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過往的印記
李念放任小團子和錢慧聊天，帶著許牧生回了家。
準確來說，應該是她父母的家。她把許牧生安置在自己的房間，扭頭去對門找錢慧了。
許牧生一個人坐在李念的床上，目光掃過房內的裝飾和擺設。
在他們沒有結婚以前，李念一直都住在這裏。
整個房間的牆麵是淡粉色，腳下是咖色的木質地板。以大床兩側是乳白色的床頭櫃。靠著窗戶的書桌上放著台式電腦，電腦旁是五十厘米左右高的書架。書桌旁是兩個人坐的白皮沙發，上麵兩個藍色靠枕。
許牧生起身坐在書桌前，隨手抽出一本紅色的筆記本。
第一頁上麵貼滿了貼紙，右下角寫著李念的名字。貼紙上麵的動漫人物，他已經沒有印象了。
他翻開一頁，上麵寫著徐遲的詩。好像小學五年級的時候，李念特別喜歡徐遲的詩，每每都要拉著他誇讚幾遍。
那些泛黃的記憶，突入被什麽打開了，一股腦的鑽進許牧生的腦子裏。
許牧生往後翻了幾頁，重新把筆記本放了回去。有些事，他不必去追尋，當年沒可能就是沒可能。
哪怕是他現在期盼著李念能改口，那也更改不了什麽。自欺欺人，除了掩耳盜鈴外別無用處。
許牧生打開電腦，掃過桌麵的幾個軟件。上麵有一個文件，裏麵裝著當年漢服日拍的些許照片。
裏麵的好些人都不聯係了，除了陸子明外。
他像個偷窺者，看著音樂軟件上的列表，把那些歌曲牢記心中。又看著網頁上收藏的網站，挨個點進去一看究竟。
他和李念在初中和高中的六年裏，仿佛斷了聯係。明明天天都能見麵，卻好像不認識似的。
想到那段日子，許牧生還有些難過。
他知道李念沒有寫日記的習慣，也很排斥寫日記，隻是登上李念的ns號，看著李念對自己的備注和聊天記錄。
那些文字一下子把自家攥進當年的時光。
對門的李念卻沒有許牧生這般的閑情，坐在錢慧身邊把這兩年的近況說出。
她知道錢慧一定很想知道自己過的怎麽樣，隻是沒有開口問。
錢慧抽出幾張抽紙擦拭著李念的臉，輕歎一聲道：“我怎麽可能會阻攔你。隻是你們結婚真的結的太倉促了，年紀也太小了。婚姻要承擔的東西很多，責任也很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我知道，我就是結婚後一個月和有了孩子之後才後悔的。當是隻覺得兩個人情投意合，又知根知底，自然而然的就結了婚。後來才發現我們不知道彼此家庭怎麽樣，想在想起來，真是一團糟。”李念回憶起自己要見許牧生父母的場景，眉梢都多了幾分無力。
生怕許牧生父母不喜歡她，反對她們結婚。也怕因我自己沒有要彩禮，而輕賤了自己。
那段時間想了很多，也怨恨自己。
錢慧給李念削著蘋果，輕笑道：“無論怎麽樣，現在都過去了。你們能把問題都解決了也不容易，以後就好好過日子吧。再有什麽問題，可別瞞著我了。雖然我不能什麽問題都能解決，但出謀劃策還是可以的。”
“我以後再也不魯莽行事了。我和許牧生這次回來就是為了看你，明天還得趕回柳城。你在家好好的，有什麽事也要告訴我。”李念看著錢慧眼角的皺紋，鼻子一酸。
她考慮問題實在是考慮的太淺薄，甚至沒想到父母養老這件事。
當然，陸子明完全可以把這件事交接過去。但她就是有些不放心，又怨恨自己之前的決斷過於草率。
錢慧輕握著小團子的手，眉眼帶著些許的從容，在看向李念時微微彎起。
李念的想法，她當然能猜到。人終有一老，也終有一死。
至於她的晚年生活，她和丈夫商量過了。找一家合適的養老院，和何曉曉、李琛沒事下下象棋，看看書，跳跳廣場舞什麽的。
錢慧別過李念而後的頭發，慈愛道：“你們還是先把自己的小日子過順在說。我和你媽身體還可以，在等二三十年就不一定了。能幫你們的，也就這二三十年了。”
“我們哪裏需要你們幫忙的地方。現在我和陸子明都大了，自己的事情也都自己能處理了，不再是小孩子。”李念就沒打算讓他們幫自己什麽，聽到錢慧的話直接拒絕道。她現在已經成家立業，自然要自己為自己撐起一片天。
可能在長輩的眼裏，她和陸子明一直都是個孩子，需要去幫助的對象吧。
李念看到錢慧眉梢上帶著幾分倦意，把女兒抱起，心疼道：“到了你睡覺的點，我帶孩子先過去。”
“也好。年紀大了，容易犯困。”錢慧不聽李念說還好，一聽李念提起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她目送著李念抱著小團子離開，自個去臥室補著覺。
李念則抱著小團子回了家，一推開自己房間的門，看到坐在電腦前的許牧生正看著對自己初高中寫的日誌。
她忙把小團子放到床上，快步走了過去，冷聲道：“你在看什麽？”
“……沒什麽。”許牧生看到電腦屏幕裏倒影著的李念，被突然的質問嚇得手一抖。他也沒做什麽壞事，最多是看看李念寫的小散文，小日記之類的，不至於讓李念生氣吧。
李念胳膊攬過許牧生的脖頸，眼眸掃過電腦屏幕。她雙眼一眯，威脅道：“說吧，想怎麽個死法。”
“在您判我死刑之前，我想問一句，我得罪行是什麽？”許牧生用眼角的餘光偷瞄著李念，發現李念沒那麽的生氣，順著李念的話說著。
李念麵上一紅，這個罪行還用她親自說出來嗎？
這都看了她中二時期的小日誌，還要問犯了什麽罪嗎？！
李念輕咳兩聲，湊在許牧生的耳邊，低聲威脅道：“你為什麽偷看我的日誌偷上了我的ns號？還看的這麽樂此不疲。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現在的心情。等明天回了柳城，我不介意把你初中寫給我的情書，當著你麵讀上一讀。”
“我錯了。”許牧生聽到情書二字，就已經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