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某天,劉芸芸滿心期待地等來了這場戲,是童青青不小心推程夢然進冰池,程夢然誣告肖林童青青是故意推她的劇情,劉芸芸想著不管怎麽樣,她都要故意NG無數次,讓秦情泡進冰水裏幾十次,冷死她最好,劉芸芸不無惡毒地想著。


  到了現場卻是臉綠了,原來工作人員借了雪山溫泉的場地,將跌入冷水池改成了溫泉池,她氣急敗壞地大罵,怎麽會有人徇私改戲,這極不專業,工作人員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說:“這是陳毓老師跟導演一起決定的,說趕進度,到時會將霧氣後期修掉,不會有人看出破綻的。”


  劉芸芸跑去導演那裏鬧,已經被劉芸芸私下改戲動作改得不甚耐煩的王宏導演,斜了她一眼,不冷不淡地說:“很多人都改戲,又不是秦情一個,何況又不是秦情自己要求的。而且你過幾天也有落水戲,你也打算在冰水裏演?”


  劉芸芸語塞。


  陳毓被劉芸芸質問隻是笑笑,神情也是很認真地說:“芸芸姐,我怕拍的時間太久,我們今天又挨NG到深夜,大家都不是鐵人,劇組全部都在這山峰處吹風,對大家都不好,不是嗎?”


  “你——”


  “導演,掉冰水我可以試一次——”秦情忽然出現在一旁,輕聲地說。


  “秦情。”


  “好啊,那就試一次啊。”


  陳毓阻止與幸災樂禍的劉芸芸聲音同時響起。


  “台詞和對話在陸地上,落水鏡頭我一條過,主鏡頭全在我,一鏡到底——這樣我就不會被迫NG了。”秦情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臉色變鐵青的劉芸芸,淡淡地說。


  落冰水就一次,劉芸芸隻用拍手部,隻要秦情表情到位,那麽也就不會被劉芸芸陷害了,王宏導演看了一眼沉默的陳毓,再看了一眼淡定非常的秦情,與麵孔扭曲鐵青的劉芸芸,深吸一口煙,說:“好,就一次,小秦,我就給你一鏡,行不行我都隻一次,水麵特寫我們可以在溫泉裏補拍。”


  “好。”


  秦情答應,陳毓也沒有再反對。


  秦情落入冰池後,刺骨的冰寒刺得頓時臉色泛白,全身哆嗦,可她硬是在鏡頭前演繹了程夢然冷豔與狠毒的表情,以及最後一閃而過的莫名悲愴……


  “好,卡……過了。”


  陳毓在導演這句話發出後,立刻衝上來抱起她,也不顧她身上冰冷的湖水沾濕了他的身上。


  “天啊,陳毓也太令人感動了吧,秦情,你不知道他衝上去那一刻,我身邊的女孩多少人在臉紅尖叫,還有劉芸芸……”


  “啊啾——”秦情一個噴嚏止住了小茹的話,她自上午落冰湖以後,就受風寒,頭昏感冒全部襲來。今天導演放她半天假,反正她的戲也被劉芸芸刪了不少,明天才開工拍她的戲也行。


  她紅著眼眶吸著鼻涕說:“好了,小茹你也陪著我吹了很久的冷風了,好好地休息吧,拿我的卡去訂個好的房間按摩泡溫泉隨便你,帶你的好朋友一起去吧……”


  “真的?”小茹眼睛一亮。


  “嗯,我今天沒戲了,要休息,你去玩吧。”秦情勾勾嘴角,她雖然不重奢侈花費,但對身邊人一向大方,錢財對她這種死過一次的人來說,真正的就是“身外之物”了,尤其她也挺喜歡小茹這個雖然聒噪但相對單純善良,做事認真的女孩。


  之後劇組裏的人邀請她晚上參加劇組聚餐,因為這天晚上風雪實在太大,拍不了外景,晚上大家都沒有通告,製作人組織大家在溫泉山莊吃晚餐聚會。秦情身體不適,也就拒絕了。


  沒想著,晚上房門被一個女孩敲開——


  那是劇組裏一個平日裏跟秦情不熟但也說得上些話的配角,她敲開秦情房門,目光有些閃爍地看著秦情,說她有些怕生,晚上這麽多人在一起的聚會,想請秦情晚上陪陪她。


  女孩平日裏的確是一個比較害羞的女生,但秦情跟她也的確沒有熟到冒著身體不適也要陪她的地步,看著女孩不敢看她遊移的目光,秦情沉默了一上,然後慢慢勾唇一笑,眼睛裏閃出熠熠光輝的輕輕地說:“好啊,晚上我參加聚餐。”


  女孩好似大鬆了一口氣,低下頭一直跟她說謝謝,但眼睛也始終不敢抬起來看她。秦情則是又笑笑,笑得溫柔如水,說:“沒事。”


  晚上,衣香鬢影,觥籌交錯,酒酣耳熱下眾人都放縱了姿態瘋狂笑鬧,瘋狂飲酒,忽然酒桌上有人問:“怎麽不見秦情啊?”


  陳毓回答:“她感冒了,來不了。”


  黃副製作人愣了一下,說:“不是,她不是說她今天晚上會來嗎?”


  陳毓挑挑眉,說:“是嗎?”


  就在此時,門打開了,走進來一個身影,而這個身影甫一出現,將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秦情今夜盛妝出席,化著精致的宴妝,風情奪目,絕代風華,閃花了一眾旁人的眼睛,所有人仿佛在這一刻才重新認識她一般。


  也不知是平日裏化妝師故意把秦情化醜,還是秦情更加知道如何放大自己的美,她化了一個比平日裏在鏡頭前更美的妝,妖豔嫣媚,震人心魄……她也一改平時隻穿休閑衣服的裝束打扮,脫下大衣後裏麵穿了一條黑白相接的拚接緊身連衣裙,精致的鎖骨與白皙的肌膚在包廂的燈光下熠熠生輝。她一出現在包廂裏,所有的男人都無法將目光從她的身上移開,其他的女孩頓時淪為了陪襯。


  不是別的女孩不美,而是今天的秦情格外迷人魅惑,她今天的眼睛,媚華妖嬈,美目流盼,所有男人被她一個眼神掃到都會心跳加快,目眩神迷……這是不是長相臉蛋這類淺顯的表像吸引,而是某些人自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氣質氣場,那種妖媚風情,把男人玩弄與股掌之間的光彩風華,不是一般女人可以做到的。


  秦情的媚,媚不在皮而在骨。


  她的眼神如一把劍,刺穿了所有與對視的男人的心。


  今夜眾人麵前讓所有男人為人神迷的女人,不是秦情,而是前世的胡妍雨,那個擅長勾引一切男人,把自己的美麗當做武器,當做刀刃,橫行於當年娛樂圈,讓無數男人拜倒在石榴裙下,踩了無數美女上位的絕代名伶胡妍雨。


  場上的氣氛因為秦情的到來變得跟往常不一樣了,劉芸芸還是一貫在酒席上最有話語權最掌控氣氛的女人,可無論她說什麽,或是跟什麽人說,所有男人的目光都會不由自主移向坐在陳毓身旁不發一語飲著酒的秦情,她隻是靜靜地喝著酒,淺淺地笑著,可就這樣的淺笑的秦情一個媚眼掃過來,跟劉芸芸對話的男人就忍不住酥了半邊身子,不再記得之前跟劉芸芸說了什麽……


  如今此時,劉芸芸不在再是這個會場女王,而是不發一言的端坐在那兒的秦情,劉芸芸不由得臉色發青,眼露怨毒……


  陳毓望著秦情的目光閃了閃,低聲在秦情耳邊問:“你今天怎麽像一隻勾魂的狐狸?今夜……你要勾引誰?”


  秦情將手中水晶杯與他懷壁相碰,紅唇勾笑,說:“今夜,我要勾引一隻黑蛇。”


  陳毓俊眉一挑,用醇厚低沉的聲音輕輕在她耳邊呤喃:“我就一隻蛇,你要不要勾引我?”


  秦情唇角綻出讓看著她的所有人心跳加速的媚笑,移開了與陳毓的距離,笑說:“呆會別粘著我,我有事情要做。”


  “什麽事?”


  “壞事。”秦情給了一個讓他全身酥麻的媚眼。


  深夜,秦情隱藏在黑暗角落處,她身體發酸頭腦發昏,是重感冒的前兆,但她還是強撐著精神站在那兒,直到某人靠近過來,她才打起精神,眼睛自下而上輕輕抬起,看向了來人,她這雙眼睛,閃起了惑人耀眼的光芒……


  製作人黃先生走近她,拿過一旁桌子一杯紅酒,笑著說:“秦情,你拍完這部戲有什麽計劃?”


  “有兩部戲經紀人在談。”秦情笑笑回答,眼睛直盯著黃先生的眼睛,媚光四射引得他接下來的話都有些難以述出。


  “我有一部戲,你有沒有興趣,是講單親媽媽的一部藝術電影……”他侃侃而談了關於電影的構思,末了加了一句:“這部戲很有可能衝獎,我已經聯係好了幾家擅於衝獎的發行公司,你有沒有興趣演女主角?”


  “自然是很有興趣。”秦情拎著紅酒杯,杯中鮮紅的液體在燈光下搖晃輕曳,閃碎出一片光亮,她輕輕低下眼睫,垂眼看著一杯如血紅液,不知在想些什麽。


  “那麽……”黃先生舉起手中酒杯,笑說:“為預祝我們合作愉快,來,幹一杯。”


  秦情笑著在黃先生的目光注視下,舉起了水晶酒杯,紅唇輕沾杯壁,緩緩抬手,酒液隨著她的動作慢慢靠近她的紅唇……她的動作卻是在酒隻離她唇邊有半厘米距離的時候停住了,接著她又放了下來,笑意盈盈地看著黃先生說:“黃先生,你的作品真的要請我當女主角?”


  “那……那是當然。”黃先生目光閃了閃,笑得像一隻老狐狸一般。


  “我看著,這個項目像是為劉芸芸量身打造一般,她麵貌清秀,很適合演無辜受世人迫害的單親媽媽,演技也不是太差,運作一下,的確有可能衝獎拿提名不是嗎?”秦情淺笑。


  “……”黃先生瞪大了眼睛。


  “而我,隻是一個沒有名氣的小演員,且不說拿到投資商金源投資,光發行公司就不會廢力氣為我運作,除非有人願意為我砸大錢炒熱度,或是跟當紅男明星炒緋聞,可這些,大多是看不到收益的項目,還不如跟當紅女演員合作,首先會有金主投資與你分擔投資風險,拍完之後媒體又可以有熱度來炒,賺錢不廢力,何苦要找我這個十八線當女主呢?不是嗎?”


  秦情一句話,點中了黃先生心中所有心思,他有些怔然,接著,他看到秦情抬起手中的酒杯,透明的杯子折射著房間裏的燈光,明晃晃地在他眼前緩緩傾斜,紅色的液體慢慢得形成一束水流倒在地毯上,擊在地毯上發出滴滴答答的撞擊聲,他聽著這聲音,卻像是在敲打在他心髒上一般,接著他聽到了秦情帶著笑意的聲音——


  “這酒杯裏有東西,你知,我也知,你們要什麽?我喝下去後你們有機會拿到我什麽把柄?我的□□?我的豔照?除了這些,還有什麽能比那些更讓我身敗名裂,還有什麽能給女明星的星路最致命的打擊呢?對吧?”


  “你,你別亂說……”


  秦情搖晃著還剩下半杯酒液的紅酒杯,笑得很是媚惑地說:“那要不要我們去拿這杯到警局驗驗呢?”


  黃先生心虛地失言了。


  秦情笑了,此時她的笑不再媚豔,而是眼如冷風雪寒,刮得人生疼。


  她輕輕地說:“轉告劉芸芸,她玩這種手段,著實低劣了些……”


  而且,她這次碰到了是這玩這種把戲的祖宗。


  她穿過人群,眼如冰霜,可是身體卻是一陣陣地發虛,待走到遠處腳下忍不住一軟,身體一傾斜,眼看要歪倒,卻被一隻大手扶住,她被身旁男人扶起,隻聽得他在耳邊輕輕地道:“沒事吧。”


  她抬起眼睛,看見是李柏,如貓般的媚眼微眯起,道了聲“謝謝。”


  扶著她的手稍微用力了些,聽見他說:“不用。”


  接著,一隻手扶住了她的腰,她感到有人緩緩貼在她身旁,陳毓的聲音在另一邊響起:“秦情,要不要緊?我扶著你回去吧。”


  秦情想了想,她的目光已經迷離,頭腦發昏,但還是能感覺到三個人之間有些尷尬的氣流,於是她軟軟地靠在了陳毓的臂彎中,輕輕地點點頭,說:“好的,麻煩你了。”


  陳毓扶著她回了房間,吃了感冒藥,她也就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自那夜之後,劉芸芸的行為稍微收斂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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