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彼時彼刻
第190章 彼時彼刻
雪衣樓內，一片沉寂。
沒有誰敢出聲。
所有小圓看向她的目光都帶著恐懼。
愚者安瀾自顧自下樓，目不斜視，彷彿此間一切都不在她的眼裡。
而此刻的雪衣樓已被聞訊而來的守衛軍包圍。
她插翅難逃。
然而，她並不想逃。
「這裡出了什麼事？」一位守衛軍安瀾詢問奪門而出的白衣圓臉少女。
引路小圓俏臉蒼白，不發一言，只是趴在她的懷裡哭泣。
「你害怕被滅口么？」
「……」
這時，樓中傳出動靜。
守衛軍安瀾們面露警惕之色，但當見到出來的人是愚者安瀾后，都不禁怔住。
愚者安瀾抬眼，淡漠道：「不用奇怪，安瀾殺死小圓，在帝族不算什麼新鮮事。」
很快，小圓樓主和守序方圓的屍首被帶出來。
皆被一招斃命。
死的乾淨利落。
守衛軍安瀾們深吸一口氣。
其中一名膽氣較大的安瀾鎮定上前：「抱歉，愚者安瀾，你需要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所有守衛軍安瀾以為這位戰神會拒絕，沒想到對方十分慷慨的答應下來。
隕鐵所鑄的鐐銬套在愚者安瀾的腳裸和手腕上。
愚者安瀾打量一眼手腕上的鐐銬。
內心微嘲。
這一幕是何等的似曾相識。
……
在途中悠悠轉醒的第九方圓被守衛軍帶往地牢。
遍體鱗傷的她沙啞著聲音道：「這次競選，她絕對不能贏，如果她做了帝族管理層的總管理，那對帝族而言，是一場災難。」
負責押送的兩個守衛軍安瀾將少女丟進暗不見光的空間里，聽到這句話后，皆是搖頭失笑。
「那你的劍法應該多練練。」
第九方圓聞言，明白過來，一下就衝過去猛錘雙面可見的牆體：「她沒有死嗎？」
其中一個守衛軍安瀾點頭：「她不僅沒有死，境界還得到突破。」
「怎麼會……」第九方圓跌坐在地，雙眼空洞。
隨後，她指著自己道：「我是第九安瀾的副將，你們不認識我嗎？我曾在大愛盟為第五方圓準備競選的事，第五方圓絕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樣……」
另一個守衛軍安瀾打斷她的話，說道：「不錯，確實沒有那個小圓像是帝族的掌權者。」
第九方圓錯愕：「你的意思是，她贏了？」
兩個守衛軍安瀾同時點頭。
「不止贏了那般簡單，簡直就是大獲全勝。」
「我覺得不是大獲全勝。」
「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兩人說話間，囚禁第九方圓的空間出現異變。
綠色光芒籠罩整個空間。
第九方圓不禁頭皮麻發。
她此刻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摸不著。
更感受不到絲毫力的體現。
而且那突然在空間暴起的綠色光芒，很是眼熟。
「流放天淵」四字浮現在她的腦海。
這是帝族中一種極為可怕的刑罰。
她想活命。
「那個小圓，不是真的第五方圓！」
第九方圓呼喊著。
可惜來自天淵的吸力太強，身受重傷的她那裡承受得住，身體很快就被混沌亂流撕碎。
身死道消。
即便是仙王又如何？
在極為被動的情況下，只能在天淵等死。
空間又恢復沉寂。
兩個守衛軍安瀾見狀，不以為然，更是沒聽到對方說的話。
刺殺帝族管理層的總管理，這位第九方圓的結局便已註定。
不論她有怎樣的作案動機，不論她有怎樣的特殊身份，不論她所掌握的是何證據。
都已經不重要了。
沒有誰會在乎她說的話。
第五方圓在序列安瀾和管理層安瀾們的支持下，當選帝族總管理，成為安瀾帝族的新掌權者。
「不如叫小圓帝族得了。」
「你在搞笑吧？」
「哈哈哈。」
兩個守衛軍安瀾捧腹大笑。
……
意料之外的事時有發生。
無獨有偶。
這是愚者安瀾被關押的第五天。
今天似乎是個特殊的日子，帝城守衛軍的領頭羊第七安瀾親自來到審訊室。
「我已經什麼都交代了，怎麼我還在這裡？」愚者安瀾語氣不滿的詢問。
「抱歉，讓你受苦了。」第七安瀾笑了笑，一揮手，她身上的鐐銬便自行解開。
第七安瀾頓了頓，繼續道：「你的案子已被重新審理，恭喜你，你現在官復原職，可以走了。」
愚者安瀾起身，伸展四肢，最後面向這位上司，她十分的困惑的問：「但是我至少違反了守衛軍規章制度中的一條，怎麼還能被複職？」
第七安瀾瞥了她一眼，背過身，一邊道：「新的守衛軍，新的規章制度，新的安瀾帝族，那些舊的制度和族規你可以忘記了。」
「也就是說……」愚者安瀾恍然道。
第五方圓已經徹底掌控安瀾帝族，贏得此次競選。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第七安瀾說完，沒有多言便漫步離開審訊室。
愚者安瀾聞言，內心對帝族新掌權者有了些期待，或許可以見一面。
這時，第七方圓從門后冒頭，向她招手。
「考慮的怎麼樣？你的態度很重要。」
「我想見一面第五方圓，確定一件事，再考慮做不做你的小白臉。」愚者安瀾坦言道。
第七方圓一愣，走上前：「你確定要見她？」
「我確定。」愚者安瀾點頭。
第七方圓沉吟道：「若那件事確定，你會怎麼做？」
「我不知道。」愚者安瀾臉上充斥著冷漠。
第七方圓轉身思忖。
片刻后，她回過頭：「行，我可以帶你去見她，前提條件是你不能帶槍。」
愚者安瀾愣了下：「不能帶槍？為什麼？」
「記者招待會的那天，她被刺殺，在生死間遊離。」第七方圓觀察著少女的表情。
愚者安瀾平穩呼吸，剋制住不安的情緒，語氣淡漠的問：「那她現在怎麼樣了？」
「看來你很關心她的死活。」第七方圓微微一笑。
她緩緩道：「你放心，她活的很好，甚至突破仙王絕巔，實力更進一步。」
愚者安瀾錯愕：「這就是所謂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么。」
第七方圓拍了拍她的肩，眨著眼睛笑道：「我們走吧，去見她。」
……
管理層會議。
這裡坐著的，都是管理層的安瀾，每個安瀾負責帝族內各個不同的領域。
財政、軍事、醫療、後勤、商業、農業、工業……不一而足。
當然，序列代號的安瀾和小圓同樣在此列，她們在這其中的幾個領域裡，充當著領頭羊的角色。
第七方圓推開門，望著會議室內的眾人，一臉歉意：「我來遲了，希望沒有錯過。」
「你來的正是時候。」第七安瀾說完，注意到跟在自己副將身後的愚者安瀾。
她歪了歪頭，不解的問：「你帶她到這裡做什麼？你不明白現在是什麼場合嗎？」
「我知道是管理層會議，所以才帶她來。」第七方圓面不改色的回答。
第七安瀾擺擺手，表示你們隨便找個位置坐。
顯而易見，愚者安瀾已經有傾聽管理層會議的資格，不僅驍勇善戰，實力還達到仙王巨頭，已觸摸到仙王極巔的門檻，何況還是她們序列安瀾中的一份子，代號愚者，序號零。
她看向坐在首位背對著眾人的紅髮少女：「總管理，會議可以開始了嗎？」
「這頭紅髮我不喜歡，所以……」第五方圓答非所問。
她打了個響指，頭髮變回粉色。
所有管理層安瀾和序列安瀾都對此不以為然。
「實話說吧，我們不在乎坐總管理位置的是誰，不論是安瀾，還是小圓，都不重要，管理層創立至今，你會發現，現在的帝族掌權者依舊是我們。」掌管商業的安瀾直言不諱道。
在她看來，這個小圓不過是通過美色上位的傢伙而已，有多大能量動搖整個管理層的決策？
第五方圓漫不經心的轉過身，掃視眾人一眼，淡淡道：「你們有誰贊同她的話？」
隨後，稀稀落落的附和聲響起。
她再次背過身，拿出一面鏡子，望著鏡中的粉發圓臉少女模樣，露出滿意的表情。
「搞清楚這一點非常重要，認同她的請舉手，謝謝。」
第五方圓通過鏡子看到，不止有管理層中有安瀾舉手，序列代號中也有。
她抬了抬手。
身後金色槍芒四溢。
站在最後方的禁衛安瀾們紛紛取出長槍，將舉手的安瀾擊殺。
愚者安瀾手持黃金長槍，了結最後一個已表明態度的管理者。
第七安瀾難以置信的望著眼前步步逼近的愚者安瀾。
她並不比對方強多少。
只是權力高而已。
「你來帝族的目的，究竟為何？」
愚者安瀾抬手就是一槍，第七安瀾應聲倒地。
不多時，會議室僅剩未表態的管理者安瀾，以及序列代號里的安瀾和小圓。
第七安瀾一死，所有人心如死灰。
「很好。」第五方圓點頭，走向愚者安瀾。
她笑顏明媚：「從現在起，你就是第七安瀾，第七方圓將成為你的副將。」
愚者安瀾看了眼被帶出會議室已死去的安瀾們，輕輕點頭。
「這次重逢，你還想殺我嗎？」第五方圓目不斜視的盯著窗外被帶往地牢的安瀾屍首，語氣不起波瀾。
愚者安瀾搖頭：「不論你逃到那裡，我都追的上你，你別想從我身邊逃走。」
她想了想，淡淡道：「你的命，只能由我來終結。」
「我就在你的面前，你隨時可以取我性命。」第五方圓不動聲色用餘光瞥了眼身旁之人的神情，卻發現對方臉上流露出笑容。
「真不敢相信，你這種人還會笑。」
愚者安瀾收斂笑容，平靜道：「在我沒死之前，我會保障你的安全。」
「你的心意我明白了，我的心意你明白嗎？或許今夜我們可以促膝長談。」第五方圓輕輕一笑。
……
地牢。
暗黑空間。
這裡是「流放天淵」的特殊區域。
那些被處決的安瀾屍首，被禁衛安瀾們丟進空間。
她們已無生還的希望。
綠色光芒在空間內大漲，蓋住空間里所有安瀾的屍首。
不多時，空間內恢復寧靜。
而天淵中，則多了一些碎屍。
沒有誰清楚她們的身份。
天淵暴動的亂流會將這些碎屍攆成粉末，最後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