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兩難抉擇
衛青放大的狂笑是那麽惹人憎恨，但偏偏，此情此景卻沒有一個人可以阻止他！
不管是整個丹界，乃至是其中展露鋒芒的韓子榮，此刻盡都是他衛青砧板上的魚肉了。
所以衛青自然有理由開心。
隻是下一刻，衛青手上的分水刺似乎抖了一下。
衛青看也沒看就歲歌的後背揣了一腳：“老實點！”
轟——
衛青甚至沒有看清發生了什麽，隻覺得有一雙手臂突然從旁邊銅澆鐵鑄一般將他箍在了懷中。
而後在那兩柄分水刺中驟然傳來比之前猛烈數倍的能量，衛青的臉色瞬間變了！
能夠吸取別人的力量誠然是件讓人開心的事，但是如果這份力量超過自身的容納限度，那麽這就不是好事了！
但是就在衛青試圖停下的時候，卻驟然發現一切根本已經停不下來了。
沒錯，那種從分水刺中所來的力量已經完全失控了。
衛青從一開始所形成的主動，此時此刻完全變成被動，最為悲哀的是，他現在整個人都被緊緊箍在麵前宛若一堵牆上什麽也看不到！
衛青當然仍在反抗，於是旺盛的離火就從自己體表熊熊燒起。
隻是衛青悲哀的發現，無論他的離火燒的有多麽旺盛，麵前那種轄製絲毫沒有減弱，而且那股由分水刺來的力量就如決堤的洪水！
無休無止！
衛青此刻就像個被充氣的氣球，自動感應停止閥完全失效，整個人不斷被脹大，再脹大。
不過衛青所不知道的是，那堵包裹他的牆早已不止何時換了位置，早已不在古樂的重重保護下，而是來到了火羽箭矢的前方。
古有草船借箭，今有肉身開團。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當然是歲歌。
雖然歲歌方才被韓子榮一個響指敲碎了法寶，但這並不是說所有人都能夠小瞧他！
起碼衛青還不夠格！
沒錯，歲歌確實是在很早之前就暗中修煉了魔功，跟古樂有著本質區別的是，歲歌更為在意的並不是權利，而是丹界的繁榮創新。
能夠站在整個丹界的金字塔頂峰，這本身就充分說明了歲歌的天賦超絕，奈何時不我與，他的整個成名路上，始終有甘牧這座大山！
雖然歲歌也仰慕甘牧的博學，但他心中所想無時不刻都在翻山，這個心魔就被邪惡勢力發現並加以利用。
精血煉丹確實是一項創新，這才是歲歌願意義無反顧配合的原因，而今一切卻被證明隻是一場騙局，連他歲歌也是其中棋子。
那麽一個大師的所謂堅持還有什麽意義？歲歌已經失去了他的所有的名望地位，而今心中唯一還有的執念就是丹界繁榮了！
可是現在卻有人要毀滅這份繁榮。
歲歌如何能忍！
衛青雖然利用兩根分水刺將歲歌的要害整個貫穿，若歲歌沒有突破元嬰，如此絕對死的不能再死了，一生功力隻能給衛青做嫁衣！
奈何，衛青實在是太貪心了。
衛青還想要榨取歲歌最後一點價值。
所以刺破丹田之後，衛青第一時間並沒有毀滅歲歌的元嬰。
雖然歲歌體內隻不過是一個剛成型的元嬰，但是元嬰和金丹的生命本質是有區別的。
眼見整個丹界的明天都要毀在火羽之下，原本心若死灰的歲歌再也穩不住了。
不敢圖流芳百世，至少死得其所！
眼前古樂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歲歌有樣學樣起來並不複雜，他先是爆開了自己的經脈，讓丹田之中的真氣全部逆灌入衛青身上。
而後歲歌毫不停留的就將處於震驚的衛青箍入懷中，下一刻也借助衛青的離火，從而方便歲歌的元嬰迅速跳出了氣海。
元嬰獲得自由的歲歌，可不海闊任魚躍。
隻不過逆向改變一下空中元氣的擺列，頓時那些在丹師頭頂的火羽箭矢立刻就像被吸鐵石一般改變方向全部紮在了歲歌身上。
元嬰乃是無形無相的東西，尋常物件自然不能傷害分毫！
所以歲歌根本不用躲，借來的箭矢中的火毒力量也被他元嬰調轉通過分水刺繼續逆向灌給衛青。
周圍有多少的弓箭手，射來幾輪箭矢全沒所謂，反正歲歌身上能夠供給插箭的地方已經不多，而且他這具身體原本也是不要了的！
元嬰不可能長久脫離本體而活，但是在此之前，歲歌隻會隨著元嬰吸納來天地元氣越發增多而越強大。
“或者，是否可以將古樂帶來的自爆，兩廂對撞之後消弭幹淨！”
歲歌虛無的眼眸望著不遠處那越發濃墨重彩的黑色球體，一時深思，韓子榮和古樂都在其中，這樣一來，至少能夠保證韓子榮的姓名。
可是另一邊，外圍的弓箭手已經再度開始張弓。
擺在歲歌麵前的，此時是個抉擇。
歲歌的元嬰不過剛剛成形，比較古樂那元嬰老祖差距明顯，才不過是一個大開大合，他的元嬰已經成長成為一個英武青年！
並非越長的快越好。
元嬰走完一生之時，也就是歲歌生命的終結之時，到時候神魂消散，世上再無這般人！
“所以，我應該救下一個人，還是應該救下一群人？”
歲歌咂巴著嘴，抉擇很難。
韓子榮是真正的希望之星，武力，丹力，智力，樣樣非凡，隻要有他的引領，未來開啟新的丹界輝煌指日可待。
另一邊，是丹界的中流砥柱，還有很多未來的小天才，如果這些人一朝遭遇不測，那麽丹界恐怕數十年恢複不了元氣！
除卻理智，還有人情債！
甘牧和江月都是歲歌多年的老夥計，他雖然方才情急出手，並不留情，但是此刻義憤盡去，若要見死不救，萬萬不能！
於情於理，歲歌的選擇隻能是保護眾人。
可是，就在歲歌又抵禦了一輪箭矢齊射的“借箭”之後，渾身跌宕的壯年虛影一個折身！
誰能想到，歲歌竟然頭也不回的衝向了半空之中古樂所形成的墨色領域。
難道整個丹界還比不過一個韓子榮嗎？
難道這就是一個丹界泰鬥思慮前後的抉擇嗎？