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隱憂
第412章 隱憂
穆十四娘淚眼婆娑,「漫樂,我們順其自然好不好?」
洛玉瑯雖然點了頭,情緒卻不達眼底。
兩個人悶悶回了別院,盛不悔已經開始學習練樁,有護衛見了洛玉瑯,上前回稟,「家主,不悔說,如果她能堅持一炷香,便讓我收了她為徒。」
洛玉瑯情緒低落,根本無心於此,敷衍地點了頭。
穆十四娘見盛不悔臉上儘是汗滴,雙腿明明已有些顫抖,卻咬緊牙關,雙手握拳,勉力堅持。
雙目直視前方,就連她與洛玉瑯進來,也不見她分神片刻。
而院中的一炷香,尚有小半未燃盡。
洛玉瑯牽了她的手,「人各有志,你既已決定成全她,便由她吧。」
等到了第二日,再出發時,盛不悔已經神清氣爽,依舊簡潔的男裝,坐在後頭拉行李的馬車上,與車夫相談甚歡。
等護衛來報,果然是昨日目的達成,怪不得這樣欣喜。
「你當放心了。」洛玉瑯匆匆掃過一眼,對穆十四娘說道。
穆十四娘不知是喜是憂,這世間哪有小娘子真心愿以男兒行走世間,無非各有隱衷罷了。
不過,現在她決定成全二十一娘,不論她學成之後,會如何去尋仇,那都是旁人的因果。
「等她學成之後,若是能留在你身邊,也是個極好的護衛。」洛玉瑯上了馬車,順口說道。
穆十四娘卻與他想的不同,「隨她吧。」
「我怎麼覺得,你似乎羨慕她?」洛玉瑯挑了眉問她。
穆十四娘老實承認,「確實有幾分。」
「嫁予我不好嗎?」洛玉瑯語氣平常,穆十四娘卻不得不多想些,「自然是好的,我不過說說而已。
「我可還記得,你曾心心念念要嫁予販夫走卒。」
穆十四娘直接皺了眉頭,自從昨日見了墨師傅,那滿院子奔跑的小子就讓他沉悶了整晚,看來到現在都沒有釋懷。
只得輕嘆一聲。
洛玉瑯終於不再糾結,回了院子,徑直去了書房。
穆十四娘知他有心事,故而他一連數日待在書房,也沒去打擾。
只他突有一日,說要出城一趟,穆十四娘因木花坊有事耽擱,無法陪他成行。
滿含擔憂看他只帶了數個護衛騎馬越行越遠,希望他外出散心之後,能稍稍放下心結,與自己一樣順其自然。
洛玉瑯出城之後,直奔煙霞觀,他怎樣都參不透,為何會如此。
誰知弘陽真人見了他,表情複雜,似乎對他的突然造訪,也有幾分迷惑。
「真人,冒昧來訪,唐突了。」洛玉瑯將他的情緒看在眼裡,最後全當自己是個不速之客。
弘陽真人起身拱手,「洛家主客氣,請。」
兩人依舊相向而坐,飲茶間,寒暄了幾句之後,洛玉瑯開門見山,提及了自己的困惑。
弘陽真人表情越發奇怪,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
「哼,半鬼半妖之徒,還在妄想子嗣!」一道譏屑的冷言在門外發出,洛玉瑯即刻擰了眉,轉頭看去。
只見弘陽真人的師兄推門而入,其後跟著的居然是無名道長。
這位師兄進門之後,立刻恭敬地迎了無名道長入內,「師叔,請。」
無名道長的眼神始終停留在洛玉瑯身上,眼神中俱是疑問,更有可惜之情。
洛玉瑯終於明白為何今日弘陽道長給他的感覺如此奇怪,如今三人在屋內成鼎足之勢,氣氛詭異。
他緩緩起身,依舊和無名道長,以及那位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厭惡的師兄拱手行了禮,之後淡然而立。
「你如何知曉我在此處?」無名道長率先開口,打破了屋內的沉默。
洛玉瑯於他三人的架勢有些介懷,便有意保持了沉默。
「我師叔問你話呢。」師兄於他的態度十分不滿,語氣極不好聽。
洛玉瑯依舊淡然看了他一眼,而後望向無名道長,「心中困惑難解,也無其他處可去,想著弘陽真人曾鼎力相助,讓我逃脫劫難,故前來一問。」
「哼。」師兄必是想起了他方才和弘陽真人吐露的言語,臉上盡顯鄙夷之色,忍不住出聲。
「你天資聰慧,悟性極高,當早有定論才是。」無名道長答道,看向他的神情倒是沒什麼變化。
「未有引路基石,一切俱是盲人摸象,不明就裡。」洛玉瑯雖覺察出今日氣氛不對,但既來了,若能求得幾句見解,或許能讓自己豁然開朗。
無名道長答道:「你應當能人所不能,早不同以往才是。」
洛玉瑯坦然點頭,「畢竟是個機緣,自然與以往的我稍有不同。」
師兄又冷哼了一聲,「師叔,莫再與他空談,由著他詭辯,讓我先試上一試,他自然原形畢露。」
洛玉瑯看著他即刻拔出的桃木劍,心中有些懊悔,自從順利辦了幾件事之後,便不再佩劍不離身,今日只赤手空拳,若他們三人真翻了臉,自己能否順利出得了屋子,呼叫山門外的護衛。
弘陽真人見他依舊淡然而立,覺得若都像師兄那樣,好像不太正道。
「師兄,他尚未作惡,況且師叔在此,稍安勿燥。」
弘陽真人的話讓洛玉瑯回頭看了他一眼,弄清他的意圖后,拱手以示謝過。
「弘陽真人所言極是,我如今一頭霧水,各位若真知道些什麼,不妨實言以告。」
無名道長再次開口,「奪舍之人,魂魄便不再附身。你能讓它散去修為,唯有一解,你即是它。」
洛玉瑯看了眼舉著桃木劍,十分戒備的師兄,「我的魂魄由此至終從未離體,得數位道長相助,讓我陰差陽錯,成了如今這副面目,洛玉瑯感激不盡。若說我有何不同,那便是棄佛從道,於世事越發淡然。」
他話音剛落,師兄嗤笑出聲,「心心念念子嗣之事,還妄稱淡然處道,真是可笑。」
洛玉瑯依舊坦陳以告,「子嗣一事,並非為我一人。」
「洛府早有長孫,你若真是洛玉瑯,豈會如此急切求子。」師兄似乎一語中的。
洛玉瑯自然不能實言以告,「內子生長子時,我並不在府內,累她聽了不少流言。此事一切在我,自然不能讓她受此無妄之災。」
因故脫了數天的稿,從今日起一一補上,有追讀的書友,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