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人情

  第304章 人情 

  遠在黔中的衛靖此時正看著桌面上的一張請帖。 

  請帖是楊家的,楊氏族長三日後五十三歲生辰,在黔中城裡廣發請帖大宴賓客。 

  不僅如此,因楊氏長期都是黔中的土皇帝,每到楊氏族長的壽辰便會在城中鼓樓前擺三日流水宴,見者無論何人都可入席,長型的條案擺出了半里之外,人們載歌載舞,年輕男女成群結隊對歌嬉鬧,早已成為黔中民眾人人期盼的一件城中盛事。 

  即便如今黔中治權已不在楊氏手中,然而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更何況楊氏並沒死,而是把尖牙利齒都收攏起來蟄伏,近年慢慢又有楊氏子弟或是與楊氏相關的人員在官府各處任職,楊氏族長的生辰宴辦的也就愈發煊赫。 

  楊氏祖上並非漢人,子孫後代雖已習學漢文典藏,儒學經典,子弟中甚至不乏科考中舉者,但行事做派都與漢人大相徑庭。 

  大乾掌了黔中后,本也想大舉遷居漢人入黔,但各地人口都不足,又哪來的人遷入呢?更何況同為邊疆,相比鄴城等地,障癘橫行的黔地對普通民眾來說顯得更為兇險。 

  如今黔中的穩定局面,更多是靠著黔地八萬衛家軍的軍威壓制著。 

  「南詔有何動靜嗎?」衛靖問道。 

  南詔往往在春夏之交蠢蠢欲動,因夏季為瘧疾流行高發時節,南詔犯境后大乾軍隊往往不能對南詔軍隊進行深入打擊。 

  原先衛靖不明白瘧疾為何在夏秋兩季高發,如今知曉了,是因為蚊蟲叮咬把引發瘧癘的瘧原蟲注入人體,而春末夏初蚊蟲就開始多起來。 

  他到了黔中就按照張曉瑛教他的法子在營區舉行了滅蚊衛生運動,給兵士們普及瘧癘常識,這名稱也是張曉瑛寫在防瘧須知里的,還提前給兵士配發蚊帳,清理所有可能積存死水的溝渠,盡量不給蚊子留下任何生存繁衍的空間。 

  「南詔兩千象兵已往東北邊集結,應是賊心不死,想要吞下東川盤水一帶。」 

  衛豫留下的副將答道。 

  南詔戰象極為彪悍,全身重甲,象背有三層塔樓,第一層為馭象者,第二層是作戰者,有4到6名弓弩手,第三層為觀測者,一頭象兵周圍還有數百步兵輔助,他們手持矛,盾等武器,提供配合和保護。 

  跟小山一樣的戰象比起來,再粗壯的戰馬也顯得弱小,大乾軍隊在南詔的象陣之下也吃過不少大虧。 

  「密切關注,隨時通報。」衛靖吩咐。 

  雖然可以投擲火炮驅散象陣,但是此地地形皆為山地丘陵,投石機無法使用,若是用火攻又易於引發山林大火,亦會危及自身,因此大乾軍隊面對南詔象陣亦無有效制敵手段。 

  衛靖看著牆上的輿圖陷入了沉思,不再關注楊氏族長生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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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瓜瓜瓜瓜,豆豆豆豆,怎麼還在睡,每次我來看他們都在睡覺,好像沒那麼丑了。」張曉瑛在嬰兒床邊伸出右手食指去戳兩個弟弟的小臉蛋。 

  「小崽子剛出生可不就是睡么?而且咱們可不醜,多好看啊!」胡娘子在旁邊笑眯眯。 

  「她哥剛出生就睡得少。」李嵐說道。 

  她恢復得不錯,大概是古代的食物營養充足,加上她也能吃,一頓能喝下一海碗的湯水,因此奶水也很足,兩個娃娃竟然都吃不完,多出來的奶水擠出來后張曉瑛拿進房車裝好存在冰箱冷凍室里,留著弟弟們食量大了再拿出來給他們喝。 

  要是可以把他們抱進房車倒是有喝不完的有機認證的盒裝奶,但那也得一歲以後才能喝了,相比之下,張曉瑛更願意給他們喝大乾的本地母牛產的真正純天然無污染的奶,而且也不清楚他們能不能進入房車。 

  翠湖莊子就養了十多頭奶牛,李庄頭的兒子每天都趕著騾車送奶送菜進府,如今府里開飯的人多,每天都要消耗不少食物,好在有翠湖莊子,雞鴨魚都解決了,現在還養了豬。 

  因為牛棚里的牛運走了以後空著,張德源就說拿來養豬,先讓他們養個幾頭,紅薯長大后藤莖可以拿來當成豬飼料再多養一些。 

  小湯山那邊兩個加起來足有六千畝所謂的莊子張德源也去看過了,還真就是荒地,那今年的春耕之前也來不及開荒了,只能等著種秋土豆。 

  大乾如今不允許人口隨意遷徙,因此張德源並不能把鄴城的家裡人帶上京城,嚴格來說,張家現在也就是張曉琿和張曉瑛可以在京城落戶,但他們又沒有分家,所以也不能算是京城人氏。 

  「醒醒醒醒,姐姐看你們的眼睛大點沒有。」張曉瑛繼續戳著弟弟們,瓜瓜閉著眼睛咧咧嘴似笑非笑,豆豆似乎想睜開眼睛看看是誰那麼討厭然而沒有成功。 

  張曉瑛只能放棄。 

  「娘,國公府送了四匹馬過來,還有一匹是汗血寶馬。」張曉瑛說道。 

  胡娘子聽到娘倆要說正事,悄悄退了出去,還把張芍藥也一起叫走。 

  李嵐神色一下子凝重起來。 

  「汗血寶馬?那不是無價之寶嗎?我記得新聞說過有一個什麼斯坦國當成國禮送給咱們國家。」 

  李嵐不看金庸小說,但是喜歡看新聞聯播,關注的點就是什麼「外蒙送了三萬頭羊該怎麼分」之類的話題。 

  「土庫曼,就是古代的大宛國。現在的汗血寶馬沒那麼金貴,不過也挺難得的,買不到。」張曉瑛解釋。 

  「那咱們怎麼回禮?」李嵐發愁。 

  「娘,您還記得您小時候燒的煤球咩。」張曉瑛問道。 

  她老媽是老北京,爺爺那一輩就在京城了。 

  「記得,咋不記得,哎呀!可麻煩了。」李嵐答道。 

  「比燒柴還麻煩嗎?」張曉瑛好奇。 

  「這倆是不一樣的麻煩,不過還是燒柴麻煩一些。」李嵐說道。 

  煤爐燃好了就一直燃著不需添加了,蜂窩煤封爐甚至可以燃燒一整夜,就是特別需要注意通風通氣避免一氧化碳中毒。 

  「您還記得當年的煤球哪來的咩?」張曉瑛問她。 

  「哪來的?拿煤票到供銷社換的。」李嵐答道,但 

  她突然反應過來:「貝貝,門頭溝有煤礦!」 

  她小學時學校為了讓學生們了解到一顆煤球是如何製成的,還專門組織去煤礦參觀過呢,她當時看到從礦里出來的煤礦工人全身都是黑乎乎的,印象尤其深刻。 

  「對,但是大乾人還不知道京城附近有煤礦,我讓衛五六去找了,叫他拿些煤塊交給衛國公,娘,您不怪我吧!」張曉瑛說道。 

  「怪你啥,這樣最好不過,多少也算還些人情了。」李嵐說道,心裡舒坦下來。 

  她當然明白閨女的心思,她自己也是一樣,孩子的未來誰說得定呢?兒子跟菲菲就是前車之鑒啊! 

   今天差點碼不完兩章,因為輔導作業爆發了家庭大戰,頭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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