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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情一直埋頭演戲,兩耳不聞窗外事,沒想到快要到電影殺青時,小茹臉色大變地跑來告訴她一個消息:方熙宇和楊冰靜分手了。


  這件事情外界不知道,但圈裏是傳遍了。秦情第一個反應就是:怪不得最近夭娥子事情少了很多。


  幾個月前,楊冰靜就跟星辰正式對外宣布解約,解完約後星辰的空氣頓時清淨了不少,但秦情之邊還是大事小事不斷,雖說沒到傷筋動骨,但總之就是一直有小人作崇,偏偏他們還做得不留痕跡,給不了張鵬去找方熙宇算賬的機會。


  最近一個月,這些動作忽然消失了,原來……


  下一刻她麵色古怪地看著小茹說:“為什麽你這麽驚訝害怕?”


  小茹微微白著臉,看向秦情說:“依楊母那個個性,會不會牽怒於你,狗急跳牆咬你一口?”


  秦情眨眨眼,道:“與我無關吧。”


  小茹嘖嘖嘖了兩聲,仿佛想說什麽,但也沒有再說。


  秦情笑笑,拍拍她的肩膀,道:“別擔心,方公子是體麵人,就算是分手,也會給足女生麵子的。”


  秦情沒有說的是,為什麽一直以來,她這麽淡定地麵對楊母楊冰靜種種行為,是因為她早就猜到了是這樣的結局。


  楊冰靜是朵嬌花,可惜出生世家的方熙宇注定不會在她身邊停留很久。兩人各方麵都懸殊太大。


  因為不會很久,所以她在星辰所受的委屈也不會維持很長久,她才二十三,也等得起。


  也正如她所說,方熙宇雖然跟楊冰靜分了手,但也給了好些不菲的分手費,甚至還將幾個很好的電影女主角送到她的麵前,供她挑選,委實讓楊母趾高氣昂在圈中叫囂了幾回。


  這一切也不關秦情的事了,她拍完《神之虛》後,就坐上了飛機會公司宿舍了,殺青宴上賀瀟罕見地問她要了微信,她想也沒想地給了。


  回去的路上,常姐發了一堆信息給她,說是殺青之後的工作安排,秦情看著這一個月密密麻麻的行程,有些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工作通告。常姐告訴她,因為她黑粉太多,網絡熱度變得極高,又沒有什麽大影響的黑料,好幾個商務慶典大型晚會都向她拋下了橄欖枝。


  常姐告訴她,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同時,秦情心裏也知道,楊母這件事的影響也離她遠去了……


  還是一樣的小角色,還是一樣的王楚楚在身邊,兩個娛樂大公司的小新人,走在紅毯前戰戰兢兢,不敢遲到不敢擺臉色,聽著典禮工作人員的指揮,走上紅毯,然後看著媒體工作人員那張:“這是誰,哪個小咖”臉,擺出一副自認為很完美的笑容,在紅毯相機前沾沾而過,不帶走一絲雲彩。


  比之前更不足的是,秦情出現後媒體群後麵的粉絲群一陣騷動,然後出現了幾聲不大不小的噓聲,王楚楚在秦情身後都不由得感到十分的尷尬,可秦情仿佛沒有聽到一般,表情不動分毫。


  看著秦情這表現,幾個記者老油條私下裏嘀咕:這新人咖位不大,敢於站在血雨腥風前不動聲色的功力,倒有幾分天王天後的冷靜,倒還是個人物。


  紅毯表現最怕尷尬和表現局促,秦情單人出來走前場,倒也沒有失了方寸,她站在後台慢慢前行,典禮工作人員引著她走向非常後排的角落,基本上是連燈光都照不到的位置,更別提媒體焦點區了。


  她還是那個小透明,上不上下不下的三線小花位置,但前次的幾個風雲人物卻已經物是人非,之前還被媒體捧在手心的小生小花,如今媒體見著他們也不再發亮,而是去追尋今年熱度更高的男女明星了。


  浮華名利場,在這種年終典禮裏是最明顯的,你沒有熱度,就不會有人在你身上浪費眼神。


  而之前淩然於秦情王楚楚之上的楊冰靜,轉眼也被別的新晉紅人給替代了去,再也沒有之前的輝煌風光,媒體環繞,坐在前三排不高不低的位置,再沒有人上前攀談討好,冷冷清清地坐在那裏,宛若一尊完美的雕像。


  秦情偶爾從直播大屏幕裏看到楊冰靜的表情,有些驚訝她的瞬間變化,如果說在遇到方熙宇之前,她像一朵溫室裏的嬌花,遇到方熙宇後就像一朵嬌豔風華的玫瑰,可如今離了方熙宇的她,卻像是一尊失了生命的木偶,沒有一點生命力……


  這讓秦情有些記起前世裏第一次被金主拋棄的自己,彼時的自己大概如她一樣,完全失去了方向,似乎麻木的活著……然後,又遇到下一個金主……


  然後是下一個,下下一個……久而久之,她便也麻木了,把自己當做交易的籌碼,胡亂揮霍……


  秦情遙遠的思緒忽然被身邊王楚楚推了推之後拉了回來,隻聽她說:“幹嘛,看誰呢?”


  秦情眨眨眼,將眼底的唏噓揮去,淡淡淡笑說:“沒什麽,隨便看看。”


  “瞎說,你剛剛在看楊冰靜吧。我跟你說,她離開星辰後,好日子沒過多久就被方公子踢了,你不知道吧,楊母都快瘋了,好幾次跑到方公子麵前跪下來求他,說哪怕不做妻子,當個情人玩伴也好,可惜方公子也夠絕情,直接把楊家的主要生意搞砸,嚇得她再也不敢回頭騷擾方公子了。”


  “哦。”秦情點點頭,這件事情她聽說過,業內也是傳遍了。


  “最搞笑的是,楊冰靜連演了三部電影的女主,半點水花也沒有,方公子的分手禮物用完了,她屁也不是,楊母居然見形勢不對,居然又想賴上星辰,求公司再給她女兒一次機會,不是我說,公司看在楊冰靜可憐的份上,也許會考慮招回她,但因為有她這個母親,是死也不會多給楊冰靜一個眼神的。”王楚楚攤攤手,笑得頗為幸災樂禍。


  秦情看向前排楊冰靜的後腦勺,著實覺得這女孩有些可憐,有這種把她當做商品的母親,簡直是一種人生的可悲。


  “唉,你也別同情她,最近聽說楊母帶著楊冰靜出席各大典禮宴會,就是想再撈一個大金主,哪裏有錢人多,她就帶著女兒往哪裏鑽,隻差沒在臉上寫上‘皮條客’三個字了,她是打定主意讓自己女兒走金絲雀這條路了。”王楚楚嘖嘖嘖地搖搖頭,說:“我要是楊冰靜,早就給這種把自己當貨物一樣賣的母親一巴掌,然後老死不相往來了,這種媽媽,表麵說的是為了女兒好,實際眼裏全是利益。”


  “沒辦法,她從小的教育就是讓楊冰靜洗腦,一切聽她的,現在的楊冰靜已經沒有辦法獨立思考了。”秦情回想起楊冰靜那張近乎麻木的臉,輕輕歎了一聲,道:“隻是她畢竟是個人,心也會痛的。”


  所以她才在被方熙宇拋棄後,呈現那樣的狀態。


  王楚楚撇撇嘴,念了一句:“美人多情,公子風流。”


  接著猛地抬起頭,笑看秦情,說:“說起來,你也是個明智的。”


  秦情眨眨眼,有些無辜地問:“什麽意思。”王楚楚給了她一個白眼,說:“裝,你就裝吧,不要以為圈裏叫你鐵心石女,你就是朵白蓮花了,你就是個毒玫瑰,誰不知道誰啊。”


  秦情聽了,哈哈仰頭大笑,倒也沒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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