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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了兩周，練古箏會彈一個段落，練街舞全身酸痛的秦情接到了常姐的電話，她的話讓秦情頓時一振。


  十天後，她來到了張鵬導演的劇組，見到了他與他的外甥賀瀟。


  賀瀟做為當紅偶像，身邊圍著五六個助理，而秦情身邊空無一人。


  因為她是秘密進組的。


  常姐告訴她，現在秦情進劇組的事最好暫時保密，不能讓公司的人知道，否則讓楊母知道了，一定會橫插一腳，從中搞破壞，所以小茹都不能調回來跟她進組，一切要低調。秦情也隻能對外公布還是繼續在家摳腳。


  進組前，秦情不吃不喝斷食了三日，為了要演出劇本裏機器姬沒有人性的狀態，坐在化妝室裏，喝著無糖黑咖啡等候開機。此時，一隻色彩鮮豔的水果食盒與一袋禮品出現在了秦情的麵前，秦情抬起頭，看見一位笑容可掬，長相老實的小男生對自己說：“秦老師你好，這是我們家藝人第一部戲，請您多多指教，希望你多多照顧一下我們新人。”


  秦情向遠遠看過來的賀瀟點頭示意，然後收回了目光跟賀瀟助理說：“謝謝，以後請多多指教。”


  “哎喲，哪裏哪裏，秦老師是圈裏有名的戲骨，人人誇讚的演技高手，我們家藝人能跟您對戲，跟您學習，那才是榮幸呢……”賀瀟助理這嘴著實厲害，說好聽話一筐一筐的，秦情聽著他讚美詞不帶重樣的寒喧客套著，發現劇組所有主創和演員都得到了禮盒，裏麵的東西好像是賀瀟代言的各種產品，有奢侈品也有國民快銷產品。從此可以看出，他們這個偶像團體光廣告代言便收入不菲。


  公司賺錢夠多，所以旗下工作人員才個個精明能幹吧，這也是有因果關係的吧。


  開機第一天，拍到下午兩點，才暫時休息放飯，秦情坐在她與賀瀟單獨的化妝間較小的那一張化妝桌前閉眼休息，腦子裏過著下午要拍的戲。賀瀟一進屋，就看到一身珍珠色修身長禮服，長長的黑發披散了身後，麵容美麗的秦情閉著仰頭靠在椅背休息的畫麵。


  秦情見有人進來，慢慢地張開眼，年輕的男生見她醒來，溫柔地朝她笑一笑。問：“秦老師沒有公司助理，要不要我的助理幫你訂一份日本料理來吃？”秦情搖搖頭，說：“不用了，我吃劇組盒飯也行。”


  按照常例，劇組是配了一個助理給她的，但助理入職時間很短，也不專業，基本上秦情指望她是指望不上的，常常也見不著她人影，秦情中午隨便吃了一點盒飯裏的素菜便打發了，作為龍套出身的她，對這一點還算適應得良好，準備晚上去買一些水果，打算以後就用水果和外賣解決了。


  雖說做為這部戲的女主角，跟前呼後擁的賀瀟比起來，陣仗著實寒酸了一些，劇裏已經有人開始在背後冷嘲熱諷了，但這些事秦情也當做沒聽到了。


  秦情聽到賀瀟說：“剛剛那場戲秦老師真的是太強了，我沒有想到鏡頭第一秒，你就真的像一個機器人一樣了……完全被你壓製住了呢。”第一場拍戲，賀瀟又是新人，所以因為他NG幾次，他一直很有禮貌地跟現場鞠躬說對不起，特別是對跟他對戲的秦情，秦情覺得這小孩很有禮貌很討人喜歡，不但安慰了他幾句還指點了一下他應該怎麽演。


  通常來說秦情很少做這種事的，因為每個演員有自己演繹角色的方式，若不是有人提問，她不會主動去說。像這種主動教戲的事秦情也是頭一次。


  賀瀟很有天份，一點就通，所以上午拍得還算很快，兩人狀態也出來了。


  秦情搖搖頭，說：“還沒有準備好，狀態還沒有完全出來，我們兩人加油，下午要換另一場了。你演殺手，我演不良少女，也是一個大挑戰啊。”


  這部戲是一個比較冷門的科幻漫畫《神之虛》改編的，賀瀟飾演裏麵寫的未來世界的人類之主，秦情演他的戀人，下午拍的那一場戲是小說中的第一場，他演殺手，她演視覺係少女，兩人自幼相伴在貧民窟中掙紮求生。秦情慶幸自己為這個角色練了街舞，強化了自己性格中凶狠囂張的一麵，不然說實話，演雙重性格甚至機器人她不怕，甚至讓她演外星□□她也不怕，但讓她演非主流視覺係少女，那種青春肆意又邪惡張揚，她著實有些把握不住，不是很有信心。


  所以她剛剛跟賀瀟說的是實話，她不怕冰冷無機質的高貴女機器人，她怕的是下午的那個瘋狂血腥少女角色。


  這部是院線B級片，會有很多血腥暴力鏡頭，秦情的這個角色前期是黑暗蘿莉風，後期是冰冷機械風，跨度很大很有挑戰性，不然秦情也不會在這幾個月不拍戲期間，還是對這個角色念念不忘了。


  張鵬也對她很抱期望，用他的話來說：既要身手好，打鬥場麵血腥浪漫，充滿暴力美學。又要能演出三種以上人格狀態，還願意跟影視圈畸視鏈的最底層偶像搭戲的女明星，演藝圈除了秦情，沒有別人了。


  說話間，賀瀟的一個女助理拿了一隻飯盒進來，恭敬地放在秦情麵前，隻見是一隻精美的玻璃食盒裝著精美的日式壽司，看起來十分誘人。賀瀟輕輕地在一旁說：“進來之前我已經叫助理去準備了，秦老師可以慢慢用，不要客氣。”


  這男孩可真細心，而且禮貌周全，著實讓人很有好感。秦情笑笑，說：“謝謝。那我就不客氣了。”打開食盒吃了起來，賀瀟見她沒有拒絕，像放鬆了一樣舒了口氣。


  秦情邊吃，邊聽賀瀟在一旁輕輕地哼著歌，他的聲音很好聽，很悅耳，讓秦情吃驚的是，他的音域居然很高，可以跨三個八度，心下暗暗吃驚：長得漂亮，跳舞又好，唱歌又厲害，演戲又有天份……果然不愧是傳說中萬中選一，從十歲開始當訓練生的男偶像，簡直是不給凡人活路的天才啊……而且這麽紅有人氣，態度依然禮貌認真，不驕不躁……說不定下一個跨界全打的巨星真的就是他了。


  吃完東西，看還是一直在對手機小聲練歌，有時會回放自己剛才歌曲尋找瑕疵的賀瀟，見他認真的模樣，再想起他上午為了拍好一漂亮的殺手動作，他在鏡頭前揮了不下五十次的匕首，卻從來沒有見到他喊一聲累，表情有一絲變化不耐。秦情不禁在心裏歎：果然成功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沒有這份認真，哪裏得這份成功呢？

  忽然間，她對“天縱”這個公司充滿了好奇心，是什麽樣的公司文化，會讓旗下藝人帶有那麽幹淨不被娛樂圈汙染的氣質，又充滿了正能量的向上力呢？還是說，這隻是賀瀟天生的？


  下午——


  “三二一，開拍——”


  一隻腳踢開了房門，讓全是灰塵垃圾的屋子裏震蕩了幾下，屋頂上幾隻破爛的銅壺咕嚕嚕地滾下來，發出刺耳的聲響，一個全身是血的男子倒在了門前。


  此時，坐在屋子裏，穿著鏤空漁網襪塗著黑色口紅，全身五顏六色妝容的女孩慢慢地抬起了眼，冷淡地看著半跪在門前喘著粗氣的男子，眼角劃過一縷光，語氣很淡地說：“完成任務了嗎？得了幾個星點？”


  男子喘著氣用力掙紮起身，好幾次都差點又軟倒，但他撐住了，緩緩支起身，忽然，如一隻光速閃電一般，衝到女孩麵前，用力地抓住她的領口，一把將她提了起來，狠狠地壓在牆壁上，粗喘著氣靠近她，嘴唇隻離她的唇一厘米的距離，咬著牙道：“你，又騙我……”


  女孩被他壓著，像是無法呼吸了一般，但她的眼神卻是那麽又冰又狠，深深地看進仿佛要吃了她的男子，輕輕道：“我不騙你，明天死的就是我們……”


  這句話，像是扯掉了男子的力量一般，他眼睛裏的恨慢慢被撕碎了，轉眼，帶起了無盡的哀傷，輕輕地說：“為什麽，為什麽我們總要去殺同類……”話說完，一滴淚慢慢地從他的左臉流了下來……


  鏡頭絕美，卻被張鵬導演一聲“卡——”叫停了。


  秦情與賀瀟立刻分開，轉頭看向張鵬，張鵬先是跟秦情說：“秦情演的不錯，我要的狠豔都做到了……”轉過頭對賀瀟說：“阿瀟，你氣勢被秦情壓住了知道嗎？從眼神到肢體，你都沒有達到我的要求，怎麽回事，上午不是還不錯嗎？”


  賀瀟低頭說：“對不起，導演。”


  他雖然是張鵬的外甥，但片場裏他還是叫張鵬導演的。


  秦情感覺賀瀟演得還行，想不到張鵬對他要求那麽高，三個人一起回頭看了一下回放，秦情便知道問題在哪裏了。


  賀瀟情緒戲演得不錯，尤其是眼神轉換流淚那一段，相信他一定是事先練習過好幾次的，但他把秦情用力壓在牆上那個動作，並不幹淨利落，可以說有一點猶豫……可能是他是偶像，習慣與異性保持距離，或者說他太過紳士，不願意對女性做粗暴動作……


  這一段戲拍了五次，賀瀟還是沒有達到導演要求，見張鵬要到崩潰邊緣了，秦情提出把她和賀瀟私人溝通一下，張鵬同意了，兩人進了化妝室十分鍾，十分鍾之後，賀瀟真的用力把她抓到了牆上，在鏡頭前演出了張鵬要的狀態。


  拍到晚上收工，張鵬請她在飯店大廳旁的吧台喝了果汁，好奇地問她：“能不能告訴我？你在化妝室對我外甥做了什麽，他死也不願告訴我。”


  秦情笑笑，說：“他不願意說，那我就更不能說了。”


  “什麽？”張鵬眼神發亮，急急地說：“說吧，說吧，你說了，我下一部戲你還是女主角。”


  秦情就是搖頭不說，無論他怎麽問。急得張鵬上躥下跳的。


  回到房間的秦情，正巧見到了站在另一個房間門口的賀瀟，見到秦情，他微微有一些臉紅，別開了臉。秦情淡淡回了他一個微笑，開了房門進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