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簡家簡尋

  第49章 簡家簡尋 

  唐家人心裡各種羨慕,嫉妒,後悔都已經沒有用了。 

  好在村長又願意出銀子給唐松柏租馬,讓他趕去京城。 

  不過,村長也提了要求,要唐松柏不管如何都要考進三甲,為村裡人爭光。 

  唐松柏有壓力,卻也信心滿滿的應下,開始準備進京的事情。 

  村子里因為路恬兄妹的離開和路恬家院子的事情熱鬧了幾日,最後因為有路恬兄妹倆留的書信,官府那邊順利的把院子給了林家。 

  至此,大河村也算是徹底的平靜下來。 

  * 

  路恬兄妹兩人沿著官道一直往北走,一開始還不覺得,越往北越覺得有些冷。 

  兩人白日趕路,晚上停在城鎮休息。 

  這日晚,到了一個河流眾多的水縣,連住的酒樓後面都經過一條小河。 

  要了一間套房,簡單收拾一下就去了酒樓大堂用膳。 

  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窗外時不時劃過的小船,路恬很感興趣的欣賞著。 

  「哥哥,幸好咱們在這個季節經過這裡,若是夏日就受罪了。」 

  「為什麼?」路言咬了一口饅頭,隨口問道。 

  路恬翻個白眼,「我哥哥果然是個讀書的傻子,連一點生活常識都沒有。」 

  「嗯?」路言還真的有那麼一些無辜,「可能我沒想到你想的,你也不能說我是個傻子對吧?」 

  「哼哼,你看這麼多水,夏日的時候蚊子那麼多。而蚊子很喜歡靠近水,那樣的話,咱們開著窗坐在這裡,估計滿天飛的都是蚊子。」 

  路言聽路恬這麼一說,無語的搖搖頭,「我身邊有你在,自然不怕那些蚊蟲,所以我根本不擔心這些。」 

  「哼,哥哥真狡猾,明明就是沒想到。」 

  「是沒想到,我認輸。不過,我是真的對你的醫術有信心,若是真有蚊蟲,你撒些藥粉瞬間就搞定了。」 

  「噗~哥哥別幫我吹牛,我才沒那麼厲害。」 

  「我看有,恬恬的醫術沒人能比。」路言滿眼寵溺的逗著路恬開心。 

  別看趕車什麼事都不用做,幾日下來其實很累的,所以他一路上也很少看書,盡量讓恬恬放鬆。 

  兄妹兩人說說笑笑,卻沒注意到旁邊桌坐著一個身穿白衣的公子一直在聽兄妹倆的對話。 

  在路言說到路恬醫術厲害的時候,白衣公子還微微側頭看了路恬一眼。 

  用過膳,天色還早,路恬拉著路言出去走走。 

  坐了好幾日馬車,有些腰酸背疼,再不活動一下她真怕自己堅持不了幾日。 

  反正已經遠離大河村,他們時間也很充裕,可以偶爾休息一兩日。 

  走在熙熙攘攘的鬧市中,聽著各種吆喝聲和百姓的說笑聲,整個世界都顯得平和而美好。 

  只是,這平和中突然有了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吸引了附近所有人的注意。 

  「啊!快來人,快,請大夫來,這.」 

  「快救人,救人.」 

  「我去請大夫,這就去」 

  附近的躁動讓周圍的百姓慌亂起來,推擠中,路恬被擠到了那個躺在地上,渾身抽搐,口吐白沫的婦人身邊。 

  「都安靜!」路恬大吼了一聲,眼神一沉,揮手,「靠邊!」 

  周圍亂糟糟的百姓因為路恬的聲音安靜了一下,靠近病人的幾個百姓下意識往後退了退。 

  「我是大夫,麻煩方便的人幫我準備些東西。」 

  路恬不管有沒有人應聲,已經吩咐起來,「毛巾,銀針。」 

  說完,路恬翻看了一下病人的眼睛,又查看病人的手腕等裸露在外的地方。 

  「有沒有家人在?」問著話,旁邊一個托盤遞過來,上面放著路恬需要的銀針和毛巾。 

  「謝謝。」路恬沒看拿托盤的人,先是拿了毛巾放在病人嘴邊,讓病人咬住毛巾。 

  之後轉身拿起一根銀針,在病人素髎穴上下了一針,輕輕刺激。 

  「孩子他娘,孩子他娘!你咋又跑出來了?醒醒呀」 

  一個漢子跑出來,哭著喊著就要撲上來。 

  「先別動!」路恬出聲阻止,並且開始問問題,「你是她丈夫嗎?」 

  「是。」 

  「她這樣多久了?」 

  男子嘆口氣,「五年前,我家兒子意外去世,她就」 

  「發病幾率大嗎?」 

  「每年一到兩次,在家還行,一直有人看著,出門就不行了,見了人就喊兒子,一受刺激就這樣渾身抽搐。」 

  路恬點頭,「這個病是心理疾病,受刺激就會發病,切記,她身邊不要斷人,尤其,她還自殺過。」 

  女子手腕上有明顯的疤痕,肯定是曾經嘗試過自殺。 

  男子點著頭,「是是,今日只是一個小疏忽,以後絕對不會了。大夫,您能給看好嗎?我找了許多大夫都說沒辦法。」 

  路恬輕輕拔掉銀針,看著平靜下來的婦人,一臉為難,「這個病需要長期的心理和身體上的治療,我只是經過這裡,實在沒辦法留下。不過,我可以把一些注意事項和照顧病人的細節寫下來,只要按照那個做,至少可以減輕她的針狀。」 

  男子聞言,大喜,「真的嗎?那太好了,可以可以,麻煩大夫了。」 

  路恬不在意的擺手,站起身,正想問周圍的人借紙筆,剛轉身,一個托盤就出現在眼前,上面正是她需要的筆墨紙硯。 

  路恬微微挑眉,順著托盤看向身邊的白衣男子。 

  男子長相很乾凈,那雙眼睛帶著笑,帶著親切,一個大男人讓她有一種冰清玉潔的感覺。 

  「姑娘是要紙筆嗎?」 

  路恬多看了男子一眼,點頭,「嗯,多謝。」 

  「姑娘客氣。」 

  簡尋淡淡一笑,然後看著路恬那有些『慘不忍睹』的字體,嘴角抽了一下。 

  不過路恬卻沒什麼反應,她是個現代人,寫毛筆字這一點,還真沒好好練過。 

  婦人這會兒也漸漸清醒,那個男人接過路恬遞過來的紙,疊好放在懷裡,之後拿出二兩銀子。 

  「姑娘,實在拿不出太多,希望你不要嫌少。」 

  路恬擺手,「不需要,我就是扎了一針,其他的什麼都沒做,不需要收銀子。」 

  「這」 

  「費心的事情需要你們自己做,告辭。」路恬對那男子點了點頭,後退一步,轉身找到路言,而後拉著路言混入人群。 

  閑逛了一會兒,兄妹兩人直接回酒樓休息。 

  一夜時間平靜而過,第二日兩人如常出發。 

  只是,這一次,後面多了一輛不遠不近的馬車一直跟著他們。 

  一開始路恬沒注意,是路言提醒她之後,路恬才多觀察了一下。 

  臨近午時,路恬決定停下來。 

  「哥哥,那邊有個小溪,我給你做飯吃吧。」 

  「好。」路言明白妹妹的意思,韁繩一扯,馬車慢慢停在溪邊。 

  路恬把車上的背簍拿下來,裡面的鍋碗瓢盆拿到溪邊清洗。 

  路言則是防備的看著後面的馬車走過。 

  看著那輛馬車徑直往前走,路言的心才緩緩放下。 

  只是,這心還沒完全放到肚子里,前面那輛馬車轉彎,停在了前面二三十米遠的位置。 

  「恬恬,要不咱們繼續走,萬一那些人有什麼企圖,咱們兩個根本沒有任何離開的機會。」 

  路言有些不放心,怕自己到時候保護不了路恬。 

  「也可.咦?是他?」路恬正想點頭,眼角看到從馬車上下來的白衣男子。 

  路言也看到了下車的簡尋,微微蹙眉,突然有些不確定人家是不是跟著他們。 

  昨晚在水縣見到這位公子的時候他簡單的觀察過,看似尋常的白衣其實非常不一樣。 

  加上那位公子身邊跟著兩個護衛,一個小斯,很明顯是個貴公子。 

  若說人家貪圖他們的銀子,那是根本不可能。 

  簡尋下了車之後徑直朝著兄妹倆的方向而來,並且直接跟路恬打招呼。 

  「姑娘,咱們又見面了。」 

  路恬面上帶著客套,笑著對簡尋點點頭,「好巧,公子這是準備去哪?」 

  「去京城。」簡尋直接道,「看姑娘的樣子也是要長途跋涉。」 

  路恬挑眉,看了一眼手裡的鍋子,「是,我們也去京城。」 

  「哦?那倒是巧了。姑娘如果不嫌棄,咱們不妨一起。」 

  路恬搖頭,「我們走的比較慢,恐怕會耽誤公子的事情。」 

  簡尋也不勉強,「好,那就有緣再見。不過,我想說,姑娘的醫術不錯,不知道姑娘到京城後去哪?有機會的話,在下好去拜訪。」 

  路恬眯眼,「你看上了我的醫術?」 

  她覺得眼前的男子應該不會無緣無故來找她搭話。 

  「實不相瞞,是。」簡尋也足夠坦誠。 

  「你是開醫館的?」 

  「不。」 

  「你們家有人生病?」 

  既然不是開醫館的,也就只有這個可能了。 

  「不錯。」 

  看著眼前純純凈凈,淡淡然然的簡尋,路恬眼底微光閃閃,笑的有些冷,「你家病人不會和昨日那婦人一樣吧?」 

  如果是,那就說明昨日的事情並不是巧合,而是 

  簡尋垂了下眸子,一臉真城,「確實如姑娘所說。家人的病情與昨日那個婦人情況基本一樣。昨日聽姑娘說能治療,在下才一直想找機會與姑娘說這件事。」 

  「是嗎?那還真是巧。」 

  簡尋能聽出路恬話中的懷疑,不過,他不打算坦白自己做過的事情。 

  這一路他試著打探醫術卓絕的大夫,只可惜,大部分都是沽名釣譽,聽到病情只會連連點頭。 

  昨日偶然聽到兄妹倆的玩笑話,他抱著試試看的想法讓人找了一樣病情之人,為的就是試探一下這位姑娘的醫術。 

  結果有些出乎意料,卻令他滿意。 

  只是,他有些犯難要如何開口請人家進府,所以才會暫時跟著兄妹倆,見機行事。 

  如今看來,這位姑娘也是個聰慧之人。 

  不過,試探她的事情,不承認最好。 

  簡尋聽著路恬不冷不熱的說著巧合,好脾氣的笑著岔開話題,「在下如果沒猜錯,姑娘與令兄應該是去京城參加今年的科舉。可對?」 

  「確實是。不過,再有一個多月就是科舉,這個不難猜。」 

  「是。既然是去參加科舉,想必兩位都未曾去過京城,對京城更是不了解。若是有什麼在下能效勞的地方,還請姑娘直言。」 

  話是客套的,是為了兄妹倆著想的。 

  但,他的好意,路恬未必會領。 

  「我們在京城有認識的人,就不勞煩公子了。」 

  雖然簡尋的目的很明確,但是,路恬不打算接下這個人情。 

  如果他說的病人和昨日那個婦人一模一樣,那就是癔症。 

  這種病倒不需要特別多的藥物,更多的是需要心裡治療。 

  而簡尋看上去就不簡單,他家的病人突然生病自然也不是因為什麼簡單的事情。 

  再加上,治療癔症是一個需要有足夠耐心的漫長過程。 

  她現在還沒到京城,更是什麼情況都不了解,絕對不會輕易應下這件事把自己困在一個病人身上。 

  簡尋看了一眼路恬,不禁有些頭疼路恬的難搞。 

  「那姑娘可願意告知姓名?」 

  「萍水相逢,沒有必要。」 

  簡尋輕嘆,「姑娘無需拒人於千里之外,在下是為了家人的病情,沒有別的意思。」 

  路恬笑笑,「這位公子,我能明白你的心情。只是,我有很多事情要做,保證不了看診的事情。所以,不想輕易接下這件可能做不到的承諾。」 

  「這樣嗎?」 

  「確實是。」路恬態度始終帶著疏離,讓簡尋能輕易的感覺到。 

  簡尋知道沒戲,只好暫時放棄,「那在下便不勉強姑娘了。在下簡家簡尋,以後姑娘在京城若是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可以直接來簡家找在下。」 

  路恬眼帘動了一下,「好,我記下了,簡尋。」 

  這個簡家應該不簡單,要不然簡尋也不會說的這般有信心。 

  簡尋看路恬沒什麼變動的表情,眼帘微動。而後彎了下唇, 

  「姑娘,再見。」 

  話落,轉身,上馬車,而後快速離開。 

  路言抬腳站到路恬身邊,看著走遠的馬車,臉色微微發緊,語氣帶著不確定,「這個簡家不會是那個簡家吧?」 

  「哪個?」路恬一臉茫然的轉頭。 

  「皇商簡家,全天下銀子最多的人家,家中涉及各行各業,生意遍布天下各個角落,真正的富可敵國!或者說,連皇家也因為忌憚簡家的財富而對簡家家主禮讓三分。」 

  聽到這裡,路恬眼睛瞬間瞪大,看著走遠的馬車,臉上漸漸流露出後悔,痛心疾首。 

  「哥哥,這麼大的腿被我給拒絕了?!」 

  路言扯了扯嘴角,「這麼大的腿,你不一定能抱上。」 

  就算請妹妹去看診,頂多給點銀子。 

  路恬砸巴砸巴嘴,「啃一口也夠我嘴角流油了。哎呀!後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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