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相惜

  第54章 相惜 

  陳有榮很是局促,向李暨行禮道:「回將軍,草民第一回做俯卧撐只堅持不到二十下。」 

  「現今最多能堅持做幾下?」李暨又問。 

  「我日日都練,練了三個月余,現今最多能堅持做七百餘下。」陳有榮謙虛答道。 

  大郎說過,還有能堅持做到接近三千下的。 

  「你呢?」李暨又問身旁不遠的一人。 

  「回稟將軍,屬下頭一回做俯卧撐,只勉強做了一百下,現今可以做到六百餘下了。」 

  這是響尾蛇的突擊隊員,當初選人的第一項就是一百個俯卧撐,肯定是要做到才入選。 

  他們本來就是百里挑一的軍中好手,因此僅僅練了十來天便進展驚人。 

  「怎樣?大家說說,李百長算不算我軍中驍楚?」李暨提聲問道。 

  「算!」眾人齊聲應答,尤其是黑旗軍的將士,聽了李暨的這番對談,一掃方才低落的情緒,各個揚眉吐氣,應答聲尤為響亮。 

  「張隊長方才與我提及,這俯卧撐練起來好處甚多,日後咱們也都練將起來,往後可作為軍中比試的一個項目,李百長,依我看,你是最有望奪冠之人。」李暨含笑看著李驍。 

  直到此刻,李驍才從地上站起來,此前他一直坐著,本來羞愧難當,以為李將軍是見他輸得太慘,給他臉上貼金不致太難看。 

  原來自己確實很不錯,當得起「驍楚」二字。 

  「謝將軍誇獎!屬下定不負將軍所望!」李驍向李暨行了個標準的軍中禮節。 

  又有些心虛地向衛靖也行了一禮:「將軍!」 

  衛靖冷冷地看著他,面無表情。 

  他自己帶了三年的兵,他們一翹腚衛靖就知道這幫子人要拉什麼屎。 

  無非就是不服首功被張大郎和他的響尾蛇突擊隊奪走了。 

  「黑旗軍將士何在!」衛靖也不看別人,只盯著李驍。 

  「屬下在!」周圍的黑旗軍應答。 

  「每人三百標準俯卧撐,李驍多加一百,辛苦響尾蛇的弟兄們幫忙監督指導,不合格的再加一百。」 

  得,本來是慶功宴,成了俯卧撐練習指導課堂。 

  黑旗軍將士跟了衛靖三年,也都摸熟了他的脾性,知道將軍這是惱了,這才罰他們。 

  他們自己倒也不冤,本來就是居心不良想要羞辱別人,結果差點把黑旗軍的臉丟到姥姥家去了,想來將軍面上也過不去。 

  「是!」在場的黑旗軍將士高聲應答,正想轉身散開,又聽得衛靖道: 

  「在你們開始之前,我要先說幾句話。我衛靖,七歲跟著父兄上戰場,經歷過的戰陣無數,自三年前獨自領兵以來,未有敗績,你們跟著我,亦如我這般養成了妄自尊大的脾性!」 

  他頓了一頓,目光掃過黑旗軍眾人,接著道:「須知驕兵必敗,幸而見識了張隊長與他組建不過十餘日的響尾蛇突擊隊,方使我真正知曉何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他一揮手:「取酒來!」 

  立刻便有一個小兵抱著一壇酒,另個小兵抱著一摞碗奔來,把酒和碗放在衛靖旁邊的桌上。 

  小兵正要倒酒,衛靖伸手拿過酒罈,親自倒了兩碗酒,端了一碗給張曉琿,自己也端起一碗: 

  「此仗取得如此大勝,首功在於張隊長與響尾蛇突擊隊,此為天經地義,我衛靖心服口服,這碗酒,敬張隊長!」 

  說完仰脖一飲而盡。 

  張曉琿心下暗贊,這衛小將軍年紀輕輕坐這樣的高位,果然不是僅憑家世和武力。 

  他也跟著仰脖把碗里的酒飲盡,朗聲說道:「我張曉琿本無軍籍,幸得衛將軍摒棄偏見,全心信任,交託重任與我,讓我得以組建響尾蛇突擊隊,才有了我和突擊隊諸位弟兄的立功機會。」 

  他也拿起酒罈倒了兩碗酒,端了一碗給衛靖,由衷道:「衛將軍年少英豪,卻擁有如此胸襟,虛懷若谷,有此良將,實乃我大乾家國之幸,百姓之福!我代表莘庄百姓敬將軍一碗酒!」 

  說完也一口氣喝光了碗里的酒。 

  衛靖臉上少有地露出微微一笑,也跟著喝完了酒。 

  「好!」李暨大聲道:「兩位少年英雄惺惺相惜,我李暨今日開了眼界,我也敬二位一碗酒!」言罷也欲拿過酒罈倒酒,張曉琿快手快腳: 

  「我先敬李將軍!」 

  黑旗軍將士一看,這都喝上了,是不是就不會罰啦? 

  但這是不可能的,他們將軍言出必行,從無更改。 

  衛靖揮揮手:「你們去吧!」 

  眾將士只好乖乖散開去了。 

  方才將軍那番話讓他們知曉,原來他們還是不夠了解將軍的。 

  蕭景燁回了府衙後院,先去了蕭元錦院子。 

  侄女兒今早哭成這般,他心裡很是擔憂,也不知她究竟會如何。 

  在這鄴城他是蕭元錦最親近的人,只他自己也還未成婚,更不用說哄孩子,對著這樣的蕭元錦實在是心裡沒底。 

  以前他也見過蕭元錦滿地打滾哭鬧,那時她還小,一遇此種情形他都是溜之大吉,橫豎總有她自己爹娘善後,再不濟她皇祖母也在呢! 

  反正他這個最小的叔叔,從來都沒有為侄女的哭鬧操過心。 

  若是她又像早上那般哭鬧可如何是好,她哭得那樣凄慘,自己別說安撫她了,能忍住不跟她一起哭就算好了。 

  蕭景燁一邊頭疼著一邊往蕭元錦院子那邊走,到了院門口發現院子裡面還靜悄悄的,不禁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果然像小張大夫說的那般,還睡著呢。 

  他輕手輕腳地進了院子,護衛進去通報,他就等在了前院。 

  馮嬤嬤快步迎出來,面帶憂色:「六殿下。」 

  蕭景燁點點頭:「公主如何了?」 

  「今日一整日都在睡,夢中也做夢喊大殿下,也哭,就是醒不過來。」馮嬤嬤憂愁道。 

  「小張大夫如何說?」蕭景燁問道,他其實想問的是張曉瑛有沒有過來看過蕭元錦。 

  「午後我打發知夏去安樂堂請她,沒見人,說是被北胡王妃請去了,不曉得有沒有回安樂堂。」 

  「再去請,」蕭景燁也有點憂心,今早見小張大夫指導衛靖安撫蕭元錦的樣子,似乎對安撫人也甚有心得一般,也就把希望寄托在張曉瑛身上。 

  其實張曉瑛在學校也選修了心理學,畢竟現代社會心裡出問題的人越來越多,而醫生面對的病人也避免不了會有各種情緒問題。 

  於是張曉瑛剛從王妃處回到安樂堂,沒看到張曉琿,先看到了等著她的知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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