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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爭辯

  第316章 爭辯 

  在場的人都沒想到,洛玉瑯會自損八百,來殺敵一千。 

  但這話的由頭是景疇行自己引出來的,這要如何定論才好呢? 

  王上輕咳了好幾聲,才喚來了大監送來清茶,緩解了自己的尷尬。 

  心中腹誹,你拿景妍凝說事,是因為從未將她看做洛府之人,更是比誰都想將她拋出洛府。 

  可是,你的夫人可是你費盡了心機娶回,愛不釋手之人,怎麼也如此捨得折辱呢? 

  想著穆十四娘留下的倩影,王上忍不住搖了搖頭。 

  景疇行無言地指了洛玉瑯許久,「你這個,這個目無尊長,罔顧綱紀人倫之人。為了一己私怨,還有何事是你不敢做的?!」 

  洛玉瑯立即接道:「景家主若要教子,無須當著王上的面,難道王上還能說他闖入別家內宅,目無尊長,罔顧綱紀人倫,與所謂的姑母私會,做得極對不成?」 

  景疇行已然氣極,畢竟上了年紀,反應不比洛玉瑯,除了怒目而視,就是指著他,全身顫抖,一副蒙了極大冤屈的模樣。 

  還是王上看不過去,搭了話,「洛家主,依你之意,此事當如何了事?」 

  景疇行啞然,明明自己才是苦主,這是什麼狀況? 

  洛玉瑯態度和姿態依然謙恭,跪在地上,「回王上,父親就是不願家醜外揚,又氣不過,才打了他幾下出出氣就算了,為此還特意親筆書信給他帶了回去。不承想有人非要將家醜宣揚出來,既不顧忌自家的顏面,也不管姻親的臉面。因為父親歇息得早,此事尚不知情,微臣現在還在為難,明日父親若是知道,會不會觸發舊疾。而母親,又要如何在天下人面前自處?」 

  最後一句話,語氣尤其重,明晃晃地昭示著他的意圖。 

  不同於景疇行的氣急敗壞,也不同於景家數子的咬牙切齒,王上倒是因為洛玉瑯的一番說辭冷靜了下來,這種事本來就應該藏著掖著,私下處理了就算,哪有到處喊大街的? 

  「洛家主的態度已然明了,那景家主,你又如何看呢?」見王上終於問到了自己,景疇行起身跪在了洛玉瑯身旁,拱手回道:「回王上,此事根本無中生有,純粹是洛玉瑯胡言亂語,仗勢欺人,光天化日公然行兇。若不能為我兒伸冤,那這吳越豈不成了他洛府的天下了?」 

  最後一句實屬誅心,將一樁私宅醜事上升到了另一個高度。 

  洛玉瑯率先嗤笑一聲,「我當今日為何覺得奇怪,敢情是因為景家主已然將吳越當成自家所有,強逼著王上顛倒黑白,為爾等欲蓋彌彰,指鹿為馬啰!」 

  景疇行不甘示弱,「分明是你惡意中傷,為了遮掩你娶妻的醜事,想毀了我兒的前程。王上聖明,姑母和侄兒,至親的血脈,你也太牽強些了吧?」 

  洛玉瑯反唇相擊,「我與父親親眼所見,他二人摟抱在一處,王上,我洛玉瑯可對天起誓,若有半句虛言,自甘天罰!」 

  因為他的起誓,屋內的氣氛有了微妙的變化,趴在長凳上的庶子費力地撐起身子,剛想給王上拱手,又因為傷痛,跌落了回去,「王上,臣有冤啊!他冤枉我。」 

  比起洛玉瑯的落地有聲,這樣的分辨就顯得底氣不足,王上再看他的眼神也不再如前。 

  景疇行一見不妙,回頭對庶子說道:「我們不比他油嘴滑舌,你且將你入府後所經歷的事,一字不落地告訴王上,王上聖明,自然懂得分辨孰真孰假。」 

  庶子會意,倒也算老實,將自己入了洛府之後,如何在前院等候良久,如何被洛府護衛單獨領了去萱和堂見姑母,姑母見到他來,驚喜異常,起身時如何不慎踩空,自己因為離得最近,本著孝心攙扶,卻被洛老爺適時進來,斥責之後,洛玉瑯如何吩咐人杖責,全程根本無人給他分辨的機會。 

  說得那個聲淚俱下,涕淚橫飛。 

  景疇行待他說完,也滴著淚,補充道:「王上,我兒一片孝心,卻被人說得如此不堪,此心甚毒,可謂一箭雙鵰之計,還望王上為我們伸冤。」 

  王上卻有些為難,說到底還是扶了的,雖說姑母和侄兒是至親的血脈,不比其他,但到底不是母子,你說是孝心,他說是色心,這如何說得清? 

  「當時堂內可還有其他人在?」 

  聽王上這樣問,庶子趕緊搶答,「姑母身後有兩個婆子在,堂外也站了有人,門窗盡開。」 

  「正是如此,才讓父親氣極,若沒有首尾,自有服侍的人攙扶,要你這個外客主動撲上前做什麼?」洛玉瑯形容得十分生動,王上腦海里立刻出現了當時的場景。 

  「那兩個婆子對姑母十分不恭敬,又只站在身後,有桌椅遮擋,一時如何反應得過來?」庶子說完,洛玉瑯接話,「平時母親身邊僕從眾多,今日為何獨留了兩個婆子,真是奇怪。」 

  王上頭如斗大,看來是說不清楚了,「依朕看,多半是誤會了。」 

  主位之人下了這樣的定論,景疇行已然知道自己這一回合又落了下乘,不甘心地決定再努力一把,「王上的苦衷,微臣和小兒都明白,只要王上明白我等的苦楚,我等就不算冤枉,誰讓人家勢大呢。」 

  「王上,微臣以為,為了還原真相,不如請了三司衙門都來斷斷,讓大家都要評評理。父親顧念大局,生生原諒了母親,不過小懲大戒了這個罔顧綱常的小人,景家就如此不依不饒,非得將黑的說成白的,那大家都不要臉面了,索性攤開了讓世人都看個清楚明白。」 

  洛玉瑯似乎氣極,「也讓世人看看,到底是哪家以勢壓人,哪家道德敗壞!」 

  「朕初掌吳越,不能服眾,是我之無能矣!」王上的怨嘆讓屋內的人都跪伏在地,「讓王上憂心,微臣罪該萬死!」 

  「人只有一死,何來萬死之說。洛景兩家原是姻親,本當同愾連枝,共促我吳越繁榮,何必如此你死我亡之像!」王上語氣清冷,冷眼掃視著跪著的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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