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靜好
第426章 靜好
「我自然知道你想的是什麼。」
穆十四娘的眼神讓洛玉瑯失笑不已,「不過生了一個兒子,十月而已,漫遊竟判若了兩人。果然是生了兒子,氣勢都不一樣了。」
「那是自然,哪家的婦人不是這樣。」穆十四娘得意地回他。
「那我就等著看,其他的,漫遊有沒有變。」
話剛說完,直接被她推倒在軟椅上,「那得看我心情。」
「漫遊這是仗著我力不從心,欺負我呢。」
穆十四娘卻不想陪他再在這裡插科打諢,在靜室里困了一個月,今天說什麼都要到外面走走。
在院子里走著走著,就覺得不太對勁,一個轉身,就看到洛玉瑯爽利地站在自己身後。
穆十四娘臉色一變,什麼話也沒說,直接調頭就走。
「好漫遊,我不是有意的。」洛玉瑯一把環住了她,「我這不是怕你困在床上難受嗎?你睜開眼就能看到我,心情自然會好。」
「那你也不必裝腔作勢。」
洛玉瑯牽著她走上小徑,「我將自己困在軟椅里,一如你十月懷胎,這是我欠你的。」
「就你最會討巧,有本事在軟椅里躺上十個月給我看看。」穆十四娘斜睨著他,因為添了婦人的風韻,別有一番情韻。
洛玉瑯獃獃望著她,「為了你,我吃再多的苦,都不為過。」
「懶得與你說這些閑話,我餓了,要吃早飯了。」
洛玉瑯湊近了問她,「家中有客,你這個當家主母,怎麼不去待客?」
「我去與不去,她們一樣吃好喝好。我若不去,得個自在,我若去了,唯有辛苦應對,還要忍受她們打量的眼光。」
追著她的步伐,洛玉瑯接道:「看來我們夫妻同心。」
被他膩歪了一整日,晚間躺在床上,穆十四娘輕笑著看他,「人常說圖窮匕現。漫樂現在打算如何出招?」
洛玉瑯輕擁了她,「不急,等你身子再好些了。」
穆十四娘終於不再言語犀利,「自認識你以來,唯你這一點,最讓我動心。」
「只要漫遊覺得我好,我便歡喜。」洛玉瑯輕撫著她的發,這十個月,每每聽到她傷心的哭泣,自己就心急如焚,卻苦於身不能動。
這種感覺如鈍刀割肉,痛砌心扉。所以,能像今日這樣,陪著她,伴著她,讓她開懷,余願足矣。
穆十四娘抬頭看他,清醒的他依舊眉目如畫,以前竟忽略了,洛玉瑯卻漸漸痴了。
本想淺嘗輒止,可漫遊的回應猶如扔進乾柴堆中的炭火,怎能不點燃他的熊熊火焰。
呢喃間,洛玉瑯感嘆,「漫遊,你變了,變得讓人沉醉。」
穆十四娘卻感嘆,被他擁在懷中,如珠似寶的珍愛著,真是極好。
尤其是他最後,點到則止,忍得十分辛苦的模樣,讓她輕笑不已。
「睡吧,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他的這番話,更讓穆十四娘笑出了聲,「子時的更鼓還未敲呢。」
「求你了,你睡了,我也好熄了心思。」洛玉瑯軟聲討饒,手下只尋了穆十四娘的額間輕揉著,這招百試不爽,短了午睡的她,很快輕呼不應。
洛玉瑯又等了一會,才悄悄起身,洗了個冷水澡,又怕身上的寒氣過給了她。
退到軟榻上,盤腿而坐,閉目入定。
這次醒來,得益頗多,如此靜坐,四周聲響盡皆入耳,熟睡中的漫遊,呼吸聲清晰可聞。
院中風吹枝葉的聲音,就連後院中,嘉諾養的生靈,自己似乎都能感應到。
所謂福禍相依,這便算是福吧。
現在已不需躺平入睡,像這樣入定數個時辰,竟比睡上一整天還要強些。
還有些不太明白的,他並不急切知曉,順其自然吧。
滿了月之後,小嘉承幾日一個變化,又極喜歡笑,就算笑得合不攏嘴,口水直流,洛老爺都不嫌棄,每日總要抱上一陣,逗弄一番才算罷休。
穆十四娘這個正牌母親,反倒退讓了,府中延誤的事宜,她與洛玉瑯皆要忙上好一陣。
木花坊亦是,春裝正當時,她還要琢磨些新花色才行,舒掌柜既將它留給出自己,自己便要盡心儘力,不讓它墜了名聲。
歲月靜好間,忽如一夜,吳越王自獻於宋稱臣,不再自立為王。
洛老爺抱著嘉承,指點著嘉諾的書法,「皆大歡喜,如此一來,錢王府富可敵國,吳越百姓無戰事。」
「漫遊,駐軍的人你最熟悉。」洛玉瑯從門外匆匆而來,接過洛誠遞來的茶解了渴,「謝誠叔。」
手裡辮著絛子,穆十四娘頭都未抬,「是青蓿嗎?」
「漫遊最為聰慧。」他馬屁拍得再好,穆十四娘也沒領情,「我認識的人能有幾個,除了他還能有誰?」
洛玉瑯輕笑,「你難道不想知道青荷有沒有來?」
「你不是說青蓿待她極好嗎?怎能不來。」穆十四娘不滿地看著他,洛玉瑯卻接了句,「剛得到的消息,景玉霜也來了。」
穆十四娘覺得自己腦子實在轉不過彎來,閃爍著眼睛看他。
洛玉瑯收了臉上的笑,「新王最喜歡打賞,青蓿現在已兩妻數妾了。」
穆十四娘擰了眉,沒有接話。
「等見了青荷,你先看她臉色,若是好看,便說明她沒受委屈。」
到此刻,她才明白洛玉瑯事先告訴她的緣故,這是怕她到時候沒有眼色。
見她依舊悶悶不樂,洛玉瑯湊近了些,「青蓿雖未明言,但我知道,他會在吳越長待。」
「你是怕景玉霜會找我麻煩?」
洛玉瑯點了點她的鼻尖,「她如今是妾,能翻起什麼風浪。但與青荷平齊的那位,兄長最近在新王面前頗為得勢。」
「想想都覺得憂心,青荷,」穆十四娘欲言又止,要是自己,怕早就開溜了。
「她比你本份,不會一遇到不順心,就想落跑。」洛玉瑯的話一出口,穆十四娘就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誰說我會這樣?」
就算心裡是這樣想的,嘴裡也是不會承認的。
洛玉瑯怎會與她計較這些,「你連府中宴請都想迴避,這下怎麼都要打整精神,好生應對了。」
「你擔心我?」穆十四娘偏頭問他。
洛玉瑯亦偏頭回她,「我能不擔心你嗎?放眼望去,唯你獨得夫君的恩寵,也不必承受祖輩妯娌的壓力,她們自會對你心生嫉妒。」
「然後就會找我麻煩?」穆十四娘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