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你好，江雲池

  藍色的保時捷滑入旁邊的小徑，在隱蔽處停下。


  蘇心棠看到他握住房間盤的手微微泛白，還帶著些顫抖。


  其實這也只是她的一個猜測，現在看來，她應該是猜對了。


  「呵，」男人忽而笑出了聲，「蘇小姐，我不知道為什麼你會有這樣不合理的猜測，但Mask其實本身就只是一個代號而已，我可以是Mask，江雲城可以是Mask，甚至陸錚，或者任何一個人，帶上這個面具，他都可以自稱Mask。」


  蘇心棠握住了胸前的安全帶，「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摘下面具之後，每個人都是不同的個體。就好比你跟江雲城，說真的，我是個造型師，對人的氣質和外貌都十分敏感，但是以我的專業眼光來看，都很難分辨得出你們，但是人的眼神不會騙人。」


  「所以你還愛江雲城？」


  蘇心棠的目光跟他在空中相遇，像是被燙到似的多了開來：「我跟他之間早已經說不清是愛還是恨了。」


  男人點了點頭，手指敲打著方向盤，饒有趣味的說：「你們的事情當局者迷，反倒沒有我這個旁觀者清楚。蘇小姐，我欣賞你的觀察能力，但同時，我鄙視你的不果斷。」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語氣誠懇，也帶著跟江雲城身上同樣的傲慢。


  「謝謝你的肯定，江先生。」


  男人沒有否認，而是向她伸出手，「你好，江雲池。」


  蘇心棠伸出手跟他交握：「蘇心棠。」


  車子平緩啟動，卻在短時間內將車速飈上了150碼。


  被拆穿了的江雲池也不再刻意的模仿和掩蓋，車子開得幾乎像是飛機起飛，不管不顧的亡命徒架勢。


  蘇心棠緊緊的揪著車門的把手，掌心粘膩。


  江雲池看到了，笑話她：「這麼膽小？也不知道江雲城那傢伙看上你什麼。」


  蘇心棠的頭髮都被風吹得亂飄，她把車窗全部關好，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現在不想提他。」


  江雲池嗤笑一聲：「你不會真的以為是把你舅舅扔下樓的是他吧？」


  蘇心棠渾身一僵，監控視頻里的畫面還算是清楚，可畢竟隔了那麼遠的距離，就連她也只能憑藉幾個江雲城慣用的小動作來判斷。


  「我剛剛說的話你都沒聽進去嗎？」江雲池無奈的搖頭，「Mask可以是任何人。」


  她似乎懂了一些：「你的意思是，有人可以模仿他？」


  江雲池不置可否，「蘇大造型師，以你專業的眼光，覺得我模仿江雲城模仿的怎麼樣？」


  她給予了肯定：「幾乎以假亂真，如果不是細緻的觀察過你的眼神，或許連我都分辨不出來。」


  「那現在呢，你覺得我跟江雲城像嗎？」


  這一次，她搖頭：「完全是兩個人，說話的方式、語氣，還有……開車的速度，區別很大，而且，他已經戒煙，而你身上還有明顯的煙味。」


  「那不就是了，」江雲池淡定的闖過一個紅燈，一腳油門踩到底，「隔了那麼遠的一個攝像頭，你能聞到視頻里的人身上有沒有煙味？還是你能細緻的研究他的眼神？蘇小姐，我收回剛剛對你的讚許，你不但鄙視你的不果斷，現在連你的觀察能力也一起鄙視了。」


  蘇心棠微不可查的皺眉：「江先生的意思是……視頻里的那個人……是你？」


  「很有可能啊，」江雲池滿不在乎的單手開車，另一隻手從煙盒裡摸出一根煙含在唇間：「介意我抽煙嗎？」


  蘇心棠的眉頭蹙的更深了些：「介意。」


  「介意無效，這是我的車，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說罷，江雲池乾脆雙手離開了方向盤，去掏打火機點煙，看的蘇心棠又是一陣心驚肉跳。


  深深了吸了一口，江雲池往窗外吐出一口煙：「你的懷疑很合理，那個人很有可能是我，不過我想說的是，我江雲池如果想要對付江雲城，一定會光明正大的讓他一無所有，不會用這種蜿蜒曲折的手段。」


  不知為何，蘇心棠覺得，這句話說出來竟有幾分可信。


  「那你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


  「蘇小姐，」江雲池打斷她：「你搞搞清楚，我們才剛剛認識，我沒義務為你答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