,老夫人等您好久了,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一直在念叨您呢。」
管家也是上了歲數的中年女人,看起來很是慈祥,對蘇心棠也很不錯。
「你說笑了,我已經不是江家的少奶奶了。」
管家挑了挑眉,不置可否,「我雖然老了,可看人還是很準的,少爺心裡裝的是誰,我心裡可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