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質疑
第490章 質疑
「老爺,鋪子里的銀子都不見了,布匹還都被剪破了,像是被人打劫了一般。」
「老爺糧食鋪子也一樣,音量沒了,裡面很多糧食也沒了,剩下的一些好面和黑面還被摻到一起,根本沒辦法賣!」
「老爺,藥鋪.」
一個接一個的壞消息傳來,讓朱老爺眼前黑了一下,身子踉蹌,差點就倒在地上。
不是他不夠堅強,而是他想到了,府中庫房中的東西也很有可能不見了。
如果只是著火他不怕,那些金銀拿出來依然能用。
銀票他也是用純金的盒子裝著的,根本燒不壞。
但是,如果這些東西都被拿走了那他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不對,不是什麼都沒有了。剩下的就是那些鋪子。
可,鋪子的地契也都在庫房中。
如果沒有地契,想把鋪子賣出去都不可能!
「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幹的?!是誰?!」
朱老爺環視周圍,看誰都像是罪魁禍首,但是,看誰又都不像罪魁禍首。
「老爺,您」朱夫人想問沒事吧,剛對上朱大人猩紅的眸子就被嚇的退了一步。
「你教出來的好兒子!毀了我整個朱家!我要休了你!」
朱夫人有點懵,「老爺」
朱啟也有點沒反應過來,「爹」
「不要叫我爹!」
他現在很確信,不是簡家的人也不是縣令做的這件事!
能夠有這般手段的人絕對不是一般人!
他們和簡家沒有那麼深的矛盾,不至於簡家這般大手筆的對付他們。
而程新鵬那個縣令,手底下也就那些上不得檯面的衙役。
若是程新鵬布置周詳,把朱家給燒了確實有可能。
但是,把朱家所有銀錢都拿走還不驚動任何人這一點是絕對不可能的!
出去這兩家,就只有朱啟無意中得罪的人。
關鍵是,他們現在完全不知道出手的人是誰,到底是什麼時候得罪的?
有些人看上去好欺負,實際上卻不一般。
也許,當時吃過虧,事後找回來!
他怎麼就攤上這麼一個兒子?!
朱老爺懊悔著,更痛恨自己沒有對兒子嚴加管教!
「快去看看庫房的位置,給我扒開查看一下裡面的東西!」
朱老爺說著話,自己帶人前去,也顧不得還在冒著黑煙的地方。
朱夫人和朱啟兩人一臉懵的對視,別的不說,反正,事情好像比他們想象的嚴重許多。
*
簡家酒樓的後院,路恬看著堆在院子里的幾十個大箱子,裡面裝著的都是金銀珠寶等物,嘖嘖了幾聲。
「確實挺有錢。」
別說在悅城,這些東西放在京城都是有錢人。
「路姑娘,這麼些東西,你們帶著定然不方便。若是姑娘願意,可以暫時存到簡家的錢莊,只要有憑證,路姑娘到京城也可以取。」
路恬頷首,對丁掌柜點了點頭,「還是你想的周到。不過,能把這些東西全都拿過來多虧了你的人。我不能占你們的便宜,咱們一人一半,回頭丁掌柜把憑證給我就行了。」
丁掌柜想拒絕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既然路姑娘把東西交給他了,那他自然就能全權處理。
這些東西他是絕對不會要的,也不可能要。
左右路姑娘也不知道有多少東西,他就全都算給路姑娘好了。
「是,在路姑娘離開悅城之前,一定清點好。」
「嗯。」路恬隨意的頷首,然後打開其中一個金色的盒子,看著裡面的銀票和地契。
「丁掌柜,銀票平分,地契的話,應該沒什麼用,燒了吧。」
朱家那些鋪子不多也不少,地契雖然丟了,但是,以朱老爺和縣令相識多年,互相有把柄的狀態看,朱老爺去縣衙補一些地契還是很簡單的。
有這些鋪子,朱老爺租出去一半,每個月也有不少銀子。
只要朱老爺有能力,後面定然會再次翻身。
而這一次,是給朱家一個嚴重的教訓,讓他們知道知道,惡事做多了,總有人會收拾他們!
「是,我明白,路姑娘放心,這點小事定然能處理好。」
「嗯。」路恬頷首,隨意的拿了一些銀票遞給玄晴,打算轉身離開。
「路姑娘。」丁掌柜捧著盒子,遞到路恬面前,「路姑娘都拿著,回頭用這些東西抵扣。銀票拿著比較方便。」
路恬緩緩頷首,「有道理。回頭讓玄晴點好數目給你。剩下的就勞煩丁掌柜了。」
「路姑娘客氣。」
路恬伸了個懶腰,「我們要去朱家的酒樓了,總不能一宿都不回去。對了,來點酒。」
「姑娘不能喝酒。」玄夜聽到路恬這話,想也不想的阻攔。
「你是不是傻?姑娘當然不會喝酒了,姑娘灑在身上,有點酒氣就行。」玄晴無語的看著玄夜。
「哦哦,是我想錯了。」
那邊丁掌柜吩咐下面的人去辦,路恬往不顯眼的地方沾了些酒水,身上瞬間滿是酒氣。
她在軟椅上睡了許久,衣服帶著褶皺,頭髮也很是凌亂。
玄晴和玄夜兩人也一樣忙了一夜,臉上帶著倦色,頭髮亂糟糟的。
這樣子的三個人回到酒樓,見到的人都會不自覺的多想。
路恬這邊摟著玄夜,那邊扶著玄晴,剛進酒樓的大堂就看到許多人站在大堂里。
「嗝~這還真熱鬧啊。」路恬說了一句,帶著幾分醉意,讓人一看就是喝了不少。
朱啟聽到路恬的聲音,回身,眼底帶著幾分亮光,看上去還是沒有死心。
而路恬此時的樣子明顯就是快活了一晚上,累到不行。
朱啟恨恨的冷哼,若是昨晚他們來這邊酒樓,那麼,就是自己和這小公子
「這是?」朱老爺看到路恬這個公子哥兒唇紅齒白的,應該就是自家兒子說的昨日住進來的那個人。
「老爺,這位公子和兩位女子就是昨天住進來的,不過,咱們酒樓的酒可能不合公子的口,所以才去隔壁了。」
「確實。嗝!隔壁的酒透著一股醇香,喝的好過癮,是不是?」
路恬一副還沒完全清醒的樣子,眼神帶著迷茫的捏捏玄夜的臉。
玄夜嗔了路恬一眼,微微低頭,靠在路恬身上,「公子說什麼呢?人家聽不懂。」
這麼明顯的調情,任何人都看的出來。
朱老爺懷疑的眼神在三人身上掃過,隨後收起。
這位公子細皮嫩肉的,絕對不會武功,昨晚的事情肯定做不到。
至於兩個女子,一個嬌小可愛,另外一個長的有些高,身上也確實有一把軟劍,很有幾分江湖人的味道。
估計她是專門保護那位公子的,絕對不會獨自跑去朱家搬那些東西。
而且,也不可能做到。
更何況,啟兒根本都沒對這位小公子下手,他們定然不會無緣無故的針對朱家。
朱老爺對掌柜的使了個眼色,那掌柜立刻過來請路恬三人回房間休息。
「麻煩掌柜的給我們公子準備些醒酒湯。」
那邊玄夜扶著哼哼唧唧的路恬上樓,留在後面的玄晴交代掌柜。
感覺到朱啟落在路恬身上的惡寒眼神,玄晴瞪了朱啟一眼,大有幾分提醒的意思。
這邊朱老爺也看到了,轉眸看向朱啟,原本就沉著的臉色又黑了幾分。
如今朱家出了這樣的事,這個逆子竟然還想著那事!
「你們母子這幾日去齊家呆幾日,等本老爺查清楚這件事你們再回來!」
若是這個逆子在這期間再惹出什麼事,他動手殺兒子的心都有!
「老爺」
「爹,我不去外祖父家!」
每次去齊家,外祖父都會拿藤條抽他,說他丟人現眼之類的。
他才不要去挨打!
「哼!不去的話就滾去大街上睡!本老爺沒有你這個兒子!」
朱家唯一沒有受到牽連的就是這間酒樓了,也是因為酒樓一直有人守著。
如今全城的百姓都知道他們朱家出了事,瞪著看笑話。
在這個時候,他可不想節外生枝了。
朱夫人看出自家老爺下定了決心讓他們母子去齊家,而且,現在這個時候去齊家暫時住兩日也是最好的。
至於自己的爹管教啟兒
如果這次的事情真的是因為啟兒,那確實應該收拾一下這孩子了。
朱夫人頷首,帶著各種不願的朱啟去了朱家。
朱老爺長嘆口氣,讓人備馬車去縣衙找了程新鵬。
事情很順利,朱老爺很快拿到所有鋪子的新地契。
除了這間酒樓,朱老爺把其餘鋪子全都低價租了出去。
原本這件事就鬧的紛紛揚揚,朱老爺決定之後很多人也都撿著便宜把鋪子租下來。
鋪子全都租出去,朱老爺手裡也有了銀子。
住的地方很好解決,這麼大的酒樓隨便都可以。
路恬睡了一覺到下午了,知道這件事之後,感嘆著朱老爺的果斷。
「如果沒有朱啟這麼一個兒子,朱家確實不錯。只可惜,他們沒把兒子教好。」
「姑娘,您不是說過,有時候財富多了也不一定是好事。這朱家應該便是這種情況吧?」
看玄夜說的一本正經的樣子,路恬挑眉,「確實是這樣,但也要分人的。朱老爺自己不會教兒子,還賄賂縣令,權勢蓋過朝廷封賞的縣令,我也看他不順眼。」
玄夜抿唇笑著,「我看姑娘是當了五皇子妃之後也多了幾分責任感,想幫我們主子分擔一些朝堂上的事情。」
「嗯?我有嗎?」
玄晴想了一下,頷首,「確實有點。姑娘以前幾乎不過問這種事情。」
這其實是好事。
京城山高水遠,三皇子和五皇子再厲害也不可能顧及到所有城鎮。
如今姑娘經過這裡,遇到事情就出手解決一下,其實對百姓是好的。
等將來若是百姓知道做這些好事的人是五皇子妃,對朝廷的名聲也是好的。
「你們說是就是吧。如今那朱啟不用出現在我眼前,咱們就在這悅城好好逛兩日。明日本公子帶你們去贏銀子。」
「公子這麼有信心?」
「必須的!」
*
關於朱家的事情路恬沒有再注意,帶著玄晴兩人好好的在悅城轉了兩日。
梅花宴當晚,悅城主街中心位置的一個廣場人山人海。
路恬只知道無數的燈籠把整個街道和廣場都照的通紅一片。
順著人流,三人到了廣場中央。
最顯眼的位置架起了一個高台,上面的椅子上坐著十幾個人。
廣場周圍是一個個很大的瓷盆,瓷盆裡面是栽種的梅花樹。
路恬看著不覺稀奇,這種把梅花養在盆子里,想放在什麼地方就搬去哪裡的主意倒是不錯。
梅花有各種顏色,雖然嚴寒,卻依舊盛開。
甚至有的梅花上還掛著點點白雪,看上去倒是有幾分意境。
玄夜一直抱著路恬的一隻胳膊,「公子,上面那幾位都是在悅城做生意的商人,這個梅花會也是他們幾家聯合在一起辦的。」
路恬的注意力被玄夜的話拉回,看向高台上的人。
「朱老爺也在上面。他還有銀子參加這種宴會,看來,底子挺豐厚。」
路恬唯一認識的就只有朱老爺了。
「姑娘,那邊那個應該是程新鵬程縣令。」
「自然,這麼重要的人物肯定要到場。」
玄夜眨眨眼,趴到路恬耳邊,「姑娘,你說,丁掌柜會在什麼時候動手?」
「這個。至少要等咱們贏了銀子吧?」
一萬兩銀子呢,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這悅城每年都會舉辦一次,銀子也是幾家聯合在一起搞的。
臨近年節,幾家做生意的都上好了各種年貨,這個時候舉辦梅花宴,也同樣會帶動他們的生意。
路恬不知道他們會賺還是會虧,但是,那一萬兩銀子她要定了。
丁掌柜說過,不是每年都有人能拿到一萬兩銀子,最多的人只拿到五十兩。
反正,做生意嘛,最會算計。
「所有參賽的都從那邊進來,咱們規則和往年一樣。以梅花為題,第一關一首詩,第二關兩首詩,以此類推,一直到第十關。」
「咱們每年都是這個題目,但是,那些用過的詩詞不能再拿出來了,大家盡量自己作詩。還有,別人背出來的詩可不能模仿。」
「第二關有十兩銀子,第四關有五十兩銀子,第六關有一百兩銀子,第八關有一千兩銀子,那麼,十關全部通過就有一萬兩銀子了。」
路恬聽完規則,緩緩點頭,看樣子,之前的人最高知道了第四關。
也確實,這些人搞了那麼大的陣仗,不可能把時間全都浪費在作詩上,要讓這些百姓消費才可以。
從第一關到第十關可不是十首詩就能解決的,而是需要五十五首詩。
不得不說,路恬都覺得有些為難了。
以前背過許多詩,她只能盡量回憶。實在不行,有描寫別的花的稍微改改也能拿來用用。
順著進去的人群,路恬也過去了。
坐在高位上的朱老爺注意到路恬了,不由多看幾眼,也沒有去在意。
每年這個時候,附近城鎮的公子哥兒來這邊湊熱鬧的事情也不少。
參賽的人很多,少說也有上百,剩下的大部分都是湊熱鬧的人。
「大家把想到的詩詞寫下來,然後統一交到這邊幾位夫子這裡。如果夫子覺得通過了,便會念出你們的名字。最後沒有念到名字的人自己退出去就好了。」
路恬看了看自己身邊的玄晴和玄夜,「你們準備好紙筆,本公子要大展身手了。」
兩人笑笑,應聲準備,開始磨墨。
沒有規定不能帶侍女或者小廝,而且會作詩的大部分都是家境不錯的子弟,身邊帶著下人也正常。
少數一些家境貧寒的學子過來參加,也是為了贏得一些銀兩。
那邊銅鑼敲響,比賽立刻開始。
路恬想都不想的下筆。
『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
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一首《梅花》直接出來,也是她背的最熟的一首關於梅花的詩。
這邊路恬第一個交出紙,自然引得不少人注意。
「嗯好詩,好詩。」
拿到紙的夫子看著連連點頭,更是對路恬投來讚賞的眼神。
不用說,路恬通過了第一關。
很快又不少人也都寫完了,畢竟都有所準備,一開始也很簡單。
當然,也有一些人自己想不出來,就拿之前聽過的詩改動,這種基本直接就被淘汰。
第一關下去,淘汰了十來個人。
第二關開始,又是路恬第一個寫完。
「公子,真厲害。」玄夜可愛的小臉上帶著驕傲,朝路恬豎起大拇指。
那邊原本就很欣賞路恬寫的第一首詩的夫子看完這兩首,反而沉默了許多。
「這位公子,你確定這詩是你寫的嗎?」
路恬聽著,心裡咯噔一聲,面上不顯,「難道有人在我之前寫出了類似的詩?」
不應該吧?這都是現代背的詩,難道這個年代有人寫出來了?
「並不是這個意思。公子這兩首詩也極好。只是,風格完全不同,已經完全不同,根本不像是一個人寫出來的。恕老夫直言,也根本不像公子這個年齡能寫出來的。」
路恬聽言,鬆了一口氣,這種事情確實值得懷疑,而且,確實不是同一個人寫出來的。
但是,這個時候,不管是誰寫出來的,這詩都是她的。
「夫子錯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